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百发一中（中）（1 / 1）
5.投案自首
张佳乐在关上包厢的门之后，依然还没能完全从懵逼中回过神来，手握着门把久久没有放开。
也许自己这种行为叫做自投罗网吧。他想道。
张佳乐迟疑地转过身，叶修正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翘着腿，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大有“我们现在来算算账吧，看在你主动自首的份上”的意思。
“那、那个，”张佳乐慢慢地走上前去，看表情似乎是脑内CPU在努力重启的样子，“嗯，我是说……”
也许是为了说话方便，又或者是某些本能的反应，他在她面前慢慢蹲下，左膝压地，在自己意识到之前，手已经不自觉地摸上对方的小腹，抬起头望着叶修，结结巴巴地：
“我听苏沐橙说……是真的吗？”
有那么一会儿，叶修心里的烦躁还是比温柔多了一筹，想把他的手拿开。
不过或许是意志不太坚定的缘故，还没来得及落实这个想法，就被对方抓住机会握在手里，而那温暖的发热源顿时阻断了她抽出手的欲望。
很大程度出于逃家以后没再怎么锻炼的关系，体质远没有学生时期穿着校服或礼仪制服就能安然过冬时那么好了，抗耐耐冻能力迅速下降，她一到冬天手脚都是冷的。
张佳乐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尽管他们冬休期在一起的时间远远少于夏休期。
虽然没有别的举动，但这种足够称得上讨好的小动作，让她受用不少。
说出来可能有点奇怪，不过，叶修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很容易心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对特定的人。
“是，真的吗？”张佳乐惴惴不安地又问了一次。
叶修点了点头。
“是……谁的？”没想到他咽了咽口水，又抛出了一个很没智商的问题。
就好像在他不在的时候，真的会有什么人被轻易地允许趁虚而入一样。
叶修望着他。
和大多数人一样，张佳乐的眼睛的颜色并非全黑，而是深棕色，因为悬到嗓子口的紧张，多了几分说不明意味——或许是希冀——的明亮。
她十分熟悉这个人，熟悉他在赛场上追求胜利绝不服输时迸发出的无尽光彩，让这双眼睛，让这张脸更加得耀眼。
由于以前出过一些意外，叶修对人脸的辨识度不是很高，很难记住一个人长什么样子，好看与否也没什么感觉，但她依然觉得，操作着百花缭乱尽情地燃放着热情去追逐冠军的张佳乐，非常帅气。
因此，她开口的同时，扭开了头：“还能是谁？一个没出息的家伙呗，不提也罢。”
6.百分之一
“我……我不知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张佳乐口不择言，尽管一只手抓着叶修的手，一手握着她的手腕，整个人还是有大受刺激而往下滑的趋势——也许是想要用土下座的姿势来表示自己的歉疚，他低下头去，不敢看她——“明明，一直都有戴套啊……几个月了？”
“三个半。”叶修定了定神，回答。
张佳乐猛地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她：“那么，那还是安全期……”
“是啊，”她冷酷地说道，“乘起来还不到百分之一的几率都能被撞上，你比赛时怎么就没这运气呢？”
“……”
“……”
“可能是因为一百次里总会有一次……？”
“……”
叶修真是恨铁不成钢：“这样看来，你拿冠军的几率比百分之一还要低啊，还能不能行了？”
“……”
7.严肃一点
虽然打岔了一下，但张佳乐知道，叶修还没完全原谅他。
就像他也没法原谅自己一样。
离作出退役决定也有小半年了，不能说很后悔，但他也知道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差劲透了，活到这么大还是那副冲动的性子，不成熟的地方一点都没改变，给自己也给别人带来麻烦和痛苦。
荣耀上是这样，恋爱上也……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他真的很想这么问出来，但在开口的前一刻，自己已经意识到了。
那个时候叶修比自己更不好过。哪怕她好像总是有绝对的理智来看待和考虑事情，对嘉世的执念和百花于他而言是一样的，身上肩负着的责任似乎也是一样的，可明显她担得更多更沉。
这个意外会怎样影响到他们两个的职业生涯，和所属的战队，也许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独自一个人承担着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而换位思考，只要回忆一下他在输掉第七赛季的决赛直到决定退役时有多难受，那就可以想象到叶修的情况了。
“我没让你自责，”见他久久不语，叶修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脑子里都在想的什么？我是那么可怜的人吗？”
“嗯，不是……”
她翻了个白眼。难得语气里带上了点埋怨，因为她心里很清楚，以张佳乐的脾气，自责的成分绝对是最多的。就像每次输掉比赛以后，因为次数多了，更是越来越难放开这个心结。
两个人相处之间也是这样，因为是所属不同战队的选手，更是队长，生活中就算想极力避免，也还是很难绕开这个圈子，这样的身份总是带来许多尴尬和不自然，特别是两个人截然不同的收获，尤其碍眼。
叶修从来没想到拿这种事情挖苦他，张佳乐也不会因此嫉妒她，但有些患得患失的事情，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
她还能说什么呢？
“所以呢，你想不想要？”叶修问。
她一下子感觉手上的力道加大了——肯定是因为张佳乐没控制好，攥紧了她的手。
“你……愿意吗？”张佳乐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他想问什么呢？好像有很多。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终生制的那种？
你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吗？
愿意，为我……？
叶修失笑：“我不愿意的话，他根本不会出现好吗？”
她非常留心地看着他，所以那张脸上瞬间涌起的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复杂感情——以欣喜和抑制着激动为主——她也一下子就察觉了。
不过和游戏里一叶之秋灵敏矫健的速度无法相比的是：她没有那么快的反应。所以，当张佳乐飞快地站起来，手心贴上她的腰，凑上前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的时候，她完全没有表示出一点拒绝的意思。
8.电灯泡
苏沐橙打开门，发现里面的人并没有自己以为的正在进行安全的正常的练级活动——反倒是像自己一开始听到“两人单独在一个房间里”时联想出的不适场面。
那位黯然退役的前百花大神正把她生命中最亲密的那个人压在电脑桌上，一副干柴烈火燃得正旺的架势，而且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出现，还情难自抑有动手动脚的倾向，比如从一垒二垒往后更进一步什么的。
听着电脑椅不堪承重摇摇晃晃发出咯咯的声音，那一刻，联盟女神的脸上流露出非常复杂的表情。
她非常生气。
虽然说孕期四个月确实可以进行这样那样嘿嘿羞羞的事情，但！是！
说好的打网游呢？！你们这些玩物丧志的人！
9.未来规划
被苏沐橙一提醒，叶修也觉得确实要重新规划一下未来了。
退役来得太突然，也不是她所希望发生的，所以，日后要怎么走，她具体的还没有想过。
她看了看张佳乐，不用猜就知道他也没有想好。
要么就是之前想好了，或者正在想的过程中，结果被她这边突如其来的消息横插而入，打乱了所有计划，又要重头再来。
苏沐橙坐在对面看着他们。
明明是四人包厢，这两人非要坐在同一张椅子上，不嫌挤吗？——哦可能不会，因为叶修基本上是坐在张佳乐腿上的，因为有了天然供暖期，她明显觉得舒服很多，懒洋洋地靠着不想动的模样。
“我会不会很重？”以防万一，她多问了一句。
“不会，”张佳乐倒是早就习惯这种姿势了，一手绕过她的身子，很自如地拿着鼠标打开荣耀界面，粗略地看了看君莫笑现在的级别和打扮。
“你是打算把这个号练起来了？”
“嗯，是啊。”
“散人的话，会很费力的啊……”他感慨。
“特别是千机伞的升级，”叶修也叹气。
“所以才要帮忙啊，”苏沐橙说，“现在多一个人了，也会轻松不少吧？”
她看着叶修，后者向她点点头。
“总之，现在要做的是——”叶修略略思忖。
“领证？”
另外两个人迷茫地“啊？”了一声，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突跃的思维。
“你带齐证件了吗？”叶修扭头问。
“啊……哦，带了，”张佳乐呆呆地点了一下头。
“嗯，那就尽快吧，明天怎样。”
“嗯……我当然是没问题的啊，”他稍微消化了一点，连忙补充道，“倒不如说很高兴好不好？”
“没问题吗？”叶修不无怀疑地问，“你确定你不需要先去一下洗手间消消火？”
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这么一下子在苏沐橙面前被直接戳穿，张佳乐还是很窘迫的。他望着她的侧脸，自己的脸也红扑扑的：“嗯……”
好像需要。
毕竟刚才……情难自抑了嘛。
“……”
苏沐橙看着自己的风梳烟沐，陷入沉思。
麻辣咯叽，电脑屏幕的光还真是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