22 22 守陵(1 / 1)
却说李珩一时兴起,同时也是有些不放心卢歆宁和李玉容的见面,便忙随手备了份礼,前来陈府道贺。
她看到白芍匆匆来寻自己,忙将事情问了一遍,继而眉头越皱越紧,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气势。原来是卢歆宇的侍从绊住了白芍,等白芍摆脱后却听说是有名侍从以容儿的名义唤走了宁儿,而容儿一直待在陈思平的闺房里,并未派人去寻过宁儿。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公子失踪有一会儿了。”白芍急道,担忧不已,如果公子有个万一,他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向人少的地方去查,动作要迅速。”
李珩和白芍分头行动,不一会儿她恰好看到卢歆宜正独自走向一处废院。李珩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悄悄的跟了过去。
卢歆宜推开门走了进去,昏迷不醒的卢歆宁正被安置在床上,而将卢歆宁骗走并打晕他的侍从守在旁边。
卢歆宜对那侍从说道:“你先出去守着吧,正好迎迎你主子,她怎么还没过来?”
李珩没有及时现身救走卢歆宁,她想看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反正有她在,总不会让卢歆宁吃亏的。
不一会儿,李璟终于来了。
卢歆宜对她说道:“人就在这儿了,过会儿卢歆宇那个傻瓜会引着人来捉.奸。”
“好。”李璟应的很干脆。
卢歆宜不高兴的说:“你真决定现在就跟五皇女打对台戏了,还是你其实也看上他了?”
“宝贝,我最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卢歆宁不过是我用来刺激李珩的,这件事我会叫沈钰儿背上黑锅。”
李珩明白了,难怪她刚才觉得那个侍从有点眼熟,原来是在前世见过,是沈钰儿的其中一个陪嫁侍从!
她迅速出手在李璟后脑勺一个手刃,然后将卢歆宜也打晕了。
这时,白芍拖着门外被他打晕的侍从踹开了门。
“主子?”
“你来得正好,在这里照顾你家公子,看着这三个人,我去去就来。”
“是。”
李珩去寻了沈钰儿,将他单独带了过来。
“表妹,这是?”沈钰儿看着屋里的情形,多少猜出了些什么,毕竟是大家族里的公子,有些腌脏事虽没做过却也是听过不少的。
“表哥,你且看看那个侍从,你认识么?”
沈钰儿依言瞧了瞧,不禁蹙起了秀眉,说道:“他是我的侍从,负责院里的扫洒,今日我并未带他出门。”
李珩点点头,他有贴身侍从,当然不会带一个扫洒的出来。更重要的是,他这个侍从分明就是李璟的人。李璟刻意在沈钰儿身边安插人,不就是相当于提前在她的府里安插人么!
“白芍,把沈二公子的侍从弄醒。”
“是。”
沈钰儿只见白芍在他的侍从身上点了一下,人就醒了。他看得心惊,卢歆宁的贴身侍从竟是个会武功的,且对李珩十分敬畏,唯命是从。他很快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这个叫白芍的侍从是李珩的人,是她专门安排了照顾和保护卢歆宁的。他的心底里不禁又酸又痛,他未来的妻主,到底是有多看重卢歆宁!
那侍从看到屋里的人,顿时明白是事情败露了。他虽然死咬着不承认,但沈钰儿却是不会再用他了,把他交给了李珩处置。
李珩没有避讳沈钰儿,让白芍又把那侍从弄晕了。她将床上仍昏迷着的卢歆宁抱在怀里,让白芍将地上的三人拖到床上,扒光了他们的衣服。
不一会儿,卢歆宇果然引着人来捉奸了。
李珩几人藏在那废院外头,冷眼旁观着这场捉奸戏。
卢歆宁仍未醒来,被李珩一直抱在怀里。沈钰儿看了看,说道:“表妹,你不先想办法让卢大公子醒来么?”
“他无事,过会儿就能醒了。”李珩依旧将卢歆宁抱着。
沈钰儿瞥开视线,不再言语,脸上是一片云淡风轻的神色。
李珩瞧着他,不由的又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她两世都没能喜欢上他,但今生曾再三的告诫过自己,不再宠侍灭夫,更何况她现在只想娶卢歆宁做夫。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对他说道:“表哥,我会想法子打消父后的念头。”
沈钰儿的心跳有瞬间的戛然而止,而后镇定的说道:“表妹想娶卢大公子,君后舅舅是不会同意的,他一定会让你娶一位出自沈家的公子。如果表妹不愿娶我,倒是可以试着换沈家其他人。”他虽然很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淡定,但声音中压抑着的痛苦和颤抖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表哥,在遇到宁儿前,我曾决定与你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可遇到宁儿后,我只想对他一个人好。如果我仍然按父后的意思娶了表哥,一来是委屈了宁儿,二来是我必然会不由自主的宠侍灭夫。”这是她第一次亲口将这些话说给沈钰儿听。
一时之间,沈钰儿是不可能听进去的。他在很久以前就认定了自己会是她的夫,一直在心里把她当作未来妻主看待。现在她却告诉他,她不愿娶他,这叫他如何接受!
“表妹,你再好好想想,我今天什么也没听到。”沈钰儿留下这句话便匆匆跑开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在她面前哭出来。
看着沈钰儿的背影,李珩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然后看着怀里的人说道:“还不睁眼?”
卢歆宁睁开眼,撇了撇嘴,委屈的说道:“我遭了这难,你也不安慰我。”
李珩好笑道:“刚才听到的话,还不算?”
卢歆宁自然明白她的话中意,是指他醒来还装昏迷,偷听她和沈钰儿的对话呢。他轻哼了一声,却满足的继续待在她怀里。而李珩也没有将他放下的意思,吩咐白芍去向陈家的人知会一声他们先走了,自己施展轻功直接将人带进了府外的马车。
陈府的这场闹剧虽然被陈文则平息了下去,但影响却是必不可少的。
李璟的正君是前世的二皇女正君,邓将军家的公子,那十足就是一个河东狮。卢歆宜因着这丑闻,还没及笄就被一顶小轿从李璟府中的后门抬了进去。自此,李璟的后院就不用再指望能安宁了。
沈钰儿将陈府的事情向他母亲和父亲仔细禀报了一遍,李璟将手伸进沈府,沈思文不可能坐视不理。于是,李璟在朝堂上被多人弹劾,献帝将她训斥了一顿,免了她在礼部的职务。
朝堂之上,瞬息万变。
然,大臣们都看出来了,五皇女是赢面最大的那位。
于是,沈家更显贵了,甚至就连没落已久的广禄伯府也都开始热闹了。
而这时,李珩却选择了为先祖守皇陵一年。
离京一年,就相当于急流勇退,放弃了这大好形势。所有人都不理解她的行为,包括献帝和沈思言,还有卢歆宁。
献帝在御书房单独召见李珩,李珩却是避人耳目的悄悄带了一个人一起觐见。
献帝久久盯着那人仔细瞧着,越瞧越觉得眼熟,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是齐氏?”
“陛下,奴才是齐氏。十六年了,奴才终于见到您了。”
“你没死?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主子当年产下的不是死婴,而是产一名小皇女,健健康康的小皇女。”
“你说什么?!”
“她就是五殿下,五殿下是贵君的孩子,是君后用死婴换走了五殿下。”
“齐氏,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陛下,当年奴才亲眼见到的孩子是好好的,她的左肩有一块状似梨花的小胎记。当时,接生的公公让奴才为贵君去端药,奴才端着药回去产房时恰好看到钟粹宫的方公公匆匆离开,而后奴才刚走进产房就被人从身后打晕了。待到奴才醒来时,竟是身处乱葬岗。奴才有幸捡回了一条命,终于能有机会面见陛下,替我家主子讨回一个公道。”
献帝黑着脸沉默了片刻,别有深意的望向李珩,问道:“珩儿,这事你怎么看?”
“母皇,儿臣的胎记并非是什么难以知晓的秘密。但是,儿臣依稀记得自己听到曹贵君亡故的噩耗时昏迷不醒,又自幼对容儿的疼爱超过任何一位皇子。如果说这是一种血缘羁绊,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么说,你是信了。”
“儿臣的心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那你现在告诉朕,突然提出去守陵,又带了齐氏来见朕,你到底要做什么?”
“回母皇,儿臣只是想为曹贵君守陵,以尽自己的一点孝心。”
“你当朕是傻子!”献帝怒道,“还不从实道来。”
闻言,李珩双膝跪了下来,露出委屈的神色。“母皇明鉴,儿臣是为了寻访名医。”
“怎么回事?”
“儿臣近日突感身体不适,便请刘太医诊了脉。刘太医说儿臣疑似是中了一种叫倾颜的毒,但此毒诡异,或许只有她师门前辈能解。”
“中毒了?刘从元是怎么说的,严不严重?”
“毒性霸道,但需碰到药引才会发作。只要当心些,暂时是无碍的,毕竟儿臣也已好好的活了十几年。”
献帝的眼皮跳了两下,“从小中的毒?为何刘从元十几年没诊出来,如今就能诊出了?”
“回母皇,刘太医向儿臣解释过,是因为近期儿臣隐隐有些毒发的迹象,她才能诊出来。”
献帝沉吟了片刻,良久才缓缓说道:“既如此,你便去吧。”
“多谢母皇。”
献帝看了眼一直跪着的齐氏,对李珩说道:“你好生安顿齐氏。”
“是。”
李珩悄悄带齐氏出宫后,齐鸣就出现接应了。齐氏便是齐鸣的义父,齐鸣会那样帮李珩做事,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齐氏。齐氏听齐鸣提起李珩的胎记时便想通了当年的事情,那是一出君后换女的戏码呀。
齐氏想起献帝的态度,不禁担心的说道:“殿下,陛下似乎并不全然相信我说的话。”
“无妨,咱们只要向母皇提出这个事,让她有足够的理由自己去彻查就行。”前世李璟能查出的事,李珩不相信她的母皇会查不出来。有时候自己查出来的些微线索,会比旁人的有力举证更容易让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