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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第八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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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曼春的十六岁,是怎样的年华...怎样的精彩...怎样的生动呢。她不记得了,那仿佛已经是另一个人的人生。

倘若青春这种东西的确存在的话,那汪曼春的人生就以此形成裂谷,这之前的是前世,而她的今生,注定活在没有曙光的地下。

她最讨厌雨天,最厌恶下雨的声音,若是不小心淋了雨,那身上潮湿的地方,就像是被盐酸浸过,硫酸烧过——火辣的疼痛与炙热。

“汪小姐,我警告你,离我的弟弟远一点,他现在所承受的,都是拜你所赐,你配不上他,你只不过仇人的劣种,下贱女子,离他远点,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迈进我明家一步。”

不会忘记,直至她骨毁人消都不会忘记,明镜那一天的眼神。

那一天,明镜穿着尚好的锦衣缎子,素雅的颜色衬托的她分外端庄。她坐在车里,注视空中缓缓摇下了车窗,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一身血污的自己。

她明明是在跟自己说话,眼里却根本没有倒影,她轻轻瞥了自己一眼,像是看见什么恶心的虫子,缓缓的...她靠近车窗注意着自己的眼睛,然后撇出一抹皮笑。

她的自尊、骄傲、人生都瞬间化为委灰,明镜告诉她,她自认为幸福美满的家世,正是她厌弃她的原因。她自认为正直善良的人格,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伪善的面具。她认定的那份坚定的爱情,比不上她的一句话。

明镜若想,那汪曼春的一切便都可以失去,甚至连汪曼春本身的存在,都不值一提。

然后,一切正如同她所说的,她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那一场梦境而已。明楼走了,象征着明镜的话的真实。

明楼走时留下了一张字条:“照顾好自己,别来找我,我不会见你,”

她曾经向往与他并肩,投身于祖国的意气风发,曾幻想过与他的琴瑟和鸣,都蒸为水汽。她可以不在乎明镜说的一切,可以理解他被迫离开,却不能接受他不要她。若他不要她了,那...明镜所说的一切就都是真的了,他离开,也是因为,他认同了明镜的话。

他一句分手,利过世间最毒匕首的刀锋,一身狼狈的她是明镜眼里最下作的动物,她仿佛就以此种姿态撞入了明楼的眼,此后,她该何去何从,她所坚信所有有他的现在和未来尽数毁灭,汪曼春的在人生那一刻停止。

接下来,所有思念他的岁月都成为了空洞的幻想,爱一个不知是否还爱自己的人,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她的等待,更清楚的丈量她与幸福的距离。

她不忍怪他,便把一切的始作俑者归为明镜。

汪曼春笑着走了进来,当年明镜带给她的那份屈辱笼上心头,让她的理智尽数瓦解,变为最疯狂、最凄厉,也是最真实的她。

“汪曼春!”

明楼大声的呵责声,汪曼春下意识的脚步一顿,收敛起自己的唇边的放肆。

明楼往前上了一步,护在明镜身前,冷冰冰的看着她说道:“谁让你进来的。”

瞬间疼痛侵袭,汪曼春只觉一双手掐住了她的颈让她难以呼吸。又是这种眼神,淡淡的,满不在乎,里面有不认同和一些其他复杂的情绪,仿佛在说,“你本不应该是这样”。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无论何种时刻,总有怜悯和悲哀。他劝她回头,却不知道他这样又和当年的明镜一样否定了她现在的一切。

若她现在错了,那以前就是对的,若她当年没有犯下过错,那为何他们要毁了她。

一种抑制不住的悲哀笼上心头,汪曼春笑了,笑她自己,竟还和一个孩子一样听他的训话,笑她自己仍死性不改,她抬起手,一如当年明镜的轻蔑:“明长官,到了今天还是好大的架子啊。”

“架子?”明楼挑眉:“没经过主人允许就擅闯我明家家门,是我摆架子?”

“哦~”汪曼春扬起语调,漫不经心的回道:“近来世道不太平,藤田课长担心此次明大小姐出行有异,所以多派了点人,保护明大小姐安全。”

明楼一脸荒唐:“这么说,我还该谢谢汪处长辛苦带队了。”

“那倒不必了。”见明楼护在明镜身前,汪曼春也不硬上前去,她迈开步子,退远几步:“比起明长官在我身上花费的心思,这点小事,不值一提。”

汪曼春的眼神并没有专注在明楼身上,她换了个角度,正好能直视明镜。那火辣的不容忽视的恶意目光,让明镜有些不舒服。

几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汪曼春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兴致勃勃的问道:“对了,明台呢,他在不在家。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那么俊的一个孩子,打坏了可就不好玩了。”

此刻,没等明楼发作,一直压抑自己的明镜出声了:“汪曼春!你无耻...”

不管明楼和明诚的此刻恨不得吃人的表情,汪曼春心里有一种报复似快感。明镜很聪明,尽管汪曼春的刻意戳人伤口让明镜怒火中烧,但她也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压抑着怒火一言不发。

她知道,此刻明楼的处境已经很糟糕了,若是贪图一时嘴快,说不定会坏了大事。

明楼看上去还算平静,他深知不能再刺激汪曼春:“你到这儿来,就是为了用明台的事刺激我大姐吗。”

“刺激?”汪曼春对于明楼的话感到诧异,她低下头,眼神放空,轻描淡写道:“我只是佩服而已。”

汪曼春往前走了,明楼站在原地未动,明诚护着明镜往后退了两步。此刻明家大门紧闭,外面虽有宪兵队围着,但屋子里只有明家姐弟和汪曼春而已。

汪曼春的神色有些玩味:“明台没死,你我心知肚明。可是,明明弟弟还活着,明家上下却是一片素缟。你们说,做的这么逼真,万一一不小心,假戏真做了,不就乐极生悲了。”

看汪曼春的神色,明楼心知,汪以秋,果然留给汪曼春不少东西。

他心里虽有疑惑,但表面未曾显露:“毒蝎已死,明某听不懂,汪处长在说什么。”

“行了,别装了,这只有这么几个人。”汪曼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她奇妙的未曾被注意力放到明镜身上,原本一向遇明镜就发狂的她,像是对明镜失去了兴趣。

汪曼春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玩味,夹杂着满满的恶意。她抬起头,看着明楼,通过她的眼睛,从她内心射出一种冷寒的光。

她靠近明楼,离明楼极近,近到双方能感觉到彼此的鼻息,暧昧至极。

她睁大了眼珠注意着明楼,不放过明楼脸上每一丝变化,两个人的体温相互纠缠,一冷一热,呈你攻我守之态。然并不见半分暧昧,而是剑拔弩张。

蓦地,汪曼春踮起脚尖,凑近明楼的耳,压低声音:“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一丝微笑掠过她的善于表情的唇际,嘴角的弧度,都完美到位。低沉的笑声从汪曼春的喉咙深处传来,因太轻,仿佛离开唇边的笑都只是回音。汪曼春就像一个孩子一般轻轻说道:

“如果你现在把毒蝎的下落告诉我,或者你亲手杀了明镜。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可以帮你对付藤田。梁仲春,我也会放他一马。整个上海情报机构,就都是你的,没人再会怀疑你。”

“你只需要二选一,明台死..或者明镜死,你自便。”

汪曼春的声音很轻柔,但明楼从未听过这样恶毒的话。汪曼春往后退了一步,笑道:“这是便宜买卖,你应该知道,今晚若是我插手,只会对你们会更糟。”

汪曼春是为了刺激明楼才刻意离他很近,却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让明镜听见的意思。

明镜离明楼不过一步之隔,自然听见了汪曼春在说什么。

可无论明镜在心里是是如何权衡,明楼回复却根本没有犹豫:“不可能。汪曼春,你现在大可以立刻去找藤田芳政,这是你的事情。但是,若你选择隐瞒,剩下的事,也不是你可以干涉的。”

“是吗”汪曼春对明楼的答案毫不意外,她原本也没打算明楼真会做出选择。汪曼春兴致淡了些许,无聊的玩起了手指:“我还以为,为了掩护你的身份,为了你所谓的民族大义,你真的什么都舍得扔掉。真不懂军统高层是怎么想的,会把你作为死间计划的核心,若是王天风的话,他可是会聪明的多。”

连死间计划都被汪曼春轻易说出口,她现在的一言一行,仿佛都是在逼迫明楼。

明镜不可自主的动摇了,即使心里明知道这或许是汪曼春伤害明楼的陷阱,还是想着,若真的自己死弟弟们就能平安的话...

明镜在明诚后面,明楼站在最前面,即使三人一心,但此刻谁都看不见彼此脸上的表情。

明楼下了逐客令:“汪处长说完了吗,”

“这就走了。”汪曼春摆了摆手,似是要走,但刚转过身又回过头,一脸想起重要事情没说的表情:“明长官,忘了说了,今天毒蝎如果不来,你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不干我的事,但我保证,明大小姐通共这个事实一定会让她,死无全尸...我保证,会亲手料理了她。”

汪曼春笑的很满足,从眉梢到嘴角都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明楼张了张嘴,最终却露出一个苦笑:“你这是何必,凭你手里的东西,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也足以让我死的凄惨。若你恨我,大可以现在开枪毙了我,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汪曼春背对着明楼,看不清她的脸,只是她的语气很平静:“我是特工总部七十六号的处长,抓捕抗日分子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你明家一家子都是军统共|党,你竟然说你无辜?”

“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我明家所有人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丢掉性命的准备,死亡对于我们而言,并不可怕。只是,你现在手里拿的所有东西,都是从以秋那里接来的,她的死,我很愧疚,但她至死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的。她把这些给你,是想保护你,而不是让你用这些东西来破坏上海的革命。”

无论是明台还活着的消息也好,明镜通共的证|据也好,再或者是明楼明诚这一路走来留下的足迹。汪以秋小心记录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让这一切成为筹码,以这些来换汪曼春的性命。

汪以秋的计划是这样的,在她的规划里,明楼是上海最终的掌控者,汪曼春手里有汪氏、有青龙帮、有汪以秋极其信任可靠的亲信,若再加上明楼的身份,一来,可以作为一张保命底牌,二来,可以成为一把庇护伞。

汪以秋想了很多,与许良程交代时候说的也很细致,如果汪曼春不想再从政,想要过平凡人的生活,那么现在的汪氏里汪曼春的股份、还有汪芙蕖名下的流动财产足矣。若汪曼春加入革命,那么还有明楼这个引导者在。

可若她依旧坚持,那么...严律和许良程的存在,就是关键时候的匕首。

“以秋,用自己的性命还你一次生机,你到现在,还不肯回头吗?”

汪曼春闭起了眼睛,明楼的话,渐渐和严律把她从监狱里捞出来那天晚上说的话重合了。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汪以秋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无论是与之青梅竹马的明诚,再或者是陪伴多年的严律,都不如她懂。

妹妹不是被任何人逼死的,是她自愿的,若一定要找一个罪魁的话,那应当就是她这个做姐姐的。

明楼是卧底,他不爱汪曼春这个人,比起女人,他更爱家人,更重视自己的信仰。他是个好男人,却不是一个好情人————妹妹曾多次告诫过自己,可不信的人,也都是她自己。

汪曼春承认自己是一个沾满同胞鲜血的刽子手。就算她已不能成为人,但她也有饱读诗书,憧憬祖国壮丽山河的年纪。她也曾有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她也以一个中国人的身份生活过十六载。

妹妹是代替自己死去的这个结果,她难道不懂吗。她难道就不知道,若明楼和明镜是那个因,导致今天这个果的是她自己吗。

可...若她不恨,那她的生命该从那里连接才能停止那从十六岁后就一身沧桑的怨骨。她该如何去理解,才能嗅不到漫天浓郁的亲妹血腥。

但...若她恨,那妹妹的死,又有什么意义。

“明楼,你是因为愧疚想弥补才劝我回头,还是为了保命才劝我呢。”

“两者皆有。”

“是吗....”

汪曼春觉得自己多半已经疯了,比以前疯的更彻底。

她掏出了抢,健步上前,抵住了明楼的心脏。不在乎明镜和明诚□□的脸色,听不到他们大声的喝止声,她就只是看着眼前的明楼,麻木的流下了眼泪。

“明楼,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命?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只是很想看一看,很想让你也尝尝最爱的人死在你面前的痛苦。明楼,我不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呢。我要让你后悔,让你一辈子都忏悔是你的自大狂妄、无知,害死了你最爱的人,我会让你知道,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

她咬牙切齿,眼角眦裂,她分不清,这话是她最对谁说。

明楼,这个名字就像是一种前世的业障,是一片永生不遇的海,让她这条孤鱼起于他,迷失于他,然后葬身于他。

今日,一切的悲剧,一切的痛苦,都因为她和他本不应该有的情。她承认是她错了。

汪曼春笑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她看着明楼,说道:“毒蝎若来,你就会暴露。毒蝎若不来,明镜就会死。你是会为了你的信仰放弃你的家人,还是为了你的家人,孤注一掷。等过了今天,你也尝到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的时候,再看看,你还能不能说...我回头。”

汪以秋夹杂在她与他之间的痛苦,这一次,她要让明楼也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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