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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这,姜嫄就按耐不住了,扯着虞娘的袖子要那本册子。虞娘只好拿了出来,姜嫄与徐泗娘凑在一起一看,乖乖,一手数不过来。其中就有徐泗娘,她的脸拉了下来,只怨自己识人不清。上面写徐泗娘写的很详细,从徐泗娘的生辰八字,父母家人,祖籍,老家地址,现在何处,何时勾搭的,何时断绝关系的,收了白峥多少好处等等。用姜嫄的话来说,就差没写勾搭了多少次了。
其他的都没什么,像什么十四岁上了弟弟乳娘的床了,玩弄了府里的哪个丫鬟了,又跟哪个同窗的妹妹有染了等等。
只有一个很奇特,那就是钟杏娘。因母早逝从小在白府长大,与白峥青梅竹马。因某种原因,至于什么原因吧上面没写,只写着想知道需要四百两,还真是奸诈啊。钟杏娘被关在白家的庄子里,一直关了五年。白峥强了钟杏娘后,她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姑娘。
看到这姜嫄就感慨啊,这繁殖能力,要不要这么彪悍啊。徐泗娘凉凉地说:“哼,也许是之前太彪悍吧,铁杵也磨成针了。废物的要命。”姜嫄笑抽过去了。
之后就是白府的那出戏了,明眼人都知道白家大爷完了,这是被人给盯上了,把他往死里整呢。不过这只是个陪葬品,那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呢,绝对是要把白詹南拉下马来。
宣成帝是个念旧的人,当年他落魄的时候,是白詹南不离不弃地跟着他为他谋划从而有了今日的他。因此白詹南成了宣成帝的底线,他决不允许有人算计白詹南。
白詹南知道被人给阴了,也不辩白,跪在地上眼泪簌簌地落。宣成帝平静地说:“好了,我知道有很多人想要你倒台,我也曾经说过,只要有我在一天,就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一向谨慎,这次掉坑里了,估计别人谋划了很久吧。杀个钟徹而已,如果当初你跟我说,也就不用脏了你的手了。我会把这件事压下去,会把你摘干净。但是,只限于你。你的长孙,朕不会宽恕,你自行解决吧。”
白詹南听到这痛哭流涕,大呼谢主隆恩。五福公公看着这一幕,嘴角直抽抽。这老贼早就投靠了安王殿下了,还打量着别人都不知道呢。万岁爷那是不想收拾他,又让白詹南长长记性。
这出戏的始作俑者就是吴王殿下。他甚至利用元妃与梁贵妃的矛盾,成功劝说了元妃助他一臂之力。只可惜最后仍然只是除去了一个白峥而已。不过白詹南只有一子而且早逝,白峥算是他唯一的嫡孙了。还有两个小的,俱是庶出。
白詹南回了府,吩咐人叫白峥去了祠堂。白峥跪下对白詹南说:“祖父,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白詹南老泪纵横道:“你自幼聪颖,只因父母早亡,我对你太过纵容的缘故,终究是害了你啊。当初斩草除根时,你太过心慈手软。之后留子杀母之时,你又太过长情。你最后就死在了一个女人身上啊。峥儿,你安心上路吧,你的儿女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那个女人我会让她下去陪你的,你放心。”
当明貅带着热腾腾的八卦出现在虞娘与姜嫄面前时,姜嫄正提议要去菩提庵赏雪,今年的初雪是一场大雪,可把她们高兴坏了。
只是虞娘不想爬山,她觉得阴天就应该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打个滚,然后睡过去。明貅听了她的歪论都无语了,只好说:“难得大家都这么兴致勃勃,不要扫兴。我背你上去好不好?”
虞娘还没说话,姜嫄就凑过来说:“貅哥哥,人家也要。”虞娘做出呕吐的状态,沈鲤拿脚踢开姜嫄道:“大清早的,能不能别倒我的胃口。我还想去菩提庵吃素包呢。这个天应该去山顶的茅草屋,他家的烤全羊做得最好,这个天喝个梅花酒吃个羊排,没有比这个更美的了。”
虞娘本来还没睡醒,脾气正有点冲,听到这里也拍手叫好。明貅自是很了解她,这是被小羊排的香气引了去的。
于是,一行人先去了菩提庵吃素包,在厢房里休息一下,打算中午前去茅草屋。
吃完包子,有个小尼姑就端上来一套茶具。徐泗娘点了茶炉子,放上茶壶就慢慢煮了起来。姜嫄伸着耳朵等明貅讲讲白家的事。
明貅说:“明王殿下被派去西边赈灾去了,结果在定远侯卫家的地盘上遇到了民变,仓皇逃跑的时候摔断了腿。万岁没有责问定远侯一句,这就说明陛下的心思不在吴王殿下这一支上。”
如今储位空闲,而宣成帝的年纪也近六十岁了。难免他的儿子,大臣们都开始动脑筋了。白峥莫名暴毙,白詹南伤心过度赋闲在家。一时间倒是无人问起钟徹的事情,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那些坐等看白詹南热闹的人都落了空,不成想宣成帝如此袒护白詹南。最气愤的是吴王殿下,折了一个明王,居然连白詹南的毛发也未伤。
总之就是,这场闹剧雷声大雨点小,就没有下文了。徐泗娘听到白峥暴毙居然戚戚然焉。
虞娘却缠着明貅非要问炼狱的事情,众人听到后,就你一嘴我一嘴七嘴八舌起来。原来炼狱在权贵里流传甚广啊。
云喾说:“我府中收到过帖子,说是炼狱招幼童,有意者请把孩童扔在街上。但是我伯父舍不得,听说一千个幼童里才能活一个,里面十分阴暗犹如炼狱。活着的都不是人,而是一群魔鬼。”
丁彻道:“无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与长相,炼狱的大人们都戴着面具。只听说有什么牛头大人,马面大人什么的,详细也无人知晓。”
明貅却拽着虞娘踩着雪去寻红梅,虞娘瞅着他这么有兴致就随着他了。明貅挑了一棵含苞待放的花树下,伸手对虞娘说:“阿虞,你的香囊呢?给我。”
虞娘在明貅手上打了一下,说:“幼不幼稚?我没带。”
明貅看着虞娘,略有失望,看的虞娘莫名就觉得对他很愧疚。明貅想了想说:“算了,我来祈福吧。”说着拿出自己的香囊挂在了枝头,还虔诚地许了愿望。
虞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是女子才该做的事情,明明有些滑稽,看着明貅那个大块头低着头默默地站着,她眼泪就模糊了眼睛。
明貅说:“阿虞,明年你一定来这里挂上你的香囊好不好?”虞娘点点头,明貅吻了虞娘额头一下,说要点利息。
不到正午丁彻就嚷嚷着饿死了,早就先跑去茅草屋点了烤全羊。等他们一行人到了茅草屋的时候,篝火早就升起来了。
虞娘第一次来茅草屋,这家店很有名,就叫茅草屋。店家虽然是洛京人氏,却早年一直生活在大西北,如今年老归乡,开了这么一家小店。占地不大,就只能招待三桌,提供住房,可以过夜。一切都很粗犷,没有围墙,就是树杈搭起来的隔断,里面有四间毛毡帐篷,外面是大片的空地,堆着柴火等杂物。
虽然简陋却因为食材做得很是地道,比西北的好多酒肆都好吃,所以在洛京很是出名。
他们落座之后,居然遇到了仇夫子,这才知道原来店家是仇夫子的父亲。他老父以前是个行军伙夫长,自然饭菜一流。
俞文渊请仇夫子来喝酒吃肉,仇夫子也不推脱,与大家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姜嫄最是喜欢听大西北将军们的事迹,围着仇夫子非要他讲一段。于是,仇夫子就给她讲了一个楚郸将军夜袭北胡大寨的故事。姜嫄听得津津有味,之后问:“楚郸就是我最崇拜的西凤将军楚凤夕之父吗?”
仇夫子点头:“西桓公楚慕天有六个儿子,但是最骁勇善战的是次子楚郸。在西北是个拳头说话的地方,不管你是嫡出庶出,不管你是富贵贫贱,只要你有本事,有军队,你就能出人头地。”
虞娘一听就觉得楚家够乱的了,如今西桓公尚在还好,一旦西桓公薨了,弄不好要家变的。嫡长子有朝廷的敕封,但是体弱多病,不领兵权。庶子又如此彪悍,绝不肯受制于人,就是不知道西桓公怎么想了。
不谈其他,虞娘早就被烤全羊的香气深深地吸引了。明貅先割了一块羊肉,细细切好卷在薄饼里,抹上酱料,递给虞娘。虞娘咬了一大口,再拿起呈有梅花酒的大粗陶碗灌了自己一嘴。把肉咽下去长叹一口气说:“真是神仙来了也不换。”
明貅一会儿给她端碗热汤,一会儿给她递个手巾,一会儿又切了羊排看着虞娘吃得眉开眼笑。姜嫄对虞娘说:“阿虞,我嫉妒你。”看着虞娘一脸疑惑,就朝着明貅挤了挤眼。虞娘瞬间了然道:“当然是我□□的好。”
姜嫄唤明貅道:“二十四孝相公,麻烦你给我切块羊排。”说着把盘子递了过去,明貅也不恼,麻利地接过盘子。
姜嫄一抬头看见对面的宁玉和冯叔尧也在亲亲我我,说道:“可怜我孤家寡人啊,一个个偏要在我面前秀恩爱,这是什么世道啊?”
虞娘一把将一盘羊排扔过去说:“吃吧,吃也堵不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