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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第八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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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春姐履福,不肖妹以秋敬禀者:

若这封信平安转至您的手中,则代表此中计划顺利,您已平安脱险。料想姐姐恼怒,不解疑惑,诸多类于我身份的事,应当一一与您相告。

我记事很早,只是一向不与旁人提起,父母在以秋二三岁时意外过世,那时姐姐也不过五岁,之后,连同汪氏的董事长之位一起,我和姐姐一同被叔父汪芙蕖收养。

彼时,民国初建,民族工业正值春天,汪家和明家是世交,强强合璧,揽下了上海半壁江山。父母死后,汪氏遭受夹击,明氏集团董事长明锐东先生排除万难,扶助叔父汪芙蕖上位,快速稳定了汪氏金融,并且注资,流畅了汪氏流动基金,汪氏,得以在那个竞争激烈的年代存活下来。

至此之后,明汪两位董事长并称为上海的铁榔头兄弟,关系甚好,甚至,明锐东将自己的独子明楼,介绍给叔父为首徒。

第一次见明楼,是话刚说的利索的事情。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叔父说今天有一位客人来访,让姐姐看好我,不要胡闹,我自小调皮,听见楼下热闹自然像小牛一般往下钻,不肯待在楼上。

姐姐就在身后用一个弹力筋带扯着我,怕我摔倒,但十几斤的小人,姐姐尚且年幼,如何拉的住,在我下楼梯的时候,一个失步,就要滚下去。

姐姐抱我在怀,用手护住我,滚了下去。我毫发无损,姐姐却摔破了头。

现在回想,这或许就是妹妹第一件错事——姐姐就这样撞入了明楼的眼。

那孩童刚过韶年,唇红齿白,稚气未脱。但却行礼谦和,初见风气,有大家之范。明楼儿时长什么样子,我记不得了,但看他现在也知道,必定十分俊秀。

和忙于工作的叔父一样,明锐东夫妇也沉于工作,明楼是由长姐明镜带大。以秋猜测,或许就是因为如此,面对摔得凄惨却只关心我是否无碍的姐姐,他多了几分青睐。

细数至今人生,在以秋眼里,那或许才是姐姐最快乐的时光。

他虽年幼,还未和姐姐显露男女之态,但是却待姐姐极好。在那段年龄里,凡还残存在记忆里的片段,有姐姐,就一定有他。

姐姐与明楼的默契,很快就被长辈察觉,两方家长,私下聚会,商业饭桌,经常以此打趣,结亲之意,依然显露。

托此,我见到了明镜。

姐姐虽不喜商,但碍于明楼,在明楼拜师不久,就和他一起学习。然后在姐姐上课的日子,管家就会领我去明镜那边。

一是因为我确实喜爱她,二是因为,双方都乐意看到子辈交往。而这,有意无意,当时怕姐姐羞,都是没有告诉姐姐的。

明镜也有课上,并不能与我长玩儿,但在记忆里,她待我很好,我爱玩爱闹,只要不出格,她都由着我。有时,我竟会觉得,她和你,都是我的姐姐。

然这样的美梦,很快就破碎了。

1919年,日军侵华姿态渐露,上海的斗争愈演愈烈,叔父的身影几个月甚至不见,明锐东先生,更是不再出现。

终于,上海的经济忽然崩塌,汪氏的同盟公司纷纷倒闭,叔父也瞄准了在狂乱中屹立不倒的明家家产。

从我长大接手汪氏后手边的资料可查,叔父和明先生的关系,真正和睦不过明楼初拜师的那一年,两个公司的领域相近,资源争夺、合作的摩擦从未中断。随着一战的结束,世界局势的缓和,国内的形式愈发严峻,在汪氏难以自保的前提下,叔父将矛头,对准了明锐东。

原本,在商界,人人都说叔父不过是明先生的小弟,二人,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般亲密。

最终,在明楼十岁的时候,明锐东先生在叔父的陷害下,去世了。而明楼,也渐渐地淡出了姐姐的视线。

而明锐东先生临危之际,也留下了那类于诅咒的:“明家三代,不与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

明家百年产业,一夕之间大厦将倾,昨日同盟如黄粱之梦,汪氏开始对明氏进行疯狂的打击。十七岁的明镜,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登上了董事长的位子。

与汪氏内部剧烈的利益纠纷不同,百年产业明氏集团要和谐的多,更因如此,明镜很快就坐稳了位子,明氏虽处危境,但因团结一致对外,往往能够逢凶化吉。

明氏集团恢复士气,对于汪氏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不同于父母,叔父当年之所以未曾祖父一辈继承公司,正是因为他天资欠佳。汪氏根基本不算稳,再加之叔父的经营策略过失,很难在明家之下求生。而恢复士气的明氏,自然不会如过去那般扶持,有意无意的进行打击。

叔父在此情况下,派人暗杀明镜姐弟,而最终,死的却只有明台生母。

可不知姐姐是否记得,听闻明家办丧,姐姐病了一夜。与强壮的我不同,叔父尽管爱护我们姐妹,但到底关照不周,乃是姐姐一手把我拉扯长大。家里虽然锦衣玉食,不缺奴仆,但我的事姐姐一定要亲自接手,从未离开半步。因为如此,姐姐身子很弱。

那场病,差点要了姐姐的命,姐姐病梦中,哭着喊着的,都是明楼的名字。

叔父终究动了恻隐之心,而在明台被明家正式收养之后,明镜奇迹的把明楼重新送回了汪家,拜在叔父门下。

这样,外界以为明汪又结盟邻,一时敬畏,汪氏的处境有所缓和,而叔父,也熄了再行刺杀的主意。

明楼来了后,姐姐的病好的很快,而姐姐清醒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守在病床边的明楼。我记得清楚,姐姐当时抱着他哭惨了,抽噎的说着对不起。

尽管姐姐当时一无所知,但也敏感的察觉到了情势。

此后,明楼虽然对姐姐依旧很好,但他的眼里,却多了一些东西。姐姐很欢喜,明里暗里护着明楼,一反往常温顺,多次与叔父翻脸,听到传言,知道叔父所为,更是放言,不许叔父再对明家不利。

接下来,明楼就像是成了易碎的瓷娃娃,姐姐十分注意,生怕因为自己的闪失,造成又一个明锐东的悲剧。

而我,却渐渐的讨厌起明楼,我笃定,他之所以来叔父门下,不过是缓和危局,等待长大羽翼丰满的那一天而已。我坚信着,等他强大起来的那一天,他会夺走一切,就像叔父曾夺走他的一切一样。

我吃汪家的,喝汪家的,一路成长,尽管明汪两家的恩怨非我本意,但不可置否的是,汪氏的强大,矗立在鲜血之上,一出生就站在汪氏的我,这份罪孽,与生俱来。

但,出乎明镜意料,出乎叔父意料,甚至出乎明楼本人意料的是,面对整日以他喜为喜,以他悲为怒的姐姐,明楼最终动了心。

明镜接手明家之后,对于弟弟的直接关慰很少,明楼整日就是孤身一人。而重新回到汪家之后,姐姐一日三餐必叮嘱温热健康,明楼生病,必是亲自照料,明楼学业进步,姐姐是最开心的一个,甚至连明楼的身高,都被姐姐一笔一划的刻在汪家的木柱上。

姐姐十二岁,世家小姐成人那一天,明楼向姐姐告白了。

满天烟花,红橙黄绿,唯美至极,可我看在眼里的,却是极其刺眼的鲜红。我爱读话本,可我不相信世间男女之爱能克服世俗。诸如罗密欧与朱丽叶,梁祝之类的,就算相爱,也不过落得一个悲剧。

以秋自幼顽劣,出身世家,人家碍于权势不敢妄言,但背后里都议论我是怪胎。不懂男女之防,大大咧咧,不懂世交礼仪,为人粗狂,女儿家家,着衣浮夸,曾因嫌热而把旗袍拉到大腿,非淑女端庄。

可姐姐亲我、爱我、疼我,一向有礼的姐姐,曾因小儿妄言而失态教训。

姐姐如何秉性以秋最清楚不过,所以,我极力反对你与他二人恋情,而姐姐明明对明楼动情至深,却因顾及我的感受,而拒绝他的心意。

姐姐不知的是,这番举动终于迫使明楼不能继续忽略我的声音,他与我进行过一场密谈,并立誓说:“他不能保证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能承诺会为你违背明镜,但他能承诺的是,只要你还爱他,他就绝不放弃为你两人的努力。”

我曾用你两人八字不合命里犯冲为借口,也曾戏言长得俊的人都不是好人为由嘲讽他,明明他未曾做错过什么,但为了我一个猜测,明知姐姐难过我还是一意孤行。

但,当他屈身在我一个黄口小儿面前一脸严肃谦卑的时候,我松口了,虽未答应,但也没再反对过。

我有信心,我知道他明楼再重要也比不过我在姐姐心里的位子,姐姐把我当女儿一般带大,即使有一天他真的背信弃义,但我信,只要我在,姐姐就不会有事。

然而,我又做错了一件事,临近我十二岁生日那天,我遇到了十五岁的明诚。

救明诚是一个意外,比起救他出来这件事我更在意的是自己手腕上开出的那一条长口。可明诚的到来终究打破了我与姐姐和明楼之间的平衡。

姐姐陷入恋爱了,有很多事我不能再去找姐姐,于是明诚就成了那个替代品。

我的任性、我的无礼、我的傲慢、我的撒娇全部都换了一个人承受,我无父无母,姐姐像是我的母亲,可是,本来应该成为我的父亲这一角色的他,却没有按照我的预定发展。

我喜欢上他了,喜欢上会包容我所有的他,就像喜欢姐姐一样喜欢,可这一次幸运的是,再也没一个明楼来抢走他的注意。

可若我知道。我对他的喜欢依赖会让姐姐放心的把我放下的话,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拉起他的手。

这是我做错的第三件事。

我的姐姐,容颜姣好,饱读诗书,有不输男儿的智谋勇气,也有女儿细致善良的心。她之所以对明楼倾心,不过是一场意外,我是如此坚信着。

父母早逝,幼妹顽劣,年幼的姐姐就只能压抑下所有的不安坚强的支撑起这个家。叔父关心,但不疼爱,女儿心事从未有人关切。

我和姐姐就像飘零在乱世的浮萍,晃晃悠悠。可我有姐姐,姐姐却没有谁。

明楼存在于姐姐最好的年华,他比姐姐年长,弥补了姐姐欠缺的东西,直至融入生命。所以在失去他之后的姐姐,痛失生命的姐姐,再也无法站起来。

而我,也错估了我的分量。

病,一场大病,明楼离开后,姐姐卧床三天,汹涌的热和当年一样,姐姐梦里哭喊着明楼,但醒过来的时候,却只有空旷的天花板。

在姐姐身边的我,再也无法进入姐姐的视线。

十四岁那一年,姐姐被日本人带走了,我无意发现,日本人广泛搜罗世家公子们培养成为特工,其主要目的是为了快速控制上海,迫使世家低头。

失去姐姐的我失去了一切,叔父忙于工作难以顾及,混乱的上海再也没有人会保护我,我渐渐的收敛起自己的笑容,学会了笑不露齿。也渐渐的会穿旗袍,走莲步。

不粗鲁的说话、待人有礼、不喜怒于色...其实并不像我想象中那边困难。

十五岁,我遇见了生命里重要的人,她叫严青音。是在一个读书会认识的。

十六岁,我进入了军校,秘密被培养为特工。

十八岁,军校爆炸,我一人幸存。叔父烧了我所有的书,还有军服,勒令我不许参政。同年,姐姐回国,进入七十六号。

二十岁我进入汪氏,二十二岁坐在副总位置。二十三岁,我身边来了一个秘书,他叫严律,他有一张和严青音七分相似的脸。就像我和姐姐一样。不久我发现,他是中统特工,代号锦鲤。

值得一提的是,我曾秘密往军统送过不少钱,姐姐出狱后一切流程还请注意,必要的贿赂是必须的。

二十六岁,明诚明楼回国。其身份,是军统和共|党双面间谍。

我停止了汪氏地下电台的运作,甚至在七十六号注销了记录,为的是以后方便发私报。然后,通过白鸟轻泽进入了七十六号。

保护明镜,调查明台,搜集明诚和明楼身份证据,目的是为了有一天动手时候,能保姐姐一命。之后,日企企图吞并汪氏,但,被我设计反吞了。

二十七岁,我和明诚交往了。

然后,姐姐入狱,我与明诚分手。

......

对了,我收服了一个叫青龙帮的帮派,他们打听情报很有一手,如果姐姐决定留在上海,他们要比七十六号的特工可信的多。

另外期望姐姐可以多注意自己身边的人,姐姐有点太实诚,说实话不太适合做这一行。

最后,上海斗争的严峻远远超与我的想象,当初听叔父的话退出军校只不过是因为担心明楼会对姐姐不利。搜集到明楼的证据之后我有信心保姐姐一命。

最后就只差伏杀藤田芳政。另外,梁仲春已被策反,保他一命对上海的形式更有利一些。

对了,我能拜托姐姐帮我照顾一下严律吗,当初能活着出军校多亏严青音的帮助,另外姐姐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梧桐路附近的那个天桥上尝尝哪儿的芙蓉糕,虽然集市现在已经不办了有点可惜,但芙蓉糕还在。

哦,对了,如果姐姐决定放他们一码的话,我觉得姐姐还是加入军统比较好,千万不要入共|党,那里不好说话。如果姐姐想做了他们我也已经在美国准备了一间房子,姐姐做完就去吧。小日本是快不行了。

还有,如果姐姐决定帮我的话,有一句话请姐姐一定要帮我带到......

愿姐姐一世长宁,原谅以秋的任性。

唯祖国,与信仰,不可辜负。

1940年,以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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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纸,两面写满,关于她自己的部分她潦草带过,但关于汪曼春的部分,她却写的很详细。

无论是留在上海还是离开,无论是复仇还是革命,汪曼春的前路和后路被安排的清清楚楚。正如同汪以秋执意进入政府时的承诺一样。

她的目的,就只有保护汪曼春而已。

汪曼春明白,违背诺言了的,只有她自己而已,那个曾经承诺只要妹妹幸福她满足了的汪曼春,那个疼爱妹妹入骨的汪曼春,是她丢了。

爱情,比过亲情的那一霎,就是她错了。

随着汪曼春的枪响和藤田芳政的倒下,站在外围的七十六号特工,实际是换了一身衣服的青龙帮弟兄,迅速击毙了围在明三兄弟身边的宪兵。

还在站着的,就只有身着黑衣的人而已。

藤田芳政死了,一枪毙命,汪曼春本以为会好好折磨一番才会杀死他,但当她的枪对准那身她一直效忠的黄绿军服的时候,她莫名的觉得累。

她是真的累了。

那个为了明楼而疯,为了明楼而死的女人,想要睡了。或许她明白明楼为什么不再喜欢她了,丢弃了妹妹的自己,就连自己也不喜欢啊。

汪曼春扫过众人,对上明楼的眼睛,内心忽然很平静,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让她莫名觉得陌生。

就像以秋信里说的那样,就像她想起她第一眼见他时候一样,她依旧...的确对这个相貌气质绝佳的男人感到欣赏。

可,儿时的汪曼春在乎的是怀里肉球以秋。

长大的汪曼春在意的是,妹妹的遗愿。

照顾好严律、去尝尝天桥上的芙蓉糕、继续经营汪氏....不辜负她的祖国...与信仰。

轰隆轰隆,原本正在前行的火车停了下来,明镜也从车上下来了,明楼虽然在意汪曼春的反应但还是先顾明镜。

汪曼春脚下一浮,就要往后倒。严律一个健步,支撑住她。

“辛苦了。”

面对汪曼春,严律其实很难有什么好脸色,虽然汪以秋的最终目的是杀死藤田,但不可置否,是因为汪曼春的固执,才导致汪以秋出此下策。

可严律也知道,汪曼春这次已经尽力了,她做的很好。

汪曼春蹙了蹙眉,看着严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一把拍掉。严律习惯的甩了甩手缓解疼痛,无奈道:“都已经决定按计划来,你刚刚是故意出来这么晚的吧。”

汪曼春早就潜入了车站躲了起来,门口的宪兵见她没有阻拦,藤田紧张于明楼,自然不会发现她。

她一直躲得远远地,看着藤田芳政挟持着明镜,心里暗爽。

汪曼春累得很,一句话都不想说,可是,看着下了车到她面前的明镜,汪曼春还是开了口,带来了,汪以秋的传话。

“我叔父的命,以秋的命再加上这次,汪家欠你们的,已经还清了。”

说完这句话,汪曼春转头对严律说道:“我们走吧,剩下的,交给明长官就好。”

汪曼春走的头也不回,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可看她的步态,容易让人有一种错觉,卸下浓妆后的汪曼春,现在的她,就像汪以秋还活着。

那个步态摇曳,一身素雅的女子,只留给了众人一个背影。

明家和汪家的仇与怨,断的干净吗,谁也不知道,只是隐隐约约的感到违和。明诚忽然觉得,一直以来模糊的东西渐渐明了,汪曼春的背影,渐渐的和汪以秋重合起来。

秋天已走,寒冬已过,现在,正是初春。

“妹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姐姐都会记住,你说言的每一件事,我也都会去做。这样,倘若我的将来能有一点点的成就,那么,都是你来过我的生命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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