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流言(1 / 1)
一夕之间,帝都内传遍广禄伯府大公子勾引五皇女的流言。
徐舒华命人查了一整天也没查出流言出自何处,他首先怀疑是沈家。但是,他什么也没做,他想看看李珩究竟能做到哪种程度。徐舒华对此事不吭声,李珏自然也不会出面说什么,在她眼里,这种事对李珩来说,最多不过就是添了一桩风流韵事。
沈钰儿也听到了这个流言,不由的神色黯然。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仿佛这流言里的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面对那些同情的眼神,他也只是故作云淡风轻般的笑笑。还没进门就已先失宠,他已经可以想像到今后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日子。
流言传进了宫里,沈思言没有过问,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李玉容听说后,一会儿在心里骂勾引他姐姐的狐狸精,一会儿又想见见能把他姐姐给迷住的人。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姐姐岂是那种会被美色所迷惑的人,一定是谣传!
齐鸣听到流言后,第一时间就去查了这流言的来源。查出有结果后,她便去见了李珩,将查到的事情叙说了一遍。
李珩蹙眉,却也不觉意外。卢歆宜传流言,李璟扩散,前世的账尚未清算,今生又新添一笔。
齐鸣问:“主子,需要属下去制止这流言么?”
“不必。”
齐鸣犹豫了两秒,说道:“主子,这流言有损卢大公子的清誉,还是及时制止的好。”
“比起这个,沈家才是关键。”
“主子是想看沈家的态度?”
“两日内,如果沈家没有出手制止流言,那便你来做。”
“是。”
“还有一事,给陈师傅的寿礼备好了么?”
“回主子,东西已经找到了,正在送往帝都的途中。”
流言止住的那日夜里,李珩悄无声息的翻墙进了广禄伯府,熟门熟路的到了卢歆宁房里。
卢歆宁看到她时,不由的冷哼了一声。流言四起的这两日,她竟然没有出现过!
正在铺床的白芷忙快速干好活,和白芍一起退到外间守着。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卢大公子不高兴了?”
卢歆宁坐在梳妆台前,朝镜子里看了眼现在的自己,头发半散,珠花刚由着白芍取下放在匣子里。
李珩走到他身后,变魔术般拿出一朵珠花,戴在了他的发间。
卢歆宁惊讶的看着她的动作,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珠花,又对着镜子瞧了瞧,不由的扬起唇角。
“喜欢么?”
“勉强还行。”虽然是这么说,但他眉眼间的愉悦之色却是分明,李珩会心的笑笑。
卢歆宁拿下珠花,放在手里仔细瞧了瞧,这是一朵梨花的样子,花瓣中间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又坠着两颗较小些的黑色珠子。他不由的想起了在沈钰儿笄礼那日曾听过的流言,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却是在意的。
“这是黑东珠?”
“是的,特意让人寻来的。”
“就做了这支珠花?”卢歆宁挑眉。
李珩失笑,哪里能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先前还做了支簪子,本想等你及笄时再送的,结果因我糊涂的没避着点人,最后就只能献给了父后。为了不落人口舌,惹父后不满,那支簪子上的东珠比这颗要大些。等你及笄时,我再送你一支更好的簪子。”
卢歆宁心里满意了,轻轻“嗯”了一声,那支东珠暖玉簪果真原是为他准备的,给了君后总比让其他人得去了好。
“宁儿,你是不是该回礼给我?”
“哪有讨要回礼的?”卢歆宁不禁斜睨了她一眼。
“要不就绣个荷包给我吧?”李珩腆着脸皮继续讨要。
卢歆宁红着脸,荷包送出去就相当于是私定终身了。不过,按照他们现在的关系,似乎已经算是私定终身了。
“你看我身上,连个像样的荷包都没有,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绣一个吧。”
卢歆宁被她缠得紧,似乎憋足了劲才小声说道:“绣好了给你。”
李珩满意的从他身后拥住他,看着镜中相偎的两人,心里甜蜜极了。
陈明博六十大寿这日,陈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如云。陈文则府中的家眷都过来帮忙招呼客人。
男女分席,宾客们拜见完老寿星后就由着陈府侍从领入席。
陈思平在陈老太君的吩咐下,招呼着年龄相仿的公子们。
叶籽橙和白惜云围着沈钰儿关切的问了几句,沈钰儿都一一作答了。
白惜云蹙着眉头说道:“我还是不能相信歆宁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指不定是五皇女勾引歆宁呢!”
叶籽橙忙用脚踢了他一下,提醒他说话注意分寸,示意他看沈钰儿的表情。
沈钰儿恢复了平静的神色,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关心我,我没事。我也知道你们跟卢公子交好,不要因为我的事而影响了你们的关系。”
白惜云撅着嘴说道:“钰儿,你也知道我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你能不能跟歆宁坐下来谈谈,把话说开了。”
叶籽橙不禁瞪了他一眼,忍不住说道:“说你傻你还不信,这事要怎么摊开来说,说开了只会更尴尬。”叶子橙很清楚,沈钰儿的亲事得看君后的意思,而五皇女和卢歆宁怕是已经两情相悦了,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有人过来了,我们换个话题吧。”静不下心来的沈钰儿先看到了陈思平领着众公子走过来。
陈思平笑着说道:“瞧,已经有人先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沈公子,叶公子,白公子,今日招呼多有不周,请三位见谅。”陈思平略有些担心,沈钰儿和卢歆宁待在一处不会有事吧?
“陈公子谦虚了。诸位公子请坐。”
顿时,凉亭内坐满了未出阁的年轻公子。
公子们一边用茶点,一边闲聊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聊到了衣裳首饰妆容之类。
有人问卢歆宁:“歆宁,你这珠花好别致。”
旁边的公子们也都不禁好奇的仔细看向卢歆宁头上的珠花。
“这是黑东珠么,好漂亮,想不到广禄伯府还有这等好东西。”
也不知说这话的人是无心还是有意,但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出来了。如今的广禄伯府已大不如从前,哪里会有这等好东西,且还只是用来做公子头上的珠花?结合近日的流言,大家不难想到这珠花分明是某人所赠。顿时,大家看向卢歆宁的目光都变了,有羡慕,有嫉妒,也有不屑。
卢歆宁落落大方的笑笑,也不多做解释,就连目光与沈钰儿在不经意间对上时也是十分坦然的。
在白惜云和叶籽橙这些人的眼里,沈钰儿和李珩的亲事是君后的意思,沈钰儿及笄后没有许人家便是为了等李珩成年,以沈钰儿的身份一定会是正夫。那么,卢歆宁就只能做侧室,皇女侧室也是侍。如果李珩成年后不娶沈钰儿,那他耽搁的两年青春又该如何弥补!
白惜云忍不住想要问问卢歆宁,为什么明知道沈钰儿和五皇女是君后认定的一对,还要和五皇女搞在一块,难道他就那么想给人做侍么!叶籽橙熟知他的性子,看他想要说话,忙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多说,就算有话,也得找个合适的说话机会。
一时间,凉亭内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诡异。作为主家的陈思平忙岔开了话题。
李珏姐妹五人不约而同的一起到了陈府门外,顿时陈府众人忙碌起来,忙到大门口相迎。
李珏上前亲自搀扶陈明博,温和的说道:“今日是老师大寿,我们姐妹五人不请自来,给老师拜寿。”
“好好好,老朽能有你们这几个学生,是三生有幸。”
旁人的寿礼只是由侍从记录在册,但皇女的寿礼却需是陈明博亲自接下。李珏送的是一尊观音玉佛,李玮送上一副名家所绘的彭祖献桃图,李珂的礼物是一盆火红色的珊瑚,李璟送出一本绝世孤本,李珩的礼却是一块普通的砚台。
从皇女们出现起,陈明博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看到李璟的贺礼时更是爱不释手。在她接过李珩送上的砚台时,却忍不住当着众宾客的面老泪纵横。
面对众人不解和担忧的目光,陈明博擦了擦眼泪,说道:“这是老朽年轻时候用过的,是先夫赠予老朽的。上面这字,还是先夫亲手所刻。这块砚台已经遗失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今天拖五殿下的福又回到了老朽手里。”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李珩的目光都变得不寻常了。如果陈明博所言是真的,五皇女竟已神通广大到如此地步。如果是假的,陈明博竟愿意与五皇女一起做戏。无论是哪种情况,众人都明白了这位年龄最小的皇女不容小觑。
李珩坦然接受了各样的目光。自她在五城兵马司开始崭露头角时,她就决定不再守拙。她记得前世李璟在沧州一带得到了这块砚台并赠予了陈明博,于是便吩咐齐鸣派人去沧州寻了来。
果然,陈明博对李珩的态度亲近了许多,如果说先前还只是把她当做皇女学生,这会儿已经有视她为儿孙辈的趋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