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1)
月翩翩双臂撑着床.靠坐起來.诧异地看向南琉涣.不知道这是哪一出.她可几乎沒见南琉涣一大早就來找过她.基本每次他们好的坏的互动.都是她主动的.
“恩.”南琉涣轻应了一声.坐在月翩翩的床畔.因为晚上睡得沉.月翩翩的嘴角还有那酣睡的证明.南琉涣勾了勾嘴角.伸手为她擦去.轻柔地.生怕碰破了她细腻的肌肤.
月翩翩立马捂住嘴巴支支吾吾说道.“我......我......自己來.”
真是糟糕.她那不堪入目的睡相被他看到了.他一定在心里偷偷嘲笑着自己.
“真丑.”南琉涣刮了下月翩翩的鼻梁.以调笑的口吻说出.
“那你别看啊.”月翩翩撅着嘴巴与其呛声.总觉得今天的南琉涣不太一样.他们好像回到了那段竺心未归的时光.他打破所有的沉默.会开她玩笑.会宠溺的捏捏她的脸.会对她温柔细语.
“是吗.那我走了.”南琉涣作势起身.故意将手中的糯米粥在月翩翩面前晃了一下.月翩翩立马感到胃里不听话的咕噜咕噜乱叫.昨晚她的晚饭也沒有吃好.说起來真是饿了.月翩翩立刻出手抓住南琉涣的手.拉着要他坐下.
南琉涣见月翩翩上勾便再度坐下.舀了一勺糯米粥.在月翩翩面前再度晃了晃.月翩翩张嘴就要含住那勺子.南琉涣偏偏使坏收回勺子.让月翩翩扑了个空.
“南琉涣.你耍我呢.”月翩翩插着腰.忍不住愤愤地说道.
真不知道她家呆呆地涣涣.缺了跟筋的涣涣是跟谁学的这些小把戏.月翩翩是否应该检讨下自己.怎么尽把南琉涣带坏.反而苦了自己.
“想吃.”
“不然呢.”
“你答应我不再离开就给你吃.”南琉涣竟也学会了威胁.这还真是稀奇是.只是他的要求......月翩翩颜色暗淡.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虽然她昨天暂时留了下來.可是不代表月翩翩放弃逃离.放弃成全.也许是为了南琉涣.也许是为了竺心.可是月翩翩认为.她其实是为了内心的自己.
自从与南琉涣护表心意.她便一直活在恐惧中.生怕哪一天身世之谜爆出.会一发不可收拾.倒不如趁这个机会一刀两断.反正那个人是竺心.他会幸福的.
“你还是要走.”南琉涣将勺子放回碗中.突然苦笑了一声.无论他怎么样表达自己的心意.她都固执的想要离开他.这还单单是因为竺心吗.他要是相信.他才是傻子.她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涣涣.我......”月翩翩说不出口.可是既然南琉涣问起了月翩翩就不会骗他.迟疑了半天.她还是点点头.
“月翩翩.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南琉涣忽然厉声质问.他真的想不通.有什么可以让她毫不犹豫的放弃他们的感情.一点点机会都不留给他.难道不是她先说爱他的吗.为什么等到他回应了她.她却沒了勇气.
“涣涣.你去陪竺心吧.”南琉涣质疑她的心肠.她无话可说.是她是坏的彻底.才会去招惹他.是坏的彻底才会明知道他们关系不明还要跟他在一起.明明日子过得那么有负罪感.却始终不说出那个秘密.
“.........”南琉涣握紧了手里的碗.关节咔咔作响.那碗似要被捏碎.片刻后.喉间冷漠地吐出一字.“好.”手一挥.那碗粥便被砸落在地.发出尖锐的破碎声.
看着那地上的一滩残粥.南琉涣深觉得是自己可笑.害怕她饿着冻着生病.几乎彻夜未眠守在她身边.一大早又亲自给她煮粥.他本可以直接让店小二送过來.却知道她嘴挑的很.只好亲自去煮.这是他第一次进厨房.男人进厨房本來就是件可笑的事情.为了她.他却觉得无所谓.
恰如第一次她强行把自己做的点心塞进他的嘴里.她本是堂堂郡主.却为了讨他欢心而不惜亲自下厨.他们的点点滴滴.不知道她记不记得.反正他都记得.
南琉涣站了起來.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月翩翩低下头.那一声破碎的声音.以及他对自己冷漠的眼神久久在心里挥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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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琉涣当然不会真的去找竺心.只是回到自己房间.刚好看到竺心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他.南琉涣上前.竺心一见南琉涣回來.就惊喜的站起.本來有一肚子话想说.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他们的相处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那么从容自然了.
“身体可好些了.”无论怎样.南琉涣关心竺心是应当的事.竺心于他而言.怎么说也算是亲人.
“我无大碍.”竺心阖首一笑.南琉涣的关心对她而言算是惊喜.毕竟重逢以來.他的注意力就不在她身上.她以为他们已经不比当初了.如今看來.是她多心了.
竺心手里还握着那块玉佩.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直说.既然他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予她.必然是有所考量了.她知道他从不是主动的人.她是否该主动提起.
“你沒事便好.”南琉涣似乎无话可说.刚刚的怒火还未在心里平息.坐下饮了一口水.
竺心也一同坐下.犹豫再三.便磨磨蹭蹭的将那玉佩拿出握在掌心里.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琉涣.赠我玉佩.一生相随.”竺心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红晕.到底是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平时作风沒那么大胆.
“什么.”南琉涣举着茶杯的手一顿.对于竺心的突來之言感到莫名其妙.又心生烦躁.一眼就瞥见竺心掌中的玉佩.心里有什么破裂开.疼地他不知道怎么去呼吸.
那是他亲手雕刻的玉佩.他怎会不识.世间仅此一块.倾付了他所有的情意.将他的这辈子都与她相许.这一辈子.仅此一人可以做他唯一的妻子.她却轻易送人.恰如轻贱了他对她的感情.
第九十九章 宁愿受伤
可是就算是这样.南琉涣也发现自己无法违着心去应和竺心.哪怕是气气月翩翩也不可以.他从來言出必行.对所说之言负责任.
“竺心.有一事我想与你明说.”南琉涣轻叹了一口气.此事对竺心來说的打击不比那一掌会小多少.可即使对她來说是残忍的.她却早晚都要面对.他不忍再去耽误她.
“琉涣.有什么你直说好了.”竺心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却又不失从容的说道.明明她将得來的是让她欢喜之言.心却提了起來.不好的预感蔓延着.
“我......”南琉涣刚要开口.对上竺心真挚以对的眸子.南琉涣却忽然有种感觉.自己就是个负心的混蛋.如果他真的说了出口.竺心怎么办.她什么都沒有做错.只是在他生命里缺席了五年.所有的轨道都变了.
“翩翩不是我义妹.”南琉涣最终还是不忍直说.只是旁敲侧击.希望竺心能够明白.
竺心却感到莫名的轻松.这是她昨天就窥见的事情.虽有些意外和难受.但却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外.
“其实我知道.”竺心将手放到南琉涣的手上.轻轻包裹住.笑道.“这不是很正常吗.你是堂堂风竹山庄庄主.有几房娇妾也是应该的.”
“竺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南琉涣倏地将手从竺心掌下抽出.站了起來.知道她心宽.但也沒想到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将月翩翩当做妾.他宁愿这辈子都娶不到她都不会让她受委屈做自己的妾.
况且.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从來沒有过要三妻四妾的想法.
“琉涣.你怎么了.”
门外忽然传來一声抽泣声.然后是仓皇逃走的脚步声.南琉涣暗道声不好.來不及与竺心多做什么解释.就追了出去.
月翩翩回到房间就把门关上.不让任何人进去.南琉涣被挡在门外.心里慌乱的很.不停地拍打着门窗.“翩翩.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我想的怎么样.南琉涣.你休想.”相反的这次月翩翩沒在闷在里面生闷气.而是之言心里的不快.她本來以为自己方才说话太过强硬.伤了他的心.想要去解释些什么.到了门口犹豫在三却看到竺心握着他的手.还说要纳妾一事.
他们都在谈婚论嫁.连妾都考虑好了.还來挽留她做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來.她就是现在不是郡主了也不至于沦为人家的小妾吧.而且她可沒有竺心那么大度愿意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
“翩翩.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做我的小妾.翩翩.让我进去.”南琉涣觉得自己最近的闭门羹吃的也太频繁了.
“我要离开.”月翩翩想都沒想立刻向门外吼了一句.刚好手里抓着枕头就这么对准门扔了过去.
这样的争吵对于月翩翩來说泄愤的成分更多一点.可是对于南琉涣來说不同.几乎从一开始.月翩翩说的每句话他都会当真.就算是被她耍.被她戏弄.他也仍会傻傻的相信.因此她的话刚好戳中了他的怒处.
软的不行干脆來硬的.南琉涣一脚就踹开了门.刚好这时候月翩翩一个茶壶扔了过去.眼看就要砸中南琉涣的脑袋.月翩翩瞪大了瞳孔.心里满是对自己任性妄为的悔恨.她怎么想的到南琉涣会在这时候忽然推门进來.刚刚她明明只是生气却好像忽然间失了理智.如同昨晚的一瞬.眼前一片朦胧.她的思绪混乱的可怕.
如果可以.月翩翩想要冲过去替他挡去那只水壶.可是不行.她來不及.眼看着南琉涣的额头就要遭殃.依他的武功他本可以躲过.可是他却忽然不想闪躲.如果月翩翩非要给他些苦痛受才能消气.才能相信他.留下來.那他就受着.
当水壶砸上南琉涣的那一刻.月翩翩的呼吸骤然停止.水壶的碎片清脆的砸落在地.边缘的碎片上沾上了血丝.缓缓淌下.月翩翩几乎不敢睁开眼睛.特别是当她看到南琉涣破碎的额角淌下的血流时.她真的恨不得跺了自己的手.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双腿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怎么也无法移动.纵使她那么想上前.可是罪魁祸首就是她.
“涣......”
“琉涣.你怎么了.”月翩翩细如蚊音的声音被竺心急促的叫唤声掩盖了过去.竺心慌慌张张上前.捧住南琉涣的脸.踮着脚尖想要查看南琉涣的伤势.
南琉涣拂开竺心的手.眼神始终坚定的看着月翩翩.一步步向月翩翩走过去.额上的血如细流般淌下一直流过面颊.滴落在地上.可是他就像不知道疼似的.如同一个机械的人一步步挪动着.
“你为什么不躲.”眼泪滴落.月翩翩恨不得是自己受了伤.心绞痛的厉害.明知道会受伤.他却不躲.明明竺心更适合他.他却非要她留下.
“别走.别走......”南琉涣的意识渐渐模糊.眼里却始终清明.月翩翩可以清楚地从他的眼里看清自己的影子.终于他走到她面前.将她抱入怀里.沙哑的声音不停的哀求着她.
“涣涣.你为什么这么傻.”月翩翩失声痛哭.将自己深埋在南琉涣的肩上.她若再走.岂不是铁石心肠.手缓缓的抚上南琉涣的脸庞.看着那处淌着血的伤口.任凭那血流穿过她的手掌.沾上血迹.
“别走.翩翩.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南琉涣抱着月翩翩.意识渐渐流走.手也慢慢的垂下.可是嘴里的呢喃之语却始终沒有停下.
潜意识里.他就是害怕她的离开.
“我不走.我不走.涣涣......”是她太任性.是她太坏了.只想着自己心里好受些.草率的放弃他们这段感情.却不知道对他來说会产生多大的伤害.
她自以为将他推给竺心.把她所理解的幸福强加给他.她真的太自私了.
竺心一直脸色苍白的杵在门口.手支撑在门框上害怕会随时倒下.南琉涣情愿迎接月翩翩的伤害也要留下她.就算要昏迷了.还不忘将月翩翩收入怀中.念着不要她离开的话.他们旁若无人的相拥.这份炽烈的情感是她不曾与南琉涣拥有过的.她甚至怀疑她与南琉涣到底有沒有相爱过.
南琉涣对她从來都太过理智.所有的呵护关心都仿佛水到渠成.自然的可怕.
可是南琉涣对月翩翩不一样.这份感情宛如烈火.烧的他们彼此都疼.可是即使疼他们却还奋不顾身.南琉涣对月翩翩是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
见月翩翩抱着南琉涣不知所措.竺心收回自己的伤心上前一同扶着南琉涣.将他扶到床上去.月翩翩慌慌张张想去找个郎中來.手却倏地被南琉涣拽住.不让她离开寸步.
竺心虽然心里伤痛.又惋惜与南琉涣的旧情.却还是拍拍月翩翩的肩膀说道.“你照顾琉涣.我去请大夫.
月翩翩只好应声坐下.手回握住南琉涣.似要传达给昏睡中的他安心的力量.看着他清俊的脸.额角忽然多了块狰狞的疤痕.立刻想到他的手.指腹摩挲了一下那些丑陋的疤痕.月翩翩忽然感到鼻子里又酸涩起來.为何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只是要一段自己的姻缘.只属于自己的夫君.却要经历那么多磨难.
一定是因为她霸占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太久.她是罪臣之女却享受了极致宠爱.就连老天也看不过去.让她与她爱的人受尽苦痛.她真的不知道她和南琉涣会不会有未來.即使她留了下來......
南琉涣.真的可以属于她吗.
正想着.郎中就來了.月翩翩稍稍让开些身子.给郎中留了块地.好不妨碍他查看病情.一人昏睡.紧张的却有两个人.月翩翩抓着南琉涣的手颤抖着.而竺心则是搅着手帕等着答案.
郎中收了收便回复道.“公子无大碍.这伤只是皮外伤.上点药即可.至于为何会昏迷乃是内伤所致.”
“内伤.”月翩翩是知道南琉涣有内伤的.只是被再次提起.便有所诧异.他的内伤到底多严重了.
“是.公子受了很重的内伤.若不好好对待自己的身子.情况不容乐观.只要好好调理.便沒什么大碍.”郎中医术浅薄自然是诊不了那么细致的.南琉涣的病情再次被草草的掩盖过去.
只是月翩翩放宽了心.只要好好养身子就行了.
“那琉涣什么时候会醒.”一向从容的竺心也忍不住问道.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南琉涣.
“也许是一日.也许是两日.老夫配了药房给公子服着就无事了.”
“好.”竺心欣然应下.便送了那郎中出去.只留下月翩翩一人照顾着南琉涣.少顷过后.竺心回來.二人之间的气氛立刻尴尬起來.
想瞒的事情终究沒能瞒住.竺心到底无辜.月翩翩深感愧疚.“对不起.”
冷不丁冒出一句道歉.竺心却因为这突來的抱歉感到意外.
“我不是说过.谢谢你了吗.”
第一百章 竺心之心
“竺心.”月翩翩有些诧异.或者说是震惊.竺心竟能大度到这种地步.她不吃醋吗.换做是她.月翩翩想她一定无法接受自己所爱的男人与另一个女子相好.甚至.他们只是一个对视.她都可能受不了.
也许她真的沒有竺心那么善良.那么温柔.那么适合待在南琉涣身边.
她给他带來的只有无休止的麻烦与痛苦.
“别想那么多.好好照顾他.”竺心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月翩翩真是有股子可爱劲.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轻勾了下唇瓣便先行走了出去.
可是就在她踏出门口的一刹那.忽然像是被抽光了灵魂精气似的.身子支撑不住只能扶着墙走.原本温婉的脸变得面目可憎.眼中充满了戾气.抓在墙上的手指甲在墙上划出一道道印记.可是她的眉却紧紧皱着.好像是在抗拒什么.
而月翩翩却浑然不知将将离开的竺心发生了怎样可怖的变化.一门心思都在南琉涣身上.暂时将那离开的事情.放在一边.
直到夜幕十分.南琉涣还未醒來.月翩翩感到有些凉意.赶紧走到窗边关窗.突然一个人影闪进屋子.月翩翩敏锐的觉察到自己所面对的窗子上有个女子的身影.往下看一点.此人握着的匕首慢慢扬起.倏地转过身去.月翩翩险被那可怖的面孔惊吓住.原本算是清丽的脸此时皮肤上已经起了数不清的褶皱.好像随时会脱落.那双长含着水波的大眼也毫无神色可言.
“竺心.你别过來.”月翩翩后退着.一直退到墙角无路可去.对方却仍然一步步紧逼.就像是沒有灵魂的僵尸.被某双无形的手牵引着向前.而她扬起的匕首直指月翩翩心口.
月翩翩忽然想起自己是有些三脚猫功夫的.这种时候就是试也要试试.心一横.便想着如何把匕首夺过來.怎么说竺心也是不会半点武功的弱女子.但转念一想.正因为那人是竺心.又不会半点武功.她才得注意.不能伤到她.
月翩翩是还不得手还不得脚.只能硬去抢那匕首.眼看着就要到手.熟悉的慌乱感袭上心头.月翩翩头脑一昏险些晕过去.眼前的景象就算她再用力去看也看不清.只感到那黑影一步步袭近.她就要死了吗.
忽然听得一声兵器掉落的声音.宛若钟声在月翩翩的脑子里敲响.月翩翩摇了摇头.眼前顿时清明了起來.
只见竺心的眉眼瞬间和顺起來.那些褶皱的肌肤渐渐变得光滑细腻.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脖颈处的伤口流出.绿色的黏黏腻腻.身体一点点下坠.月翩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竺心倒地那一刻.忽地就被南琉涣接住.就像五年前一样.她倒地的那一刻他不顾一切冲上來抱住她.
这一切足矣......
“涣......”月翩翩刚开口便住了嘴.心中生疑.南琉涣不是昏迷了吗.怎会那么凑巧.难道这一切都......月翩翩暗自摇了摇头.眼前的景象告诉她无论有什么疑问都不可以这个时候问.悄然退出房间.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地把他让给竺心.沒有任何醋意.
“琉涣.真好.你救了我.”竺心躺在南琉涣怀里.明知道自己的力气快要一点点散去.却还是要把该讲得话讲完.五年前她沒讲完的话也要留到今天一同说.
“对不起.竺心.”
竺心伸着手想要触摸南琉涣的脸庞.南琉涣捧住她的手将她的手附到面颊上.竺心凄美一笑.脖颈处的伤口蛊毒已经流尽.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结.这是真正的终结.
“沒有什么对不起的.琉涣别再愧疚了.五年來他们用尽一切维持我的生命.不惜给我种蛊.让我变成个傀儡.就是为了能为他们所用.我一天之中能有几个时辰是有自己的意识的.”
“竺心.别说了......”如果不是那天昏倒他在不经意间把到她的脉搏发现她根本沒有脉动.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的确.竺心回來他是又惊又喜.同时也有些喘不过气來.但他尚且沒有被冲昏头脑.心中一直都有疑虑.
南琉涣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竺心.眼里闪过伤痛与愧疚.若不是他大意.怎会导致竺心死后还被人做成傀儡.不得安宁.
“琉涣.我再不说就再也沒有机会说了.翩翩是个好姑娘.她虽然性子犟.可是那都是因为太在意你了.我看的出.你也很喜欢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她.你沒有对不起我.男未婚女未嫁.你们会相爱.我高兴还來不及呢.终于有个人可以牵动着你的情绪了.”竺心说着.忽然抿住嘴巴强忍着什么侧头埋进南琉涣的怀中.“我只是可惜我沒能做到......”
“竺心.吾心.”南琉涣闭目.眼角含着水意.虽还是那四个字.可是含义早已不同.竺心善解人意.就算不是他所爱.也是这个世上唯一能谅解他的人.她的肺腑之言句句包容真切.他们的旧情比起爱情更是一种青梅竹马的亲情.
如果不是五年的错过.如果不是月翩翩的出现.也许这一份淡淡的亲情也能走到最后.
“有你这句话.竺心无憾了.”竺心吾心.竺心比南琉涣也许更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那不是一种爱情的倾诉.而是一种释然与感叹.
缓缓地.竺心感到自己的眼皮子在一点点下坠.可是她有一件事沒有完成.揪住了南琉涣的衣摆.竺心用仅剩的那些力气依靠在南琉涣的身上慢慢向上.南琉涣拖着她的背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琉涣.你还记得以前吗.你就是你就是连牵我的手都要犹豫半天.你可不可以吻一下我.”竺心充满希冀的望着南琉涣.就算是最后的一个愿望.让她带着南琉涣的爱回到另一个世界.
四目相视.竺心的眼里只有一个清明的南琉涣的轮廓.而南琉涣.却在对上竺心目光的那一刻脑中突然闪现另一张小脸.一哭一笑格外清晰.
“对不起.”冷漠也好.南琉涣还是选择了拒绝.有些事情他再也不能给她了.就算是个临死前善意的欺骗.
竺心忽然就闷声笑了起來.低下了头.趴在他的怀中抖动着肩.南琉涣心知对不起她.却沒有办法安慰.只能抱着她.直到她的声音越來越低.直到最终沒了声音.连一丝呼吸心跳都感受不到.
南琉涣倏地将竺心抱起走了出去.掠过杵在门口的月翩翩.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却只淡淡地说道.“等我回來.”
月翩翩踌躇着点了点头.一直看着南琉涣抱着沒有一丝生命气息的竺心走了出去.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竺心走了.不代表她就会留下來.她留不留下來都已经不重要了.这兴许是个好机会.
在南琉涣被砸却还固执地向她走來求她留下的那一刹那.她是想留下的.甚至还责怪自己任性妄为.可是在竺心倒下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來南琉涣早就知道竺心不对劲.才自导自演了这一场戏.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逼傀儡竺心露出马脚.她竟成了他设计中的一部分.
不知道是他真昏迷还是假昏迷.月翩翩其实在那一刻仔细的想过.他们之间百般磨难.说不定根本不适合在一起.又何必在强求.
月翩翩回到房间.犹豫再三却还是拿出了那早已收拾好的包裹.也许.她应该留一张字条.可是留字条干什么呢.解释.迟疑了半响.最终月翩翩只是在纸上写下三个字.忘了我.
然后叠成很小的纸块.放在桌上最不起眼的一角.潜意识里她不想让南琉涣看见这张纸条.正打算站起离开.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黑靴.
“郡主.你要走.”
“是.”
月翩翩回答地很干脆.沒有发现流青的表情有什么异常.绕过流青就要离开.
“我跟你一起走.”流青憋足了劲突然间冲着月翩翩的背影喊道.到底憨厚老实.说完以后脸憋得通红.可如果再不说他怕來不及.
“不用了.”月翩翩对流青的心意完全不了解.也不想去深究他说那些话的含义是什么.她习惯了只在意南琉涣的话.
“你一个人......很危险.”流青不罢休.月翩翩毫不留情的拒绝让他有些颓丧.
“不会.”月翩翩不是不知道现在江湖上的情势.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只是只要不暴露身份.想上去就不会太糟.
流青满腔热情忽然被浇灭.可是心意不会变.只是因为月翩翩的疏离而心伤.再次追上去.月翩翩已是不愿意与他多言.他要跟就跟着吧.
剩下流煵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摇了摇头.等到公子回來不知道会不会火山爆发.心爱的女人与忠心的手下一道离开.算不算是背叛.其实他早就看出流青的心思了.因此才沒有劝服流青放弃这一念头.也许这个郡主与公子本來就不适合.
第一百零一章 包子西施
南琉涣直到夜幕才回來.流煵守在门口.也许是对自己明知故犯放走月翩翩而愧疚.一见南琉涣回來.他便耷拉着脑袋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南琉涣心里生疑.往里头看了眼不见流青的身影.随口问道.“流青呢.......”
“额......他.出去了.”
南琉涣沒有多在意.只以为流青是出去闲逛了.刚刚他走之前对月翩翩说要等他回來.那么现在他就去给她一个解释.三两步上了楼.走到月翩翩房间门前.流煵心虚的尾随其后.南琉涣敲了敲门沒有人答应.再次举起手要敲上去时.却被流煵拦住了.
“公子.郡主也出去了.”
南琉涣这才发现一向憨厚爽气的流煵说话吞吞吐吐.眼神躲躲闪闪.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南琉涣干脆一脚踹开了月翩翩的房门.果然空空如也.空落落的房间里已经不剩下半点属于她的物品.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悲伤.心里又升起了愤怒.南琉涣一眼就扫到月翩翩放在桌上叠了好几层的纸块.
他立刻走上前拆开纸条.多希望这只是个恶作剧.她沒有离开.只是想博得他的担心而开的玩笑.
但是当纸片拆开.白纸黑字.上面只有三个字.忘了我.
南琉涣怒不可遏将纸片瞬间撕得粉碎.手一挥.茶壶杯碗全都扫到了地上.狼狈地撑在桌子上.南琉涣感到自己的心快要爆裂开.
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是说要等他回來的吗.她明明点头了.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偷偷离开.
她就这么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吗.那当初为什么要招惹他.
忘了她.说得轻巧.她以为每个人都跟她一样铁石心肠吗.
“公子.别太担心.流青会保护好郡主的.”流煵到底是个沒有过情感经历的傻大个.这么一说.浑不知刚好砸重南琉涣的伤处.
南琉涣一拳砸在桌子上.也不管自己的关节有多痛.这算什么.自己的手下背叛了他和他的女人一起出逃.私奔吗.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当下.南琉涣便发布了风竹山庄的召集令.所有的血滴子全江湖搜寻月翩翩与流青二人.
猩红的眸中是喷薄而出的暴怒.还有那隐藏其中的伤痛.
月翩翩.你逃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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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月翩翩都是走到哪就在哪里的客栈入住.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只想跑的远远的.所以一路上都把自己打扮成寻常百姓家未出阁的姑娘.而流青从來不敢接近月翩翩.只是一路警惕地走在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留意着她的周身安全.
可月翩翩到底是郡主出身.习惯了挥霍无度.沒两日就把银两给用完了.只能靠典当包袱里的首饰度日.可是偏偏月翩翩嫌麻烦很多首饰都沒有带着.包袱里只有根不值钱的木兰簪花.再说就算值钱.她也舍不得拿去典当.
这是......唯一的念想了.
可是.月翩翩只要一走过那热腾腾香喷喷的包子铺就会感到肚里咕噜咕噜直叫.忍不住上前.巴巴望着刚出炉的白面馒头.月翩翩直吞口水.只见那年过花甲的白胡须老人坐在凳子上头仰着似乎是在打瞌睡.月翩翩又见四下无人留意她的举动.
心一横就做起了偷鸡摸狗之事.柔软的小手摸到香喷喷的馒头时.月翩翩被烫的猛地缩了缩手.但是烫死总比饿死强.月翩翩再度伸手.馒头到了嘴边就忍不住咬了一口.
这时候那年迈的老人忽然站了起來.对月翩翩喝了一声.“谁让你偷吃我的馒头的.”
月翩翩被吓得手里一抖.一时沒拿住.那馒头便落在了地上.月翩翩欲哭无泪.她好不容易偷到的馒头.才吃了一口啊.
再看那老人.脸上白须飞扬.若不是严重的驼背怕是年轻时候是位挺拔的青年.虽是一张面生的脸.月翩翩却倍感熟悉.
“爷爷.我都快饿死了.不过就偷你一个馒头而已.”月翩翩捂着肚子佯装可怜的模样.想要博取同情.
老人立刻用手里的蒲扇 拍了下月翩翩的脑袋.“一个也是偷.给钱.”老人伸出了手.
月翩翩摇摇头.瘪嘴说道.“我要有钱还用的着偷吗.爷爷.你能不能饶了我.”
“刚好这时候流青走过來.月翩翩立刻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流青摸了摸口袋.呆板的摇了摇头.他习惯了做公子的侍卫.一向用不着钱.也沒有带钱的习惯.
“姑娘.小小年纪可不能学偷东西.”沒有人相助.好像正中老人的心思.笑得更欢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那您老想怎么样.”月翩翩自认为承认错误已经很通情达理了.换做以前她别说偷了.有钱都可以直接抢.谁敢拦她.就是沒事找事了.
“姑娘.你既然沒钱.不如留在我这儿做苦力.來抵包子钱.”老头抛出诱饵.就等着月翩翩上勾.月翩翩将信将疑怎么着都觉得这老头稀奇古怪.只是实在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但是.关键是她不过就偷吃了他的一个包子.就要以身相抵.难道她一个大活人的价值只有一个包子那么多.月翩翩顿时气不打一处來.插着腰.正要揪住那老头的领子.手到半空中却僵住了.
她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又不知道住哪里.指不定哪天流露街头就饿死了.如果以身相抵帮这个爷爷做小工.不说赚到什么.至少每天偷吃他一个包子还是不成问題的吧.在她找到谋生方法之前.这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让她值一个包子的钱她也认了.大不了她多吃他几个包子.自己给自己涨价.
收住了手.月翩翩回以一抹具有深意的笑容.挑眉说道.“那只能这样咯.谁让我实在沒有钱.”
“郡主.这样不好吧.”流青一听月翩翩这么草率的答应立马急了.碰了碰月翩翩的肩说道.这老头稀奇古怪的很.他既然跟着月翩翩一同出來.就要考虑到她的安危.
“我觉得挺好的.”月翩翩不以为然.“流青.你别担心这担心那的.跟你家公子都跟傻了.”月翩翩一说完就感到背后阴风阵阵不太对劲.
而且一不小心提起了南琉涣.月翩翩感到心里一颤.眸色立马暗淡了下來.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找她.她却希望他不要生气.不要找她.继续过自己的生活.他还是风竹山庄的庄主.
“既然觉得挺好的就赶紧给老头我卖包子吧.”老头突然间就冷着张脸说道.一屁股又坐了下來.自己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好像什么事都不用他坐一样.
月翩翩不知道自己哪里招他了.不过既然说出口就要做到.月翩翩捋了捋长发.走到包子铺里面.瘪了瘪嘴.挥手示意流青往旁边去点.斜眼瞥见闭着眼摇摇晃晃的老头.又瞟了眼香喷喷的肉包子.干脆先拿了一个往嘴里塞.填饱了肚子再干活.
“还沒卖出去一个.就又偷吃了一个.”身后忽然响起那阴森森的声音.月翩翩咽下一口馒头.终于准备干正事.
可是要怎么卖包子啊.月翩翩一个皇宫贵族出生的女儿家自然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暗自腹诽让她吃给路人看岂不更好.就一活招牌.
忽听得旁边有个大婶叫卖.“糖葫芦诶.來一串.”
月翩翩立刻现学现卖.元气十足地吼道.“肉包子诶.來一个.”
月翩翩本來嗓门就不小.这么一刻意的叫唤.简直盖过了所有的叫卖声独占街头.引得路人纷纷回头.见是一个长得颇有姿色的小娘子.恰比那豆腐西施.便都涌了过來.月翩翩被那蜂拥而至的人群给吓呆了.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才能.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一个接一个地把包子卖出去.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钱.心想这下这老头该高兴了吧.
待到人群散去.也就剩那么两三个包子了.月翩翩转身得意的看向老头.等着他的夸奖.可是等來的却是老头一张阴沉着的脸色.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收东西.”
月翩翩忍不住嘀咕了两声.真是个怪老头.正要不情愿的去收那些东西.眼前却出现了一个蓝色衣服的身影.月翩翩抬头.便见一莽汉汗流浃背.粗声粗气.
“这几个包子我要了.”
“哦.”月翩翩忙活了一阵也有些累.点点头用纸去包那包子.白皙柔软的手忙活着.那莽汉从月翩翩美艳的脸一直看到月翩翩那双漂亮的手.双眼直冒星星.
月翩翩却还意识不到什么.包好了包子伸手递过去.那莽汉接过包子的同时.捧住了月翩翩的手.并且趁机攒住.怎么也不松手.
一双毛毛糙糙的手在月翩翩手背不规不矩就像是毛毛虫爬在手上.月翩翩忍不住要作呕.
第一百零二章 包子小工
很明显她是打不过这猥琐的男子的.正想着如何躲开这恶心的男子.是踹他一脚好还是打他一拳好.突然一把铲子敲了过來.那男子实实挨了一记忙收回手去.月翩翩才得以解脱.
只见老头手拿铲子.虽然弓着背却有种威风凛凛的感觉说不出的滑稽.眼中烧起的怒火好似要把该男子烧成灰烬.丝毫沒有示弱的意思.那男子吃了瘪.到底只是想占点小便宜.沒那个本事当街闹大.摸了下自己的手背就灰溜溜离开了.
月翩翩得意的看着那衰男的身影.想不到这老头还算正义.正在心里默默地夸赞着老头.老头又不知道哪里不称心.瞥了一眼月翩翩.说道.“去洗手.别弄脏了我的包子.”
“哪里还有包子嘛.”月翩翩不满于老头的可以为难.立马揪住老头的胡子往自己这边扯.一边扯着还一边发笑.以戏弄这逗趣的老人为乐.如此一來就是在这边帮个小工也不会太无聊了.
“诶诶诶.松手松手.”老头见月翩翩玩地起劲.揪着自己的胡子往上扯.立马护住自己花白的长须.把月翩翩的手拍开.昂头说了声.“别杵在这了.收工.”
然后大摇大摆的往某处走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月翩翩看了眼这些大家伙.眼睛发直.转头向老头的背影喊道.“这么多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搬啊.”
一听月翩翩自称弱女子.老头险些笑出声來.回头眯着眼睛捋了捋胡须.突然间佯装可怜的说道.“难不成要我一个孤寡老人给你做苦力啊.别忘了你现在可欠我两个包子啊.”说完又转身继续安然自得.
“怎么成两个了.”那她下次再偷吃不就越欠越多.月翩翩突然发现自己最近脑子一定是坏掉了竟然会做这等亏本生意把自己给卖了.这老头真是个人精.既然跟她玩这一套.那她就要在他这吃回本來.
做苦力就做苦力.月翩翩掳起袖子.微蹲下点身子.正要将桌子抱起.桌子却先一步飞一般地离了地.被抗在流青的肩上.
“郡主.这些活流青來就行.”流青说完便跟着老头的身影走上去.一直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老人忽然顿住步子.转过头來看了二人一眼.月翩翩立刻回以鬼脸.
一看这老头年轻时候就不是讨姑娘家喜欢的料.这么不懂怜香惜玉.不知道为什么月翩翩原本憋闷的心忽然敞了开.心情大好.竟然跟在后头还一步一步跳了起來.
老头突然就加快了步子.步伐矫健如飞.月翩翩简直要怀疑这个老头是否真的已经年过花甲了.竟然有种他正直壮年的错觉.瞧这筋骨壮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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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的家只是镇上的一处小宅.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能空出两三间客房.月翩翩倍感欣慰.看來她算是寻了个好去处.在想到自己到底要去哪前.就帮这老头做做苦工也并不吃亏.
可是这不小的房子.难道就住了老人一个人吗.他难道沒有家人沒有子女.
心里怎么想.月翩翩就怎么问.“爷爷.难道你沒有家人陪伴吗.”
老头眸色立刻暗沉了起來.看着月翩翩.不知道有什么深意.说道.“我的妻子离开了我.我并无子女.”
月翩翩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戳中了对方的伤心处.捂了捂嘴巴.想着怎样化解这尴尬的气氛.打个圆场.
“啊......你看看啊.你是怎么对待我这么个姑娘家的.怪不得人家要离开你啊.”思前想后.月翩翩怀抱着自己的臂膀.用胳膊肘顶了顶老人的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一下把那沉闷的气氛给扭转了过來.
“小丫头.你又知道了.瞧你这张利嘴.有哪家公子能要你.”老头毫不客气的回敬月翩翩.无意中也触及了月翩翩的敏感伤处而不自知.
月翩翩的脑袋立刻耷拉下來.咬着下唇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头心道不好.只是开个玩笑沒想到月翩翩真的生气了.将脑袋探过去.正要拍拍她的肩进行劝慰.月翩翩突然抬起头來.额头刚好撞到老头的下巴上.捂着额头气势汹汹的说道.“明明是我不要他的.”
老头吃痛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听到月翩翩的话语.停止了手下的动作.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盯着月翩翩出了神.流露出奇怪的情绪.“你真的不爱他了.”
“我.....”月翩翩吞吞吐吐.可是一对上老头认真的眸子.瘪了瘪嘴就把将要说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老头.你会不会管太多啦.我又不是你孙女.”说完还扯了扯老头的胡子.清了清嗓子.
老头回过神.将胡子从月翩翩手里抽回來.说道.“要有你这么个孙女我的胡子估计都被你拔光了.”
“有我这么漂亮的孙女.你就不用害怕觅不到佳婿了.等着后半辈子享福吧.”月翩翩大言不惭夸张地笑道.心里却是另外一片情境.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幕.她对上老头的眸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南琉涣就在眼前.
摇了摇头.月翩翩把那些荒唐的想法甩掉.依这老头的年纪是南琉涣的爷爷还有可能.怎么可能会是.......难道是她太久未见他.思念过甚出现幻觉了.
“真是不害臊啊小丫头.”正当月翩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时候.老头毫不犹豫赏了她一记爆栗.
月翩翩立刻也回以他一记爆栗.两个人打打闹闹宛若忘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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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饭时间.月翩翩就被这奇怪的老头差遣去做苦力了.倒不是要她做菜做饭.兴许是她长得就不像一副很会做饭做菜的样子.但是.这还不如让她去锅灶上随意倒腾呢.这坏心眼的老头竟然让她去砍柴.难道她长得很像天生做苦力的模样.她可是个郡主诶.竟然要去做那等脏活累活.
走到一大堆柴火前面.月翩翩抡起斧子.不知道从哪下手就是一通乱砍.沒两下就把自己累趴了.正跌坐在柴火堆里偷懒.流青走过來二话不说就接过斧头有模有样的砍了起來.
月翩翩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流青一身武功本來怎么说也是南琉涣身边最得力的手下.现在竟然跟着自己到这种地方做些沒用的苦力.
“流青.你看......我现在也安定下來了.沒什么危险.你要不就回到涣涣身边去吧.”一个非亲非故.半生不熟的人跟在身边保护她.月翩翩多少是有些感激的.但她却并非十分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对于月翩翩來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未曾施与别人恩惠.别人也沒有必要去刻意为她做些什么.否则.总有种亏欠了别人的感觉.
“郡主.流青留下來保护郡主妨碍到郡主了吗.”流青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憋红了张脸急忙问道.生怕又被赶走.
“沒有.只是我想开始平凡的生活.”你在我这里.我总不经意想到他.剩下的话月翩翩说不出口.离开皇宫.离开南琉涣.月翩翩就只能做一个清净的普通人.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所有与南琉涣有关的就算她忘不掉.也不想刻意想起.
“郡主......郡主有沒有想过回去找公子.说不定公子很担心你.”
流青不知道该怎么与月翩翩继续交谈.心想会不会偶尔提提公子会让他们两显得更有共同话題一点.殊不知月翩翩听完就立刻站起.情绪显得有点激动.
“我不回去.”其实月翩翩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离开.是在气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瞒着她害她担心.骗她答应留下來.不.似乎不是的.他有他的原因.
是在逃避那段让她噩梦连连的感情.大概是的.她曾经挣扎过.想要违背一切都去维护这段感情.可是到头來逼疯的却是她自己.那样的噩梦再做下去.她真的怕自己承受不住.而她更承受不住南琉涣知道真相后会发生的事.
她是胆小.她是不负责任.她是自私......
第一百零三章 暴露身份
砰砰砰.两个人正交谈着.耳边忽然响起锅碗瓢盆敲击的声音.月翩翩一惊.回头一看.又是那怪里怪气的老头.好像他特别喜欢捉弄她.
月翩翩捂了捂耳朵.那老头仍是半闭着眼睛在她耳畔敲击.月翩翩索性夺过大锅.也在老头耳畔敲了一声.“爷爷.你干什么呢.”
“叫你吃饭啊.你听不见.我就拿着东西敲咯.”老头掳着胡须好像自己很有道理一样.月翩翩一听饭菜好了.肚子立马咕噜噜叫起來.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拉着老头要吃饭.早就把刚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饭桌上的情景.月翩翩不见则以一见惊人.竟然全都是她爱吃的菜色.她嘴挑是从小养成的.饭菜不做的精细她是绝对入不了口的.就像之前在各个客栈里.她宁可只吃些粥也不愿去吃那些寻常人家的饭菜.兴许是自己实在太娇气了吧.可是这从小的习惯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來的.
月翩翩扑到餐桌前.她有多久沒有看到这么丰盛的饭菜了.迅速回以老头一个崇敬的眼神.可同时也好奇这老头不过就是寻常人家的孤单老人.怎么会做出这么精美又和她胃口的饭菜.莫非是个神人.
老人在月翩翩复杂的目光下坐了下來.若无其事的夹了口菜直接开吃.月翩翩将信将疑.但看老头这副泰然自得的样子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能巴巴吃着饭.这不吃也就算了.月翩翩只是尝了一小口菜就惊住了.这味道做的简直是要比宫里的御厨做的还好吃.月翩翩愈发觉得留下來是个明智的选择.
“多吃点.”老头夹了道莲香藕丝给月翩翩.月翩翩点点头.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果然是她喜欢的味道.接下來的时光不知不觉在老头夹菜月翩翩吃菜的场景中度过.
等到肚子得到了填充.月翩翩才忽然惊醒.刚才的画面历历在目与以往的重叠.还有一个人也会为她夹菜.即使一桌都是她不怎么爱吃的菜.他也会为她挑选一道最好吃的.一筷一筷夹到她的碗里.逼着她吃下.然后给她擦尽嘴巴.
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月翩翩心里又忍不住酸涩起來.扔了筷子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老头猜不透她突來的情绪是为了什么.也放下筷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得在她肩上轻抚两下.
这样的举动.在旁人看來是无意.可是在月翩翩这个满脑子都是南琉涣的人看來.再度引起了心里的思念.每次她一哭.南琉涣都会将她揽进怀里.抚着她的脑袋轻拍两下.那个呆呆的人自然是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会说.别哭了.可是他不知道每次听他那么说.她就更加委屈地想要寻求他的安慰.因此哭得更大声.
为什么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给她的感觉跟南琉涣这么像.是因为她思念过剩吗.不.就算她思念.对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联想到他岂不是很怪异.
难不成南琉涣真是这老头失散多年的孙子.不说相貌.单说给人的感觉.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却让她觉得那么相似.月翩翩心情一转.瞬间阴转晴.半开玩笑的说道.“爷爷.你妻子未曾给你落下一儿半女吗.”
月翩翩自然是瞎说的.如果南琉涣是这老头的孙子之类的.那这爷爷十有**是流落在外的皇亲国戚了.这么戏剧性的事情月翩翩才不相信会发生在世界上.
老人轻咳了两声.面色尴尬.耳朵根子忽然就红了.说道.“沒.还沒來得及.”
月翩翩不知道他在脸红些什么.只是这个神情与南琉涣也颇为相似.自然她是沒有放在心上.怪不得这老头跟个老顽童似的就知道欺负她.原來是无儿无女.从來沒看养过子女啊.
这么个孤寡老人.清净倒是清净.可是生活上也会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她留在这里怎么说也能陪陪他.就看在这些美味的饭菜份上.
也许他作为一个老人需要有人陪他解闷.而她也需要在这么一个沒有熟人的地方冷静冷静.冷却自己的这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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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翩翩认床的很.自从离开风竹山庄.就睡的不是很安稳.半夜总是醒來.可是这一晚却睡得很安稳.老头给她铺了好几层锦缎被褥.舒服的很.月翩翩不曾去细想为什么老头应有尽有.只是一大早起床就面对着老头无情的奴役.
月翩翩才将将洗漱完毕.老头就敲锣打鼓把她揪到面粉面前.要她和面.月翩翩哪里会做这些活.还沒加水就把手伸进面粉里面乱捣.老头在一旁刷碗刷锅.月翩翩玩了一会儿不尽兴就把捧起一手面粉.然后戳戳老头的后背.老头刚转过身來.月翩翩就佯装打了个喷嚏.将面粉尽数喷到老头脸上.
“咳咳......”老头蒙了一脸的面粉.眼睛都花了.赶紧在自己的脸上一通乱擦.而月翩翩却笑得前仰后翻.
老头黑着张脸.说道.“再不好好干活.就罚你去劈柴.”
月翩翩噤了声.瘪了瘪嘴低下头去乖乖揉面.忽听得身边一声嗤笑.“笨手笨脚的.沒加水和什么面.”然后舀了一大瓢子水浇在面粉堆上.挑眉示意月翩翩继续.
月翩翩表示不爽.这是被**裸的嘲笑了.他可以在心里说她笨手笨脚.但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月翩翩感到自己受了侮辱.但是一想到这老头说的也沒错.她的确不会洗衣做饭.只得闷头去干.
面粉黏在手上.月翩翩感觉黏糊糊的.揉了两下.太费力气.又决意罢工.瞥了眼老头.见他也在打量她.月翩翩默不作声让出位置.“你至少得教教我吧.”
“真是个笨丫头.哪家公子娶了你还不得伺候你一辈子.”老头回瞥了月翩翩一眼.洗了洗手.撸起袖子.刚伸手准备示范给月翩翩看.手就被月翩翩拽住了.
“这是什么.”月翩翩怒视着老头右手上的牙印怒火中烧.老头立马意识到不妙.甩开月翩翩的手负到身后.月翩翩却因此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上前一步揪住老头的白胡须用力一扯.那白色的胡须就随着人皮面具一起落了下來.
看着手里的人皮面具.月翩翩忽然觉得好笑.亏她还以为自己终于逃脱了那段感情.结果却始终在他手心里打转.
若不是她把面粉吹到他的脸上.他用湿手擦脸.她根本不会注意到他脸上的瑕疵.更不会要他伸手教她和面來证实.事实证明他是将她玩弄于鼓掌间太得意了.才会露了马脚.
“南琉涣.你无不无聊.”月翩翩将人皮面具直接扔在南琉涣脸上.南琉涣脸微轻.既然被识破了.他也沒必要再去佯装什么了.直起身子.将声音变回原來的.南琉涣握紧了拳头.上前一步道.“那你呢.背着我跟我的手下私奔.你就对得起我.”
“南琉涣.你的思想怎么这么脏.什么叫私奔.”心里被狠狠地刺了一下.月翩翩沒有想到南琉涣会这么想她.当初四皇兄一事也是如此.在他眼里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子.既然他这么不信任她.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将她锁在自己身边.
“翩翩......”看到月翩翩眼眶红红.眼里还有泪水在打转.南琉涣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是气坏了才会讲这样的话.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肩膀解释清楚.月翩翩转身跑开.
南琉涣手里落了空.心里慌乱起來.他好不容易找到她.易容成别的模样跟她亲近起來.沒想到这么快就被她识破.他好怕一旦她再次离开他就再也抓不住她的手.
“翩翩.我不是那个意思.”南琉涣追了上去.月翩翩却回了房把门砰地一声甩上.不让南琉涣进去.任凭南琉涣在门外敲打门窗.
“你还能什么意思.我不想再见到你.”月翩翩说完还踹了门一脚以示自己的不满.
为什么总是这样.他们之间一旦有点什么.三言两语就会吵起來.
“翩翩.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开我.”南琉涣一拳锤在门上.身体顺着门慢慢滑下.颓丧的坐在门口.她若不开门.他就一直坐在门口.直到她肯见他为止.
回答他的是沉默.南琉涣能够感受到月翩翩此时也以背抵在门上坐在门的里面.
第一百零四章 无解病情
房间里面许久沒有动静.南琉涣始终坐在门外直到夜露深重.两人之间不再有半句言语.月翩翩也一直闷在房里面一点动静也沒有.直到第二天破晓.月翩翩才打开房门.一眼就瞥见南琉涣斜靠在门口.似乎是睡着了.月翩翩心中一动有些于心不忍.可这次是铁了心要离开.不想因为南琉涣一些举动而感化自己.
回屋啪的把门合上.來回踱步几圈月翩翩捡起床上的毯子再度开门出去.俯视着他的睡颜.额角的伤已经收疤成一个小点了.一点也沒有妨碍到他清俊的容颜.月翩翩盯着他一动不动.仿佛是最后一眼.要把他的模样刻画在心里留着以后慢慢回忆一样.
迟疑了一会儿.月翩翩蹲下.将毯子轻轻盖到南琉涣身上.正要起身离去.手腕忽地被攒住.一股力将她一带.月翩翩立刻支不住向南琉涣怀中倒去.下巴重重磕在他的肩上.撞地生疼.南琉涣却趁机搂紧了她不让她离去.
月翩翩敲打了两下南琉涣的肩膀.于事无补.果然入了狼圈的羊只能任人宰割.
“南琉涣.你有意思吗.放开我.”几件事情冲撞在一起.月翩翩自然不能平息怒火.而她更想借这段怒火來逃避他.
“对不起.翩翩.我不该那样说你.”好不容易抓到了她的手他自然不会再松开.就算她怨他也好.除非她亲口承认她对他沒有感觉了.否则他绝对不会放开她.
如果她对他一点感情都沒有了.就不会看见他睡在外面.还踌躇半天为他盖上毯子.南琉涣在心里对自己说.
月翩翩不答.单由着他将她揽在怀里.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心心相印不需要言语就能理解对方的苦楚.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因为有些罪恶的秘密她终究只能对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说.一旦大白于天下.他们之间就连那些纯真的美好也不存在了.
“翩翩.原谅我.回來好不好.沒有竺心.沒有风夏.这一次不会再有其他了.”南琉涣抱着月翩翩.心里却是更加冷却.她一动不动.好像一团空气.他触摸的到她的肌肤.却始终被她隔绝在外.这种感觉快让他发疯了.可是他又做不到真的用强的将她囚禁在他身边.
“涣涣.你有沒有想过.兴许沒有其他人.我们也会因为别的原因走不到一起.”月翩翩深吸了口气.几乎想把心里所想告诉南琉涣.一直这么捉迷藏下去.她自己都深深觉得累.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南琉涣忽然松开手.手抚上月翩翩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却发现.她的眼连同她的心都蒙上了一层灰.他什么也看不到.她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封闭起來.不让他触及她的内心.
她埋怨他不信任她.他又何尝不是.他一次次想诱导她说出自己的心事.她却一次次刻意隐瞒.她说的对他们的确有可能因为别的原因走不到一起.因为他们根本不肯对彼此敞开心扉.这样.就算相爱又怎么样呢.
“你别问了.涣涣.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她不想再被噩梦纠缠了.只要一想到假以时日她会被冠上勾引自己亲兄的恶名.他会恨她隐瞒了事实而拖她沉沦.她就沒办法去享受任何幸福.
南琉涣咬紧牙关.眼眸中忽然冷漠了起來.抚着她脸的手稍稍移开握住了拳.月翩翩趁机脱离他的怀抱.他也沒有再要拉回她的意思.只是低头坐着.额上青筋暴出仿佛隐忍着什么.
月翩翩再度合上门的时候南琉涣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凉透.难道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又要眼睁睁放她走.他真的做不到.还不如在他心口捅上几刀來的痛快.
流青不知道从哪走出來.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南琉涣面前.南琉涣这才抬眸.等着流青要说什么.
“公子.请责罚流青.”流青抱拳向南琉涣赔罪.倒是正气凛然的样子.
南琉涣起身.微踱了两步上前.在他得知流青与月翩翩同时出走的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杀了他这个所谓的忠仆.
流青的心思其实他早就有所注意.同样是男人.面对流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仅仅把他当做一个手下.而是可能会与他争夺所爱的男子.所以他才会派遣流青流煵去保护母亲.
可是事情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他之于流青是救命恩人.与其说从十岁开始流青就是他最信任的手下.倒不如说有些兄弟情谊.这样等同于背叛的事.他如何能忍受.
“流青.你知道有错就好.”
“不.公子.流青不认为自己保护郡主离开有错.流青违背了主子的意思.”流青义正言辞说道.头也不抬正视着前方.
这是在宣告他对月翩翩的心意.南琉涣醋意涌起.本就有被月翩翩拒绝之痛.加在一起.南琉涣索性唤出了自己精心培育的血滴子.不愿多言.挥了挥手将流青拖下去关押.流青深知自己做错了事又顶了嘴.倒是不用人家拖着走.自己垂首走在前面.
南琉涣看着月翩翩紧闭的门窗.眼神里讳莫如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意识到她身边有那么多围绕着她转的男子.那么刺眼.害的他一直想把她藏起來不让任何男人窥视到她的容貌.看到她的可爱.她所有的热情他都霸道的希望只对他一人展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南琉涣说不清.似乎是在她为他挡了血巫掌.他瞥见月影城将她抱在怀里喂血的那一刻.两个人之间氤氲着暧昧.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就不自在了吧.
之后又有慕梓涟相护.流青钟情.他终于受不了.甚至沒有理智去思考什么.有时候嫉妒的发疯.正如她看到他跟风夏在一起.思念竺心会心痛一样.他也时常因为她跟月影城的关系不清不楚而生气发怒.
明明感情线那么明朗.他们却总是动不动就吵架.动不动就分开.难道真如月翩翩所说.......
南琉涣转身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房内茶杯打碎的声音.然后是噗通一声倒地的声音.南琉涣暗道一声不好.顾不得月翩翩是否在气头上.一脚踹开门就冲了进去.眼见月翩翩倒在桌边.茶杯碎了一地.脸色苍白.已经不省人事.南琉涣好像被一道电流贯穿了心脏.恍惚了一下.急忙将月翩翩的上身托起.抱着她摇了下她的肩.
“翩翩......”昏睡过去的人一点反应都沒有.南琉涣不知道她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他始终守在门口.定不是贼人所为.索性替她把了下脉搏.南琉涣惊得收回了手.
月翩翩的脉搏十分紊乱.他根本找不到头绪.不知道她身体哪里出了错.一把将月翩翩抱起放在床上.南琉涣急的火烧眉毛立刻把全镇的大夫都传唤而來.
可纵使是老的少的大小名医都挨个为月翩翩把了脉.还是无果.一个个摇头离去.等到人都散尽.南琉涣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在桌子上.那桌子立刻散了架倒在地上.南琉涣却还不解气.一拳锤在床柱子上.额头抵着.眼眶红红的.他是在懊恼自己沒有早就发现她的不对劲.也是在懊恼自己医术浅薄竟连她患了什么症都治不出.
她身体不舒服应该不是三两天里面的事情.她却什么也不对他提起.可见她是铁了心要离开他.
南琉涣冷静下來坐在床畔.看着月翩翩.她的脸色的确是比之前差了很多.他却沒有注意到.一见面还说那样的话气她.
一次为他挡去血巫掌.一次为他剖心取血.他已经受够了她一次次在他面前倒下的震撼.当真如同天崩地裂.他纵使是铮铮铁汉.堂堂男儿也受不住这般苦痛.看着心爱的女子生命在他怀里一点点流失.
兴许.这世间能够诊出月翩翩病症的人只有一个了.便是他们此次要寻找的人.乱花镇仙婆.一旦找到仙婆意味着什么南琉涣再清楚不过.以血为药.琉璃月相溶.他沒患重伤尚且难说会不会出事.他重伤在身就更加凶多吉少了.
可是这一切都比不得她的安危重要.无论他是几天后去世还是五六年后离开.他其实无所谓.只要他挂念的人安好.这一切足矣.
既然打定了主意.南琉涣即刻启程.同时也飞鸽传书给慕梓涟.一旦他有不测.慕梓涟会是月翩翩最好托付终身的归宿.以他魔教教主的身份.以他对月翩翩的关怀.
不知道是不是路途颠簸.月翩翩靠在南琉涣怀里忽然转醒.撑着他的胸膛起身.月翩翩便对上南琉涣温柔如水的目光.也许是因为初醒.还沒來得及想到别的.月翩翩心情豁然开朗.对着南琉涣扯开一抹淡淡的笑意.可是只要想到之前的种种.那刚刚敞开的心扉就忽然地闭塞住.月翩翩收住了笑容.推开南琉涣.
第一百零五章 病情加重
咳了两声.回想起昏迷前的情景.自己不过是走了几步.瞬间感到心绪紊乱.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起來.就算她再怎么揉太阳穴.眼前始终是迷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感觉很糟糕.就像是沉溺在汪洋中找不到一根稻草拯救她.脑中突然一黑就倒了下去.
而且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是最近发生的很频繁.一次两次月翩翩以为只是小问題.次数多了.心里便会萌生害怕的情绪.她真的很害怕自己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每次发作的时候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做出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举动.甚至失了理智.
南琉涣伸手拂去月翩翩额前的碎发.月翩翩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打开了他的手.站了起來.不慎头撞上轿子顶上.疼地她立刻捂着头弯腰倒吸了一口气.南琉涣从背后抱住她.替她揉着额头.对于她对自己的冷淡.丝毫不介意.
“疼吗.”
“我得了什么病.”
答非所问.月翩翩自己身体怎样自然是最清楚的.她只想知道自己得了什么顽疾.就算什么也不知道她隐隐约约觉得这次很严重.
听月翩翩那么直接的一问.南琉涣先是愣了愣.而后若无其事的笑道.“哪里有什么病.不过是最近吃着少了才身体不适.”南琉涣编了个幌子瞒了过去.不想让她过于担心.即使.他的心里不比她担心的少.
“是吗.”月翩翩将信将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从南琉涣口中说出的话.她就是坚信.仿佛有股安心的力量在抚慰她的情绪.
“当然.”南琉涣抚了抚月翩翩的脑袋.她对他还是那么疏离.即使不躲不闪.却一直以冷漠的态度对着他.
“停车.我要下去.”月翩翩才将将平和下來.不知为什么心潮暗流涌动.狂躁的感觉再度产生.眼前的南琉涣变得逐渐模糊起來但是马上又清楚了.就在那一瞬间月翩翩推开南琉涣后退了两步.半只脚踩在轿子的边缘.眼看着就要倒下.南琉涣稳住自己的身子一把拉过月翩翩.才免去了惨剧发生.
惊魂未定.月翩翩忽然在南琉涣怀里挣扎起來拍打着他的胸口也不说话.只是发泄似的拍打着他.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待一起.”南琉涣并不了解月翩翩的症状.只以为她所有的抗拒都是來源于内心.不想与他再纠缠下去.
月翩翩一个劲地摇着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真的不愿意与他待在一起.还是在否认他说的话.只是南琉涣深深感觉到了她的害怕.用力搂住她.月翩翩才冷静下來.
“翩翩.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马上去找仙婆.你会沒事的.”南琉涣一个劲的安慰着月翩翩.她的情绪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的心.他的害怕不比她少.可是在这种时候就算她要赶他走.他也不会离开半步.他要守在她身边.看着她康复.
“涣涣.放我走吧.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我那么糟糕.你让我自生自灭不好吗.”现在的她不知道已经染上了什么怪病.她真的担心会拖累他.
揪住南琉涣身侧的衣服.关节处太过用力而泛了白.一定是她不够坚决的离开南琉涣.上帝才会让她染上怪病而惩罚她.让她沒有时光再去享受幸福.
“不好.你说什么傻话.”怀中的人儿忽然冷静下來.可是她却紧紧纠扯着他的衣服.他能够感受到她那些糟糕的小情绪.平时的她虽然也有脾气.可是不会这样毫无预兆的爆发.南琉涣轻声哄着她.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下定了决心.轻声道.“翩翩.我想娶你为妻.以前你追着我跑.我沒有好好珍惜你.你几次为我丧命.后來我才发现.我对你早已情不自禁.我知道我伤透了你的心.但是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唯一想要的妻子.以后由我來照顾你.好不好.”
南琉涣一番话说出后.连自己都惊讶地愣了愣.少许时候意识到自己情意那般**裸的表露出來.才微微有些脸红.不过他一点都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心意.从前就是因为他太过拖沓.才会伤害了月翩翩.今后都不会了.
月翩翩眼中溢出泪水.埋头在南琉涣怀里.不想让他看到她情绪的波动.是的.她等这句话其实很久了.可是他一旦说了.她又不敢去面对.她何尝不想成为他的妻子.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其实她就梦寐着他成为她的郡马.可是她就连爱他的资格都被他的母亲剥夺了.整日生活在噩梦里面.她心不宁.
现在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糟糕.就算跟他在一起.又能做多久他的妻子.
“不好.我不要跟你成亲.”月翩翩几乎是抽噎着拒绝的.南琉涣的心瞬间就空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抚了抚她的长发.闭上眼在她耳边说道.“好.那我们不成亲.翩翩.别再推开我.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來的.”
月翩翩心里的重石落了地.只要不成亲就好.......
她言语冷漠多少会伤了南琉涣.可是她却沒有选择.她沒办法装作什么都沒发生过的样子.再用十倍勇气去与他相爱.否则.在她早晚被心里的魔障折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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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了一天一夜.奔波不停.月翩翩累了就趴在南琉涣怀里入了睡.南琉涣却是一刻都入不了眠.不单单是因为月翩翩的病情.更是因为他再清楚不过现在江湖上的风险.无论是之前的刺杀落崖.还是竺心成为蛊人前來.都跟暗门脱不了干系.而且月翩翩一直在他身边.他也得罪了不少江湖上的门派.这些各门各派不会一点动作都沒有.
好在乱花镇已经不远.南琉涣來到乱花镇就直接去了仙婆住处.他与仙婆早年也算打过交道.当时是为了竺心的身子骨.可是这仙婆宁死不肯医治竺心.拒绝了他以后就闭门不出.他根本拿她沒有办法.
正打算抱起月翩翩.月翩翩却在这时候睁开眼睛.南琉涣牵着月翩翩下马车.颠簸了一天一夜.月翩翩浑身不舒服.一下马车发现除了流煵以外别无他人.拉住南琉涣的衣袖便问道.“流青呢.”
月翩翩不提还好.一提.南琉涣就会想到她与流青一同出走的事情.心里自是五味杂陈.酸涩之感涌出.
“他背叛主子.我已将他关押.”南琉涣说的理所应当.
月翩翩听來却不尽人意.立刻松开南琉涣的衣袖.说道.“放了他.”
他所言的流青背叛主子.是否有另一层含义.她也背叛了他.如果他这么不信任她.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多心思将她锁在身边.
而且.她对于流青虽然沒有什么多余的情感.却明白流青一路保护她也算费了心.怎能让他白白被关押.
“翩翩.我们先去看病.”南琉涣索性掠过这个话題去拉月翩翩的手.月翩翩却将手负到身后.让他落了个空.
“你先放了他.”一半是出自内心.一半是因为病情加重.月翩翩只要稍一生气就会显得不可理喻.情绪激动.一次两次她自己可以意识到.多了.她就连自己是犯病了还是真的生气了都不知道.
“好好好.”南琉涣只得妥协.毕竟现在给月翩翩看病是第一要事.其他的都可以另当别论.
可即使南琉涣亲口答应.月翩翩还是后退了一步.敏感十足的避开了南琉涣.生硬地说道.“我要看到他的人.”
“月翩翩.你......”南琉涣终要发作.可一对上月翩翩苍白的小脸.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有着不可屈服的执念.他便舍不得冲她发火.即使她为了别的男人与他讨价还价.“流煵.把流青放了.”
“是.”
似乎只有这样.月翩翩才真正安心.
“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我老婆子门前大呼小叫.吵得我老婆子不得安宁.”人未出现.声音却先來到.只见一穿着一身黑纱的老婆子.脸上还蒙着面纱.推开门.慢悠悠的走出來.
南琉涣有过前车之鉴.生怕再被拒绝.那月翩翩就沒救了.赶紧上前.做了个揖.“前辈.在下是來寻医的.”
“寻医.寻什么医.为谁.”仙婆两眼在南琉涣与月翩翩身上一扫便知二人都不是康健之人.心里早已有数.可她脾性古怪.要医治谁全看自己的兴致.
作为病者.却只能期待她今天的好兴致了.
“我不想看病了.我要回去.”月翩翩突然间掉头离开.南琉涣赶紧拉住她.不知道她又闹什么小脾气.
“小丫头连点礼貌都不懂.就來求医.”月翩翩什么毛病.仙婆就是不把脉都能一清二楚.此话是故意说來的.
第一百零六章 以身相救
心里暗笑道.这姑娘的性子倒是有意思.与寻常女儿家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尽相同.她倒是想观察观察这样的女子.不过.就诊的事情就另当别论了.正如外界所说.她得看自己的心情.除非有人能感动她.让她真心实意的相救.否则.她基本是不予考虑的.
“你不爱医.我走便是.”月翩翩脾气一冲起來是怎么也收不住的.况且要她低声下气去求一个根本不想医治她的人.她才沒那么傻.
南琉涣不知道月翩翩怎么会这么无理取闹.挡在她面前.她闷头闷脑就想着赶紧离开险些撞上南琉涣的胸膛.南琉涣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翩翩.不要胡闹.仙婆医术高明.定能治愈你的病.”
“你放手.”月翩翩猛地从南琉涣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抚摸着被勒红的地方.月翩翩根本不听劝告.再度横冲直撞.
就连南琉涣也发现了月翩翩的情绪与往日不同.她从來沒有这般无理取闹过.好像就是要通过一些争吵宣泄出來.是否与她的病情有关.一旦想到.南琉涣便会将那个想法延伸出去.是真是假的确得靠仙婆医治.
“这丫头这么倔.她既然不愿意就医.我老婆子就更不想费这个心思了.”仙婆靠在一旁的墙柱上.懒散说道.月翩翩在她眼里就像是个新鲜的事物一样.
如果她看得沒错.这两人应当是那种关系.世间郎情妾意太多.真正能熬过苦难的又有多少.就像眼前的二人.至少在她看來是合不來的.
眼看着仙婆转身就要进屋.南琉涣索性封住月翩翩的穴道.将她一把抱起拦在仙婆面前.月翩翩拒绝不得.干瞪着南琉涣.
“仙婆.你一定要医治我娘子.在下若不是别无他法也不会來这般叨扰.”南琉涣态度诚恳.他也不是会随意低头的人.只因这是月翩翩唯一的希望.
月翩翩一双美眸怒视着南琉涣.谁是他娘子啊.她又沒有答应.
仙婆则是噗嗤一声笑了出來.打量了月翩翩一眼.回看着南琉涣说道.“她应该还不是你娘子吧.否则也就无须医治了.”
看起來随意的一句话.却蕴含着无限深意.可南琉涣到底听不懂她究竟什么意思.只是不解她怎会知道他在胡编乱造.
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他与月翩翩单独相处行走在江湖.若是夫妇二人也好能避免点不必要的麻烦.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如果说南琉涣喜欢把什么都放在心里默默的想.那么月翩翩就是性子直到什么都要问清楚才行.
见月翩翩一副急躁的样子.却也不客客气气的.粗声粗气与自己说话.仙婆只是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从嘴里慢吞吞吐出两个会让月翩翩抓狂的字.“保密.”
“你作为医者却见死不救.简直就是天良丧尽.”月翩翩才不管.反正她又沒被点哑穴.怎么爽怎么回嘴就是了.
“翩翩......”南琉涣忍不住要制止月翩翩.本來仙婆就脾气古怪要惹怒了她.就真的沒辙了.
“可我明明记得是你不要我医治的哦.小姑娘.”仙婆不怒反笑.來了劲与月翩翩调侃.就想知道这女子究竟能多胆大妄为不拘小节.
“你.......”月翩翩“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來憋着嘴巴无处发泄.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能让她回不了嘴的人.此时真恨不得冲破穴道立马离去.只可惜自己三脚猫功夫根本冲不破那穴道.
反而突然感到血气上涌.周身都滚烫了起來.就在那一瞬间.如火灼心.月翩翩全身力气散尽.炽热的温度一下子散便全身.她的肌肤滚烫.仿佛一团火焰灼烧着南琉涣的手.南琉涣立马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这是阴阳血又发作了.再烫手南琉涣也不忍放下她.
看她被烧的满身是汗.前一秒还好好的.这一刻便满身通红.眉毛痛苦的蹙着.南琉涣解开她的穴道.将她放在地上一手紧紧托着她的上半身.
她支支吾吾说着什么他完全听不清楚.只是沒有了芦泉.唯一的希望便是琉璃月.他的身体早就不适合再运功.可是如今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的安慰最重要.
南琉涣一拿出琉璃月正要放到月翩翩手里.突然一束紫光袭來.那颗七彩琉璃月瞬间化为粉碎.南琉涣暴怒.猩红的眸子怒视着仙婆.“你既然不愿意相救又何苦毁了琉璃月.断了她唯一的希望.”
“琉璃月并沒有什么用处.只会不断损耗你的功力.你若再运功后果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毁了琉璃月你应该感谢我.”仙婆沒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反而认为自己做的是一件好事.
“果然.翩翩说的沒错.丧尽天良.”看到月翩翩被烧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南琉涣心里如针扎一般疼痛.恨不得替她受这些苦.就算抱着她.他的手也会被烫的生疼.他也不会愿意放开她.抱起月翩翩.既然仙婆铁了心不想医治月翩翩.他也不会去求这等冷血之人.
琉璃月被毁从某种角度上來说是好事.至少免去了江湖人的觊觎.然而.月翩翩当真要靠熬來避过每一次阴阳血发作吗.
抱着月翩翩离开.仙婆看着二人的身影却是变了眼色.不知何所思.意味深长.
“涣.....涣......”月翩翩几乎沒了说话的力气.好不容易才从喉口脱出那么一两个字.南琉涣倾耳去听.“别抱着我.别抱着我.”沒有芦泉.沒有别的办法.月翩翩知道自己至少要忍受一个半时辰的煎熬.这期间她到底熬不熬的过去月翩翩不知道.她的身体每次发烫都会比前一次更难受.
“不.我会想办法的.翩翩.你一定要挺过去.”南琉涣以自己冰冷的脸与月翩翩相贴.巴不得她将她所有的温度都传输给他让他替他她受着.
以温减温好像真的有用.月翩翩眉毛舒展了一下.只是才一会儿又难受地哼哼起來.南琉涣突然打定了一个主意.便在一处客栈停下.吩咐了流煵弄了些冰块.凉水放到浴桶里.南琉涣将月翩翩抱进屋子.关上了门.打算将她放进浴桶里.一热一冷又怕她身体受不住.将她安置在床上.南琉涣自己走到浴桶前.
月翩翩趴在床上翻滚.迷蒙之中看到南琉涣脱了衣服踩进那冰桶之中.滚烫的泪水滑落.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抓不住.“涣涣.不要.不要.......”
她都这么对他了.他还这般迁就她.甚至为她忍受冰块蚀骨之痛.
南琉涣几乎将整个身子泡在冰水里.任凭着脸色慢慢褪去血色.全身上下每一处关节都冰的刺痛.却有一种意念支撑着自己.他若是倒下了.月翩翩就更难以熬过了.
大约一炷香以后.南琉涣才从浴桶里站起.将湿掉的中衣脱掉.南琉涣抱起月翩翩.在她耳畔说了声.“对不起.”伸手解开她的衣衫.闭着眼睛.尽数剥落.肌肤相贴的触感那么真实.南琉涣心里却沒有一丝杂念.只单单紧紧的抱着月翩翩.将被子覆在二人身上.
他的肌肤冰冷的刺骨.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快要结冰了一般.而月翩翩.原本滚烫的肌肤.因为有南琉涣相贴.而缓和了许多.呼吸渐渐平稳起來.
刚才难受到极点的时候.她真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咬舌自尽的念头.若不是南琉涣以身救她.她可能真的熬不过这一次.一旦那痛苦的感觉褪去.月翩翩其他的感官便灵敏了起來.南琉涣抱着他一动不动.只是微睁着眼睛.等着她好转.
可她毕竟是女儿家.如今一丝不挂与男子相贴.还是自己所深爱的人.自然羞赧难耐.一颗心扑通扑通.宛若擂鼓.
对于南琉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的很累.要瞒着一个秘密.要保持与他的距离.却总是在不经意间被他对她的好感化.她究竟该怎么办.
月翩翩的肩膀微微颤动着.感受到她在他怀里轻声抽泣.将她转过身子來.擦尽她的泪水.南琉涣的头脑略微有些沉重.言语有些无力.还是那万年不变的两个字.听习惯了却有说不出的暖心.
他道.“别哭.”
“我不哭.我不哭.涣涣.我再也不会哭了.”月翩翩摇着头.努力的将眼泪收回去.扑进他的怀里.忽视了那肌肤相亲的暧昧.月翩翩此时只想以自己正常的体温去暖南琉涣.
抱着她的手渐渐松开.南琉涣微微阖上眼睛.不知是困倦.还是因为受了寒.
月翩翩丝毫沒有睡意.也许经历了一番折磨.她早就力气用尽.可是她却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却不敢接受的男人.月翩翩闭上眼睛.将唇瓣印上南琉涣的唇瓣.久久不离去.
第一百零七章 欺骗离开
算是又熬过一劫.可毕竟不是长久之策.除非以血换血.可那必须经由仙婆之手.
南琉涣小憩了一会儿才有所好转苏醒过來.脑子里混混沌沌沉重的很.怕是受了寒.往床外轻咳了一声才转过身子.月翩翩早已入睡.额上的汗迹未干.细碎的发丝黏在脸上.因为这该死的阴阳血.她受尽了折磨.如果是从前.南琉涣定会将仙婆压制前來强行就诊.
可是现在的他如同一个废人.保留着那一口气也只是为她.
刚刚他一心想救她沒想那么多.可是等到现在清醒过來才发现.他对她做了什么.她如今那般躲避着他.醒來若是发现这般定是要难堪了.如今又是夜晚.他们之间尚沒有名分.此事还是当做沒有发生过的好.
这样想着.南琉涣立刻穿上中衣.掀开被子打算悄然离去.至少不想让他们在明日初晨.彼此难堪.
正要起身.腰间忽然一紧.背上贴上來暖暖的东西.一双白玉皓臂在他身前交缠.南琉涣背一僵.知道贴上來的月翩翩未着半缕.脸一红.抓着她的双臂拉扯开.她却是狠了心的不放.仍旧紧贴着南琉涣的脊背.
她是醒着的吗.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那双柔软无骨的小手慢慢地延着他的腰腹往上爬.月翩翩整个人从被子里面跪起.脸侧贴着南琉涣的背.南琉涣屏住呼吸.她的体温通过那层薄薄的衣衫传达给他.她只要一动便会与他的产生摩擦.他却要强忍着那异样的感觉.
“翩翩.你是不是疯了.”南琉涣深吸了一口气.闭眼说道.拳头在双侧紧紧攒住.
月翩翩却忽然沒有预兆地在他身后抽泣起來.把这些日子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來.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真的瞒不下去了.要我拒绝你.远离你.我真的做不到.”
她委屈至极.自从风燕棋把所有的告诉她了以后.她就承担了所有的苦痛.她对南琉涣若即若离.需要压制所有的感情.凭什么.
她真的瞒不下去了.
手移到南琉涣的身侧.月翩翩颤抖着手.将他的中衣解开.延着领子慢慢的拉下.衣衫落了一半.终是被南琉涣制止了.
一改往日对她的迁就温柔.南琉涣忽然冷声道.“是什么事情要你做到这样的地步.”
她可以沒事就对他搂搂抱抱.占占小便宜.可是这会儿.她的头脑还清醒吗.她知不知道她正在做什么.会有什么后果.
南琉涣的冷漠毫无疑问在月翩翩心里又是一记重击.立马狂躁起來.发了狠似的忽然将南琉涣的衣服撕开.赤着脚跑到他的跟前.踮起脚尖逼迫他看她.一下又一下地在他唇瓣上亲吻.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月翩翩心里的念头有如杂草一样滋长着.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只是再也不想这样下去.她要把秘密说出來.她不想再违着心了.可是她好害怕他一旦知道事情真相会怨她.不要她.
胡乱的游移下去.月翩翩摸到南琉涣的裤头.心一横咬了咬牙就要扯下來.却被南琉涣一把抓住手腕.反圈到身后.紧紧抱住.另一只手则抵在他的胸膛.
她的玲珑娇躯在他眼前尽现.紧紧贴着他.他的眼神是火热的.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是什么样的心事他再三询问她却屡次避而不谈.甚至要偷偷离开他.如今却又以这样的方式宣泄.
“涣涣.涣涣.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不要我对不对.”她哭得梨花带雨.南琉涣忽然就将责备的语气收回肚里.舍不得对她硬声硬气的.他愣了愣.眼眸忽地暗淡起來.
“要离开我的人是你.我什么时候说过......”月翩翩倏地将手抽出.趁南琉涣慌神的瞬间.将他推在床上.双腿跪在他的两侧.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交缠在他的脖颈后面.不管三七二十一再度去亲吻她.
经得起那一下两下的挑逗.南琉涣却经不起这一连串的挑逗.月翩翩是他喜爱的女子.若是这样他都沒点反应.那他才真是有问題了.翻了个身将月翩翩压在身下.南琉涣俯撑在月翩翩上方.一动不动看着她.淡淡说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他想娶她.给她最好的爱.最好的婚礼.最好的洞房花烛.却要以这种方式來完成.南琉涣对月翩翩有说不出的心疼.不知道为何如今的她这般捉摸不定.患得患失.是他的错吗.
她的眼眶里泪水打转.他明白这并非她真心实意的想法.从头到尾她的肩膀都在颤抖着.她明明很害怕.
南琉涣俯身下去.一点点凑近月翩翩.他们之间当真要以这种方式完成成人式么.
终于在最后一秒.这一切都结束了.月翩翩在说出口的那瞬间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可同时也是那一瞬间.她将她与南琉涣的所有可能都断送了.
“你也许是我的亲生兄长.”南琉涣停下动作.低着头.月翩翩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打下阴影.少许时候.他忽然冷笑起來.
月翩翩知道这一切无法挽回.她不该欺骗他.明明知道一切.却还与他暧昧不清.她是罪人.
“你母亲是我皇叔的妃子.可她却是我父王钟爱的女人.所以.你可能是我父王的儿子.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的原因.”月翩翩声音越说越轻.不敢与南琉涣相对.可以想象的出此时南琉涣会是怎样的心灰意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南琉涣不可置信的看着月翩翩.她说的所谓的事实他从來沒有想过.他的身世是个迷.可是他从來沒想过会这般荒唐.
“涣涣.我真的沒办法再瞒着你了.“南琉涣的目光一点点冷却.月翩翩的心一点点落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南琉涣冷着声音说道.心里已然有所了解.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就像是一种暗暗的嘲讽打在月翩翩心口.
“在风竹山庄的时候.你娘亲口告诉我的.”
“呵呵.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却看着自己的兄长一点点爱上你.和你的亲生哥哥拥抱.亲吻.甚至像现在这样**相对甚至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也沒有关系吗.”南琉涣哭笑不得.忽然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被玩弄在鼓掌间.只有他一个人傻傻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连身世都可以被亲生母亲拿來利用.而月翩翩.明明知道自己与她的关系含糊不清.却一步步还诱他沉沦.看着他一步步走向罪恶.
她的目的不就是要他爱上她吗.他爱上了.她赢了.他却输得一败涂地.
月翩翩上方一空.南琉涣已经支起身子.胡乱的穿上衣服离开.就连个冷漠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月翩翩也随即起身.穿上衣服将自己包裹了个严实.立马追出去.可是走到楼梯口南琉涣已经沒了身影.月翩翩心里一慌.突然鼻子下痒痒的.湿湿的.月翩翩探手去摸.触了满手血迹.
眼前再度迷蒙起來.恍恍惚惚.月翩翩宛若处在幻境中.漂浮不定.脚下一软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重重地落在地上.眼睛看着门口的地方.慢慢的阖上.嘴里却还嘀咕着什么.
“翩翩.”
“郡主.”
两声惊呼在门口响起.随即慌张的跑來.将满身是伤的她抱起.
月翩翩很清楚那声音的主人不是南琉涣.却自我欺骗着.流着泪伸手想抓住什么却空空如也.
“涣涣.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要她了.他恨她骗了她.他再也不会回來了.
她就知道.一旦把这一切说出來.他们之间就结束了.
“翩翩.你流血了先别动.”慕梓涟拖住月翩翩的身体将她抱入房间放在床上.
“郡主.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兰竹看着月翩翩.哪里还是当初的钧涵郡主.沒有她在身边的日子.自家郡主都沒人可以照顾.
慕梓涟接到了南琉涣的飞鸽传书就立马赶來了.却不想才踏入客栈.就看到月翩翩的惨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一次不是玩笑.一般情况下南琉涣不会不管她.可是他进來到现在却连南琉涣半个人影都沒看到.
慕梓涟唤小二打了盆水.兰竹替月翩翩擦拭着血迹.月翩翩却拼命的躲闪着要下床.
“我要去找涣涣.我要去找涣涣.他不会不要我的.”
慕梓涟抱住月翩翩.抚着她的头.安慰道.“他会回來的.翩翩.你先躺下.”
“慕哥哥.你一定要跟涣涣解释清楚.翩翩不是有意的.”月翩翩哭得这么无措.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慕梓涟怜悯之感顿起.心里也仍不住为月翩翩难过.
这段感情.他也算是见证人了.为什么即使他们这般多灾多难.
五六年前他就在月翩翩身边保护她了.月翩翩对他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她就像是他的妹妹.所有欺负她的人都该死.可是在感情上令她哭泣的人.他却不能替她出气.因为南琉涣也为她付出了很多.他沒办法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我知道了.翩翩.你先睡下.让慕哥哥替你把把脉.”
月翩翩这才抽噎着躺下.心漂浮不定.早已飞了出去.
第一百零八章 医治之法
慕梓涟医术不精显然把脉也把不出个所以然來.月翩翩的脉象混乱的可怕.他根本理不出半点头绪.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体内有什么在作怪.控制着她的心脉.又因为心情大起大落而影响着病情.使她的心绪渐渐地难以控制起來.
现在她与南琉涣之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伤心至此.彻底陷入一种绝境.病情迅速恶化.除了对自己在意的事会心心念念以外.其他的事都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
“翩翩.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慕梓涟轻声细语哄着月翩翩.引导着她的情绪好转.以便她能够说出点其他.
月翩翩却像是发了狂似的.心里的魔障怎么都去不掉.缩进被窝.嘴里除了南琉涣以外听不到别的字眼.
月翩翩这样.根本无从医治.只会让她自己的身体越來越差.
其实在风竹山庄的时候.慕梓涟就注意到月翩翩的不对劲了.时不时的头晕.若说是血巫掌的未愈那也不至于恶化到这种地步.
慕梓涟对兰竹知会了一声.好生照料月翩翩.便自己离开了.当务之急是要把南琉涣找回來.才能解开月翩翩心里的结.这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慕梓涟怕是猜都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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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琉涣从月翩翩那里离开.无法面对那突來的打击.其实他已然有所猜测.自从上次月翩翩问他.如果你我是亲兄妹会怎么样.可他最终还是将此问題归之为荒唐的假设.毕竟这是完全沒有根据的猜测.
每次看到月翩翩心事重重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的心始终悬着.却自我安慰月翩翩所想的事不会是那么荒唐的事情.
可是.偏偏......
“啊......”南琉涣一拳打在树上.怒吼了一声.沿着树干慢慢跪下.头抵在树干上.猩红的眸子紧闭着.额上青筋爆出.眼角一滴泪水流下.
所爱之人到头來成了自己的妹妹.想娶的人竟然会是他的妹妹.真是可笑至极.
而他更恨的是月翩翩.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看着他陷入.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对他明说.她却避而不谈.她为了让他爱上她.不惜隐瞒这样的事实.她是成功了.可是他也终于尝到了灼心的滋味.恨不得一刀子捅进自己的心脏结束了这样的痛苦才好.
还有他那永远喜欢我行我素的母亲.为了赶走他心爱而她不中意的女子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境界.不惜拿自己儿子的身世说事.
颓废地靠在树干上.南琉涣仰头饮尽酒水.甘醇的酒滴延着坚毅的下巴低落.顺着喉结而下一直浸湿了衣襟.将酒壶扔在一边.南琉涣颓然地将手搁在膝盖上.垂眸.脑子里忆起与月翩翩的点点滴滴.
每一个画面都宛若昨日才发生过一样.那么真切.从他对她的有意疏离.到微微动心.再到相思入骨.誓爱缠绵.历经磨难却又水到渠成.他怎么可能还忘得掉她.以兄长的身份去待她.
月翩翩.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纠缠她.害他的心死灰复燃有所牵挂.却又成为了他的妹妹.让他看的着.却连爱她的权利都沒有.
“五年前你也带着一个女子來我这边求诊.那时我连见都不愿见.”此时的仙婆踱步走來.从她的仪态中看不出她究竟年龄几何.可是在面纱上仅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显得沧桑寂寞.仿佛这尘世的所有都与她无关.她拒绝医治任何人.等同于拒绝了这世间所有的繁杂.
南琉涣头也不抬.在经历了那样的打击以后.哪里再有心思去与她周旋.
“你对那女子甚好.却因为我的拒绝而无措.今日你抱着另一个女子.因为她而委屈求全.为了她而暴怒.堂堂的风竹山庄庄主似乎变得有血有肉了.”仙婆接着说道.似有感叹之意.
“你想说些什么.”南琉涣冷漠出声.因为仙婆的话语.心里有所软化动摇.原來他对月翩翩的感情真的那么明显.就连外人.都看的出.
是他输的太惨.爱上了最不该爱上的人.
“你知道你的寿命只有五年了吗.”仙婆上前直接将想说的话脱口说出.丝毫沒有避讳之意.
南琉涣本就是知道的.可由他人如此直白的当着他的面说出.南琉涣还是忍不住一惊.随后那双被伤痛充斥着的眸子昏暗起來.佯装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那又怎么样.”
“她是阴阳血.”
“是.”
“你想救她.”
“恩.”
二人之间的交谈简短.似乎是在谈一场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交易.两个人都丝毫不让步.
“以你原本的身体救了她或许不会有事.可是现在.或许你一旦救了她.你就连一个月都活不下去.这样.你还要救她吗.”面纱上的眼睛莹光闪烁.
仙婆是一路跟过來的.就算她沒看到什么她也知道南琉涣为了替月翩翩降温以身做了什么.他的每一次对自己身体的不珍惜.都是极大的损耗.他的寿命亏损的很快.
世间真有这样的爱情吗.为了救另外一个人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她必须活下去.”如果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那就让他的血液灌输到她的身体里.与她融为一体.只要她能好好的.不再受灼烧之痛.陷入江湖危机.
琉璃月被毁.江湖人虎视眈眈的就只有月翩翩了.他必须保护她.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她身边.
“我并非不愿救她.而是她已身中蛊毒.命不久矣.就算你救了她.她还是要死.沒有那个必要.”仙婆叹了一口气说道.语气已经全然不似原來那么生硬.似乎是想表现出自己的无可奈何.
确实.她被他们感动了.她也动了要救月翩翩那丫头的心思.虽然那丫头的脾气实在是太臭了.可是真正能让这个凌风独立的南琉涣改变的就是这个坏脾气的黄毛丫头.她并非心狠之人.只是不想为世间无心之人医治.若是真能以真情感动她.她自然会相救.
“蛊毒.”南琉涣一听月翩翩身中蛊毒心里便焦急起來.似乎是将她对他的欺瞒抛诸了脑后.
“是一种苗疆的小蛇.一旦舔舐到人的肌肤便中入了剧毒的蛊.刚开始沒有任何反应.一段时间后就会控制人的心智.使人越來越狂躁.甚至会流血.最后内脏都会被腐蚀而死.”
仙婆的话有如雷击.将南琉涣的心贯穿得彻彻底底.所有的注意点都集中在最后那句.被腐蚀而死.
苗疆的小蛇.该死.这种毒物除了血巫他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养着.他为何那般粗心.沒有早点发现她的异样、
她会死吗.她怎么受的住腐蚀全身之痛.
“在下先前多有得罪.救她.仙婆.救救她.”南琉涣忽然单膝下跪.醉意使然.南琉涣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沉浸在伤痛与酒醉中.
男儿膝下有黄金.若不是一点办法都沒有了.南琉涣是绝不会下跪的.怕是除了仙婆怕是沒人再能救月翩翩了.
仙婆惊讶地后退了两步.定了定神.想到南琉涣为了这女子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下跪算什么.
“我沒办法.”仙婆移开眼.似乎是不忍拒绝但又无可奈何.有什么难言之隐憋在心里却不说出.
“你有.”南琉涣斩钉截铁.他再恨她也不会舍得她忍受那些痛苦.他要她好好的活着.
“我真的沒有.”南琉涣的执着的确是超乎她的想象.可是正因为这样.她绝对不会让他白白送死.就当她心狠手辣好了.这次她想救也沒有辙.索性转身离开.不愿再纠缠下去.
“你若不肯救她.休怪我不敬你.”南琉涣涣忽然发了狂似的瞬间移动到仙婆面前挡住去路.将腰间的扇子倏地打开抵在她的脖颈上.她只要稍一动.那扇子的边缘就会比刀剑还锋利割破她的咽喉.他的眼神宛若地狱的修罗.
“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再使用内力会有什么后果吗.”处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之上.仙婆有的不是害怕之意.而是对南琉涣的斥责.
而南琉涣却是丝毫不在意.说道.“反正我是将死之人.早晚都是要死的.只是若是月翩翩死了.我便要你陪葬.”南琉涣再度用力.仙婆沒有躲闪反抗之意.迎上那扇子.脖颈处划开一道红痕.南琉涣却已经有些支撑不住.心口疼痛了.
仙婆直接用手拿开那锋利的扇子.叹了口气说道.”的确.你早死晚死都活不长了.只是我真的沒有办法.月翩翩.只能由她未來的丈夫救她.”
第一百零九章 医治之法2
“什么意思.”南琉涣的手一颤.扇子便被仙婆移开.急忙问道.
什么叫.只有她未來的丈夫才能救她.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跟你说了吧.除非有人肯娶月翩翩.才能将蛊毒转移.当然.那个男子自然成了牺牲品.不过.现在看來.那个牺牲品就是你了.”仙婆说完瞥了南琉涣一眼.见他愣在一旁便头也不回的摇头离去.
扇子掉落在地上.南琉涣握紧了拳头负到身后.
娶她.唯一救她的方法.他愿意娶可是他可以吗.若是他们是兄妹怎么办.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找风燕棋对峙.除非他的娘亲亲口告诉他他的身世.否则怎么样都只是猜测.只是惊恐.
可是从这里回到京城城外的住处至少十天半个月.月翩翩怕是來不及了.但若真违着心去继续这段畸形的恋情甚至成亲.南琉涣不想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命不久矣.可月翩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若是哪日大白于天下.月翩翩将会受尽世人冷眼.
他想救她.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很糟糕.更何况他现在根本不知道去怎么面对月翩翩.
一面无法原谅她的作为.一面又担心着她.担心她病情恶化.
刚刚他那般将她抛弃在客栈.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公子......”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听得噗通一声跪地的声音.南琉涣并不转过身去.等着对方先开口.
“流青想要救郡主.”
南琉涣闻言先是一愣.转而蹙眉.原本该牺牲的人是他.这会儿他就连牺牲的机会都沒有了.所谓的救.他再明白不过其中的含义.娶月翩翩为妻.转移蛊毒.到时候流青会死去.
可是他却介意的要命.他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却在意月翩翩是否与他人成亲.可是她若不与流青成亲.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他做不到.他不能这么狠心.
“你一直跟着我.”
“不.流青只是想來谢谢公子.无意亏听.流青自知配不上郡主.却想为郡主做点什么.公子对郡主情深.一定要活下來照顾郡主.”流青说的勤勤恳恳.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看的出南琉涣是有为难之处才下不了决定.他却只身一人來去.沒什么好顾忌的.
南琉涣将手负到身后紧紧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爆出.
要他答应将自己心爱的女人许给跟随自己多年的属下.他真的做不到.
可是看着月翩翩慢慢地香消玉殒.他更加难以接受.
“公子.属下跟随公子十年有余.公子对属下有恩.属下不敢背叛.如今属下只是想以平等的身份与公子争取一个可以为心爱女子做些什么的机会.属下明白公子苦楚.不能娶郡主.”
流青之言已经说得很明白.他喜欢月翩翩.与自己对她的感觉是一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介意起了月翩翩身边的男人.
其实流青的恳求大可不必.他沒有权利去阻止流青追求翩翩.既然有的事他沒办法做到.他又怎能自私的剥夺月翩翩生存的机会.
她嫁给流青.是个很好的选择.如果注定要守寡.还是那样更好.毕竟在流青有那个资格与月翩翩成婚.
“流青......”南琉涣想要逼迫自己说出应允的话來.却发现那么难以开口.他一开口就真的把她推出去了.自作主张的将她推给另外的男人.不是他不够爱她.而是他已经爱到心口发疼.必须停止他们那枉顾纲常的关系.
“公子.郡主快來不及了.再晚.就......”流青不住地趴在地上磕头.
他无须磕头.只要与月翩翩有关的事.他绝对会以月翩翩的利益为主來考虑.
“其实.应该叩谢你的是我.”南琉涣微微阖首.“谢谢你肯救翩翩.替我将她的生命延续下去.”
“公子......”流青抱拳.即使他那健康的身躯会很快残败.可是为了月翩翩.至少他终于有了这个机会表露自己的心意.去为她做点什么.至少.可以有那么一瞬.她不是那个整天追在自家公子身后团团转的高贵郡主.而是他娶到的妻子.
死亡在这种时候竟來的如此幸福.
可是......
月翩翩只是生病了.并非瞎了.聋了.她从一开始就只想嫁给南琉涣.这份心意从未变过.新郎变成别人.她那么倔强的性子一定不会同意.甚至可能会做出别的傻事來.
一想到这一点.流青的眼神都暗淡了下來.只可惜.他在她心里永远只是个侍卫.只要南琉涣在.她根本看不到他.
“流青.既然娶翩翩.就不用跪我了.”南琉涣淡淡地说道.心情复杂地就连他自己都理不到头绪.可是时下的情形.他又能怎么办.心里再嫉妒.再痛苦.他可以阻止吗.
翩翩.他的翩翩.他许诺照顾一生的唯一的妻子.终于成了别人的新娘.还是他亲手相送.
“公子.郡主怕是不会愿意.郡主所爱之人一直都是公子你.”流青终于低头说出了心里的顾忌.
的确.突然跟月翩翩说要她嫁给流青.她怕是会恨死他.不知道做出些什么.接着兴许会怀疑他们的意图.他一点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我会让她嫁给你的.”南琉涣眼神迷茫望着远处.喉结滑动.似乎是经过了些考量才说出那样的话的.
为了翩翩.他必须那么做.就算她知道了以后怨他恨他.他也会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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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竹一直在房里陪着月翩翩.直到她沉沉睡去.看上去她似乎情绪在慢慢转好.可是嘴里却一直呢喃有声.身上的磕伤大大小小都上了药.
许久未见郡主.竟然变得如此憔悴.她是心疼的.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只是原來的天之骄女到了现在的地步.连她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要落泪.
其实自家郡主除了刁蛮任性些沒有别的缺点.大多时候还是很善良可爱的.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剥夺了她的荣华富贵.流落至此无依无靠.连情路都那么坎坷.
当初她误以为郡主坠崖.责备了自己好久.终日郁郁寡欢.处在痛苦之中.当收到南琉涣的飞鸽传书.她不知道多高兴.与慕梓涟快马加鞭赶來.原以为会见到完整健康郡主.沒想到一过來便看到郡主从楼梯上滚下來的那一幕.她惊魂未定.这样的郡主比死了还要糟糕.
她真后悔因为一时心软沒有阻止郡主与南琉涣在一起.果然兰玉担心的沒错.郡主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只会流泪.只会痛苦.
如果可以.等郡主病一好.她就要带着郡主离开.月翩翩是她的主子.更是她从小到大除了兰玉以外唯一的亲人.岂能看着她受伤.
突然感到自己的肚子有些疼痛.想必是受了寒.兰竹想也沒想就捂着肚子离开.还好月翩翩睡着了.
可就在兰竹合上门的下一秒.月翩翩就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心里杂乱慌张的情绪升腾着.喃喃自语.“涣涣.涣涣呢.涣涣不要我了.”
月翩翩顾不得全身伤口发疼.倏地从床上爬起來.伸着手摸着东西到处乱跑.胡乱冲撞出门.脚下被门槛绊住.重重的摔跪在地上.月翩翩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不断的摸着什么.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乱走.
“姑娘.你身体不好还是歇着吧.”路过的小二忍不住提醒道.伸手想去扶月翩翩.月翩翩却忽然发怒打开对方伸过來的手.“走开.我要涣涣.涣涣.不要我了.他一定很讨厌我.”月翩翩无助的跑着.头脑再度昏沉了起來.她失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什么都看不到.我看不到涣涣在哪里.”月翩翩再度摔了一跤趴在地上.疼地她无力撑起來.
“翩翩.”一声熟悉的惊呼响起.蕴含着多少自责与担心.那声音的主人也随后跑到她面前.
想不到他生气离开那么一晃.她就复发了.而且还比之前严重.都是他不好.他应该看着她的.
虽然月翩翩看不到什么.却能感受到自己上方笼罩着一片阴影.日夜惦念的声音她不会忘记.忽然裂开一抹灿烂的微笑.待南琉涣扶起她.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涣涣.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月翩翩一遍遍倒着歉.
南琉涣却沒有任何回应.手僵在身侧.不知该不该搂住月翩翩.
“涣涣.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第一一零章 二次出嫁
“沒有.翩翩.”南琉涣迟疑着抚了抚月翩翩的背.却不同样回以她拥抱.现在就算是抱着她都觉得是一种罪恶.如果要他当做什么事情都沒发生过是不可能的.他受不住良心那样的拷问.
也许他与月翩翩比起來是不够勇敢.她可以无视伦理纲常.把所有的事情都瞒住继续跟他不清不楚.他却做不到.他永远沒有那样冲动的劲.他是理智的.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不能与月翩翩一样沒头沒脑.不负责任的做事情.
“翩翩.我们成亲吧.”南琉涣抚着月翩翩的发.在她耳边说道.
之前的一次.他真心想娶她.她却拒绝了.这一次.他却要欺骗她了......
这算不上是弥天大谎.可南琉涣却是好不容易才说出口.一旦说出口.他就沒有了反悔的余地.他注定对不起月翩翩.若是日后她恢复了神智明白这一切.她一定会恨他.
可即使这样.南琉涣也别无他法.
“涣涣.你是说真的吗.你不介意我们是......你不怨我了吗.”月翩翩激动的抓住南琉涣的一只手.触摸着他掌心的伤疤.确定自己不在做梦.可是幸福來得太快让她感到好不真切.
仰着脸庞.就算是什么也看不清楚.月翩翩还是努力的睁着眼睛.期待着某一秒自己的视线会清楚起來.
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南琉涣会这么快原谅她.可是她想不了那么多.这一次.什么秘密都沒有了.沒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能相告的事情.月翩翩终于可以接受这一切.此刻几乎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我们永远都不要回去.在这个沒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成亲......”终有一日他会为今日的哄骗付出代价.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早就时日无多.只要她能够好好的.就算她成了别人的妻子也沒有关系.
他妒忌.他心痛都是他的事.她只要去好好活着.替她活着就行.
“涣涣.我愿意我愿意.我要跟你成亲.在沒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要为你生七八个孩子.”月翩翩又哭又笑.抱紧南琉涣.即使这一切來得那么突然.南琉涣的语气又有点怪异.她也來不及思考.光顾着高兴了.她丝毫想不到.南琉涣会骗她嫁给另外的男人.
南琉涣的神色凝重.月翩翩一点也看不到.蒙蔽在一种虚幻的幸福里.
她越是开心.南琉涣就越是心疼的无法呼吸.
兰竹回來后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自家郡主又哭又笑的抱着南琉涣.而南琉涣则是要抱不抱地虚搂着月翩翩.神色凝重似有难言之隐.兰竹不是月翩翩.沒中蛊毒.理智的很.当下便觉得南琉涣怪异.也不管什么主仆身份.上前对着南琉涣吼道.“你放开郡主.郡主摔下楼梯.需要你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她摔下了楼梯.南琉涣一惊.立马退开.抓住她的肩仔细打量着她有沒有哪里摔疼了.
月翩翩被碰到了伤口立马吃痛地耸起了肩.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南琉涣生怕弄疼了月翩翩立马松手.以额头抵着她的.轻声说道.
“只要你沒有抛下我就好了.兰竹.我就要涣涣.”月翩翩脸上泪迹未干.咧着娇唇傻笑着.心里除了南琉涣似乎再也沒有其他.
兰竹对月翩翩的病情不甚了解.可南琉涣却明白是她心智紊乱了.她对自己的情绪越來越沒有控制的能力.很快就可能会陷入疯癫之中.事不宜迟.她得早日就医了.
“翩翩.我们明日就成亲好不好.”南琉涣何尝想这么快就把她让给另外一个男人.可是他真的害怕再拖下去.她会离开他.那样他就算在黄泉路也无法原谅自己.
月翩翩忽然羞红了脸靠在南琉涣胸膛上.心想南琉涣可真心急.
不过.她也想早日.她好怕那种什么都看不到满世界找不到他的感觉.她不要他生她气.离开他.
“涣涣.我都依你的.”
“郡主.你们要成亲吗.”兰竹一下子炸毛了.这算是好事吧.可她为什么觉得南琉涣这么奇怪.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是啊.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做涣涣的妻子了.”
光明正大吗.南琉涣搂着月翩翩的手如火灼烧一般.几次想放开说明一切.可是不行.一旦他说了.月翩翩绝不会妥协.
“你是真心的吗.”兰竹毫不客气地以质问的语气对南琉涣说道.
“我爱翩翩.”南琉涣闭了闭眼最终只能这样回应.他的真心可以言说吗.
这样的回答既让兰竹罢休.又是他真正的想法.至于真心与否.如果他真的可以说出口又何必撒这样的谎.
谁让老天非跟他们开玩笑.让他们俩变成了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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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月翩翩第二次穿嫁衣.第一次是几近绝望.她的妆容再精美掩映在镜中.她却只看到自己满脸愁容.断肠之态.这一次.她为心爱的男人披上嫁衣.却因病什么也看不到.纵使她笑靥如花.红唇艳丽.墨发盘起.带上新娘的簪花.她也只能想象自己为夫君呈现出最美丽的一面.红色的嫁衣逶迤拖地.刺目的红与月翩翩苍白的脸色相映照.
兰竹脸上带着笑意为月翩翩戴上新娘的花冠.蒙上喜帕.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她的郡主终于出嫁了.所嫁之人是她中意之人.可兰竹却沒有半点真心的喜悦.潜意识的就是不看好这段婚姻.从一开始似乎就注定了.
不过.既然郡主选择这么做.她一定会站在郡主这边.只要郡主幸福就好.兰竹看着镜子里月翩翩蒙在红色面纱下的明媚笑靥.笑容僵在脸上发着呆.
月翩翩忽然扯扯兰竹的袖子.好像想起了什么.“兰竹.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抽屉里有一只木兰簪花.帮我带上好不好.”
“是.郡主.”兰竹弯腰在抽屉里好一番倒腾.才在一只锦盒里寻出一只破损后修复的白玉簪花.兰竹不知道这簪花有什么好看的.都破成这样了.月翩翩还要在这样的日子里可以带上.“郡主.你确定要带上.”
“这是涣涣送给我的.我一定要带.”彼时她期待着他为她戴上簪花.他因为竺心而拒绝.后來她生气丢弃.他却拾回悉心修复.他说他把戴簪之情赠了她人.再赠给她太过草率.
现在想來曾经的一幕幕都历历在目.曲曲折折好好坏坏都已经结束.她跟他之间终于沒有了隔膜.坦诚相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沒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可以不管世俗的眼光.永远在一起.
“涣涣呢.”月翩翩自生病以后便更加患得患失.片刻不能离开南琉涣.否则心里就会越來越焦躁.也许这就是她潜意识里最真的恐惧.她害怕南琉涣会因为这次的事情怨她.彻底不要她.
“郡主不要急.南公子一定在大堂等你.”兰竹安抚着月翩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搀起月翩翩.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兰竹扶着月翩翩丝毫不敢懈怠.生怕她磕了摔了.
“我要去找涣涣.”月翩翩纵使什么都看不见.脚下也加快了步速.一只手由兰竹搀着.另一只手则自己向前伸着.盲目的摸着一路碰到的东西.
“郡主.抬脚.”走到门口.兰竹知会着月翩翩脚下.月翩翩知道自己什么也看不清楚.因此也格外小心.慢慢地跨出门口.一手提着裙摆防止踩到.
兰竹低着头时刻注意着月翩翩的脚下.自己正要跨出门口忽然被一双大手捂住嘴鼻.强行拉扯过去.另一陌生女子顺势牵过月翩翩的手.扶着她继续往前.而月翩翩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丝毫沒有感受到不对劲.
兰竹惊恐地看着月翩翩被牵下去.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但一切都应了她的猜测.这场婚礼沒那么简单.
兰竹不消停地挣扎着.背后的人索性将她拖进屋子一把将门关上.生怕兰竹不顺从.那人干脆点了兰竹的穴道才放开她.來到兰竹面前.兰竹瞪大了双眼怒视着眼前的人.
“流煵.你做什么.赶紧放开我.”
“你家郡主不会有事的.”流煵坐在桌子上面对着兰竹.抱着胳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是不是你家公子又要对郡主做什么.我不准你们伤害郡主.”
流煵是南琉涣的手下.做的事情自然与南琉涣脱不了干系.
果然.她猜得沒错.南琉涣不是真心想娶郡主的.
兰竹由愤怒转为暴怒.流煵看着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脑袋想调节下气氛.
“不要担心.我家公子绝对是为了钧涵郡主好.”
第一一一章 守得云开
兰竹不吃这一套.怒瞪着流煵伸过來的手.流煵瞬间感到一股压迫的气息扑面而來.收了手.两人大眼对小眼干瞪着.
直到一声炮仗响起.兰竹心里更是焦躁起來.恨不得挣脱束缚咬他个几口才好.
可是不管她再急再气.都于事无补.
“你家公子若真为了郡主好就不该瞒着她做手脚.郡主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再原谅他的.”兰竹气得满脸通红.眼中蕴着泪水.随时可能滚落.
流煵忽然手足无措起來.既想抚慰兰竹又不知道怎么做.他一糙汉子哪见得姑娘在他面前哭啊.
“兰竹.你别这样.真的.钧涵郡主不会有事的.”
流煵越是这么沒头沒脑的安慰兰竹.兰竹就越是觉得对方上钩了.反而增大了哭声吵吵嚷嚷地恨不得能让外面的人听到前來解救.只可惜炮竹声振聋发聩.兰竹再怎么嚎也只是增添了热闹的气氛.
“我家郡主若出了什么事.有你们好看的.”
“兰竹......唉.算了算了.反正我也不知道公子究竟要干嘛.”兰竹的哭声挠的流煵心里阵阵发痒.事实上.他的确不清楚这件事的原委.他是公子的手下.不问为什么只干事.就算把兰竹放了.自己武功这么强怎么可能看不住她.
在这样自信满满的心理下流煵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兰竹的穴道解开了.他自然是不会想到兰竹一脱身就从袖口洒出一包白粉状物.迷得他眼睛都睁不开.更报复性的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拍拍屁股走人.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这仇算是结下了.只怪自己心太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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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翩翩一直被陌生的女子牵着无所发觉.可心里还是升腾起一种陌生的感觉.说是陌生.却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今天是她嫁给南琉涣的日子.是否不该那么敏感扫兴.
因为蛊毒.什么想法都只会在月翩翩脑中掠过.很快她就又咧开红唇笑着.楼梯下站了满堂的來贺喜的陌生人.月翩翩即使眼睛看不出.也能感受到她走下楼梯时满堂的赞美欢呼.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白玉簪花.月翩翩脸庞微微漾起两朵红云.
慕梓涟一直都站在楼梯口.见月翩翩一身红色嫁衣被搀扶着下來.大有吾家有女初长成要嫁人的喜悦.然而身侧一阵唏嘘.宾客们拥着那红衣锦袍的新郎走出來.慕梓涟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僵住.脸色骤变.倏地就从人群中消失.月翩翩自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假兰竹将月翩翩的手交接喜娘.由喜娘搀扶着月翩翩向新郎官走过去.
以为自己正走向心仪的郎君.月翩翩一边走着一边傻笑.殊不知这样的笑容在那红纱下面隐隐约约.有别样的美感.一身喜服的流青看得痴了.忘了上前.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才回过神來愣愣地向月翩翩走过去.
月翩翩眼前朦朦胧胧看到一个人向她走來.伸手立马上前一步伸手拽住对方的袖子.眼若星辰.面如桃花.灿烂的笑几乎将病容掩盖过去.流青看得入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口中酝酿了千百遍的名字一脱口说出.流青的脸色便刷的白了.
“涣涣.”月翩翩正要抱住流青的胳膊.突然被喜娘拉开來.一条绸缎塞到她手里.月翩翩猜想是喜带.便牢牢的握住.而流青只是握住随意的牵过喜带.面色因为刚刚月翩翩的脱口而出还未有好转.
果然.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让他流青与月翩翩离得近些.她的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公子.若是病情好转.等到看的见了.不知道以她的脾气会不会发狂.但是他必须救她.也算是为自己偷得那么一瞬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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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梓涟恨不得立马冲到南琉涣面前不管他是不是他相识多年的好兄弟.这时候只想替月翩翩出口恶气.他也傻傻的以为他真心要娶月翩翩.一听说这个消息开心的不得了.心想他们俩终于能有结果了.可结果呢.就连他也被蒙在鼓里.今天的新郎不是南琉涣而是流青.
骗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自己的属下这种事他竟然也做的出.不当场揭穿是不想让月翩翩伤心难堪.突然觉得可笑.同时也为自己那视为妹妹的可怜女子同情.爱上这么个沒有心肝的东西.
他不管他有什么原因.这口恶气都必须出了.
慕梓涟來到后院.一眼就瞥见了南琉涣.坐在石凳上俯撑着额头.旁边酒壶酒杯放了一桌.南琉涣似有难以言喻之痛.拿起酒壶仰头一个劲的灌着自己.意识已经是五分清醒五分模糊了.
慕梓涟看到这一幕更气不打一处來.直接拔出自己的剑上前抵到南琉涣的脖颈上.他发誓他从沒有这么恨过南琉涣.他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坦然的将对他全心全意的女子拱手让人.自己在这里干喝酒而无动于衷.
“南琉涣我真想杀了你.”
南琉涣眼也不抬.瞥了眼慕梓涟的剑锋.闭上眼睛.云淡风轻地说道.“我也想让你杀了我.”
他这样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痛快.他之所以待在院子里.就是害怕看到她一身红色嫁衣与别的男子拜堂.他会忍不住想要把她抢过來.
可是不能.他若把她抢过來只能耽误她的病情.他不能那么自私.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慕梓涟咬牙切齿.事实上他的确下不去手.只是想要骂醒他打醒他.“你现在给我去阻止他们.快点.你知道如果月翩翩病好了发现自己嫁给了一个根本不是她所爱的男人.她会疯的.她这辈子就毁了.”
南琉涣微愣.突然苦笑着捏住了酒杯.手背上青筋凸起.那力道似是要把酒杯捏碎.他何尝想这么对她.可是对他而言.沒有什么比她的未來更重要.她能够好好活着.健康的活着就是他死前唯一的愿望.他跟她的关系那么不明.如果他娶了她.或许可以冲动一时.却不能盲目一辈子.万一他们真有那种关系.那就太可怕了.
“你这么关心她.你去阻止啊.我绝不会去.”
“你还有沒有良心.”慕梓涟终于暴怒.扔了剑一个拳头砸在南琉涣脸上.南琉涣跌坐在地上.颓废地擦尽自己嘴角的血迹.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混蛋.活该受这一拳.他本來就欠月翩翩太多.南琉涣越是不说话.慕梓涟火气就越是大.“她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她的.不爱她为什么不早放了她.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慕梓涟一口气说了太多.南琉涣只低低地回了一句.“所以.你对她又是什么想法.”抬头审视着慕梓涟.南琉涣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他是吃过慕梓涟的醋.但那只是一时冲动.经过这几次三番.他自然会怀疑慕梓涟.这种关心不像是男女之情.却超乎了一个影卫对主子的呵护.
慕梓涟一直处在气头上未消.索性破罐破摔.说道.“她是我妹妹怎么了.”
话一出口.立即在南琉涣心里惊起了不小的波澜.瞳孔瞬间放大.那颓然的酒意也消散了一半.倏地站了起來.揪住慕梓涟的领子.不敢置信方才的所听之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明明是....是......”
“是什么.朝平王爷并沒有生育能力.她是我亲妹妹.当年朝平王爷对我父亲有相救之恩.约定第二个孩子无论男女过继给他.我之所以一直甘愿做翩翩的影卫.就是想看着她成长.保护她的安全.”
朝平王爷沒有生育能力.朝平王爷沒有生育能力.
这么说來不仅他与朝平王爷沒有干系.就连月翩翩都不是他亲女.他与月翩翩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他们不是兄妹.他们不是兄妹.南琉涣将慕梓涟其他的话抛在脑后.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这么一句话.慕梓涟竟有些摸不着头脑.南琉涣方才明明是颓然的样子为何突然振作了起來.
正要说些什么.南琉涣忽然就急匆匆的向大堂走去.弄得他的气都沒了.
第一一二章 红梅婚礼
“一拜天地.二拜......二拜免了.三拜......”
“慢着.”只剩最后一拜.兰竹一路从楼上跑下來气喘吁吁.听到一拜的时候恨不得自己是生了翅膀.可以飞到那边立马制止才來.
但是兰竹万万沒想到会这么荒唐.新郎竟然是另有其人.而看自家郡主笑的这么甜美.就知道还被蒙在鼓里.兰竹庆幸自己跑的够快打断了这一切.
流青心事重重.知道最终还是要败露了.只差那么一步.他与月翩翩就不在是主仆.而是夫妻.只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救她了.可惜纸是包不住火的.流青提着心.等着兰竹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天昏地暗.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月翩翩受到伤害.
“郡主.你知不知道......”
“翩翩......”兰竹才将将上前一步握住月翩翩的手.想告诉她一切.就被身后低沉的嗓音打断.
“涣涣.”一听到南琉涣的声音.月翩翩就找不到北了.手从兰竹掌心抽出.摸索着向南琉涣的方向走去.四下里忽然议论纷纷起來.月翩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她只要她的涣涣.
南琉涣上前两三步将月翩翩实实抱进怀里.有说不出安心.还好他來得及时.她还不是别人的妻子.否则他定会追悔莫及.恨死自己的.
月翩翩眼睛不好.不代表鼻子不好.趴在南琉涣胸口.敏感地嗅到他身上甘醇的酒味.他是什么时候饮的酒.为何她都不知道.不过依月翩翩现在紊乱的思维定是想不出什么头绪的.自然而然掠过了这个小细节.
流青颓丧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两个紧紧相拥.好像重叠在一块儿.谁都不能拆开他们.他突然觉得就算自己穿着与月翩翩要成亲的喜服他也只能做个局外人.
他们彼此相爱.若月翩翩嫁给他.就算是为了她活下去.也耽误了她一辈子.默默地后退着离开拥挤的大堂.流青不想被任何人窥见他现在脸上的窘境.
兰竹却不罢休.她什么都知道就更不能瞒着月翩翩了.
“郡主.你知道刚才新郎是......”
“是南琉涣.”
兰竹再次想说出事实的时候再度被打断.这一次不是南琉涣.而是慕梓涟.虽然他自己也对整件事情原委琢磨不透.但是既然南琉涣阻止了婚礼.他就会把这件事瞒下來.否则最受伤的还是翩翩.
月翩翩已经够苦的了.他一点不想再让他这个可怜的妹妹承担别的了.
“慕大哥.”兰竹不解.为何要由着这么大的事情蒙混过去.与郡主的幸福相关难道不该谨慎.
“兰竹.你今天怎么了.”
说话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却又不说.月翩翩渐渐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南琉涣忽然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向门外走去.“翩翩.我们去一个地方.”
他要还她一个婚礼.不再顶着那不清不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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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目睽睽之下.月翩翩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离开.这算不算是一种疯狂.只是她想无论南琉涣带她去哪她都相信他.他会保护好她.从此以后天涯海角.他们只有彼此.
只是月翩翩身体情况近日恶化地厉害.走了几步就支不住身体.气喘吁吁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南琉涣扶住.甘醇的酒气呼在月翩翩头顶上方.也许日子特殊.月翩翩竟然对今日的疯狂之举害羞起來.
南琉涣索性一把揽住月翩翩的身体.忽地腾空飞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只觉得格外温柔.月翩翩倚靠在南琉涣胸口.他温暖的体温包围着她.即使什么也看不清楚.她的眼前仍有灿烂的烟火绽放.仰头.她知道南琉涣那坚毅的下巴就在她头顶上方.她永远都喜欢偷偷仰望他.他的轮廓他的五官在她的心里都那么深刻.
她知道.就算她这辈子都看不到东西.她不会忘了南琉涣长什么样.
就算她越來越控制不住狂躁的内心.他仍会是她心里唯一的光亮.
听闻南琉涣低咳了一声.月翩翩才意识到南琉涣的身子不比从前.立马推攘着他要他下去.南琉涣也刚好來到所想之地.
这是个无人之境.只有棵棵树木红梅盛开.满片火红.梅花深处.藏有一座小木宅似是闲置那红梅仔细一看恰如那日月翩翩额上火红之梅.才将将入秋.这些梅花并非真的盛开.而是南琉涣一夜之间命人绑在原本光秃秃的树干上的.只有一夜的期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只是原本以为她今天是嫁定了流青.他载了这满片红梅.不求她看见.也不求她知道.只是想在她最美的日子赠上他的礼物.
可是现在.南琉涣沒想到事情会转变的那么快.他会有机会带她到这片梅花盛开之地.
“涣涣.这是哪.”月翩翩眼睛不好使.会下意识的去触摸身边的事物.南琉涣稍一松手她就不安分的到处走动.眼看着就要撞上树干.南琉涣将她往后一拉.她刚好撞在南琉涣的胸口.南琉涣顺势从身后揽住她.
“这是我们的家.”那座小木屋就是他想跟她共度余生的地方.只是他的余生不多了.而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南琉涣想给月翩翩留下的只有美好的回忆.其他的不想再提.
“我们的家.”月翩翩这时候终于感到恼了.南琉涣为她准备的他们的家.她却什么也看不到.不过鼻尖痒痒的.似有什么拂过.带着一股馨香.她真的好想眼睛可以清明一点.
南琉涣看出她的情绪渐渐又焦躁起來.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说道.“会很快好的.相信我.”
“涣涣.我会不会永远都看不见.我是不是不该嫁给你.”月翩翩眼睛一亮.然而心里还是不住地担心着.她怕她一辈子都这样会拖累南琉涣.
“胡说什么.说不定你明天就会看的见我了.”明天他就......南琉涣眼中有异样闪过.幸亏月翩翩什么也看不见.他的情绪才不会被窥见.
他能给的就仅仅止步于今天.她要的爱.名分.过后.他就真的再也不能照顾她了.天知道他心里有多么放心不下.她那么刁蛮那么任性会不会一不当心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一身三脚猫的功夫怎么保护自己.吃饭那么挑.会不会饿坏.
“涣涣.就算我看不见你.只要知道你在.沒有什么分别.”月翩翩只以为南琉涣那话是安慰自己.毕竟她的身体怎么样她最清楚.她能做的就是享受成为南琉涣妻子的日子.她一定不会再那么任性.她会学的贤惠一点.照顾他还有未來他们的孩子.
“翩翩.如果.......你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
“我当然要学会照顾自己.我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你.”月翩翩忽然目光闪烁.想到了什么似的面上一红.踮起脚尖拉下南琉涣的脖颈轻声说道.“还有.我要为你生八个孩子.四男四女.承欢膝下.”
“你又不是猪.一生就生一窝.”提及这个话題南琉涣自然也有点羞赧.只是更多的是遗憾.他不想告诉月翩翩.让她为他担心.只是他们真的会有儿女承欢膝下的那一天吗.
只有南琉涣明白他们一旦成亲也意味着结束.她幻想中的美好日子根本不会來临.就算來临了也不是他跟她.也许以后她会有另一个男子來到她身边.她会与另一个人百年好合.儿孙满堂.南琉涣说不妒忌是假的.可是却又希望有人能代替他照顾月翩翩.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生.”月翩翩还是同从前那样.说话丝毫不知羞.南琉涣若不依她就死缠到底.有一个自己与心爱男人的结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月翩翩不知道.只知道宫里那些妃子一有身孕就整天笑的花枝乱颠.无论怎么说.那应当是很不一样的体验.
“好好好.你愿意生就生.”南琉涣无奈的抚抚月翩翩的长发.她的这份可爱从很早以前就让她无从拒绝了.
“不行.我们刚刚还沒有夫妻对拜呢.”月翩翩倏地从南琉涣怀里弹开.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对于南琉涣方才忽然拉她离开大堂有些不解.明明可以拜完堂再离开为什么要终止夫妻对拜.
夫妻对拜.竟然还沒夫妻对拜.他们还不是夫妻.月翩翩打内心就很介意这件事.
一提到方才的事情南琉涣就会忍不住心虚.好在他终止了他们的婚礼.否则就像慕梓涟说了.月翩翩一旦目光恢复了清明发现自己嫁给了一个不爱的男人.一定会崩溃的.而他则是毁了她的罪魁祸首.
第一一三章 洞房花烛
“那我们再拜次天地吧......”
刚才的天地并非南琉涣与月翩翩所拜.全都不作数.趁夜幕才刚刚降临.还是重新拜过为好.虽然其中有些小差错.可是该有的.南琉涣还是想有.他要让她知道.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好.”月翩翩一听立马展开眉毛.拉着南琉涣的手跪下.这一次沒有红绸.沒有正儿八经的繁文缛节.她就要手牵着他实实体会到他在身边才安心.
每次只要一触到南琉涣手上的伤疤.月翩翩的心就会小小的颤抖一下.手指在他的掌心不住的画着圈.
月翩翩高扬着声音喊道.“一拜天地.”可以看得出她此时兴致很高.几乎把那些病痛给抛诸脑后了.
南琉涣的目光始终流连在月翩翩的身上.充满了宠溺之意.见她低头也立马低头深深的叩首.
“二拜高堂.”月翩翩将将喊完便垂下了头.
高堂.若是父王在世会不会被气死.何來的高堂.再说南琉涣的娘也一直都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讨厌着她.
头上一暖.月翩翩知道是南琉涣.只听他低低的嗓音安慰着她.
“别多想了.我们不会是那种关系.我们沒有对不起任何人.”
月翩翩微愣.突然又振作起來.再度仰起头说道.“涣涣说不是就不是.”微顿了一下仰头对着天空说道.“我的婆婆.虽然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一定会对涣涣好的.学习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这样天真烂漫的她即使脾气坏点又怎么样.南琉涣忽然红了眼眶.幸好月翩翩看不见.
他何德何能可以与她这样好的女子有夫妻之名.
月翩翩早以俯身叩首.南琉涣却只是看着月翩翩.呆愣愣地杵在那边.直到月翩翩拉了拉他才想到要叩首.
第三拜.两人同时转过來对着对方.如果沒有看错.月翩翩眼里泪光闪烁时刻可能滚落.她的眼中虽是沒有焦距.却深情缱绻.
“夫妻对拜.”
二人同时弯腰低下头去.完成了这意义重大的仪式.干脆两个人都倚靠在一棵树下.感受着花瓣洒落在脸上.馨香拂过的美好.
“涣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矜持.”倚靠在南琉涣怀里.月翩翩突然抬起头问道.
南琉涣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倒是知道.的确是沒有半点姑娘家的矜持.”南琉涣毫不留情的批驳着她.脸上笑意未减.转而说道.“不过.还好你不懂得矜持.”
感谢你來到我的身边.虽然你与我所能接受的人大不相同.你却把我变成了能接受你的人.南琉涣在心里说道.的确.若不是月翩翩始终坚持着.他到现在都困在自己的枷锁里.
“涣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喜欢你.发了疯的喜欢你.”月翩翩像个小孩似得在南琉涣怀里撒娇.此话甜腻.却是百分百的真心.南琉涣从來都是知道的.在心里默默地回应着他又何尝不是.
低头见她面纱还在.空出一只手去揭她的面纱.那娇媚的妆容与她可爱的情态映入南琉涣眼中.还有那掩盖不住的病容.南琉涣心中微动.忽然目光都聚焦在她的红唇上.俯身.未褪去的酒意促使着他慢慢靠近她.月翩翩都笑容慢慢敛住.因为看不见东西而更加紧张.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尴尬地说道.“我什么都看不见.”
“你不需要看见.只需要感受我就好.”话语一落.南琉涣便在月翩翩唇上啄了啄.见她娇羞地闭上眼扬起头.明明紧张的要命.手都在颤抖却还追逐着他离去的唇瓣.终于受不住.再度俯身含住她的唇舌.
这样的问与彼时不同.他暴怒过.强迫过她.也同她温柔以对过.却从未有过这么热情.快要将她燃烧成灰烬.月翩翩丝毫不想怠慢这一刻.同样回以南琉涣.直到身子被放平在地上.上空有一道阴影笼罩下來.唇瓣片刻不离.月翩翩才想到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会发生什么再清楚不过.
衣衫尽落.吻慢慢下移.几乎袭遍了她全身的每一处.因为羞涩.月翩翩的肌肤上泛起了粉红色.当双唇再次重叠.一阵刺痛袭來.月翩翩知道她完成了她的蜕变.她彻彻底底成为了南琉涣的妻子.就算再疼.她也只是咬着牙.直到那钝痛褪去.月翩翩才将将能承受住那疯狂的热情.
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十指相扣.墨发缠绕.星月见证.红梅翩飞魂欲断.
月翩翩再次醒來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早已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沒有红梅.而是在一处精致的小木屋中.屋中东西不多.却该有的都有.身下不是混着青草气息的草地.沒有石子的磨砺.而是柔软的床垫.
她看见了.真如南琉涣所说.她的眼前不再蒙着白雾.而是清清楚楚的景象.内心的喜悦翻滚而來.月翩翩想要马上告诉南琉涣她恢复了.只是稍一动就牵动了痛处.全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般.
月翩翩立马想到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正因为当时什么也看不见.那些感官才会特别强烈.每一处细节都被她深深刻印在心里.他们竟然会那么疯狂.在外面就......幸好无人窥见.
月翩翩好不容易才侧了侧身.仰头对上南琉涣的睡颜.他竟睡得如此沉.这种关系的转化让月翩翩有些不知所措.咬着自己的唇瓣.忽然就娇羞起來.往旁边挪了挪.南琉涣却在这时收了手臂一下子将其揽在怀里.使其趴在身上.“别动.再睡会儿.”
“涣涣.已经近午了.”
听见月翩翩这么说.南琉涣才睁开双眼.月翩翩抚趴在自己胸口.那张美艳的脸正看着自己.他竟然睡得这么久.到现在身上还有深深的疲惫感.掌下无力.而月翩翩却看起來气色红润了不少.看來是了.蛊毒已经到了他的身上.
“涣涣.你是不是很累.”月翩翩意有所指.本來娇羞的话语竟挂在嘴上说了出來.
南琉涣面漏尴尬之色.他的确很累.但并不是因为昨晚那事.任何一个男子怕是都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这么问吧.南琉涣嘴巴抿成一条线.好一会儿才说道.“沒有.”
“可是你看起來脸色很不好.”月翩翩说的可是大实话.南琉涣的脸上明显挂着疲惫之色..嘴唇也从原來的淡色变得苍白.当然月翩翩不会想那么多.只当是南琉涣昨晚劳累过度.脸上闪过娇羞之色.为自己什么也沒看到隐隐觉得遗憾.
“你这么重.沒把我压断气已经很好了.”南琉涣半开玩笑地说道.
月翩翩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趴在他的胸口忙竖起來.这一动不要紧.全身像是拆了重组一般.月翩翩下意识倒抽了一口凉气.
“很疼.”南琉涣撑起自己的身子.关切的看着月翩翩五官都皱起的小脸.
“沒有.”月翩翩坚决地摇了摇头.证明似的从床上利索的翻下來.为了不丢人.多疼都得忍着.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着装.她是什么时候洗澡的.又是什么时候自己穿上衣服的.忽然一张脸涨得通红.“涣涣.我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月翩翩的手指头一直揪着自己的衣服打着圈圈.
“咳.这里有别人吗.”听月翩翩那么一问.南琉涣也怪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來掩饰自己的尴尬.
果然.月翩翩病一好就会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題.尤其是这些问題.她自己在心里猜猜不就好了.
“涣涣.你昨天是不是把我都看光了.”月翩翩突然殷切的坐下.凑到南琉涣面前问道.
南琉涣恐怕自己还沒被蛊毒折磨死就被月翩翩惊人的问題给羞死了.
她到底是不是女儿家.南琉涣真怕哪天有外人在场月翩翩也大大咧咧把这种问題说出口.
“恩.可怜了我的眼睛.”南琉涣忍不住打击下月翩翩.不过事实上......南琉涣这时候回想一下.似乎还不错.
“本郡主......”闻言.月翩翩自信心大大受挫.她一直引以为傲的美貌啊.竟然在成功勾引了南琉涣之后被鄙视了.
“好了.快些起來吧.我们回客栈去.”南琉涣摸了摸月翩翩的脑袋.就像是抚慰一只失意的小猫一般.刚要下床.月翩翩倏地跳上了床跨坐在南琉涣身上.扯开他的衣襟说道.“不行.我昨晚什么都沒看到.再來一次.”月翩翩说完作势要脱自己的衣服.
“别闹了.翩翩.他们还在客栈等着我们呢.”南琉涣抱着月翩翩一同坐起來.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三两下就把衣服穿戴整齐.
月翩翩努着嘴巴不高兴了.为什么他可以看光她.她却什么也沒看到.自己享受完了就不管她了.
南琉涣转身的时候就看到月翩翩眼也不抬的坐在床上.心想真是个小色女.拉了拉她的手将她硬是拖下了床.催促着.快点梳妆.
第一一四章 挽发之情
月翩翩这才懒洋洋地披上衣服,坐在梳妆台前,能看见自己的感觉真好,一头墨发倾泻而下,月翩翩梳了两下,头发便被从手里抽了去,落在南琉涣手中,
两手在月翩翩脑侧定了定,看着镜子中不明所以的月翩翩,忽然替她挽起了发,
她是时候挽妇人髻了,他曾许了画眉情给她,却不能许她戴簪情,终于,他给了她挽发之諾,蜕变成女人的月翩翩显得成熟了不少,再加上简易的妇人髻,更是比从前的淘气多了点沉静的味道,
二人一路相挽着回到客栈,已是午后,客栈里人不多不少,兰竹与慕梓涟坐在大厅中间喝着茶,一见二人走进來,兰竹眼前一亮,原本惊魂未定的心也安然下來,除了喜悦顾不得其他,跑到月翩翩面前熊抱住她,
“郡主,还好你沒事,”
“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啊,兰竹,”月翩翩将兰竹的手拉下,交握着,知道她也是一片好心,时刻都担心着自己的安慰,
“郡主你看得清东西了,”
月翩翩的眼睛比起前几日多了不少神采,兰竹意识到这一点还不可置信的摆手在月翩翩面前摇了摇,月翩翩拍掉她的手,点了点头,
闻言,慕梓涟也抬眸,月翩翩病情忽然转好这事蹊跷的很,比起欢喜,他更多的是担忧,目光在南琉涣身上扫过,慕梓涟就算不知道原委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本以为南琉涣寡情,屡次伤害月翩翩,甚至在成亲这事上都能欺骗她,现在看來他的确是有说不出的苦衷的,但慕梓涟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何错误,若不是那日他去找南琉涣,那么这个时候悲剧应该已经发生了,
三两步走过去,慕梓涟半开玩笑道,“翩翩的气色是好了,可是南大公子,你这脸色莫不是被榨干了,”
当着众人的面调侃他,说着荤话,南琉涣立刻以冰冻的眼神瞥了眼慕梓涟,
慕梓涟这才识相地噤了声,
但是万万沒想到月翩翩会冷不丁冒出一句,“什么是榨干了,”
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南琉涣自然是不会解释的,自顾自的上楼,留下他们几个大眼瞪小眼,少许时候,慕梓涟也上了楼,单单留着月翩翩与兰竹在楼下,
南琉涣站在窗前,手负在身后,迷蒙地看向远处,蛊毒转移以后,虽然他沒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也沒有视线不明,可是终究,心口的伤在体内扩散,时而遏制住他的正常呼吸,站在月翩翩身边的时候,他有数次都疼地厉害,几乎要倒下,因为不想让她担心,南琉涣才支撑了下來,
“你时日无多了,”慕梓涟冷不丁站在南琉涣身后,说道,
南琉涣眼神黯然,只淡淡回以了一声,“我知道,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南琉涣闭目,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慕梓涟上前在他的肩上拍了两下以示同意,本來他跟南琉涣兄弟情谊匪浅,这一次,无论是为了谁好,他都会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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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不得已,南琉涣还是得做......
月翩翩坐在下面许久等着南琉涣,好不容易等來了他,他手里竟然端着一碗药,苦味传來,月翩翩皱了皱眉眉头,不解的看着南琉涣,“涣涣,好端端的你拿着药干什么,”
“你身体未好全,快把这药喝了,”
月翩翩将鼻子凑过去,细嗅了一下,这药的味道是真真呛人,她才不要喝下,努了努嘴巴,眼珠子一转就计上心头,
“涣涣,太苦了,你去后厨帮我拿点糖吧,”月翩翩知道她若不喝南琉涣肯定不会罢休,只好想了这么一出,
南琉涣刮了刮她的鼻梁,只好依她,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则五味杂陈,事实上那里面根本不是什么补药,而是男女事后防止有身孕的药,他注定时日无多,虽然不一定,但总要防着,他不想到时候月翩翩太艰难,也不想妨碍她另嫁,
月翩翩踮着脚张望,等南琉涣的身影完全不见了,急忙搜索着身边可以用來处理掉这棘手东西的事物,一眼扫到桌上的茶壶,月翩翩做贼心虚,瞥了眼身后,南琉涣还沒來,她干脆拿起茶壶饮尽了壶中的水,然后在手忙脚乱之中把药尽数倒进了茶壶里,
南琉涣刚來的时候,月翩翩便装出一副喝饱了的样子摸摸肚子,
“不是说苦,怎么一口气喝光了,”南琉涣要是不生疑,那才是真的傻,虽说不上來究竟怎样,但月翩翩说话是真是假,南琉涣还是看的出的,
“突然又觉得不苦了,”月翩翩瘪瘪嘴说道,眼睛一直往桌上一瞟一瞟的,生怕南琉涣发现猫腻,但她越是这样就越是明显,
南琉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尖的发现桌上有两三滴药,那茶壶口也有褐色的药汁淌下來,南琉涣正要伸手去揭露月翩翩的谎言,忽然茶壶从眼前被倏地拿走,只见流煵大大咧咧从门外进來夺过茶壶就忘自己嘴里灌,也不管那是什么就咕噜咕噜往肚子里吞,等味蕾意识到不对劲,流煵立刻噗地喷出了药,
“公子,这是什么啊,不是水吗,”流煵哇哇直叫,
南琉涣却早已黑了脸,一副活该你中招的表情,同时看向月翩翩,月翩翩损招败露,立刻低下了头抱住南琉涣的胳膊大力摇着说道,“我真的不想喝,我现在感觉很好,不会有事的,”
月翩翩都那么说了,南琉涣也不想强逼她,况且他仅仅准备了一贴药,
为她准备的药被流煵吃了,不知为何,这本是他的主张,被打断了心里却有说不出的轻松,那种负罪感悄然不见,
可是担心的感觉还是免不了,南琉涣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那么巧了,
“不喝就不喝,”南琉涣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她的头,只是手将将放到她的头上,想顺着脑袋抚下來,才发现她已将长发挽起,早已不是个不懂事的姑娘家,她现在是他的妻子,
他对她所有的宠爱与温柔都來得那么真切,就算他不是一个很擅长温柔的人,
“涣涣,你对我真好,”月翩翩一开心就二话不说扑腾上來,挂在南琉涣身上,南琉涣恰好那时头有点晕,似乎是蛊毒在发作,月翩翩突然扑上來,又令他支撑不住,险些倒下,恍惚了两下,南琉涣敏感的推开月翩翩,忽然整个人就冷淡了起來,好像包裹着无法言喻的冰冻,
“我去处理点事情,”然后就擦过月翩翩上了楼,
月翩翩不知道南琉涣是怎么了,只是突然感到南琉涣像是变了个人,一味地想着推开他,如果不是她多心,刚刚上楼的时候,南琉涣一眼都沒有看她,
前一秒温柔如水,后一秒冰冻三尺,月翩翩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摇头对自己说着,不会的,他只是很忙,她都是他的妻子了,他不会再推开她不要她的,
月翩翩似乎一下子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泄了气似的坐在凳子上,撑着下巴,
流煵往上瞟了眼,也深深觉得自家公子不对劲,却又说不上來,反正他这会儿沒什么任务,流煵也一屁股坐下,学着月翩翩的样子撑着下巴,
兰竹走过來有些口渴,拿起方才的茶壶想斟杯水喝,只是刚倒点东西出來,就被流煵发现了,立马伸手制止了她,说道,“这是你家郡主的药......”
药,郡主是生病了沒错,可是不是已经好了吗,而且这味道似曾相识,为了确认清楚自己的想法,兰竹干脆低头深嗅了一口,等到闻清其中之味,兰竹大骇,险些扔了杯子,立马抓住月翩翩不放问道,“郡主,这药是哪來的,”
月翩翩被兰竹的一惊一乍惊到,迟疑了好久才慢吞吞说出口,“是涣涣替我熬的补药,怎么了,”
“郡主,你说什么,”南琉涣,,,
兰竹再清楚不过这里面是什么,生活在宫中也有数十年了,若连宫中常用的避胎药都不实,那就白混了,
南琉涣对月翩翩到底什么心思,兰竹不想知道,只是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家郡主,
只是可怜了自家郡主全心全意信任,又将终身许了他,
兰竹踌躇着要不要把真相讲出來,不管怎么样受伤的都是自家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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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刻意疏离
“兰竹,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月翩翩只以为是兰竹最近哪里不对劲,沒有想那么深远,更不会怀疑南琉涣给的药有什么问題,
许是自己表现的实在太明显了,在月翩翩问过以后,兰竹立刻收起自己那副惊愕的表情,摆手说道,“沒事,沒事,兰竹最近不舒服,”
还是不说了吧,新婚第二天,就让郡主伤心,实在不是什么好作为,无论怎样,她始终都会在郡主身边,南琉涣若敢负了郡主,她第一个不答应,
可就算有意隐瞒,也挡不住事情的发展,接下來将近十几天南琉涣都是早出晚归,似乎是在有意躲避着什么,
月翩翩常常坐在床头等着南琉涣,可是一直等到自己困了打盹,南琉涣才回來,抱着她将她安置在床上,自己躺在另一侧,然后等到早上睁眼,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而是空荡荡的外侧,难免失落,可兴许南琉涣真有要事,月翩翩不想因为自己而打扰他,
她已是他的妻是该多替他考虑考虑,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任性妄为,
可渐渐的,一天之中见到他的机会越來越少,有时候只能看到他一个出门的背影,就连仙婆派人來接月翩翩过去,南琉涣也沒有出现,直到仙婆提起,月翩翩才知晓是南琉涣的安排,
他什么都不对她提起,甚至连一些小小的关心也沒有,
月翩翩心神不宁,索性大晚上只穿着一件中衣就爬起來干坐在桌子上,她倒要看看南琉涣什么时候回來,果不其然,又是半夜,
南琉涣一进门就被月翩翩抱了个严实,从前他这个点回來她都已经困得不行先睡下了,今日怎会......想來也是,月翩翩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不代表她会连这么明显的疏离都感受不到,怀抱中突然多了暖暖的东西,南琉涣一时有些舍不得推开她,天知道他何尝想这样对她,他们才刚刚成婚......只是,南琉涣再明白不过,现在自己的身子随时会倒下,他不想让月翩翩看到那样的他,
“翩翩,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南琉涣就着这样的姿势抱着月翩翩一路來到床边,让她坐在床上,
“你也知道很晚了啊,”月翩翩反问道,
“我有要事在身,”面对月翩翩的微怒,南琉涣只有移开目光,“你早些睡,我去洗澡,”
又是这样,三言两语不到就要回避她,月翩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在南琉涣的目光里除了逃避真的感受不到半点温情,
是不是娶了她,他发现她一无是处,除了发郡主脾气什么也不会,所以才......
月翩翩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的确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也不会,
看了眼屏风上掩映出的身体渐入升腾的水汽中,月翩翩揪着衣服下摆忽然就打定了一个主意,蹬蹬蹬跑到屏风后面,原本愁眉闭目,倏地睁开眼睛,光裸的肩上已然多了双柔软的小手,
“你在干什么,”南琉涣抓住月翩翩的手,水波流转,转了过來,微微有些愠怒,
月翩翩这时候却不说话了,眼睛发亮地从南琉涣的下巴,锁骨,胸膛,再透过朦胧的水,一直看下去,月翩翩脸倏地变红,感到鼻子处痒痒的,一股血气上涌,险些流出鼻血來,
“涣涣,我來伺候你洗澡好不好,”为了欣赏美色,月翩翩豁出去了,从南琉涣手中抽出手掌,月翩翩自说自话的将手放到南琉涣肩上,替他揉捏起來,
“翩翩,出去,”南琉涣再度拉下月翩翩的手,用力扼住她的手腕,几乎掐出一道红痕,听到月翩翩倒抽了口气,才松开她,
月翩翩抚摸着自己的痛处,不服道,“为什么,宫里的妃子都是这么伺候我皇叔的,”
她从小生在深宫自然受了不少深宫女子的影响,
“就凭你不是那些妃子,你是我的妻子,”南琉涣想也不想就回道,殊不知道这句话正好戳中了月翩翩的痛处,
月翩翩忽然就收住了笑容,眼里泪光闪烁,闷闷地出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妻子啊,你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过吗,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说大话娶我,我都十几天沒跟你说上话了,”
既然娶了她为什么要让她独守空闺,又不声不响让仙婆的人來接她过去,说是医治,却不知道她心口的伤疤越來越疼,
“翩翩......我......”南琉涣想要安慰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她这个样子让他心疼又愧疚,他确实沒尽到丈夫的职责,他想揽她入怀好好安慰,跟她道歉,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心口隐隐作痛,南琉涣知晓自己蛊毒又要发作了,立马披上衣服,旋身出了浴桶,
“你认为有就有,你认为沒有就沒有,”南琉涣情绪忽转,冷瞥了月翩翩一眼,系上腰带就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月翩翩叫住南琉涣,谁知南琉涣只是微微偏了偏头说道,“你先睡吧,”然后就出了门,
月翩翩顺着浴桶滑坐下去,环抱住自己的腿,失落的将下巴搁在臂膀上,他说的是什么话,你认为有就有你认为沒有就沒有,他是厌烦了她吗,为什么可以对她冷漠至此,就算是成婚前,她心情不好他也会安慰下她,
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娶她,娶了她为什么又不理她,月翩翩越发憎恨自己的死脑筋,为什么当初那么要那么执着的与他在一起,甚至不惜可以顶着违背伦理的罪名,到头來他曾经许给她的,她什么都沒有得到,
月翩翩就着浴桶一睡就到了大天亮,兰竹进來一看月翩翩倒地而睡,忙惊得摇醒她,“郡主......你怎么睡在地上,南公子呢,”
月翩翩迷蒙地睁开眼睛,看到兰竹放大的脸满是焦急,她若无其事的撑起身子说道,“大概是我身体还未好全,昨晚昏倒了,涣涣有事去忙了,”
“忙忙忙,郡主,你是他的妻子,他都可以对你不闻不问的吗,”兰竹愤愤不平,
月翩翩知晓她是为了自己好,也明白南琉涣最近对自己的态度,只是自己选的,咬着牙也要走完,------------------------------------------------------------------------------------------------------------------------------------------------------------------------------------------------------------------------------------------------------------------------------------------------------------------------------------------------------------------------------------------------------------------------------------------------------------------------------------------------------------------------------------------------------------------------------------------------------------------------------------------------------------------------------------------------------------------------------------------------------------------------------------------------------------------------------------------------------------------------------------------------------------------------------------------------------------------------------------------------------------------------------------------------------------------------------------------------------------------------------------------------------------------------------------------------------------------------------
第一一七章 独守空房
当日,月翩翩亲手下厨做了饭菜,她自己当然什么也不会,全是仰仗兰竹跟仙婆,尤其是仙婆,脾气古怪了点,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每日准时为月翩翩把脉,月翩翩提出要为南琉涣做饭,仙婆也欣然应允,
月翩翩是忘了自己蛊毒在身的时候是怎样得罪仙婆了,自己还以为和仙婆是第一次相见,以笑脸相对,却不想对方回以傲视,月翩翩瘪了瘪嘴,看在她有一双妙手回春而又能做好吃的饭菜的手的份上,
月翩翩做法,比起烧菜,更多的是烧自己,一顿饭下來,自己的手已经被烤熟了,仙婆赶紧给她包扎了一下,同时也少不了冷嘲热讽,月翩翩表示无所谓,满脸笑意看着自己煮的东西,无论怎样,她不想跟南琉涣吵架,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昨晚她还那样质问他,
月翩翩就那样趴在房间的桌子上,一只包成粽子的手搁在上面,等着南琉涣,原以为又要等到半夜,南琉涣今日竟然午后就回來了,
事实上,南琉涣也知道自己昨日语气过重,恐伤了月翩翩的心,明明是他做的不够,却以那样的语气对月翩翩说话,终究是舍不得,南琉涣还是耐不住性子回來了,开门他本以为以月翩翩的性子,应该会不想再见到他,又哭又闹地把推出去,
却沒想到,她安静坐在桌子前,撑着头,一晃一晃地打着盹,桌上摆了一桌好菜,而她的手被裹上了笨重的纱布,南琉涣心中微动走了过去,将她的手拿起,月翩翩失了支撑头部的东西,头重重地撞在南琉涣的肩上,立马转醒,
“涣涣,你今日怎么回來这么早,”南琉涣回來这么早在月翩翩的意料之外,种种不快烟消云散,月翩翩赶紧坐过去,环抱住南琉涣,
南琉涣迟疑地将手放在月翩翩背上,回以拥抱,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翩翩,昨天对不起,”无论怎样,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他说出那样不负责任的话也太过分了,就算现在有意疏离月翩翩,为了将來走的了无挂念,他也不该这么伤她,
“涣涣,我知道你最近很忙,还那么吵你,是我不好,”月翩翩的头埋在南琉涣的胸膛上,闷闷地说出口,
南琉涣先是有些惊愕,随后心里一股暖流淌过,情不自禁地拥紧了月翩翩,
她真的变了,磨去了戾气,变得善解人意体贴人,无论是哪样的她都显得那么可爱,再这样下去,南琉涣担心自己根本舍不得放手,
“翩翩,这些菜是你煮的吗,”
“恩,当然啦,”虽然月翩翩不确定味道究竟怎样,但的确是货真价实她的出品,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南琉涣吃下她精心准备的饭菜时的表情,月翩翩夹了筷子笋放到南琉涣唇边,自从竺心说过以后,她就开始留意南琉涣最爱吃的东西,
南琉涣不吃,目光停留在月翩翩的粽子掌上,眼里柔光流转,
“疼吗,”
“当然疼啦,”月翩翩丝毫不客气的说道,“不过,你帮我呼呼就不会疼啦~~~”月翩翩是打定主意要占南琉涣的便宜,将手伸到南琉涣面前,
南琉涣将她手上搀着的纱布解下來,看到月翩翩肿成猪蹄的手,莫名觉得好笑,
月翩翩可不依了,她费心费力替他做饭做菜,他却笑她的手毁了容,
月翩翩将手缩到身后,不给南琉涣看,南琉涣倾身一把将她的手抓过來,细细在冒起的水泡上呼着热气,月翩翩原本皱着的眉头松了开,除了红梅夜,她与南琉涣好像再也沒有这般温柔以对过,
试探性地月翩翩红着脸问道,“涣涣,今晚可不可以陪着我,”
他们都已经是夫妻了,同床共枕的次数却少的可怜,每次月翩翩醒着的时候都只有冰冷的床榻,她不是不知道成婚女子空闺有多么悲切,她才刚刚成婚不想这样,而且,她无法面对有一日南琉涣也这么对她,
娶了她,却抛弃了他,
南琉涣神情微愣,目光再次躲闪了起來,月翩翩的话恰如盛情的邀请,他本该心动,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只能让他犹豫,“翩翩,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是一直陪着他,可都在她看不到他的时候,她好想睡前,醒來时都能看到他,同他说说话,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月翩翩豁出去了,不管他是真的不了解她的想法还是装傻,仰头吻住南琉涣的唇瓣,学着他吻她的样子努力地取悦他,本以为所有的隔膜都会在这个时候消除,南琉涣会拥住她,他们会和好如初,
沒想到南琉涣只是低垂着眼看着她沒有一点点回应,
月翩翩感到很无力,一边吻着无动于衷的南琉涣,一边泪水忍不住淌下來,怎会会这样子,
明明他们是夫妻,他为什么要这么抗拒她,他是不是真的娶到了她就厌烦了她,
“涣涣,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啊,你为什么不理我,”月翩翩离开南琉涣的唇哭诉道,有多无助痛心只有她自己说的清,
“翩翩,我今天累了,”月翩翩哭,南琉涣心里有如针扎一般,疼地他快要吐血,他拼命忍住对她的回应,就是知道自己不能给她未來,就不能对她太好,慢慢脱离,以后好让她忘了他,
月翩翩又何尝看不出南琉涣的敷衍之意,她都舍下脸皮去主动了,结果却是他淡然的一句,我累了,
“恩,我知道,涣涣,我先睡了,你也早些休息,”月翩翩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又丑又囧,能想到的只有躲进被子里,也不管南琉涣,逃也似的扑进被窝,佯装睡觉,可是身上的被子却在轻微的抖动,
南琉涣叹了口气,他又让她伤心了,一面担心伤她的心,一面又不得不伤她的心,
一桌精心准备的佳肴,他还來不及品尝,说到底,他不想辜负她,夹了块笋,放到唇边,南琉涣含在嘴里轻嚼了两下,的确只有卖相过的去,味道是真差了点,南琉涣艰难的下咽,一想到月翩翩难得下厨,他就舍不得浪费她的心意,再难吃也要吃完,
她的确比从前懂事用心的多,连他爱吃什么,什么煮法都摸索的一清二楚,
一想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控诉着他对她的疏离,南琉涣心里就忍不住阵阵刺痛,
他何尝不想如寻常夫妇一般跟她亲热,刚才她努力挑逗他,他不是沒有感觉,而是忍住了,第一次是为了救她,无可奈何,既然她好了,他不该再与她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万一酿成大错,以后受苦的还是她,
南琉涣独自吃着东西,忽然头脑一沉有一刹那,眼前脑中都暗了下來,手里一点力气也沒有筷子落在了桌上,但仅仅是几秒,就再次转好,
南琉涣吃力的站了起來,举步维艰,推门走了出去,
月翩翩呼吸一窒,他还是走了,现在就算是睡在她身边他都那么不愿意,更不用说给她任何的温情了,
月翩翩就那么睁着眼睛,沒有半点困意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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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婚礼过后流青一直避讳着见月翩翩,也许是因为自己也参与了欺骗一事,他深深觉得自己对月翩翩有所亏欠,也许是南柯一梦未成真,他也有着深深的遗憾,对月翩翩再也沒法保持正常的主仆之情,更是有心避着月翩翩与南琉涣,
流青坐在后院的台阶上,事实上他的确可以离开了,背叛了主子,看上了主子的女人,公子已然不再信任他,他自然可以离去,
“流青......”背后一声叫唤,兰竹走过來坐在流青身边,止不住的感叹,她太了解流青现在的处境了,
“兰竹,怎么不去服侍郡主,”流青应了一声随后问道,
事实上,对于那日看到新郎是流青她真的沒少惊讶,南琉涣如何能做出那样的荒唐事來欺骗郡主,可现在一想,若当时郡主嫁给的是流青,就算郡主不喜欢他,流青忠厚老实,总是会对郡主好的,不像南琉涣,对郡主不闻不问,
“流青我还真希望娶了郡主的是你,”兰竹泄愤似的说道,
“别开玩笑了,像郡主那样的天之骄女,只有公子配的上,”流青自嘲了一声说道,
“配的上有什么用,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爱郡主的,郡主嫁给他以來哪天笑过了,我看的都心疼,”
“他真这么对郡主,”流青的手中原本把玩着一根稻穗,听兰竹这么说,立马扔了稻穗微微愠怒,
“郡主每日都等他到半夜才睡,可他呢,现在干脆不回來了,”兰竹气得咬牙切齿,然而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她又插不了手,
第一一八章 得知真相
刚下过一场暴雨,昏昏沉沉的天幕才有一丝光亮,盱城街市人烟罕至,就算有三两个稀稀疏疏结伴而行也是路过商人,只有那些衣衫褴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始终坐在那里,雨大避雨,雨停就寻思着向路人讨些好,终日不來不去,看着这盱城的街市一天一个样,
盱城这个地方,天高皇帝远,但是倒也富裕,自给自足,
一身淡粉色描银花的淡色春衫,长长的裙摆如同雪月光华般流动轻泻于地,乌黑的长发沿着颈部倾泻而下,宛若海藻一般,一对白玉耳档静静垂在柔嫩白皙的耳畔,女子的眉心有一颗朱砂痣,那双大眼好像珠玉一般闪烁着熠熠光彩,每次眨眼,都如同猫咪一般,白皙的脸庞透着绯红,
其分明一副大户人家小姐打扮,身边却沒有个丫鬟照料,只身在这月华楼门口徘徊,过路之人皆以为奇,
花妁犹豫再三,最终下定决心,跨入这月华楼中,
月华楼乃是富贵之地,内部陈设皆镀了金,且环境清幽,不似寻常酒家喧嚣嘈杂若非大富大贵之人是绝不敢踏入半步的,否则只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但是花妁看中的就是这月华楼的高格调,若是寻常酒楼,她踏进去只怕要染一身污秽之物出來了,只是,花妁低头看了看挂在腰间的瘪瘪的荷包,
“姑娘,请问有什么需要,”月华楼的小二见花妁打扮不凡,便热情的迎了上去,
花妁只觉得口中干涩难忍,舔了舔唇角说道,“來一壶最好的酒,”
“啊,”这小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姑娘,怎的连饭都不吃,光跑这儿來喝酒了,倒真是稀罕事,
花妁见这小二瞪圆了双眼看自己,心生不满,不耐烦地喝了一声,“还不快去,”
“是,是……”小二不敢有疑,这姑娘装扮不俗,品性不同于常人也是有可能的,便低着头下去取酒了,
花妁就近挑了间雅间坐下,透过窗子可以看到这酒楼后院的小桥流水,陈设皆是别有一番风味,花妁手撑着下巴,看着看着就困意袭來,
已经多日未睡个安稳觉了,外面的客栈自然是不比家中的床缎,烙得她背都疼了,
不过,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还是会逃出來,她才不要去和亲嫁给一个陌生人,就算是个王爷也不行,
“姑娘,您要的酒,”
正想着事情,小二便送來了一壶酒,果然是最金贵的月华楼,送來的酒就那么一小壶,还装在金樽里,花妁执起那金樽,饮了一口,如鱼得水,嗓子眼里顿时舒服了很多,
掏出那瘪瘪的荷包,从里面拿出最后一锭银子,放到小二眼前,
起身欲走,只听那小二尽然拿起银子捧腹大笑,“哎哟,姑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哪,这一锭银子哪够啊,”
花妁一向养尊处优,哪知道这价钱的概念,不愿与之纠缠,便摘下边耳环扔到小二面前,
“这总行了吧,”
谁知小二看都不看一眼,就嗤笑道,“你当这里是当铺呢,”
“这白玉耳环够你吃喝下半辈子了,”花妁不满于这小二的纠缠,她身上哪一件东西不是价值连城,他一个小小的下人也敢瞧不上眼,
“那也不要,要么给银票,要么就把你自己抵押在这儿,”
“银子我早已给你了,”花妁懒得理会,什么把自己抵押在这儿,一个小小的店家竟敢口出狂言,
她偏是要走,他难不成当真敢动手不成,
花妁瞥了一眼小二就想离开,
这小二却并不放行,吹了声口哨,雅间外面顿时出现了个武夫,面部狰狞,二话不说就把花妁抓起來,
“啊,救命啊,救命,”花妁挣扎着踢了那武夫几脚,只是人小力气也小,对于那壮汉來说跟挠痒痒沒什么区别,
那武夫嫌花妁叫嚷着太吵,立刻捂住花妁的嘴巴,花妁张嘴就是一口,咬地那武夫吃痛得缩回了手,立刻放开她,花妁趁机跑了出去,奈何外面的衣服裙摆太长实在累赘,花妁只好一边跑一边脱了它,
小二和武夫也在后面紧追不舍,那武夫沒跑两步路就撑着墙气喘吁吁,倒是那小二,人小行动敏捷,见花妁要下楼梯,就直接撑着栏杆从二楼一跃而下,挡住花妁去路,
花妁來不及停住,便被那小二扯住袖子,怎么甩也甩不掉,
“救命啊,你放开我,”花妁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窘境,从前谁要是碰了她一根头发都得被打好几十大板,这人可好,竟然敢对她动粗,花妁咬牙一脚踢在小二肩上,小二像后退了几步,
花妁急忙有转身像上爬去,那武夫养足了精神,再度与小二连手一起追赶她,
饶是花妁体力再好也该体力透支了,更何况她还娇生惯养,跑了大半圈,就累的不行了,一边向后看一边跑着,生怕被追上,
一个沒注意就往前面的人身上撞去,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抬眼只见那人一身白色的飘逸锦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三色堇,腰间宽大的腰带上都镶了玉,丹凤眼如一江柔情的春水流向边际,墨色的长发用玉冠竖起,淡色的唇瓣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身旁还跟了个小厮模样的人物,
“别跑,小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花妁回头一看,那二人如猛虎扑羊一般不依不饶地跑过來,便无心欣赏这男子的美色了,匆忙站起來躲到西翎身后,并将他当做挡箭牌一般一掌往前推去,
那两个人一看是西翎,纷纷刹住脚步,俯身鞠了一躬说道,“西公子且让让,待我俩捉了那小丫头再跟你赔礼,”说完二人又要动手,花妁心有余悸地后退了一步,
西翎示意了下身旁的小厮,那小厮立刻上前挡住二人,
“那姑娘犯了何事,”西翎慢条斯理地问道,嘴角始终挂着那抹笑意,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打开扇子,轻轻煽动,
“那丫头喝了酒还不给钱,”
“你胡说,本公…..额,我都把耳环给你了,”
“你真当这当铺呢,”
花妁同那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倒是西翎听得厌烦了,
“她欠你多少银子,”
“回禀西公子,她点了最好的湖裳酒喝,”
湖裳酒是盱城数一数二的才女湖裳姑娘酿造的,西翎虽未曾饮过但却知道这酒的名气,的确价值不菲,也是怪了,这姑娘家白天跑到酒楼來孤身一人喝酒,
“阿才,”西翎不用多说,只是唤了一声那小厮,那小厮立刻拿出几张银票给了那小二,
“这……”小二犹豫着不肯收,直到抬眼西翎瞥了他一眼,才不敢吱声,领着那壮汉走人,
花妁心想这月华楼非久留之地,得赶紧离开才好,便撒腿就跑,
西翎轻笑了一声,一瞬间便挡在了花妁前面,似笑非笑道,“你就是这么报答本公子恩情的,”
“大恩不言谢嘛,公子,我们有缘再会,”花妁赔着笑脸打哈哈,说完掉头就跑,谁知那西翎轻功了得,不一会儿又挡在她身前,
“公子,我现在沒有钱,不然我把我另一只耳环给你好不好,”花妁说着就把另外一只耳坠摘了下來,也不管西翎要不要,硬塞到他手里,
然后又自说自话的转身就跑,当然,结果还是一样,
“公子,你究竟想怎么样,”
花妁本來就累的够呛,哪有力气再陪他玩,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可西翎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收起折扇,
“阿才,”便也不明说,就走开了,
那个叫阿才的心领神会,上前二话不说绑了花妁,丝毫沒有怜香惜玉之情就拖着她跟了上去,
“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胆子真不小,”
“你走开,不会绑轻一点啊,快松开我……”这一路上,花妁沒少闹腾,但西翎只当沒听见一样走在前面,头也不回,
花妁欲哭无泪,她这是刚从狼窝出來又入了虎穴啊,
花妁一路被绑到一座宅子前,手脚都僵住了,西翎回头的时候就看到这只小猫瞪圆了眼睛怒视自己,挥了挥手让阿才解了绳子,
花妁一得到自由,活动活动筋骨,二话不说又要开溜,西翎毫不费力地揪住她脑后瀑布般的长发,花妁吃痛的退了回來,挣扎着要从西翎手里抽出头发,哪知西翎就是暗暗使力揪住不放,玩味地看着她狗急跳墙的样子,
不过,花妁也不是什么逆來顺受的主,跳起來伸手把西翎脑后的头发也一把扯了过來,抓在手里,
花妁本來就只到西翎胸口,用力一扯,手下沒轻沒重的,扯得西翎头皮发麻,
“小丫头,”西翎笑了笑放开花妁的头发,等着她也把自己的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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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无心教主
三年后.
武林大会英雄云集.称霸武林的暗门近三年年年守擂.
传说他们实力大增是获得了阴阳血女之血.传说他们的主上血巫的血巫掌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是令人惊奇的是风竹山庄与魔教已经近五年未参加武林大会.有谣言说是暗门一举歼灭魔教与风竹山庄.也有传言是说阴阳血女失了心头血而死.风竹山庄庄主随之殉情.
可是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谣言终究是谣言.在这种场合随意交谈下便好.一番斗武斗勇最后站在擂台上耀武扬威的仅有那阴柔鬼祟的血巫.暗门蝉联几次武林霸主.影响力可见一斑.血巫坐在擂台顶端的虎皮座上.以妖娆之态瞥着台下的手下败将.个个不是鼻青脸肿就是断胳膊断腿的.他们都不惜的他用血巫掌去对付.
轻笑了一声.血巫玩弄着自己发黑的指甲.嚣张的气焰尽显.众人即使看不过去也不敢吭声.“我暗门都蝉联第三年了.我血巫是否相当于武林盟主了呢.”
武林盟主.守擂是一回事.可是当这个武林盟主又是另一回事.沒了魔教与风竹山庄.江湖四公子消声觅迹.这血巫野心是日益见涨.竟想以武林盟主的身份一统江湖.暗门这种门派若是一统江湖还了得.那岂不是为非作歹都沒人管.
“你们不说话就是应允了.”
血巫倏地站起來傲视着底下的人.个个都未曾放在眼里.
“血巫.你休想.要让你这祸害当了.........”话还沒说完.那人群中说话的人喉咙就被某物刺穿.鲜血喷涌而出.立马到底抽搐了两下再也醒不过來.
众人便都噤了声.任其嚣张.不敢吭一声.
“逆我者亡.”
“我偏要逆你怎么样呢.”凌空想起女子的声音.众人抬眼.却是半个人都未曾瞧见.当头的云忽然变成了鲜血一样的颜色晕染着.似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众人都恐慌了起來.只是过了一会儿漫天的云竟然垂落下來幻化成一朵朵红梅飘落.于此同时一红衣女子翩飞而來.一袭红色的纱衣隐隐约约绣着几朵红梅.脸上是妖冶的红妆.眉心一朵红梅栩栩如生.殷红的唇瓣宛若嗜了血.令人骇目的是那女子一头银发披散.莫不是妖魔鬼怪.
众人遁走之心已生.却发现脚下生了根根本无法动弹.
血巫二话不说便使出他已经出神入化的血巫掌.只是邪紫色的光才将将发出.女子的红绸落了下來.便将那血巫掌尽数打散.红色的指甲轻点了一下.红绸再次打出将血巫缠绕.快的他根本沒有反手之力.只消那么一眨眼.原本猖狂的人竟化为粉末.
众人连眼都不敢眨一下.这是哪里來的妖女.竟能这么轻松地解决了血巫.暗门的首领.
女子站在方才血巫站过的地方睥睨下方.飞快的扫视着下面的人.只一眨眼.手中便射出万千细针穿破暗门杂碎的咽喉.暗门就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被灭门了.
一群狂武的男子竟对这样的小妖女心生恐惧.连呼吸都停滞了.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女子一双美眸冰冻三尺.一直在搜寻着人群中的什么.少许时候.才轻启她娇艳的红唇.说道.“南琉涣.人呢.”嘴里一旦说出那几个字就有说不出的戾气.
众人不敢回话.皆低着头.
女子干脆挥动了红绸缠住其中一人直拉到她的面前.美目怒瞪着该人.那人生怕自己也瞬间化为灰烬.一个劲的哆嗦.“南庄主已经......已经.....五年沒出现过了.”
三年.难道他三年沒出现.那在她闭关的日子里.他去了哪.她一出关就奔赴武林大会为的就是能够报他负心之仇.她要将他的心挖出來.她要他求生不能求死无能.她等了这一天太久.可是竟然告诉她他五年沒出现了.
月翩翩咬牙切齿.脸上的妖艳的妆容显得有些狰狞.倏地将该男子重重砸在地上松开红绸.那男子连挣扎都沒有就停止了呼吸.
她的目的就是找寻南琉涣.南琉涣若不在她又何苦浪费这个时间.收起红绸.月翩翩就翩飞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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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无心教主.”园子外面跪了一地的婢女等候月翩翩.月翩翩翩然而至踏入了栽满红梅的园子.这园子里四季都是红梅.月翩翩想尽了办法让它四季繁盛.为的就是红梅在眼前时刻提醒着她的那段情仇.那个负心汉.那个骗子.她定要他的血來染红这片梅林.
月翩翩入了屋子.径直坐在桌前.兰竹刚好端着精心准备的饭菜.是瞥见远处的红云看到月翩翩回來她才又把饭菜热了热.好让月翩翩吃着舒服.月翩翩执起筷子正要夹一筷子菜.突然感到裙摆被什么扯了扯.一声酥酥的声音传入耳中.
“无心娘子.我有点饿了.”月翩翩立刻一个激灵站了起來.将裙摆抽走.手里的碗筷被她尽数砸在地上.对上那粉嫩的面颊.一双大眼里泪光打转.顶着一张酷似那个男人的小脸的小身影.月翩翩除了恨意.沒有别的想法.
“來人哪.谁准你们将他放进來.赶紧带出去.”
月翩翩丝毫不避讳的在小小的宥礼面前发怒.一副巴不得永远看不见这小身影才好的样子.
孩子被吓到了.却也不哭.只是低着头嚅动着粉嫩的唇瓣.一个三岁的孩子被这般怒吼却不哭也不闹.
兰竹赶紧牵起小宥礼肉嘟嘟的手.低头同月翩翩陪着不是.“奶娘今天有事沒看好小公子.是兰竹不好.让小公子乱跑了.”兰竹赶紧招呼了一个丫头过來领走小宥礼.月翩翩时刻侧着头.避讳着见到小宥礼那张脸.
“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他.以后你们谁在让他跑到我面前.我就杀了谁.”
无心当真无心.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做娘亲的从孩子出生以后就对他避如蛇蝎.不仅一口奶都沒喂过.甚至从來不闻不问.让奶娘养着.别到她跟前才好.
“郡主.兰竹真是受不住了要问.你既然这么不喜欢小公子为何要把他生下來.”
兰竹也是慈母心.看着小宥礼一次被月翩翩赶走.她不忍心这么小的孩子生下來沒有父亲.却还被娘亲讨厌着.明明小宥礼那般可爱.
可同时也理解月翩翩.把那个负心的男人的孩子怀胎十月生下來已经是不容易了.要月翩翩心里完全沒有疙瘩地接受.太难了.
正因为这么左右考虑.她今日才要问个清楚.
“兰竹.出去.”似是被戳中了心里最不愿意提起的痛处.月翩翩咬牙切齿趋了兰竹离开.正因为兰竹跟随多年.她才沒有动手.否则她早就对兰竹动手了.
留下一个人.月翩翩无力的撑在桌上.闭上眼.脑子里尽是小宥礼那张稚嫩的小脸.可是她却升不起任何的疼爱.随着时间累积.小宥礼那张脸与南琉涣越來越像.她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南琉涣是怎样欺骗她的.是怎样把刀捅进她的心口的.
三年前.她伤心欲绝.一夜白发.仙婆为她疗伤医治.等到身体将将转好.却被告知怀了身孕.她欲哭无泪.满心只想报复.拿起刀子就往自己的肚子捅去.几次三番想要喝堕胎药堕了这***缘不该來到的孽种.
药到嘴边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生下了他.
因为心情郁结.月翩翩几次差点小产.这孩子保全下來也真不是易事.
问她.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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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章 血祭红梅
三年后.
武林大会英雄云集.称霸武林的暗门近三年年年守擂.
传说他们实力大增是获得了阴阳血女之血.传说他们的主上血巫的血巫掌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是令人惊奇的是风竹山庄与魔教已经近五年未参加武林大会.有谣言说是暗门一举歼灭魔教与风竹山庄.也有传言是说阴阳血女失了心头血而死.风竹山庄庄主随之殉情.
可是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谣言终究是谣言.在这种场合随意交谈下便好.一番斗武斗勇最后站在擂台上耀武扬威的仅有那阴柔鬼祟的血巫.暗门蝉联几次武林霸主.影响力可见一斑.血巫坐在擂台顶端的虎皮座上.以妖娆之态瞥着台下的手下败将.个个不是鼻青脸肿就是断胳膊断腿的.他们都不惜的他用血巫掌去对付.
轻笑了一声.血巫玩弄着自己发黑的指甲.嚣张的气焰尽显.众人即使看不过去也不敢吭声.“我暗门都蝉联第三年了.我血巫是否相当于武林盟主了呢.”
武林盟主.守擂是一回事.可是当这个武林盟主又是另一回事.沒了魔教与风竹山庄.江湖四公子消声觅迹.这血巫野心是日益见涨.竟想以武林盟主的身份一统江湖.暗门这种门派若是一统江湖还了得.那岂不是为非作歹都沒人管.
“你们不说话就是应允了.”
血巫倏地站起來傲视着底下的人.个个都未曾放在眼里.
“血巫.你休想.要让你这祸害当了.........”话还沒说完.那人群中说话的人喉咙就被某物刺穿.鲜血喷涌而出.立马到底抽搐了两下再也醒不过來.
众人便都噤了声.任其嚣张.不敢吭一声.
“逆我者亡.”
“我偏要逆你怎么样呢.”凌空想起女子的声音.众人抬眼.却是半个人都未曾瞧见.当头的云忽然变成了鲜血一样的颜色晕染着.似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众人都恐慌了起來.只是过了一会儿漫天的云竟然垂落下來幻化成一朵朵红梅飘落.于此同时一红衣女子翩飞而來.一袭红色的纱衣隐隐约约绣着几朵红梅.脸上是妖冶的红妆.眉心一朵红梅栩栩如生.殷红的唇瓣宛若嗜了血.令人骇目的是那女子一头银发披散.莫不是妖魔鬼怪.
众人遁走之心已生.却发现脚下生了根根本无法动弹.
血巫二话不说便使出他已经出神入化的血巫掌.只是邪紫色的光才将将发出.女子的红绸落了下來.便将那血巫掌尽数打散.红色的指甲轻点了一下.红绸再次打出将血巫缠绕.快的他根本沒有反手之力.只消那么一眨眼.原本猖狂的人竟化为粉末.
众人连眼都不敢眨一下.这是哪里來的妖女.竟能这么轻松地解决了血巫.暗门的首领.
女子站在方才血巫站过的地方睥睨下方.飞快的扫视着下面的人.只一眨眼.手中便射出万千细针穿破暗门杂碎的咽喉.暗门就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被灭门了.
一群狂武的男子竟对这样的小妖女心生恐惧.连呼吸都停滞了.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女子一双美眸冰冻三尺.一直在搜寻着人群中的什么.少许时候.才轻启她娇艳的红唇.说道.“南琉涣.人呢.”嘴里一旦说出那几个字就有说不出的戾气.
众人不敢回话.皆低着头.
女子干脆挥动了红绸缠住其中一人直拉到她的面前.美目怒瞪着该人.那人生怕自己也瞬间化为灰烬.一个劲的哆嗦.“南庄主已经......已经.....五年沒出现过了.”
三年.难道他三年沒出现.那在她闭关的日子里.他去了哪.她一出关就奔赴武林大会为的就是能够报他负心之仇.她要将他的心挖出來.她要他求生不能求死无能.她等了这一天太久.可是竟然告诉她他五年沒出现了.
月翩翩咬牙切齿.脸上的妖艳的妆容显得有些狰狞.倏地将该男子重重砸在地上松开红绸.那男子连挣扎都沒有就停止了呼吸.
她的目的就是找寻南琉涣.南琉涣若不在她又何苦浪费这个时间.收起红绸.月翩翩就翩飞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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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无心教主.”园子外面跪了一地的婢女等候月翩翩.月翩翩翩然而至踏入了栽满红梅的园子.这园子里四季都是红梅.月翩翩想尽了办法让它四季繁盛.为的就是红梅在眼前时刻提醒着她的那段情仇.那个负心汉.那个骗子.她定要他的血來染红这片梅林.
月翩翩入了屋子.径直坐在桌前.兰竹刚好端着精心准备的饭菜.是瞥见远处的红云看到月翩翩回來她才又把饭菜热了热.好让月翩翩吃着舒服.月翩翩执起筷子正要夹一筷子菜.突然感到裙摆被什么扯了扯.一声酥酥的声音传入耳中.
“无心娘子.我有点饿了.”月翩翩立刻一个激灵站了起來.将裙摆抽走.手里的碗筷被她尽数砸在地上.对上那粉嫩的面颊.一双大眼里泪光打转.顶着一张酷似那个男人的小脸的小身影.月翩翩除了恨意.沒有别的想法.
“來人哪.谁准你们将他放进來.赶紧带出去.”
月翩翩丝毫不避讳的在小小的宥礼面前发怒.一副巴不得永远看不见这小身影才好的样子.
孩子被吓到了.却也不哭.只是低着头嚅动着粉嫩的唇瓣.一个三岁的孩子被这般怒吼却不哭也不闹.
兰竹赶紧牵起小宥礼肉嘟嘟的手.低头同月翩翩陪着不是.“奶娘今天有事沒看好小公子.是兰竹不好.让小公子乱跑了.”兰竹赶紧招呼了一个丫头过來领走小宥礼.月翩翩时刻侧着头.避讳着见到小宥礼那张脸.
“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他.以后你们谁在让他跑到我面前.我就杀了谁.”
无心当真无心.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做娘亲的从孩子出生以后就对他避如蛇蝎.不仅一口奶都沒喂过.甚至从來不闻不问.让奶娘养着.别到她跟前才好.
“郡主.兰竹真是受不住了要问.你既然这么不喜欢小公子为何要把他生下來.”
兰竹也是慈母心.看着小宥礼一次被月翩翩赶走.她不忍心这么小的孩子生下來沒有父亲.却还被娘亲讨厌着.明明小宥礼那般可爱.
可同时也理解月翩翩.把那个负心的男人的孩子怀胎十月生下來已经是不容易了.要月翩翩心里完全沒有疙瘩地接受.太难了.
正因为这么左右考虑.她今日才要问个清楚.
“兰竹.出去.”似是被戳中了心里最不愿意提起的痛处.月翩翩咬牙切齿趋了兰竹离开.正因为兰竹跟随多年.她才沒有动手.否则她早就对兰竹动手了.
留下一个人.月翩翩无力的撑在桌上.闭上眼.脑子里尽是小宥礼那张稚嫩的小脸.可是她却升不起任何的疼爱.随着时间累积.小宥礼那张脸与南琉涣越來越像.她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南琉涣是怎样欺骗她的.是怎样把刀捅进她的心口的.
三年前.她伤心欲绝.一夜白发.仙婆为她疗伤医治.等到身体将将转好.却被告知怀了身孕.她欲哭无泪.满心只想报复.拿起刀子就往自己的肚子捅去.几次三番想要喝堕胎药堕了这***缘不该來到的孽种.
药到嘴边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生下了他.
因为心情郁结.月翩翩几次差点小产.这孩子保全下來也真不是易事.
问她.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生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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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 无心无情
怎么会这么狼狈.她竟然逃了.明明是杀了她的好机会.她却这么放过了.月翩翩俯身撑着桌子.银发凌乱贴在脸上.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功力不够.而是犹豫.
他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沒发生过的样子.还这般对她.可是竟然还是那么受用.被他拥在怀里的时候.她习惯性的不知所措.
难道她对他还有昔日的.......不会的.她恨死了他.她一定会杀了他.
等到她的红梅舞练到练到第九重.她就会彻底的绝情绝爱沒有感情了.她一定会杀了他.
当晚.月翩翩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便发布了一条令人费解的诏令.广招天下面首.谁说只有男子可以有佳丽三千.女子也可以.以月翩翩现在的武功.连暗门都灭了门.要召集面首有何难.只不过世人言语无心娘子浪荡而已.月翩翩不介意.痴情一人得來的回报已经让她肝肠寸断了.她这辈子都不要专爱一人.她偏要将时间男子踩在脚底下服侍她.
更可气的大约是月翩翩并非只收自愿.而是派了自己精心培养的红梅仙子前去抓捕.只要是卖相上呈的都灭了满门徒留他一个抓來.当然自愿的也不少.皆是那些家道沒落的美公子.好的坏的都跪了一地.
月翩翩忽然忆起当初选郡马的画面.当初的宠爱都是皇叔赐的.现在的宠爱.她要自己给自己.
月翩翩除了一头银发骇人.到底是美绝了.又穿着妖娆的红色纱衣.是个男人都会來者不拒.
底下的面首有的抗拒的厉害.月翩翩看得反感.手一挥.命人囚禁起來.其他的.仿佛天生一副面首样.抬不起头來.长得清秀.或妖娆.虽姿色不差.月翩翩顶着要选面首的名义却沒有那个心思了.这些个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她顶多留他们养着他们.心里竟升起了感叹之意.为什么自己从一开始就是看那个负心的男人最顺眼.
月翩翩随手指了一名男子.懒洋洋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九.我在家里是第九子.慕名而來.”该男子长得妖冶.个头也不大.经月翩翩一问便喋喋不休起來.
月翩翩顿时觉得不入眼.挥了挥手.“把他们给我带下去清理干净.”
月翩翩转身正要进屋.忽被人唤住了.那人的声音好听宛若琴弦.有说不出的熟悉感.却很明显不是.
他道.“且慢.”每一字都那么好听.
月翩翩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沒错.这就是乔装易容的南琉涣.月翩翩既然胆敢召集面首.他就胆敢深入虎穴.追回娇妻.
一袭白衣锦袍.翩翩公子如玉.远远看上去.月翩翩险些愣了神.可到近了才发现此人相貌平平.虽是一身儒雅的气质.却与她想象中的人相差甚远.
不过还好不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那个负心汉.
“无心娘子多要我一个也不算多吧.”南琉涣打开折扇在胸前轻轻扇动着.虽是來做面首的.但月翩翩却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如面首一般浑浊的气息.这个男子太清了.
就像是那个人.一举一动.如果不是这不出彩的面容.月翩翩绝对会以为是南琉涣.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收下你.”月翩翩傲视着.
“就凭你无心我无情.”南琉涣答.
一时间月翩翩竟无言以对.冷哼了一声回了屋.算作是把自称是无情的南琉涣留了下來.
南琉涣在园子里兜兜转.初來时他便惊讶.想不到月翩翩会栽种那么多红梅.还想办法让它们四季长盛.这是不是表明她还念着他.就算不是爱.是恨也好.有恨.她就不会忘了他.
现在的她在江湖上被人认为是魔女.妖女.祸害.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可在他心里永远是那个刁蛮任性.却又掩盖不住小天真小可爱的月翩翩.
忽然.南琉涣一眼瞥到了台阶上的蹲坐着的小身影.心下觉得好奇.这里怎会有孩童.莫不是某个婢女家的养在了这里.
南琉涣不是好管闲事.更不是会童心泛滥的人.只是偏偏管不住自己的腿向其走过去.來到小宥礼的面前.南琉涣蹲下身子.小宥礼见有人前來.也抬起了头.虽是陌生的人.却是一点也不害怕.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蕴着水汽.打量着南琉涣.不作声响.
在小宥礼抬头的那一瞬间.南琉涣的心房仿佛被什么刺中了.不需要多问他都能知道这是他的孩子.
眼睛像他.鼻子像翩翩.嘴巴.下巴统统都像他.简直就是南琉涣的翻版.
翩翩.她的翩翩竟然为他生了个儿子.她怎么那么好.
南琉涣按捺不住激动之情.只想伸手抱抱这个奶娃子.他在他的生命里缺席了三年.沒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惭愧之情无法言喻.可是他不想吓到他.
心里喜欢的不行.南琉涣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事实上他从未与孩童交谈过.面对这么小的孩子.竟有些手足无措.
“我叫宥礼.......”
宥礼......记忆轰的一声在脑海中炸开.之前记得有天晚上他微有醉意.搂着月翩翩说.如果你真的有了我们的孩子.男孩就叫南宥礼.
宥礼宥礼.她从沒忘记他的话.为他生了这么漂亮乖巧的儿子.
“你为什么在这里一个人坐着.”明明月翩翩刚刚就在屋前.小宥礼却躲在这里.南琉涣不解.
“无心娘子不想看见我.她会生气的.宥礼...宥礼...不想让她生气.”小宥礼说了很长一段话.虽然口齿不清.但是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无心娘子.”南琉涣对宥礼这样称呼月翩翩感到奇怪.宥礼分明是她所生.为何却不唤她娘亲.还有宥礼所说的.无心娘子不想看到他.
南琉涣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自己生的儿子不想看到吗.她难道讨厌小宥礼.
就算不十分清楚这其中.南琉涣也能体会到月翩翩有多恨自己了.恨到连他们两个人的孩子都不想见.
“叔叔.你有沒有看到兰竹姐姐.”小宥礼忽然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南琉涣的心都快被软化了.还好他來了.小宥礼以后至少会有他的疼爱.
“怎么了.”
“宥礼今天写了一个字想让兰竹姐姐给无心娘子看.”宥礼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张字帖來.上面正是个歪歪扭扭的月字.儿子三岁就能习字.南琉涣心里有说不出的骄傲.忽然來了兴致.试探性地问道.“宥礼可知道这字念什么.”
“月”宥礼应答如流.
“那你可知道你父亲姓名.”南琉涣接着问道.
宥礼忽然就捂住了耳朵摇摇头.“他是个坏人.害无心娘子伤心.不喜欢宥礼.”
三岁的年纪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南琉涣沒少惊愕.
同时也想知道月翩翩身边的人都给小小的宥礼灌输着什么思想.让他认为.自己是坏人.
是他是负了月翩翩.在成婚一个月就冷落了她.甚至为了气走她刺伤了她.都是他的错.让宥礼小小年纪.心里就有了阴影.拒绝任何与他有关的事情.
“小公子.你怎么又乱跑.哎哟喂.被无心娘子瞧见了吃苦的可是我们这些下人.”忽一老妈子走过來.二话不说就牵走了小宥礼.也不管他到底跟不跟的上一个劲的拉扯着他.小宥礼被扯得疼了也沒有哭声.只是眼里打转着泪水.
南琉涣怎能忍受他人这般对待他的儿子.一个下人就能在宥礼面前直言不讳.甚至粗鲁对待.怪不得宥礼才三岁就沉闷懂事.
三两步拦住了那老妈子.南琉涣抱起小宥礼.因为从未抱过孩童而有些生疏.南琉涣只得用力托住.不让他掉下來就好.
“你先下去吧.宥礼我來照顾便好.”南琉涣对着老妈子冷冷道.回头抓着宥礼的小手逗弄着他.
“那行.”老妈子左右思量.忍不住提醒一句才离开.“新來的千万别让他跑到无心娘子面前.不然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南琉涣眉宇间一片阴霾.并不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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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宥礼发烧
面首招都招了.众人皆以为月翩翩不检点.那么月翩翩自然是要好好利用这些面首了.浸在浴桶里.月翩翩玩弄着豆蔻.突然对身边的兰竹吩咐道.“今晚传个面首服侍我.”
“啊.”兰竹以为月翩翩召集面首是一回事.是否在园子里闲置着又是另外一回事.只是玩玩而已.沒想到月翩翩真的要像皇帝宠幸妃子一样召集面首服侍.
女子就算不从一而终.也不能千夫可枕.兰竹观念封闭自然是不想月翩翩真做这些糜烂之事.
“啊什么.”
“不知郡主想传哪位.”
被问到想传哪一位.月翩翩愣住了.无论是长得多好的面首都让她心里隐隐作呕.忽地想起一人.恰似南琉涣却不是.面容平平.却让她看了怎么也讨厌不起來.又敢与她呛声.不知为何.月翩翩就是想要磨平那男子的锐气.
“就让那个无情的男子來好了.”月翩翩勾了勾唇角从浴桶中旋身飞起.坐到床畔的时候衣服已经穿戴整齐.
兰竹应声传了南琉涣前來便自行出了屋子关上门.
南琉涣看着斜躺在床榻上的月翩翩.媚眼如丝.有说不出的高傲.同他对视.他却回以冷淡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甚至有些痛心.
又是那样的眼神.人的眼睛的确是会说话.月翩翩承认.就算是五官沒有一处相像的人.透过眼眸.月翩翩却能看到另外一个人.咬牙说道.“既然想做我的面首不知道该做什么吗.”
“知道.”南琉涣将扇子扔到一边.向月翩翩走过去.
小宥礼怎么样她不管不问.只顾着自己在此玩乐.勾引男人.娘亲能做到她这个地步当真是无心.
不知为何.月翩翩见南琉涣向她走來忽然会有逃遁的心里.有种恐惧感滋生着.这种感觉只有一个人会带给她.月翩翩撑着身体起來.却被南琉涣一把拽住手腕扔到床上.月翩翩重重地摔在床上.南琉涣倾身压上.“你不是要面首吗.我就做你的面首.”南琉涣是气急了.显然忘了自己现在是无情.而不是南琉涣.
可是月翩翩却警醒.面对一张陌生男人的脸.不会再荒唐地以为那是南琉涣.心里排斥感十足.甚至有点恶心.沒办法.她就是习惯了排斥世间其他男子.忽然伸手用力打出一掌.南琉涣武功尽失自然是受不住.跌坐在地上.喷出口血來.
月翩翩慌忙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怒不可遏“你好大的胆子.”
她恼怒的兴许不是南琉涣的做法.而是明明南琉涣对不起自己在先.她却无法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到现在都接受不了其他男人的亲密.
可是她偏要养着这些男宠.偏要浪荡恶毒给世人看.她要让南琉涣知道.她并非非他不可.
“我只是在尽我的本分好好服侍你.”南琉涣擦掉嘴角的血迹.看來真如慕梓涟所说.他离月翩翩太近迟早这条命又被她玩完.现在的月翩翩恰如一个定时炸弹.只要是自己看不过去的就直接毁灭.
“你......”月翩翩哑口无言.的确是自己以服侍的名义召他前來.可他也太粗鲁了.刚才分明是想霸王硬上弓.就算是有了那么强大的武功.月翩翩想毁灭什么就毁灭什么也会不禁对这个名唤无情的男子产生害怕之情.
不过看向他狼狈的样子.月翩翩忽然不忍心起來.刚刚若不是她只是想推开他.他这种一点武功都沒有的人说不定就被她一掌打死了.
“以后沒有我的传唤不要靠近我.”月翩翩转身离去.
南琉涣捂着胸口轻咳了一声慢慢站起來.看來他的追妻路还很漫长.关键是还有个小宥礼.
这一切來的太快.让他喜悦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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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月翩翩睡不安稳.偏又是多事之夜.兰竹在外面拼命的敲门.月翩翩刚打开门.兰竹就跪倒在地.抓着月翩翩的衣袂连连哭哭啼啼的请求.“郡主.小公子生病了.”
“你说什么.”月翩翩瞪大了瞳孔.从兰竹手里抽出裙摆.急匆匆地就要去宥礼的房间.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都冷漠下來.反倒是对着兰竹指责道.“生病了去请郎中啊.为何让我去.”
月翩翩一想到一过去.就要面对那张酷似南琉涣的脸來就横不下心.转身想要进屋.却再次兰竹拖住.“郎中已经请了.只是小公子一直在哭.郡主.你毕竟是他的娘亲去抱抱他也好啊.”
“兰竹.我不是他娘我不是.你再敢胡说你信不信我连你都会杀了.”月翩翩忽然激动起來.被仇恨的火焰蒙蔽了双眼.把小宥礼的出生从头到尾只当成是一个错误.她就是沒办法面对他的存在.一个翻版的小南琉涣天天在眼前.她真怕她会崩溃.
“郡主......”月翩翩砰地把门关上.不再理会一下兰竹.
兰竹沒想到月翩翩已经六亲不认了.从宥礼出生到现在.她不曾喂过他抱过他也就算了.每次小宥礼生病她不是不急.而是急着传郎中.小宥礼哭闹.她不曾去抱过他.
郡主真的变得太过狠心.兰竹这时才明白.若再这样下去.月翩翩并不会快乐.只会自我焚心.
小宥礼哭闹了一整夜.不但烧未退.反而更严重了.南琉涣一早起來便见婢女们围堵在宥礼房间门口吵吵嚷嚷.直觉告诉他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走了进去.小宥礼的哭闹声音清脆响亮.不住的抽噎着.哭得他直闹心.兰竹将他抱在手里一颠一颠的抚慰着他却于事无补.
看到顶着陌生的脸的南琉涣走进來.兰竹倾诉似的说道.“小公子哭闹了一夜.不肯吃药.再这样下去会烧坏的.”
南琉涣接过小宥礼.抱在手里心疼地抚慰着他.情急之中脱口问道.“月翩翩呢.”
这样的语气恰似当年的南公子.可明显不是.兰竹晃了晃神.立刻说道.“郡主她根本不管小公子.一大早就出去练武了.”
练武练武练武......她练武不就是为了杀了他吗.好她可以杀他.可是她必须当个好娘亲才行.南琉涣愠怒着.手在小宥礼身上轻拍.
奇迹似的.小宥礼忽然止住了哭声.南琉涣抱着他坐在床上.以额抵额试探了下他的温度.确实该吃药了.南琉涣接过药碗.舀了一勺药放到小宥礼嘴边.小宥礼却紧抿着嘴巴头移开.
小宥礼不爱吃药这一点大概是像月翩翩.南琉涣也是无可奈何.忽然想起他骗她喝防孕药的那次.她竟然耍小聪明.把药倒进了茶壶中.现在想來还好当时她沒有喝下.否则就沒有小宥礼了.
如果当时就知道她怀了身子.又知道他的蛊毒有医治之法他们之间兴许就不会错过那么多了.
“无心娘子说你若吃了药便來看你.”南琉涣不得已只得哄着小宥礼.哪知小宥礼心里已经根深蒂固缺母爱.摇摇头.抽噎着说道.“无心娘子不喜欢宥礼.不会來看宥礼的.”
“谁说的.吃完药你就能看见她.叔叔跟你保证.”
“真的吗.”宥礼还不敢相信.支支吾吾道.“真的可以去看无心娘子吗.”
明显只要提到去看月翩翩.小宥礼漂亮的双眼就会发亮.有着无与伦比的期待.
“当然......”南琉涣叹了口气.再次舀了勺药递到小宥礼唇边.小宥礼啊呜一口喝了下去.苦的他眉头紧皱.南琉涣轻笑了一声觉得自家儿子实在又懂事又可爱.拿了块冰糖塞到宥礼嘴里.
果然是小孩子.吃到糖格外高兴.脸庞阳光明媚.
兰竹悬着的心放了下來.赞许地看向南琉涣.惊奇于小宥礼格外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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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未尽母责
南琉涣说话算话.小宥礼一喝完药就抱着他去找月翩翩.轻轻叩响了她房间的门.月翩翩正在里面练功.一听到有人接近.立马戒备起來.机警地问道.“谁.”
“我......”南琉涣答道.
月翩翩听出那是那个自称无情的男子.收了手深深的呼吸了下.起身开门.可迎面而來的不是他.而是小宥礼充满期待的小脸.看着月翩翩不敢吭声.眼里星光闪烁.
月翩翩心里微动.有所软化.手颤抖着动了动.脑海里的大小身影却忽然重叠起來.月翩翩收了手.别过头去.蹙着眉头说道.“谁让你带他來的.出去......”
“你沒看见他发烧了吗.你还是不是他娘亲.”南琉涣抱着宥礼径直走到月翩翩面前.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心狠到什么地步.
月翩翩就像是碰到了毒瘤一般.忽然弹开.情绪忽然激动起來.“谁说我是他娘的.我才不会生下那个人的孩子.你凭什么指责我.他的爹都不管他.你凭什么管他.”月翩翩就只是发泄着心里的愤怒之意.换做平时定会二话不说就出手.可兴许心里还是顾及到了小宥礼.不想在他面前做那些血腥的事.
“他爹并不知道.”南琉涣忽然垂下眸子.黯然神伤自言自语道.抬头失望地眼神看着月翩翩.“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小宥礼始终趴在南琉涣肩上不敢吭声.仿佛已经习惯了自己娘亲讨厌他避着他的模样.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并不敢大声哭闹.南琉涣抱着小宥礼离开以后.小宥礼才不住的抽泣起來.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语气.月翩翩仿佛看到了南琉涣对她失望的样子.摇着头慢慢蹲下.不停的告诉自己.是她差了眼.“不.他沒有资格.他沒有资格.是他负了我.是他对不起我跟小宥礼.”月翩翩抓着凌乱的银发.大声哭叫着.等到意识到什么立马擦干眼泪.
她凭什么还要为他流泪.她要杀了他.报他当年欺骗自己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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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月翩翩不知道自己怎会鬼使神差地來到小宥礼的房门外.手放在门上久久不曾推门进去.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宥礼.孩子是无辜的.可是随着年岁渐长.宥礼长得与南琉涣越來越像.她根本沒有勇气直面她.南琉涣欠她太多.连带着宥礼也一同恨了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下他.只是堕胎药刚到嘴边.她就无法狠心吞咽下去.
可是就算生了他.她未曾养过他.
是时候了.也许把宥礼交由正常人家抚养会更好.
忍着心里那异样的感觉.月翩翩推开门.宥礼在他的小床上酣然入睡.两只粉嫩的脚丫子伸在外面勾着被子.右手食指放在嘴里吮吸.他的睫毛很长.睡着的时候轻轻抖动着.宁静安然就像是个堕入凡间的小天使.
兴许是她错了.不该让他來到这个世界上遭受磨难.看到他娘亲的悲惨世界.丑陋人生.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小宥礼.当年她难产险些血崩而死.心情终日抑郁.沒法照看小宥礼.便请了几个奶娘照看.身体好后便性情大变只想潜心习武报仇.
有她这样的娘亲也算是小宥礼的劫.
不再多想.月翩翩笨拙地抱起了小宥礼.她几乎沒有抱过他.只能牢牢的托着.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不舒服.小宥礼在怀中嘤咛了一声朝着里头睡去.似乎是闻到了原该属于他的娘亲的味道.小宥礼竟然难得的在她怀中咯咯笑了起來.
手里是沉甸甸的重量.月翩翩提着心时刻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沒有抱住他而摔落在地.一边看着小宥礼的脸庞.其实......好像沒那么讨厌.
这是她的孩子啊.她怀胎十月生下來的.血脉相连的感觉也是第一次來的那么真切.步履维艰.月翩翩沉重的走向大门口.
她真的要把宥礼送给别人家抚养吗.
原本是坚定的.月翩翩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心已然有所动摇.
月下一道黑影立在树前.身影有说不出的熟悉感.他从夜色里走來执着扇.将月翩翩把小宥礼抱出房门的举动尽收眼底.蹙眉问道.“你要把宥礼带到哪里去.”
此时的南琉涣以真面目见人.不是无情.月翩翩一见.原本宁静的心立马被仇恨蒙蔽.将宥礼放回床上.月翩翩立刻剑拔弩张.“你來的正好......”月翩翩咬牙切齿.从手掌中射出千道红绸缠住南琉涣的腰用力拉紧.只要她稍稍用力他就会跟血巫那样魂飞魄散.连渣都不剩.
“我是问你要把宥礼带到哪里去.”南琉涣并不介意月翩翩怎么去报复他.只是他不能再任由月翩翩这么伤害宥礼下去.
今夜他脱下人皮面具.本來就是想带走宥礼.却不想月翩翩先一步进了房间.把宥礼抱起.
心里的答案就算不十分肯定却也**不离十.南琉涣想亲耳听月翩翩怎么说.他不相信会有一个做娘的狠心到那个地步.
“我把宥礼带哪去与你何干.”
“我是他父亲.”月翩翩突然松开红绸.失了心的大笑起來.逼近南琉涣.那双妖瞳直视到他的眼底.
“你是在提醒我与你这骗子有了个孽种吗.”一字一句从唇齿间吐出.月翩翩以为自己说的话越是难听就越是占了上风.可是说完她才发现.她除了痛感.一点都沒有让自己过瘾.
“你说宥礼是什么.他是你的儿子.月翩翩.”南琉涣粗鲁地拧过月翩翩的下巴.让她的头偏过來.月翩翩伸手拍掉他的.
里面忽然传出來孩童的啼哭声.南琉涣一惊.莫不是小宥礼醒了.放开月翩翩.他先一步走了进去.
只见小宥礼蹬开了被子.两条腿在空中晃动.两只小手不住的擦着眼睛.似乎是做了噩梦.南琉涣二话不说抱起小宥礼在怀里轻颠.轻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再次入睡.
月翩翩站在门口失神的看着这一幕.也许真是父子连心格外亲些.南琉涣与小宥礼待在一起竟让月翩翩有难得的暖意.
南琉涣抬眼.见月翩翩揪着自己的裙摆站在门口.刚刚听到宥礼的哭声.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因为从未带过孩子.她只能干杵在那里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南琉涣忽然就想到了从前的月翩翩..透过她现在的影子竟还能看到.都是他不好.逼得她把从前的月翩翩藏匿起來.
“你既然不愿意留他.那我就把宥礼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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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以命抵伤
“宥礼是我的儿子.你不能带走他.”月翩翩心里咯噔一颤.听南琉涣那样说不像是开玩笑突然就急了.上前两三步想从他的手里抱过宥礼.却发现自己无从下手.
她不管南琉涣是怎么知道小宥礼的存在的.总之宥礼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她不能让南琉涣带走他.
“你什么时候尽过娘亲的责任了.”南琉涣反问道.审视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他以为她恨他甚至想杀了他都在情理之中.可是她把所有的痛苦都加诸在孩子身上.可见她有多狠心.
月翩翩被问到心坎上.所有的反对都卡在喉咙口无法光明正大的说出.她的确沒有好好对过小宥礼.一直以來她都把日已累计的仇恨加在小宥礼身上.巴不得他从來沒有出生过.可是如今小宥礼正被他的亲生父亲抱着.并快被抱走了.
月翩翩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里更是像被活生生砍去一块.她不管她自己究竟什么想法.反正宥礼就是不能被带走.
“你若恨我.杀了我便是.宥礼我必须带走.”南琉涣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把匕首交予月翩翩.这是三年前.他刺伤她的那把匕首.现在换她将那一刀还给他.他不会拒绝.若能解了她心头恨.才最好.
实实握住那把匕首.月翩翩就像是被卷席进了一个噩梦一样.他怎么能这么轻易把匕首交给她.这么轻易地让她杀了他.三年前她得知真相跑到他们的家.面对的却是竺心的画像.他捅了了她一刀.说一切都是为了用她的心头血來疗伤.他永远不知道当时她是怎么支撑着自己离开的.
南琉涣看出月翩翩的异样.却不打算说什么.抱起小宥礼向门口走去.
他已经沒了不能再让小宥礼离开她.月翩翩的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呐喊着.忽然拔出匕首月翩翩抵在南琉涣后背.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月翩翩猩红的眸子怒视着南琉涣.妖冶的红唇突然变紫.整个人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南琉涣不语.背上冰凉的匕首紧紧贴着.忽然轻笑一声.他的翩翩总是这么喜欢用蛮力.眼神黯然.南琉涣转过身去.那匕首便正对他的腹部.
而他眼前的月翩翩已经全然变成了一个面部狰狞的魔女.随时可能发狂.
如果真的杀了他可以解她心头之恨.从此善待宥礼.做个合格的娘亲.那么他死了也好.能死在她的手里.看着她生命流逝也不失为一种遗憾的弥补.
南琉涣一手抱着酣睡的宥礼.一手握住月翩翩拿着匕首的手.慢慢走进她.匕首一寸寸沒入他的腹部.鲜血涌出浸红了白袍.触目惊心.月翩翩手颤动着摇着头不让他再走过來.想要拔出却被他紧紧握着沒入腹部.
“不要.不要不要.”月翩翩跪了下來.南琉涣也支撑不住体力跪了下來.手却还牢牢的拖住小宥礼的身子.看了眼沉睡中的宥礼.波澜不惊.再看看月翩翩哭得妆都花了的小脸.南琉涣忽然伸手抚了抚月翩翩银色的发.
“谢谢你.儿子很可爱.好好对他.”南琉涣抓起月翩翩的手抱过小宥礼.手把手教她怎么抱小宥礼才会舒服.月翩翩只顾着哭得撕心裂肺.怎么止也止不住.
为什么明明那么想杀了他.看他死在自己面前会那么难过.她才不信她对他还有感情.一定是因为她想让他受比自己痛苦百倍的折磨才会开心.对一定是这样.
月翩翩将小宥礼放在一边的床榻上.托起南琉涣的头轻轻摇晃着他.
“南琉涣.我不许你死.我要你比我痛苦百倍.你听到沒有.你快起來.你凭什么一出现就害我伤心流泪.你快起來.我要你把欠我的都还给我.你难道连小宥礼都不要了吗.你不醒來我就将他扔到山野里听到沒有.”月翩翩全然不顾自己哭得多么狼狈.眼泪滴落在南琉涣的额上.滚烫滚烫的.
月翩翩当然沒有注意到怀中昏迷着的人勾起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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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琉涣再次醒來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肚子上的微痛提醒着他之前发生了什么.微微的血迹渗出.看上去十分严重.只有南琉涣自己知道那只是障眼法.那刀不过沒入他的腹部一公分都不到.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声音.南琉涣佯装虚弱靠着枕头.
月翩翩带了一堆草药进來.瞥了南琉涣一眼坐在他床边.眼皮微肿.可见昨晚是哭了一夜.南琉涣有些心疼的看着她.月翩翩冷不丁一身沒好气的说道.“把衣服脱了.”
“你确定.”南琉涣手放在衣襟口.滑动了两下.这样的气氛恰如三年前.
月翩翩总是色眯眯的觊觎着他的身体.不放过任何一次占便宜的机会.南琉涣后悔于那时沒能好好的珍惜她的热情.
“如果你想早点死的话正好合了我的意.”月翩翩晃了晃手里研磨涂抹的草药.口是心非.
南琉涣不知道月翩翩何时变得这么刀子嘴豆腐心.迟疑着解开衣襟.月翩翩却是耐不住性子.将他的中衣一把扯开.然后粗鲁地扯去他腹部先前的绷带.她不忍心去看他的伤口.半眯着眼.将草药涂在他的伤口上.用手指一点点抹开.
细腻的指腹在南琉涣腹部摩擦着.面对这三年未相见三年未亲近的心爱之人.南琉涣的腹部忽然升起一股邪火.眼神中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南琉涣一把将月翩翩拉下.按在胸口.捧起她的脸.与她相视.
月翩翩忽然被那么紧紧抱着.先是手足无措.然后就是抗拒.靠近南琉涣.她习惯性的会心跳加速.这似乎从來沒变过.可是如今她十分厌烦这种感觉.便本能的抗拒起來.
月翩翩越是这么挣扎摩擦着南琉涣的身体.南琉涣的思念就愈甚.翻身将月翩翩压在下面.南琉涣一寸寸细致的看着月翩翩.似要把过去几年的缺席全部弥补回來.
目光下移.一直到达月翩翩的胸口.也许是紧张使然.她的胸口起起伏伏.再加之生过小宥礼.月翩翩的身材比从前更要蛊惑住人.南琉涣眼神暗沉.手在她的身侧渐渐上移.正要解开暗扣.
月翩翩被抵在她腹部的坚硬吓到.立马清醒了不少.二话不说朝着南琉涣某处踢去.
于是很悲惨的.南琉涣二重重伤.跪在在地上捂着某处吃痛的吸着气.真是有苦说不出.月翩翩理了理衣服落荒而逃.
她绝对不会忘记三年前的新婚她是怎样沒皮沒脸的取悦她.而他却将她推开冷漠离去的.现在对她做这些算什么意思.他们早就不是夫妻了.她何苦还要尽妻子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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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 难得温情
南琉涣有苦说不出.在那种情况下被踢了一脚.真是比死还要痛苦.他的翩翩三年不见真是更野蛮了.不过好在他有伤在身她让他留了下來.那他也不用带着个假脸皮面对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待在她的身边.
南琉涣正想着接下來的事情.月翩翩又黑着张脸折返过來.对南琉涣下了逐客令.“你伤好了就赶紧离开.”又上下瞄了南琉涣一眼.眼睛定格在某处.见他安然无恙.某处沒有大碍.立刻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坏笑.转身离去.
南琉涣低头看了眼自己包好的伤口.心一横把纱布拆了.将草药给抹掉.再包上.本來伤口就不深.好的慢一点好让他能够多留几日.将衣服穿戴整齐.南琉涣心里痒痒地厉害.立刻想去看看小宥礼怎么样了.也许这就是初为人父的喜悦.看到那可爱的小身影.他就会心痒难耐.想要去抱抱他.呵护他.
可是当南琉涣悄悄來到宥礼门前便被一幕给惊得止步了.确信自己沒看错.南琉涣心里一道暖流划过.
月翩翩笨拙地抱着酣睡中的小宥礼.似乎是有些尴尬.生怕别人窥见.月翩翩一直左右审视着门外.南琉涣躲身在门后.不想打破难得的温馨.月翩翩拿起一碗药.舀了口药在唇边吹了吹.放到小宥礼面前.小宥礼微微睁着眼.唇瓣一张一合把药含进去.又砸吧砸吧嘴巴.多余的药汁顺着下巴流下.月翩翩用帕子给他擦去.药喂得差不多了将药碗放下.月翩翩抱着小宥礼轻轻拍打着他.哄他入睡.
月翩翩既不会唱什么童谣.也不会哄孩子.只能以想象中母亲该有的样子轻声哼着.
许是自己也有些劳累.月翩翩将孩子安置在床上以后就自己躺在一边睡着了.南琉涣这才轻声踱步走來.睡着了的月翩翩显得宁静安然.不会那般剑拔弩张.不会以仇恨蒙蔽双眼.喊打喊杀.无情无爱.
南琉涣俯身将被子掀起盖在母子二人身上.小小的空间里竟然负载着他的所有.一大一小两个珍宝.如果当初沒有那样的事发生.是否他早就能享受这一家三口的幸福.
俯身.心随意动在月翩翩的额上落下一吻.随后又吻了吻小宥礼的面颊.然后起身离开.月翩翩却在这时蓦地睁开眼.皱着眉头看着南琉涣离去的背影.掀开被子.下床.
当晚.月翩翩让所有的男宠都來到自己的房间.目的不是做什么.各色面首來到月翩翩房里或是被绑.或是跪在地上.却未见月翩翩人.而是在手持长鞭的兰竹的命令下半解衣衫.尽情搔首弄姿.门口的侍女看到那些掩映在门上的放荡身姿不禁咂舌.从未见过无心娘子有什么心仪男子带回.沒想到一玩就玩的那么过火.真是对的起世人的评价了.
月翩翩而一直在里屋练着她的红梅舞.直到白天初晓时才从里屋走出來.唇色与之前相较更深了些.就连眉心的一点红梅印记也发黑了些.月翩翩褪了纱衣.瞥了眼满地不堪的面首.嫌弃的躺到了中间.名节她不需要.那颗会为一个人专情而付出一切的心她更是厌恶的要命.
以后在世人口中她会是个浪荡**的女子.而不是那个受了情苦的可怜虫.
所有的婢女杵在门口.不敢踏入一步.或者说是不敢窥视里面不堪的画面.深知月翩翩的脾气.在月翩翩出來之前.她们是绝对沒有勇气先踏入的.
南琉涣才醒.看到月翩翩房门口堵了这么多婢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隐约能感觉到不会是什么好事.來到月翩翩门前.南琉涣轻叩了下房门.却不见回应.两侧的婢女无不唏嘘着.一來是第一次见无心娘子的红梅园中有如此出尘的男子.莫不是沦为了面首这不堪的身份.二是他竟敢去打扰无心娘子.谁不知道无心娘子若是怒了.便会将人就地正法.
南琉涣再度敲了敲.忽听得里面一声嘤咛.却不是月翩翩的.而是男子的声音.南琉涣一下子怒了.踹开门.他万万沒想到会这么不堪入目.月翩翩衣衫不整与五六名**的男子纠缠在一起.当时.南琉涣就有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伤口发疼.心也发疼.二话不说把月翩翩拽起來.
“月翩翩.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月翩翩佯装不知情的样子揉了揉睡眼.等到看清南琉涣的怒颜的时候.月翩翩用力将手从南琉涣手中抽了出來.仰头笑道.“真是令人享受啊.你说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你已经是有夫之妇.怎可如此浪荡.”他不敢想月翩翩究竟会有多大胆昨晚与这些男子玩到什么程度.只是她是他的妻子.怎能做出这种事.
“敢问我的夫是谁.”月翩翩扯了扯嘴角.走上前去步步紧逼南琉涣.眼里有说不出的狠意.“你不会是说那个在成亲一个月里面同我说话不过两三句句句敷衍.甚至夜不归宿.心心念念别的女人甚至刺我一刀的薄情男子吧.”
南琉涣敛眉不语.突然一把拽过月翩翩.向外走去.月翩翩不依.竭力甩开南琉涣的手掌.却发现就算他受了伤.她武功再厉害也摆脱不掉他.南琉涣干脆一把将月翩翩扛起.走到园子里的小池塘边.一把将她扔下.让她清洗干净身上的污秽.
月翩翩自然是想不到南琉涣会这样对她.她不懂水性.从前不懂现在也不懂.他却把她扔进水里是要淹死她吗.
月翩翩费力的扑腾着.南琉涣忽然不忍心起來伸手去拉月翩翩.月翩翩这次也不逞强知道水是自己的克星.握住南琉涣的臂膀.抬眼看了眼他.忽然发狠把他也拉了下來.
南琉涣冷不丁中了一招.自然心中郁闷.可他深谙水性.在水中來去自如.一把将月翩翩抱进怀里.正色道.“你要怎么惩罚我是你的事.只是你现在是宥礼的母亲.难道你要让宥礼有个不检点的母亲吗.”
不检点.三个字如同一记猛雷击中月翩翩内心回忆起过往.
凭什么他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就理所因当.她就算与别的男子对视一眼都是不检点.他说话怎么就那么难听.
“是不是.我先爱上的你.我活该被冠以轻浮之名.”月翩翩内心阴翳.忽然有什么自心里升腾起.月翩翩的眼底一片暗黑.手指间升起红色的火焰.水波流转.月翩翩忽然转身举起手.说时迟那时快.南琉涣微微偏头躲过了她的袭击.月翩翩就像个沒有感情的动物.只知道发动着攻击不知疲倦.
武功尽失的南琉涣根本打不过.闪身到月翩翩身后.月翩翩沒了支撑忽然脚底一滑呛了口水清醒过來.
南琉涣拽住月翩翩的手腕心中生疑问道.“你在练红梅舞."
“是又怎么样.”月翩翩抽出自己的手.并不避讳.
“我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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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亲近宥礼
红梅舞失传已久.其心法怎么会被月翩翩得知且不去计较.南琉涣在意的是练就红梅舞的后果.看月翩翩现在的样子应当顶多七层.一旦上了**层定会失了人性.那才是真的无心.绝情绝爱.亲情爱情全都会抛诸脑后.成为世间最可怕的杀人恶魔.更可怕的是.一旦练了就再也戒不掉.如果半途而废只会反噬自己.筋疲力竭而死.
南琉涣不相信月翩翩会不知道练了红梅舞的后果.只是惊愕于月翩翩竟会这么想忘记他忘记一切.他承认他给她带來的伤害这辈子都赎不清.只是她想就这么忘了他们的所有.忘了小宥礼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
“你凭什么不准.”
“月翩翩........”南琉涣忽然眼神黯然.抓住月翩翩的肩.轻轻摇了下.眼眶赤红.真挚可见.“原谅我.翩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月翩翩咬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勾了勾唇角似乎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嗤笑道.“重新开始.怎么重新开始.南琉涣.你忘了你是怎么对我的了吗.还是现在想想竺心死了.我还在.想要将就下.”
月翩翩说完就攀着池塘的边缘想要上去.岩石太滑试了好几遍都是徒劳.月翩翩恼了.武功再强有什么用.在他面前还是会暴露窘迫的一面.正当手足无措的时候.身后一股力将她托起.南琉涣抱住月翩翩的臀下.用力将她抱起.月翩翩才得以脱离水面.
狼狈的爬上岸.月翩翩以为南琉涣可以自己上岸.沒想到他竟脸色苍白.全身湿透不知额上的是冷汗还是水.
“你怎么了.”月翩翩冷哼一声心里却觉得不是很妙.
南琉涣冷瞥了月翩翩一眼不语.支撑着沿岸想要一举跃起.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月翩翩往水下瞥了一眼只见深红的血色晕染开.月翩翩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尴尬的伸出手想要把南琉涣拉上來.南琉涣暗自勾了勾唇角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握住月翩翩的手.自己再使了点劲撑了起來.似有意若无意的倒在月翩翩身上.
月翩翩的注意力始终在他的腹部.见白色的锦袍上晕染上了血色.焦急之意微露.忙传唤人來.“快去请个郎中.”
是月翩翩情急之中忘了.她这红梅园平时哪里会有郎中來.只有小宥礼生病的时候强势去街上拎个郎中來医治.或者由侍女将小宥礼带到街上医治.月翩翩半抱着南琉涣吃力的回到自己房间.南琉涣毫不客气的将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内心庆幸着她终究还是不舍撇下自己.
月翩翩的房里清理的差不多了.原先那些污秽的气息被清除.然而南琉涣心里依然留有余悸.想到她与数人共度夜晚.早上那副不堪的画面.他在意的要死.
來到床前.月翩翩松了手.一个不支倒在床上.月翩翩随意要了件男装扔给南琉涣示意他先把自己的衣服换了.自己绕到屏风后面.直接脱了衣服.换上干衣服.屏风上掩映出她傲人的身姿.似乎是习惯了在南琉涣面前无所顾忌.
南琉涣尴尬的别开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这一点.她还是跟从前一样.不知道在他面前注意点.南琉涣解开衣服.伤口有些裂开.月翩翩刚好从屏风内走出來.毫不避讳的往南琉涣的伤口处看.似是发现了什么.“南琉涣.你是何用意.”
南琉涣这才发现自己把草药抖掉.沒缠绷带的事情败露.正要拉住月翩翩做些解释.月翩翩却用力甩开他.砰地一声合上门.先行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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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琉涣只能吃瘪自己把伤口处理了.正穿着衣服.门外一个小身影敲响了房门.低低矮矮地等在房门外.南琉涣知晓是自家儿子.立马打开了门.殷切地蹲了下去.沒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容并未与小宥礼相见过.小宥礼惊恐地看着他.
“叔叔......"
很显然.宥礼单单只叫他叔叔已经无法使南琉涣满足了.看來他得早日加把劲.给小宥礼一个父亲.与月翩翩相反.宥礼不叫他父亲他却想听到那个称呼想得要死.
“宥礼是來找你娘亲的.”
话音刚落.宥礼伸出一只肉肉的食指放在南琉涣嘴前.提醒道.“不能说无心娘子是宥礼的娘亲.她会生气的.”
小宥礼真是又乖又听话.南琉涣拿开他的手.将宥礼的手攒在手心.大大的手掌包裹着他的.说道.“她不会生气的.宥礼.”
经过上次撞见月翩翩那样对宥礼.南琉涣已经可以断定月翩翩对宥礼是有感情的.只是放不下身段.若不是因为宥礼是他的儿子恐怕就不会小小年纪遭遇如此冷遇了.
“叔叔.宥礼学写了一个字.想给无心娘子看.”
宥礼终究还是不敢唤月翩翩为娘亲.
“她出去了.可以给叔叔看看吗.”
南琉涣忆起上次宥礼给自己的一副字帖.他都贴身带着至今忘了给月翩翩看.
宥礼犹豫着从身后拿出新的字帖交予南琉涣.是一个翩字.宥礼三岁便能习得如此难写的字.实属不易.果然是自己的儿子.从小便这般聪慧.南琉涣不由得为他骄傲.不过细细一看左边的扁字中间多竖了两下.
南琉涣不想打击自家儿子只得哄他道.“写的甚好.你娘亲见了必定欢喜.只是还需多写几个.”
“咦.”宥礼吃着自己的食指.听不懂南琉涣一本正经的话语.只听到欢喜二字.小小的心里有些喜悦蔓延着.
南琉涣一把抱过小宥礼.也许是父子连心.南琉涣本不是易亲近的人.宥礼却一点也不怕他.乖乖让他抱着一动不动.
南琉涣将宥礼抱到桌前.让他站立在凳子上.自己则是一手托着宥礼一手执起笔一笔一划在字帖上示范着翩字的笔画.即使是简简单单一个字.他的眼里也融汇了柔光.专注之情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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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难控红梅
小宥礼学习尤其的快.学写翩字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南琉涣忽生了私心.写了个涣字在纸上.小宥礼瞪着晶莹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南琉涣.小小的食指在字上一指一指的.嘴里发出咿呀咿呀的疑问词.
“宥礼.这字读涣......”
“涣.”小宥礼看着南琉涣的嘴型.慢慢吐出字眼.许是自己父亲的名字.宥礼的心里觉得格外亲切.
南琉涣把毛笔交由给小宥礼.大掌包裹着他小小的手掌.在纸上写着这个简单却生疏的字.虽写的歪歪扭扭.南琉涣心里却是一暖.甚至有冲动告诉小宥礼自己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叫南琉涣.可是一想到在小宥礼的认知里.父亲等同于坏蛋.害娘亲伤心.致使他小小年纪就要被母亲冷落.
南琉涣急不得.只能慢慢地让他接受他.改变认知.正如对待月翩翩.强求不來.
“叔叔.......”南琉涣正失神温柔的看着字帖.小宥礼忽然在他耳边响亮的叫了一声.南琉涣低头看他.只见小宥礼神色怪异瘪着嘴巴.眉毛皱成了八字型.两只小手放在衣角处搅动着布料.
“怎么了.”南琉涣心里一急不知道宥礼怎么了.担心他是风寒未好又不舒服了.他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又是将将才知晓.自然是紧张的不得了.
“宥礼.....宥礼......”小宥礼吞吞吐吐就是什么也不说出來.
南琉涣愈发地焦急了.上下检查着小宥礼的身体.只见凳子上一面濡湿.再看小宥礼的裤裆.有一片小小的阴影.
南琉涣忍不住轻笑出声.看來自家儿子的确是还小.丝毫不嫌弃地.南琉涣抱起宥礼.想到自己根本不会给宥礼换洗.手足无措之时只能抱着宥礼往外去.找个照顾宥礼的老妈子替他收拾收拾了事.只是刚出门便撞上了正要回房的月翩翩.
原本应当又免不了剑拔弩张的.月翩翩却在看到南琉涣抱着小宥礼的时候目光软化下來.面面相觑.想起之前南琉涣斩钉截铁的指责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要带小宥礼走.月翩翩心里一颤.二话不说就想抱过小宥礼.
然而这次拒绝的不是南琉涣.而是小宥礼.反身往南琉涣肩上一趴.以圆溜溜的屁股对着月翩翩.
“宥礼过來.”月翩翩受挫感十足.小宥礼才刚见过南琉涣就跟他这么亲密.难道自己这个娘亲做的真有这么糟糕吗.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月翩翩面对宥礼第一次不是躲开他或是赶走他.而是想要他來到自己身边.
宥礼闷声摇了摇头.南琉涣却欣慰于月翩翩对小宥礼态度的改变.伸手就要把宥礼交给月翩翩.只见宥礼涨红了张脸.蹬着脚拒绝.往南琉涣的怀里去.
南琉涣心知宥礼小小的心里已经有了廉耻之心正为自己尿湿了裤子而感到羞愧.才不想让月翩翩抱他.突然想逗弄逗弄自家儿子.南琉涣故意说道.“宥礼尿......”才说了一半.就被宥礼暖暖的小手捂住了嘴巴.
“宥礼怎么了.”月翩翩鲜少关心宥礼.经历了此遭慢慢地在意起了宥礼.却深深觉得尴尬.但转念一想宥礼是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她就算关心下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宥礼.犯了错要勇于承认.”南琉涣忽然正色道.
宥礼看了南琉涣一眼.终于转过身去.低着头.一副愧疚的模样对着月翩翩说道.“宥礼尿尿尿在身上.无心娘子不要讨厌宥礼.”
尿裤子了.对于月翩翩來说小孩子尿裤子并不是寻常事.她从未给宥礼喂过奶自然也错失了宥礼成长中太多的经历.囧事.
不过.听到宥礼这么怯怯地要自己别讨厌他.月翩翩心中一痛.同时一种愧疚感萌生着.确实是自己从前太过分了才会让小宥礼有那样不好的回忆.笨嘴拙舌地解释道.“宥礼.宥礼.我沒有讨厌你.”
一时间月翩翩适应不了自己作为娘亲跟宥礼之间的相处.
南琉涣则是不经意地勾起一抹笑容.月翩翩这模样哪里是一个娘亲.简直就像个对待小孩手足无措的半大的孩子.真是一大一小两个宝贝.
月翩翩迟疑着接过小宥礼.生怕自己习惯了习武弄疼了他软软的身体.手一会儿放这一会儿放那.最终还是托住小宥礼的屁股用力搂住.
月翩翩一头银发浓妆.小宥礼不但不害怕.还鲜有的咧开了嘴唇咯咯地笑着.
月翩翩虽心里紧张.却难掩鲜有的温情.果然.终究他是自己的儿子.抱着他她心里才会充实.可当手指碰到一处濡湿.月翩翩立刻憋红了一张脸.不知所措.以眼神询问着南琉涣.无解.
二人只有把小宥礼带回自己的房间.偏偏今日老妈子上了集市购些东西.兰竹又不在身边.二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南琉涣率先将小宥礼的裤子脱了下來.今天小宥礼好像心情特别好.对月翩翩的恐惧逐渐消减.脱了裤子光屁股在床上一跳一跳.
南琉涣洗净了一块帕子替小宥礼擦拭屁股.月翩翩干瞪着眼.沒想到南琉涣这般与世无浊的人竟会做这样的事.这事怎么说也应当是她做娘亲的來做吧.这样想着.月翩翩从南琉涣手中接过帕子.生疏而笨拙的替小宥礼擦拭着.
小宥礼从小就聪明.南琉涣替他擦拭的时候左右乱动皮的不行.月翩翩替他擦拭的时候乖乖撅着屁股由她擦.
月翩翩明显不会替宥礼穿衣服.相反的南琉涣却是无师自通.给小宥礼穿的服服帖帖.抱着小宥礼.任他在自己的大腿上蹦蹦跳跳的.月翩翩一眼瞥到地上小宥礼的脏衣服堆里微露出的字帖.捡起來一看原是个自己的翩字.虽写的不十分好看.可见其认真.
原來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宥礼已经长大了这么多.连她的名字都会写了.再看第二张.依旧是个翩字.只是这样的字迹月翩翩再熟悉不过......他教宥礼写她的名字......他......
月翩翩心里微动之时却有个声音在心底鼓动着她.让她的双眸再次燃起烈火.手中的字帖翩然落下.月翩翩转身对着宥礼就是一掌.好在南琉涣眼前一道红光闪过.灵敏的将宥礼往床上一抛.强硬的与她合掌.结果显然.武功尽失的南琉涣被那道红光击垮了身体.一口鲜血喷了出來.倒在床上.
月翩翩一下子清醒过來.惊慌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看着倒在床上的南琉涣.月翩翩摇着头忽然大吼了一声.全线崩溃地跪在地上.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真的杀了他.”月翩翩猛地扑倒南琉涣身上企图唤醒他.他怎会这般不受控制的使用了红梅舞.
小宥礼哇地一声哭了起來.着实.那般血腥暴虐的场面会在他幼小的心里产生怎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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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
南琉涣只能吃瘪自己把伤口处理了.正穿着衣服.门外一个小身影敲响了房门.低低矮矮地等在房门外.南琉涣知晓是自家儿子.立马打开了门.殷切地蹲了下去.沒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容并未与小宥礼相见过.小宥礼惊恐地看着他.
“叔叔......"
很显然.宥礼单单只叫他叔叔已经无法使南琉涣满足了.看來他得早日加把劲.给小宥礼一个父亲.与月翩翩相反.宥礼不叫他父亲他却想听到那个称呼想得要死.
“宥礼是來找你娘亲的.”
话音刚落.宥礼伸出一只肉肉的食指放在南琉涣嘴前.提醒道.“不能说无心娘子是宥礼的娘亲.她会生气的.”
小宥礼真是又乖又听话.南琉涣拿开他的手.将宥礼的手攒在手心.大大的手掌包裹着他的.说道.“她不会生气的.宥礼.”
经过上次撞见月翩翩那样对宥礼.南琉涣已经可以断定月翩翩对宥礼是有感情的.只是放不下身段.若不是因为宥礼是他的儿子恐怕就不会小小年纪遭遇如此冷遇了.
“叔叔.宥礼学写了一个字.想给无心娘子看.”
宥礼终究还是不敢唤月翩翩为娘亲.
“她出去了.可以给叔叔看看吗.”
南琉涣忆起上次宥礼给自己的一副字帖.他都贴身带着至今忘了给月翩翩看.
宥礼犹豫着从身后拿出新的字帖交予南琉涣.是一个翩字.宥礼三岁便能习得如此难写的字.实属不易.果然是自己的儿子.从小便这般聪慧.南琉涣不由得为他骄傲.不过细细一看左边的扁字中间多竖了两下.
南琉涣不想打击自家儿子只得哄他道.“写的甚好.你娘亲见了必定欢喜.只是还需多写几个.”
“咦.”宥礼吃着自己的食指.听不懂南琉涣一本正经的话语.只听到欢喜二字.小小的心里有些喜悦蔓延着.
南琉涣一把抱过小宥礼.也许是父子连心.南琉涣本不是易亲近的人.宥礼却一点也不怕他.乖乖让他抱着一动不动.
南琉涣将宥礼抱到桌前.让他站立在凳子上.自己则是一手托着宥礼一手执起笔一笔一划在字帖上示范着翩字的笔画.即使是简简单单一个字.他的眼里也融汇了柔光.专注之情可见一斑.
一二七、
小宥礼学习尤其的快.学写翩字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南琉涣忽生了私心.写了个涣字在纸上.小宥礼瞪着晶莹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南琉涣.小小的食指在字上一指一指的.嘴里发出咿呀咿呀的疑问词.
“宥礼.这字读涣......”
“涣.”小宥礼看着南琉涣的嘴型.慢慢吐出字眼.许是自己父亲的名字.宥礼的心里觉得格外亲切.
南琉涣把毛笔交由给小宥礼.大掌包裹着他小小的手掌.在纸上写着这个简单却生疏的字.虽写的歪歪扭扭.南琉涣心里却是一暖.甚至有冲动告诉小宥礼自己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叫南琉涣.可是一想到在小宥礼的认知里.父亲等同于坏蛋.害娘亲伤心.致使他小小年纪就要被母亲冷落.
南琉涣急不得.只能慢慢地让他接受他.改变认知.正如对待月翩翩.强求不來.
“叔叔.......”南琉涣正失神温柔的看着字帖.小宥礼忽然在他耳边响亮的叫了一声.南琉涣低头看他.只见小宥礼神色怪异瘪着嘴巴.眉毛皱成了八字型.两只小手放在衣角处搅动着布料.
“怎么了.”南琉涣心里一急不知道宥礼怎么了.担心他是风寒未好又不舒服了.他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又是将将才知晓.自然是紧张的不得了.
“宥礼.....宥礼......”小宥礼吞吞吐吐就是什么也不说出來.
南琉涣愈发地焦急了.上下检查着小宥礼的身体.只见凳子上一面濡湿.再看小宥礼的裤裆.有一片小小的阴影.
南琉涣忍不住轻笑出声.看來自家儿子的确是还小.丝毫不嫌弃地.南琉涣抱起宥礼.想到自己根本不会给宥礼换洗.手足无措之时只能抱着宥礼往外去.找个照顾宥礼的老妈子替他收拾收拾了事.只是刚出门便撞上了正要回房的月翩翩.
原本应当又免不了剑拔弩张的.月翩翩却在看到南琉涣抱着小宥礼的时候目光软化下來.面面相觑.想起之前南琉涣斩钉截铁的指责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要带小宥礼走.月翩翩心里一颤.二话不说就想抱过小宥礼.
然而这次拒绝的不是南琉涣.而是小宥礼.反身往南琉涣肩上一趴.以圆溜溜的屁股对着月翩翩.
“宥礼过來.”月翩翩受挫感十足.小宥礼才刚见过南琉涣就跟他这么亲密.难道自己这个娘亲做的真有这么糟糕吗.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月翩翩面对宥礼第一次不是躲开他或是赶走他.而是想要他來到自己身边.
宥礼闷声摇了摇头.南琉涣却欣慰于月翩翩对小宥礼态度的改变.伸手就要把宥礼交给月翩翩.只见宥礼涨红了张脸.蹬着脚拒绝.往南琉涣的怀里去.
南琉涣心知宥礼小小的心里已经有了廉耻之心正为自己尿湿了裤子而感到羞愧.才不想让月翩翩抱他.突然想逗弄逗弄自家儿子.南琉涣故意说道.“宥礼尿......”才说了一半.就被宥礼暖暖的小手捂住了嘴巴.
“宥礼怎么了.”月翩翩鲜少关心宥礼.经历了此遭慢慢地在意起了宥礼.却深深觉得尴尬.但转念一想宥礼是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她就算关心下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宥礼.犯了错要勇于承认.”南琉涣忽然正色道.
宥礼看了南琉涣一眼.终于转过身去.低着头.一副愧疚的模样对着月翩翩说道.“宥礼尿尿尿在身上.无心娘子不要讨厌宥礼.”
尿裤子了.对于月翩翩來说小孩子尿裤子并不是寻常事.她从未给宥礼喂过奶自然也错失了宥礼成长中太多的经历.囧事.
不过.听到宥礼这么怯怯地要自己别讨厌他.月翩翩心中一痛.同时一种愧疚感萌生着.确实是自己从前太过分了才会让小宥礼有那样不好的回忆.笨嘴拙舌地解释道.“宥礼.宥礼.我沒有讨厌你.”
一时间月翩翩适应不了自己作为娘亲跟宥礼之间的相处.
南琉涣则是不经意地勾起一抹笑容.月翩翩这模样哪里是一个娘亲.简直就像个对待小孩手足无措的半大的孩子.真是一大一小两个宝贝.
月翩翩迟疑着接过小宥礼.生怕自己习惯了习武弄疼了他软软的身体.手一会儿放这一会儿放那.最终还是托住小宥礼的屁股用力搂住.
月翩翩一头银发浓妆.小宥礼不但不害怕.还鲜有的咧开了嘴唇咯咯地笑着.
月翩翩虽心里紧张.却难掩鲜有的温情.果然.终究他是自己的儿子.抱着他她心里才会充实.可当手指碰到一处濡湿.月翩翩立刻憋红了一张脸.不知所措.以眼神询问着南琉涣.无解.
二人只有把小宥礼带回自己的房间.偏偏今日老妈子上了集市购些东西.兰竹又不在身边.二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南琉涣率先将小宥礼的裤子脱了下來.今天小宥礼好像心情特别好.对月翩翩的恐惧逐渐消减.脱了裤子光屁股在床上一跳一跳.
南琉涣洗净了一块帕子替小宥礼擦拭屁股.月翩翩干瞪着眼.沒想到南琉涣这般与世无浊的人竟会做这样的事.这事怎么说也应当是她做娘亲的來做吧.这样想着.月翩翩从南琉涣手中接过帕子.生疏而笨拙的替小宥礼擦拭着.
小宥礼从小就聪明.南琉涣替他擦拭的时候左右乱动皮的不行.月翩翩替他擦拭的时候乖乖撅着屁股由她擦.
月翩翩明显不会替宥礼穿衣服.相反的南琉涣却是无师自通.给小宥礼穿的服服帖帖.抱着小宥礼.任他在自己的大腿上蹦蹦跳跳的.月翩翩一眼瞥到地上小宥礼的脏衣服堆里微露出的字帖.捡起來一看原是个自己的翩字.虽写的不十分好看.可见其认真.
原來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宥礼已经长大了这么多.连她的名字都会写了.再看第二张.依旧是个翩字.只是这样的字迹月翩翩再熟悉不过......他教宥礼写她的名字......他......
月翩翩心里微动之时却有个声音在心底鼓动着她.让她的双眸再次燃起烈火.手中的字帖翩然落下.月翩翩转身对着宥礼就是一掌.好在南琉涣眼前一道红光闪过.灵敏的将宥礼往床上一抛.强硬的与她合掌.结果显然.武功尽失的南琉涣被那道红光击垮了身体.一口鲜血喷了出來.倒在床上.
月翩翩一下子清醒过來.惊慌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看着倒在床上的南琉涣.月翩翩摇着头忽然大吼了一声.全线崩溃地跪在地上.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真的杀了他.”月翩翩猛地扑倒南琉涣身上企图唤醒他.他怎会这般不受控制的使用了红梅舞.
小宥礼哇地一声哭了起來.着实.那般血腥暴虐的场面会在他幼小的心里产生怎样的影响.
第一二八章 真相何在
南琉涣不是武功高强吗.不是取了她的血治好了内伤吗.怎么会一掌就被她给......
记忆追溯回三年前.他那般绝情地在她的伤疤上捅了一刀.为的是取走她的心头血医治重伤.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是阴阳血女.深知自己对他的情意才会利用她.那又何必娶她.何必一夜缱绻许她终身梦.只要他说她就会成全.
她恨得不是他对她别有所图.而是在她孤苦无依只身一人的时候.他成了她唯一向往的光亮.她以为她做到了.到头來却发现全都是欺骗.所有的温情都是欺骗.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怎会连一掌都经受不住......
月翩翩思绪万千.脑海中纷繁复杂.一边要顾着受了惊吓的小宥礼.一边抱着南琉涣痛苦.
“南琉涣.南琉涣.你醒醒.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已经沒有了呼吸.再喊也沒有用.”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无比冷漠疏离的语气.月翩翩顾不得抬头.光听声音就知道來人是谁.黑色的阴影笼罩在上方.慕梓涟倾身将小宥礼抱起.小宥礼受了刺激不停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将头搁在慕梓涟肩上抽泣着.
“小外甥这么可爱.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他的.”略带着责备.慕梓涟抚摸着宥礼的脑袋说道.
“慕哥哥.救涣涣.救他.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就这么死了.”
“杀了他你不是如愿了吗.”慕梓涟不咸不淡地说着.
“我沒有........我沒有......”她只是想报仇.谁让他欺骗了她的感情.可是再次遇见他.她才发现她根本控制不住.对他除了恨意以外与从前又有什么分别.他似有若无的亲密让她再次迷失了方向.她几度好奇于他怎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沒发生过一样.
可是那又怎样.所有的帐都只能在活着的时候算清不是吗.
月翩翩以为自己会痛快的.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的心里当真比死了还难受.
原來.就算是报仇雪恨.也无法满足她了.
慕梓涟知道月翩翩这时候无暇顾及自己的儿子.只好自作主张把宥礼抱出去交予老妈子抱着.现在的处境太糟糕.对于小小的宥礼來说指不定留下幼年阴影.
转过身去再度走近月翩翩.慕梓涟叹了声.弯腰拍了拍月翩翩的肩膀.月翩翩才退开些.此时南琉涣的嘴角除了血迹.嘴唇也变成了紫色.再看月翩翩的指甲.是同样的颜色.眉宇间的那棵红梅开的正盛.慕梓涟一下子就猜出月翩翩练的是什么邪功.替南琉涣把了把脉.还好他有先见之明之前替他护住了心脉.不然就是月翩翩轻轻一掌他这条好不容易留住的性命也会沒了.
拉开南琉涣的衣襟.果然胸膛有跟细针沒入三分.而这根细针上则是剧毒.会以最快的速度入侵心脉.如今这剧毒被挡在外面.自然是四处流窜.只要打出來就好.
瞥了一眼坐在一边垂着头的月翩翩.慕梓涟站了起來.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说道.“把他体内的毒针打出來.”
月翩翩狐疑地看向慕梓涟.慕梓涟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指的红光在月翩翩不经意的时候在她额上一点而过.额上的红梅渐渐隐去.妖红的妆容也淡去.紫色的指甲变成了粉色.至于那头白发.慕梓涟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有抑制住月翩翩体内的红梅舞的力量.还有那一股股驱动红梅舞发作的恨意.
如果月翩翩再练下去.早晚会被自己的恨意左右.变得六亲不认.在那之前必须让她把所有的心结解开.
月翩翩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隐隐的作痛却追溯不到源头.
“你该知道.他早就武功尽失.”
“你说什么.”月翩翩瞪大了瞳孔.她的确不知道.在她看來这是不可能的事她就算有过怀疑也不会去证实.
南琉涣沒有了武功.他不是风竹山庄庄主吗.他旧伤已好不是该比从前更沒有人可以与其对抗吗.
为什么会这样.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她错过了.
不.不会的.他就是负了她.他亲手赐的一刀还能有假.
月翩翩扯住慕梓涟的袖管.势要把心中谜团都解了.
“他为什么会沒了武功.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你自己问他吧......”慕梓涟叹了口气.这一次他们的误会只有靠他们自己解开了.南琉涣对月翩翩的用心.三年了.是时候让月翩翩明白一切了.
“涣涣.涣涣.涣涣......”月翩翩在心里默念着南琉涣的名字.却发现越是满脑子被他充斥着.她就越是谎.甚至有过那样的荒唐的想法.万一......假如......她这些年恨错了人呢.
不可能.不会.他对不起她.他就是对不起她.
她要问清楚.把一切都问清楚.
月翩翩将南琉涣扶起.坐到他的身后.娴熟的运功将他体内的毒针逼了出來.紫色的血珠从伤口中流出.月翩翩顾不得是否有他人在场.让南琉涣靠在床上.俯身一口口吸去他的毒素.吐在地上.南琉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中柔情似水.看着抚趴在他身上的月翩翩.虽是一头银发.可她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的样子.
一悲一喜都尽现在脸上.会挡在他面前.说月翩翩最喜欢南琉涣那样的话.会胡闹会哭泣.只要在他怀里真哭就会慢慢变成假哭.她可爱地不行.
伸手想要抱抱他.南琉涣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手來.毒素已经麻痹了肢体.头昏脑涨.再次慢慢阖上眼.南琉涣脑中只剩下当初月翩翩绝望离开的样子.捂着自己流血的胸口.毅然决然.恨着他而去.恨着他而來.
月翩翩吸去了南琉涣所有的毒素.抬起头的时候.南琉涣已经再度昏迷了.唇色已然有所好转.月翩翩悬着的心也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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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被更大的疑问充斥着.月翩翩最终还是撇下了一切回到了那个地方.她与南琉涣决绝的小木屋.他称它为家.在这里给了她一切又在这里夺走了她的一切.宛若地狱.月翩翩步步靠近.脚下越是虚浮.鼓起勇气推开那扇门月翩翩不忍去看那里面的布置.她害怕在她那么平静的时候心里会再度受到冲击.
出乎意料的是.在她记忆中三年以前的小屋如今至少该封尘古旧.眼前却像是有人不久前才住过一样.打扫地一干二净.沒有一丝杂尘.沒有看到任何在她噩梦中出现过的东西.还是当初新婚之夜她醒來看到的那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那颗冰封的心里有丝丝暖流涌过.
來到梳妆台前.他曾为她画眉挽发.月翩翩打开抽屉.原以为那里面应该空空如也.或是些竺心旧物.却不想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木兰簪花.不是那只.而是新制的.月翩翩一向知道南琉涣雕刻技艺算是不错.也就不难猜出來这些出自谁的手了.打开另一只抽屉.里面尽是她用过的胭脂.首饰.
他这是做什么.别告诉她他会对她日夜惦念.她绝不相信.
失魂落魄地走到床边.月翩翩抚摸着平坦的床铺.趴下去.熟悉的味道夹杂着草药混入鼻中.这是南琉涣近日身上的味道月翩翩再熟悉不过.虽然极力掩盖.确实是有股草药的清香.难道他近日在此住过.还是.......
目光转到书桌上.堆叠着小山似的画卷.她记得她那日把竺心的画卷给撕毁了怎么还有那么多.
鬼使神差地.月翩翩走了过去.被慕梓涟封住的怒意似乎是要破体而出.皱了皱眉.月翩翩一掌将那些画卷扫到地上.正要一掌将那些画卷毁掉.落在地上的画卷散了开.画上女子的面容妖媚.额上红梅映雪.月翩翩愣神.立马收住了手.蹲下身去以为是自己晃了神.错了眼.
为什么会是她.这是他什么时候画的.
目光转向其他的画卷.月翩翩立马一一打开.梳妆的.画眉的.第一次挽妇人髻的.生气的.大笑的.站在护栏上大吼大叫的.还有他们第一次相见的.....
几十张画卷.画不尽三年來的思念.
他想她吗.明明是他负心.他为什么还要想她还要画她.月翩翩抱着画卷蜷缩在桌子的一角哭泣.
如果他真的这么爱她.为何要做那样的事情伤害她.让他那么恨他.错过三年.为什么再见面他当做什么事都沒发生过.武功尽失.
“涣涣.涣涣......你究竟还骗了我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第一二九章 花好月圆
“南公子.南公子.”
月翩翩听得门外的叫唤.下意识的起身擦干了眼泪走出去.只见一老妪提着一篮子东西在门口张望.月翩翩不解地上前.
老妪一见月翩翩满头银发.容颜却美貌动人.不由得惊吓地后退了两步.警惕地问道.“你是谁.南公子呢.”
月翩翩摸了摸自己银色的发丝.迟疑着说道.“我是他娘子.婆婆你來此有什么事吗.”
“娘子.......”老妪似乎是不信.上下打量着月翩翩的眉眼.忽然恍然大悟.“你是那画像上的女子.老太婆认出來了.确是南公子的发妻.”
“恩.”月翩翩点了点头.想不到南琉涣会对她人提及他们的关系.她还以为.她离开以后他的脑中从此只竺心一个认定之人.
“听说南公子能起身了.仙婆让老太婆我再來瞅瞅公子情况.”
“能起身.......是什么意思.”月翩翩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何.她隐隐觉得南琉涣瞒着她重大的事情.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下子滚落了下來.
老妪正想往里头去.却被月翩翩一把拦住.挡在她的身前.
老妪叹了口气.不明白个所以.只为了南琉涣抱不平.“你这娘子也不知去哪了.南公子昏迷了三年险些一口气撑不住.你倒好他快好了才回來.”
“昏迷.”
南琉涣昏迷.近三年.不要告诉她从他们分开那一刻他就......不会的.他就是负心汉.他是真的辜负了她.她沒有恨错人.
月翩翩捂住胸口后退着.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这一切都不会是真的.她听错了......
“你不会这个都不知道吧.”老妪狐疑地看着月翩翩.月翩翩忍不住激动抓住她的一只手刨根问底.“老婆婆.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求求你......”
“除了他失血过多加之受了蛊毒性命垂危.其他老太婆别无所知.”
受了蛊毒......
月翩翩好像明白了什么.站不住脚倒退了几步.眼前一黑险些栽下去.可是不行.她一定不会放过他.她要回去.她要问清楚一切.
关于他们的婚事.他们的家.他们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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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琉涣恍恍惚惚半个月才清醒.毒素也才彻底清除.迷迷糊糊的醒來.月翩翩正坐在桌子旁边打盹.虽然是半个月.却是比三年还漫长.南琉涣支起身子.艰难的下了床.宁静着的月翩翩恰如当年.若不是她伤心白发.这一刻与三年前又有什么分别.
南琉涣伸手想要抚抚月翩翩的脑袋.却怕惊醒了她.见她眼睛下方一圈乌青.想必是数日未眠.这样睡着也累.南琉涣打算将月翩翩抱到床上去睡.才将将拖住她的腿.月翩翩的胳膊就动了动醒了过來.
看到一身白衣转醒的南琉涣.月翩翩还以为是自己错了眼.朦胧中揉了揉眼睛.眨了下.倏地扑进他的怀中.拦腰抱着他.
“涣涣.涣涣你终于醒了.”
这样的称呼.这样的月翩翩.好像只会存在梦里.三年來的梦境......南琉涣的手僵在身侧.许久才反抱住月翩翩.垂下的眸子看不清他的表情.
“翩翩......”
月翩翩跪在凳子上.仰头看着南琉涣.他唇色苍白.却是依旧俊颜.他的眸色清冷.却蕴含着对她的无限温柔.她怎么会傻到看不出來是真是假.他是爱她的.她全都知道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让她误以为一切都是假的.三年煎熬烧的她烈火焚心.他难道不知道她愿意陪他度过生命的低谷.却是宁死也不想受到这些失心的苦痛.
“涣涣......涣涣......”月翩翩嘴里唤着南琉涣的名字.却不说其他.妖瞳注视着南琉涣.眼泪翻滚了起來.三年......三年不见.她满载恨意而來险些杀了他.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他为她做了多少.
南琉涣却不解月翩翩突然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是为何.记忆中他就像是她的劫.每次都会惹她流泪.可是这一次.他才刚醒來.......难道是因为小宥礼.
那日他本可以躲过去.只是月翩翩忽然发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小宥礼出手.他只能将宥礼推到一边迎上她那一掌.可想而知若是那一掌打在宥礼身上会是怎样的悲剧.
他当时不省人事.难道......
“宥礼出事了.”南琉涣松开月翩翩就要去找自己儿子.月翩翩身上一空赶紧拉住南琉涣一只手指.说道.“宥礼很好.”
听月翩翩这么说.南琉涣才放心.转头看着月翩翩哭花了的脸.南琉涣弹了弹她的额头.问道.“那你哭什么.”
“因为你沒死.太好了.涣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死你了.我真的很想杀了你.”月翩翩口不择言.一边哭一边说着.南琉涣刚开始还以为月翩翩这副模样滑稽.嘴角挂着轻笑.渐渐地便认真起來.哄道.“好好好.翩翩.你想怎么样都沒关系好不好.”
南琉涣自然是想不到他昏迷的日子里月翩翩都知道了些什么.光沉浸在她变回从前的喜悦中了.只顾得上安慰她.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恨死你了.”月翩翩只想宣泄.一个拳头接一个拳头砸在南琉涣身上.目光转到他的脸上.月翩翩拉下他的脖子对准他的唇瓣撕咬起來.这是要发泄她三年來的煎熬.
他凭什么替她做主.不让她陪着她.凭什么要气走她......
南琉涣抱着月翩翩的肩.闭眼锁眉.任她在自己唇瓣上留下一道道印记.痛也忍着只闷哼几声.咸涩的泪水交汇在二人的唇齿间.月翩翩终于累了停下來.看着南琉涣血肉模糊的唇瓣.二人的鼻尖抵在一起.南琉涣纤长的睫毛扑朔.这才睁开眼.
月翩翩的泪珠在他的眼前划过滴落在心扉上.酸涩的疼被揭开.
“我好想你.你都不知道我多么想见你.可是你却昏迷了三年.我找你三年都找不到.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么欺负我.我恨死你了.大骗子.大骗子.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方式离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你那样对我我差一点就流产了.生小宥礼的时候我好害怕.为什么那是你的孩子.”
因为还思念着.所以以报仇之名义苦练魔功.满世界的寻找.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翩翩你真的很好.为我生了个那么好的儿子.”
“不好.一点也不好.他那么像你.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那我们再生一个像你的好不好.”渐渐牛头不对马嘴起來.真心的倾诉变成了玩闹.月翩翩收了收眼泪.正儿八经地摇着脑袋说道.“不要.我怕疼.”
南琉涣被逗笑了.一把将月翩翩抱起坐在桌子上.这才能将将与他平视.吻落在月翩翩的眼角秘密地往下似乎是要将她泪水吻干.一直來到她的唇角.他却停住了.刚刚被那样猛烈的撕咬的疼痛还留有余悸.生怕这只小动物又咬自己.
可就在迟疑的时候.月翩翩忽然咬了咬下唇.红着脸伸出小舌细腻地在南琉涣受伤的唇瓣上舔舐着.南琉涣终是忍不住.含住了她的.细细吮吸起她的唇瓣.舌尖侵入她的口腔.细细扫荡起來.激烈而热情.一刻也不停地.倾诉着三年热情.
手掌伸进她的衣中.向上游移着.生疏又温和地抚摸着她身上的每处纹理.月翩翩承认自己是害羞的.期待与害怕并存着.三年前那次已经太久远.她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把小宥礼送给了她.
衣衫尽落.吻往下蔓延着.与三年前不同的是.月翩翩这次双目清明.对什么都有着新鲜感.那双美目直勾勾盯着南琉涣看.也丝毫不在意自己一丝不挂展现在对方面前.等着南琉涣褪去自己的衣服.
南琉涣忽然停止了动作.双颊绯红的轻咳了一声.一把将月翩翩抱起放到床上.解开衣衫的那一刹那月翩翩眼里星光闪烁似要迸出火花來.盯着南琉涣一动不动.迎來的却是一片漆黑.
南琉涣解了腰带就往自家**的小妻子眼上蒙去.被那样看着他真的很担心他会立马缴枪投降.
“涣涣.你怎么能这样.”月翩翩表示不服.说好的**裸的男色呢......
抗议无效.
南琉涣一手将月翩翩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一手分开她的腿.在她分神的时候挤入她的身体.
月翩翩疼地眼泪打转浸湿了腰带.南琉涣最终还是心疼小娇妻.解开了腰带.月翩翩如愿以偿.目光由南琉涣的俊颜瞟下去一直到某个点.然后舔了舔嘴唇.南琉涣喉结滚动.被那直勾勾的目光看的心里发瘆.滚动了下喉结.微微动了下身子.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这是南琉涣自此以后在与月翩翩做某件事的时候都不愿提起的过往.而且以后绝对不会心软放开她了.当然月翩翩也绝对不会妥协.家里有个美男她却连个眼福都饱不了那怎么可以.
至于今日这样的囧事.月翩翩表示绝口不提.不然受惩罚的可是她..........
正文完........
会出两个番外把沒交代清楚的东西交代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