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身负千寒恶毒妇(1 / 1)
皇帝就是皇帝,他的身份注定了只能一生一世做渣男。随着皇后在抓周宴上的晕倒,见红,父皇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对她狠狠地宠,乐得太后合不拢嘴。
无数赏赐、补品如流水一般送到未央宫。尽管我们还是住在父皇的大明宫,夜夜享受着龙床,有求必应,但小孩子都是敏感的,宠爱被分去了,哪里是滋味?
我拽了一颗葡萄挤到秦衔卿嘴里,他的眼里满是不服气。
“整个皇宫北边是政殿,南边是后宫,东边是大明宫,西边是月宫。他把整个皇宫一半的地方都给了母妃。既是死了,也不肯动一分一毫,你说他在乎谁?”
“北依黟山,南环月湖,整个皇宫地势最高,风水最好,有山有湖的地方,都在月宫。你说他心疼谁?”
秦衔卿心里苦,折腾着直起软乎乎的小身子,口齿不清。我知道他想说“可素、可素”,可是什么呢?可是月宫成了冷宫?物质上的宠爱比不上肉体精神?
但我想说父皇关怀皇后,关怀自己怀孕的妻子难道不对吗?也许在皇家就是错误,帝王宠是一种毒药。我不同,我有地配,即使是太后也不敢得罪我。而且我是一个公主。皇后,就说不定了。也不知道她一个孕妇,经不经得住男人的那么多“宠、爱”。(邪恶邪恶)
我忽然抬头,转角的帷幔后有一只金色的靴子晃动了一下。父皇?他听见我说的话,却不现身?
也对,我们早晚腻在一处,迟早要发现的。刚才所言,虽是句句维护。可他小小的女儿什么时候可以吐出这么一段话了?就是现在同秦衔卿说话,还时不时鸡同鸭讲,不对马嘴。
我又是什么时候摸清了皇宫的布置?他不知道我重生而来神智强大,只要有意探查,区区皇宫的范围,自不在话下。
隐世家族的后裔虽然早慧,有道是慧及伤身。而这伤的怕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主月贵妃吧。
他会因此讨厌我吗?但愿只是我想多了。
能开口讲话,就能很快上手写字。实在不是我要做神童,混到我这个份上,即使像靖哥哥一样三岁不会说话,照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是憋着实在难受啊,婴穿的苦谁能懂?所以又有了“地配之主,五月能言,一岁读书”的美誉流言。
“启禀公主,您要的阴文已经准备好了。”
“是吗?”
阴文就是印章上或别的器物上所刻或所铸的凹下的文字或花纹。问我要这些做什么,自然是发展印刷大业。
秦国虽然历史底蕴丰厚,但毕竟是古代,还是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
例如五更天就得上朝,四更天就得从被窝里爬出来。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没个休沐啥的。赖床的妹子伤不起。
例如书本的价值很高,一般人都念不起书,而且出书神马的成本颇高,所以书籍很少。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光玄大陆的文字与汉语并无二致,我自信盗版五千年文化还是可以滴。不行的话,我还会写好多种光玄大陆的原住民都不认识的蝌蚪文呢。
再例如重农抑商,重男轻女……
而这些都要从思想意识层面抓起。书籍的推广,少不了印刷。一本本抄要抄到什么时候?所以才有了抓周宴上赐臣子的一幕。
十年一度的天地盛会,各方势力云集宁都,此时的皇宫应该无比热闹吧。我一个人躲在冷宫里捯饬着默写古文。冷宫是个好地方,至少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也算是闹中取静了。而且月宫设有巫族阵法,不想死的都别来。
然而我高估了阵法的威力。忽然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我就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劫持我的人和父皇差不多年岁,相貌精致,剑眉斜飞入鬓,鼻子高挺,目略微眄,精采相授。
“小娃娃,要怪就怪你是她的女儿!”
他带着我飞过千山万水,其实也就是一直北上,我能感觉到,因为气候越来越冷了。人质哪有什么好待遇,直到到达了目的地,原本瑟瑟发抖的我才惊讶,北方竟有一个这么温暖的地方?
“辰,阿辰,是你吗?你把我们的孩子带回来了?”
男子一僵,心里无尽苦涩,还是把我递了过去,“孩子。”
哪有送情人送小孩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是个疯妇。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身披黑色的长裙,暗红色披风,拖曳三尺有余。秀丽的眉眼,依稀可见当年的俏丽,然而丈夫的离去,却将一切都浓缩成了鬓角的一朵凤凰花。花,已然枯萎。
她时而待我极好,轻轻抚摸我的背脊,慈爱的眼光照得我毛骨悚然。因为剩下来的时间,她会视我如仇敌。她是个惯使毒的,我的一项功能就是试毒。
毒龙胆,鹤顶红,血海棠,断肠草,我很快就都认识了,还与它们不断亲密接触。偏生疯妇的医术又是个顶好的,无数次把我迈向阎王殿的一只脚拉了回来,然后抱着我痛哭流涕。
“伴星,伴星,你爹爹不要你了……”
啪——!突然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我伸出舌头舔掉嘴角裂开的血,只听她疯狂的吼着,“罗月,是你害死了阿辰,你把阿辰还给我!”
我都不清楚她是醒着好还是疯着好,只知道她在搞一项研究,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千寒。
千寒是一种很神奇的药,竟然能够吸收月光阴气。服下后,寒气涌来,周身就像浸泡在一个千年寒潭里面。寒风吹我骨,严霜切我肌,五感在同一刻被放到最大,我似乎听见了空气结冰的声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每每昏死过去。
期间拐走我的男人来过两次。也有碰巧是她清醒的时候。
“阿夜,你走吧,你救不了我的。”
“焰儿,你这又是何苦。”苏夜试图揽住她,却被她一掌挥开。
苏夜叹了口气,“他们已经闹开了,很快就会查到我的身上。”他们?是父皇吗。知道我不见了应该很着急吧。
“那你就更该走了。”阎婆平静地说道。
苏夜没有恼怒,像是习惯了这个女子的利用与无情。只是依言转身离开。
阎婆目送着苏夜离开,良久,崴在地上哭喊起来,“辰,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下药,可是伴星是无辜的,他是你的孩子,带他走,带他走吧。”
她又开始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