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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是吗？」沈轩霖有些不敢置信，但他不会轻易怀疑裴克韬所说，况且人在生死临界的时候往往也是灵魂最敏感的时候。

「梦中的你还是这副眉目……丝毫没有变化……」裴克韬侧了侧头，虚弱的抬起了手，沈轩霖将脸颊贴了过来，让他能够触摸到自己，同时也用手掌覆上了裴克韬修长的手指。

「真好，在轮回往复之中你却还记得我的样子」沈轩霖还是在不断的静默流泪。

「我梦到……我们的立场不同……所以相处的……很痛苦也……很艰难……」

沈轩霖通红著眼眶，苦苦淡笑道：「或许真爱从来就不是件简单的事。」

「梦里见到……你受了很重的伤……」裴克韬还是那样轻缓的向沈轩霖复述著自己梦中所见。

「是为救你而受的吗？」沈轩霖轻问道，他知道此刻即便是需要用身躯去保卫裴克韬，他做的到，他只希望裴克韬梦中的那个自己也同样做的到。

「嗯……」裴克韬果然微微点了点头。

「那麽我一定甘愿如此」沈轩霖释怀，那个裴克韬梦中的人没让他失望。

「我梦见……自己每日每夜都很思念你，而我们却分隔了很久很久……」裴克韬的神色间夹杂著难以掩饰的哀伤。

「是我走了吗……？」沈轩霖看裴克韬的神情这麽感伤，只能想象出这一种可能。

「是因为我……给你带去了很多痛苦……我很怕你不会再原谅我……」裴克韬孱弱的叹息。

「那梦中的我们相爱吗？」沈轩霖於是轻抚住他的脸颊问道。

「很……相爱……」

「那我一定舍不得记恨你，或许只是有自己的苦衷罢了。」

「我梦见自己……非常孤独，很希望那一世快些结束，可又怕……来生更找不到你……」想到了梦中无助孤独的自己，裴克韬也开始流泪了。

「怎麽会呢？……前世今生我们都注定会遇到，还有……来世……」沈轩霖给裴克韬擦了擦泪，起身将他轻轻抱住，蹭著他的额头轻缓笃定的道。

想著裴克韬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虽然他不能亲临其境去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与裴克韬有那一段前世之缘，但他真的期望他们有过。

「前世的我一定也这麽爱你，希望天天守在你身边，从未远离……」

「是吗……？」裴克韬哽咽的询问，期望明了沈轩霖的心意。

「是，如果还不够，会祈盼永生永世都能和你一起」沈轩霖的回答坚定而沈稳。

这种前世今生来世还相逢相知相爱的事沈轩霖从不敢奢求，但他此刻确信心里这种对裴克韬汹涌澎湃的爱，怕是一辈子根本消磨不完。

「轩霖……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有了你……还有了孩子，而你们都在我身边……」裴克韬心中暖暖的，对比著梦境中凄凉的处境，想著眼前实实在在的日子，在沈轩霖怀中喃喃的说道。

「嗯，我也是，从来没这麽幸福过」沈轩霖放开了他的身子，望著他，脸上说不出是哭还是在笑，心却被巨大的幸福所包裹著。

他感激上天赐予了他这麽多，感激裴克韬终於平安的醒了过来，感激裴克韬带给了自己血脉的延续。

「谢谢你……」

「谢我什麽？」

「谢谢你……让我的心活了过来……谢谢你……一直陪伴著我……让我不再孤独……」裴克韬的语气很弱，却还是断断续续的对著沈轩霖说出了心中的话。

「克，那我想……陪著你一辈子，可以吗？」沈轩霖被裴克韬感动的难以形容，此时此刻只想和他一诺今生。

「嗯……」淡淡的病房灯光下，裴克韬点头微笑。

「也许前世的我们相离相寻过很久，但今生只要我还活著，就会守著你……」沈轩霖又一次俯身轻拥住了裴克韬产後虚弱的身子，啜吻著他的额头，温柔的说道：「而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珍惜……，因为，我……爱你。」

「我也爱你」裴克韬伸起了还在输液的手，艰难的抬了抬头，回抱住了沈轩霖的身子，轻缓的回道。

他从没有说过自己爱沈轩霖。

但，今夜……在经历了生死之劫之後，他只想告诉沈轩霖，让他真真切切的听到……他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