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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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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晚上8点 。

木里绘迟迟才派了随从请善德和花阳上去。

坐在桌前的律时只是在低头用餐没有抬头看他们。

木里绘笑着起身吩咐侍女给他们拿毛巾,并请他们坐下。

这边的律时起身要离开,木里绘笑着叫住律时,“总统,莫非我邀请了您不喜欢的客人。”

律时礼貌性的笑着,“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我们在会议厅接着议吧。”

全身湿透的花阳没有接侍女递过来的毛巾,而是径直冲到要走的律时面前,侍卫见状挡开了花阳。

花阳隔着侍卫,仰头看着律时,向他摊开了握在手心里的戒指,“律时,我们结婚吧。”这时的花阳表情是如此坦荡。

律时显然是被花阳所说的结婚吓到了,僵硬停在原地。

在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时,木里绘先回过神来,踏着高跟鞋,慢慢的走到他们面前,轻声笑着,“总统,有人向您求婚了,宣于家的宣于花阳向您求婚了。”

律时被木里绘叫醒,看了一眼花阳后,转身离开。

想要去追律时的花阳被木里绘拦住,“宣于花阳,您请坐,我有话要跟你说。”木里绘转头又看向善德,微笑着,“左丘先生您也请坐。”

木里绘优雅的端着茶杯,“左丘善德,我们有多久没见,快到……嗯,十四年了吧。”

善德笑,木里绘不紧不慢的念出这话,但其中却有很多暗藏的话语。在十四年前,木里绘曾来找过善德。

“要不要合作。”17岁的稚嫩木里绘带着连夜赶来的疲倦,但却全身透着勇敢,问着善德两大家族联手的意向。

当年,连木里绘的话都没有听完的善德,就开口明确拒绝了木里家。

“左丘家族已经不存在了。”善德浅笑答道。

木里绘还是笑着,“怎么会,存不存在,还不是你左丘善德说了算吗。”

善德只是笑而不语,侧头看向窗外。这时雨已经停了,但律时却仍旧站在门口,善德虽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却觉得那肩膀,竟然这样悲伤,这个男人,善德认识快到三十年,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小时他们都学过,作为一位出色的政治家最基本的就是不要让别人猜透你的想法。他虽然是冷酷的胜利者,但这一刻善德却觉得他是这样的悲伤。

木里绘接着说,“还是那句话,想要合作吗?我们木里家很有诚意的,宣于,左丘,木里,说着都兴奋,这次我们可以三大家族合作!”

善德并没有听进木里绘的话,只是转回头看向花阳,她坐在自己旁边,身子这样的单薄,头发还是湿的,而双手仍旧紧紧握着那对戒指,善德希望花阳能够加油,把她和律时都能从这泥泞中解救出来。

善德没有再接木里绘的话,他起身笑着和木里绘道别,“我就先走了。”

面对善德的冷漠木里绘始终都是嘴角上扬,她也跟着起身,“我们木里家随时欢迎你的合作。”

站在门口的律时听见善德下楼的脚步声后起步走向了车子。

“律时。”善德喊道。

律时在车前停住。

“就不能对花阳好点吗。”善德站在门口对背对自己的律时说到。

律时双手插着裤兜,没有转身。

这时又下起雨来。

“我现在看着花阳想着她能加油,把她和你从这泥潭中解救出来。可是,律时,把所有都丢给花阳,你觉得公平吗。过去……你就不能抛弃过去吗。”

律时推开头顶保镖打的雨伞。在渐渐变大的雨中,转过身来。

“左丘善德,你哪来的坦荡,还敢跟我谈花阳,忘了十四年前你给我打的电话吗。”律时在雨中讽刺的笑着。

善德一下子愣住,十四年前的电话,他已经强迫自己快要忘记了。这么多年来,他与律时之间所能说的竟然只剩下这个。

“抛弃过去……那,那么多人的死去,怎么办,也能抛弃吗。”律时大声说着。 “宣于家族,还有我们南宫家族,佑南,佐北,父母们……这么多人死去。这能够抛弃吗。” 律时满脸的雨水,额头的青筋都爆出。

律时冷了冷语气接着问着。“左丘善德,这难道不也是你当初的选择吗。”

善德在雨中,低下了头,握紧了拳头,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一起滴落下来。

“换取的就是今天的我,你,花阳。”

听到律时最后的冷声总结,终于,垂着头的善德哽咽出声。

是夜,天空飘着小雨,五米之外,律时看着垂泣的善德,他知道,善德已经不会再说什么。

“善德,我们就各自好好活着吧,这就是对我们大家,对我们各自的家族,甚至是对我们的国家最好的选择。”律时低声说完这句就上车离去。

独自在小雨中的善德突然想到父亲说他,过于软弱。他突然明白,原来我们这些存活的人中,只有律时是最勇敢的,对于那些伤痛,他一直都在直视,看着它们怎么流血,怎么结疤,又怎么裂开,尽管,再怎么痛!而自己和桑西,都是任凭伤口化脓也视而不见的胆小鬼。

木里绘吩咐侍女换了红酒过来。

花阳一手拿毛巾擦着头发,另一只手仍旧紧紧地握着那两枚戒指。

木里绘端坐在对面,笑眼相望,“看着你,宣于花阳,真是可怜。”

花阳抬头看向木里绘,虽是笑着,但表情并不友善。

然而木里绘并不在乎花阳的不友善,“花阳,不要贪图爱情,这世上只有爱情是最廉价的。”

对面的花阳冷笑出声,“我只是跟律时求了个婚,就把你吓成这样。”

“你的戏演的这样假,我哪会信。”木里绘举起红酒喝了一口,自顾自的说着, “当年若是我去找你,今天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定会不一样。”

花阳停止了冷笑,肃着脸,“你这是在否定木里岚吗?”

听到木里岚三个字,木里绘终于停止了从约见律时就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她没有接花阳的话转头看向窗外。

花阳停止了擦头发的手,直视着木里绘,“她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木里绘转回头看着花阳,她的脸色已是铁青,“我只是想提醒你,当年和我们木里家签署的契约,你不要忘了。”

“我来也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派人到宣于大宅来,这样的龌龊。”说完这话,花阳就起身离开,几步之后她停住,回头看着木里绘,“木里绘,我更喜欢那时的你呢,氏応婚礼上初次见面的你。”说完这话,花阳对着木里绘讥笑一下离去。

在门口停住的花阳抬头看了看二楼玻璃窗前的木里绘,她还是一动不动的愣坐在那。

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雨伞,花阳把手中的两枚戒指又都套在手上,撑伞走进雨中,这时已经没有风,幽暗雨夜,月白路灯亮了一路,花阳知道木里绘应该是陷入了回忆,关于那个第一次相遇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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