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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番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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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去林府收拾遗物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帮手。

那是魏府新进来的小厮,唤作阿蓝。

阿蓝是三个月前进来魏府的,今年刚刚十二岁。他小孩心性,爱闹腾,话多,但做起事来倒是细心细致。

“何总管,我们这是去何处。”

“西街。”

“去干嘛呀?”

阿九顿了顿,答道,“去收拾东西。”

到了林府门口,阿蓝还在问,“何总管,我不曾听说西街还有魏家宅邸啊,这是谁的?”

阿九道,“这里以前住着老爷的朋友。”

阿九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天的情形。

三个月前的一个晚上,那天刚过了秋分。

他正在收拾房间,阿六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跨过门槛的时候差点跌了跤,他赶紧扶好他,说,“你多大的人了,怎还如此毛燥。”

正说话间,却被阿六泪流满面的模样吓了一跳,他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阿六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轻抚着他的背,等他稍微平静一点便问道怎么了。

阿六抓着他的胳膊,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他颤抖着嘴唇说,“船,船,船翻了。”

阿九听不懂,让他再说一遍。

阿六呜咽着低吼了一句,“穆公子坐的船翻了!”

阿九腿下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往魏连朔房间走的时候,他心里还拒绝承认这个事实,想着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会偏偏让穆公子遇到了呢。

一方面狠狠的否定着,另一面又在不停的重播刚刚听到的话:

“那日,穆公子他们到了东阳,就遇到了大雨。船自然是开不了了,便歇了下来。没想到这雨一下就下了十几日。穆公子只好碾转去了潮阳,准备在那里坐船。”

“去往烟山的船只很多。偏偏穆公子就上了那一艘。”

“那个唤作穆尘的孩子没上船,说是被留在了东阳,他得到消息就赶去了潮阳,等了几日,最终确定了才写来信件。”

阿九站在魏连朔的门口。

双手紧握,那道木门就在眼前,只要轻轻一推,梦就醒了。

一次又一次地调整好表情,控制发涩的喉头,开门。

两岁的魏炎正缠着父亲玩闹,许庆央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父子俩。

“哦,阿九,何事?”

阿九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他深吸一口气,道,“老爷,东阳有急事。”

魏连朔眼皮一跳,看了许庆央一眼,她心知肚明,顺从地起身,签着魏炎往出走。

那小孩边走嘴里还边叫着,“爹爹,玩。”

许庆央只好把他抱在怀里,哄道:“小炎乖啊,爹爹有事情啊。”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魏连朔看向阿九。

阿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就是不敢迎着那个目光。

片刻静默。

“老爷,穆公子出事了。”

魏连朔手一抖,心觉不妙,他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回答阿九:“怎么会呢,我前不久才给他寄了信的。”

阿九狠心打断他:“潮阳去往烟山岛的船翻了。”

“穆公子在船上。”

魏连朔整个人突然安静了,就连呼吸都平缓下来。两个人之间流传着可怕的静默,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

就在阿九要忍不住鼻酸时,魏连朔开口了,他定定地看着阿九说:“一定是弄错了,子息在东阳呢,他去潮阳作甚。”

“这肯定又是哪家谣言吧,是不是温月那老夫子让你来唬我的,哈,他当我是那三岁幼童么,呵。”

魏连朔边说边摆了摆手,阿九却发现,那双手居然是颤动着的。

他终于忍不住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泪珠子掉落在地上。

嘀嗒嘀嗒。

魏连朔就这样看着他默默落泪,那种比死亡更可怕的静默又回来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那一颗颗眼泪的声音。

一下一下地,缓慢地,落在他心上。

阿九继续哽咽道:“穆,穆公子……”

话还没说完,魏连朔整个人突然猝不及防地暴躁起来,一手推掉桌子上的所有东西。

他肩膀颤抖着,艰难地喘气道:“子息是去东阳了。你听不懂我说的么。”

阿九无言。

魏连朔又突然静下来,像是在劝服自己一般呓语道,“对,他在东阳呢。”

然后他蹲下收拾那被他一把扫到地上的物品,可他的手实在太抖了,就连一只毛笔都拿不起。

“阿九,出去好么。”

“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阿九默默抹掉眼泪,出去的时候为他带上了门。

最后的一点缝隙中,他看到他那一向桀骜的主人蹲在地上,以背对着他的方式缓缓地抱住了自己。

当他再次踏入这个屋子时,已经是五天后了。

这五天里,魏连朔没出过房门一步。那扇门一直紧紧闭着,阿六担心地问,“老爷不会做傻事吧?”

阿九肯定地答:“不会。”

他虽然这样说了,心里还是担忧。

第五天下午,魏连朔自己开了门。

阿九以为自己会看到满室狼藉,然而每一样东西都好好放置着,整个房间干净整洁,好像那天他的暴怒只是他的一场空想。

几天后,阿九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了。

自魏连朔出来后,从没提过一句与穆公子有关的话。

甚至他整个人是非常平和的,就连魏小少爷时常闹腾他,他都能好好陪着,一丝脾气都没有。

那个模样,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其他情绪,都与他无关了。

阿九阿六心里皆是担忧不已,又不能直接去问。夜里只能辗转反侧,不得安睡。

这天夜晚,阿九实在不能入睡,就披了件外衣出来走动。

秋色深了,天气凉了下来,月光寖染在微冷的空气里,阿九缩了缩肩膀,正要往回走。

却看见后院正中央站着一个人。

他吓了一跳,好歹控制住没有惊叫声。稍微走近了些,原来是魏连朔。

魏连朔正站在中央。月光落在他身上,配着墨色衣衫,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冰冷的寒气。

自从没了大榕树后,魏府后院就显得空落落的,阿六以前提过要不再重新种个,被魏连朔否决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树木皆为此。没了便没了吧。”

于是魏府的后院一直空着一个大坑,再没有其他东西去填充。

阿九看着他一直盯着那个坑,整个后院只他一个身影,显得清冷无比。

他走过去道:“老爷。”

魏连朔却没有转身。

半晌后,他淡淡开口:“阿九,你说他会怨我没有陪他么?”

“我想,以穆公子品行,应该不会。”

“正知他如此,才叫我更难释怀啊。”

“阿九,你可曾爱过什么人?”

阿九一愣,轻声答:“不曾。”

深夜的寒风自院落间刮过,带着比月光还冷的凉意,阿九听他开口说道:

“阿九,你知道么。原来死亡,就是在活人心上生生戳出一个窟窿。以后,仿佛再无其他悲喜能填补那个空缺,就好像,灵魂被人抽去了一处,平生安康或是艰难困苦都无所谓了。”

阿九鼻子一酸,又要落泪,魏连朔接着说:“罢了,太晚了,风大。回去罢。”

自那夜后,魏连朔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直到一月后的一天,魏连朔唤他去西街,命锁匠开了锁,收拾那些遗物。

穆言的东西很少,衣物也并不太多,他两很快的收拾完了。临走时,阿九去厨房转了一圈,看见那立于墙角的两只背篓,记忆恍然重现,仿佛看到了多年前两个少年并肩行走的模样。

而今,它们已经落满灰尘,在昏暗的室内静静伫立着。

少年人,却已然远去了。

又几日过去。

房门紧闭,魏连朔支开了所有人,站在屋内盯着那两只背篓。

自阿九拿回东西后,他是第一次让见这些物品。

颤抖着伸出手,从那里面拿出一件又一件的东西。

这件棕色的棉袄,是第一次送他的那件。他原本是要给他作白色大氅的,他却不肯收。

这件白色的,是他初次来魏府时穿的那件。

……

魏连朔一件一件的数着,那些东西承载着这些年来他们走过的每一个瞬间,直到,空了。

魏连朔嘴角的笑容没有了。

他缓缓蹲下,靠着那背篓坐在地上,那竹篓多年未用,已经有些破烂,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但魏连朔好像无知无觉,他甚至闻到了那久违的桂花香。

眼眶兀的发酸,他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可泪水却自顾自地溢出眼眶,化成一滩冰冷的水。朦胧间,他听到两个少年的清脆单纯的声音。

“喂,你叫什么名字?”

“穆言。”

“那么穆言,你记好了,我是魏连朔。”

“魏公子,道不同不相为谋……”

“穆言,你是愿意了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便只认你一个。”

“我相信你,你有你要走的路……”

“重咥,我要回西城了……”

“这些年来,得你相伴,已是幸事,我已知足。下次相见......”

那声音逐渐清晰,又渐渐远去,直到最后,彻底平息在时间的尽处。

那年冬天,魏府迎来了第二个小少爷,唤作魏淼。

魏淼出生后,魏连朔借不便之由与许庆阳分房而居,直到暮年。

只是他每年秋分之际,都会去往西城外的一处地方,年复一年。

西城人皆知那处立有一座无名碑,只是不知其故,有传言道那是魏家老爷当年燕城为官时另娶的妻子,魏连朔听后但笑不怒。

“是啊,他就是我的妻啊。”

我心爱的人,就把不幸与酸楚都交由我带走。

从今以后,你们只需远离苦难,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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