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债,总是要还的(1 / 1)
又是人间四月天,春暖花开。
虞楚昭犹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自己在和项羽闹别扭,最后还是项羽扎了只大风筝给他哄好了。
虞楚昭在旧物里头一通翻箱倒柜,也未找到那个纸鸢哪去了,想必这一年来东奔西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什么地方,就像那项羽送他的青虹剑一般,遗失在兵荒马乱之中了。
项羽部队在咸阳已经停留了半月余,算算时间,差不离那楚怀王也已经回到彭城了,咸阳中民众也从最初的惶恐变成了以往一样的该做什么做什么。
这天下午,虞楚昭一路连滚带爬从南院里头奔出来,四周进来找项羽议事的文臣武将纷纷避让,以免被撞的人仰马翻。
英布正巧练完兵回头,和虞楚昭迎面相撞。
虞楚昭眼看着英布脸上出现的坏笑便知道大事不妙,可惜刹车已经为时已晚。
英布强健的胳膊一拐,正巧勒在“自投罗网”的虞楚昭的脖子上。
虞楚昭被巨大的惯性一甩,人跟秋千似的挂在英布身上一荡,瞬间身体翻转一百八十度。
虞楚昭哭丧着脸,直道刚才那通算是白跑了——他两条腿的好不容易跑过了人四条腿的容易么,这下又白搭了。
项羽单脚踩在膝盖高的门槛上,隔着二十来丈的距离恶狠狠的盯着大门口黏在一起的两人,手指关节捏的“嘎巴”作响,另一只脚就要跨出门槛来。
结果一息不到的功夫,一头愤怒的小毛驴从后院直冲出来,全身青灰的毛直直炸开,一副要追杀的样子,蹄子在石板上敲的“哒哒”作响,须臾之间已经到了虞楚昭身后。
项羽欲迈出去的那条腿又放了回去,也不活动手指了,两手一抱,看热闹。
虞楚昭尚且来不及和英布求情,被勒的半死不活,听到那响声,直道吾命休矣。
下一秒,毛驴撂起来蹄子对着虞楚昭的屁股狠狠一下,虞楚昭惨叫着带着英布一起扑进大地的怀抱。
项羽先是一愣,心道自家这个小混蛋怎么连驴子都招惹,一会儿又想着小混蛋怎么连驴子都嫌弃,最后忍不住对着好容易爬起来的虞楚昭嘲弄的一笑,摇摇头,进屋去了。
英布捂着后脑勺撞的拱起来的包,痛苦得一张脸揪在一块,道:“你怎么连驴子都招?不对,怎么连驴子都嫌你?”
虞楚昭鼻梁上磕着英布的牙印,龇牙咧嘴的翻白眼,顺便嫌弃的用袖子擦掉脸上粘到的英布的口水,一甩袖子潇洒走人。
英布在后头气得跳脚加磨牙,想追上去教训这个连累他被摔、当了肉垫子、最后还被嫌弃他的小混蛋,但是又苦于不能离开了这块地儿——否则出了项羽的视线和虞楚昭搁一块儿,回头就该找他比划去了。
英布眼珠子一转:“你就不想知道今儿你家侯爷招爷几个过来做什么吗?”
虞楚昭已经背对着英布走出五六步开外了,两靴子后跟一敲,脚尖转了九十度,侧着脸一副高冷模样:“小爷心里自然有数。”说完拍拍袖子,抬腿又走。
英布立刻抛下了“报仇”的心思,正色:“那你还跑外头去闲逛?当真以为自己就是个亲兵?”
虞楚昭凶恶的瞪眼过去,从鼻子里头哼出一声来:“小爷就要当个亲兵,怎么的!?”
英布哑然,眼睁睁看着虞楚昭扬长而去,背影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后院甘罗见小毛驴总算回来了,便从马厩的栏杆上跳下来:“撵着那山河鼎做什么去?他就那性子,你好意思和他较真?”
小毛驴发出不乐意的响鼻,目露凶光。
甘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拉你去找传国玉玺?他怎么就不去和杨戬借小天天呢?”
语毕,便和毛驴靠在一处晒太阳打发时间。
前厅里头,项羽竖着耳朵听虞楚昭和英布对话,听见虞楚昭竟然又出去,当即不淡定了,当着一众文臣武将的面从座椅上弹起来,一撩衣袍又跟出去。
项羽往外走,英布朝里走,两人一个照面,项羽视线在英布身上扫过去。
英布干笑两声,绕个大圈,从项羽身边走过去,一溜小跑进屋里去了。
项羽的声音传进来:“爷去去就回。”
进咸阳半月余时间,虞楚昭几乎全用在猫悄的进被封起来的秦宫里头找东西了。
项羽那头也没消停下来,仍旧在逼问子婴。
对于玉玺在秦宫一事,虞楚昭是只字未提,不是他信不过项羽,而是他信不过同样暂时在咸阳安营扎寨的各路诸侯。
大秦已灭,算算时间,也有将近半年时间未打仗了,修生养息够了,自然心思也该活跃起来了。
于是在搜寻半月未果的情况下,便打起了甘罗毛驴的主意,心道那毛驴应该也是神通广大的,搜个东西必定要比警犬好使,可惜,世界上有件事情叫做XX不成反被X。
虞楚昭在咸阳的小巷子里转来转去,知道自己一直带着个“背后灵”,也没办法去秦宫,只得到处瞎转悠,半天还是没给后头跟着的项羽甩掉。
咸阳国都巷子横平竖直,不像吴中小巷一般弯弯绕绕,虞楚昭心道,这路况,甩掉狼一般的生物确实难度系数太高。
项羽半个月白天见不着虞楚昭影子,晚上捞不到一根毛,一边是自己气血方刚看得见吃不着难受的很,一边是早就怀疑虞楚昭这小滑头又动什么歪脑筋去了,于是决定今天议事,以为虞楚昭会留下来,谁知人家自谓亲兵一个,犯不着留下来凑热闹,又遁了。
项羽终于忍不住了,撇下一众文臣武将不管,跟了出来。
一处僻静小巷,小路延展到尽头就是一堵围墙,虞楚昭眼看也无路可走了,终于忍不住回头,黑着脸道:“你这跟着小爷要做什么?”
项羽跟踪当场被抓一点也不尴尬,眉毛一挑,继续大步往虞楚昭身边走:“爷顺路,正巧看看自己亲兵天天不尽责出来做什么。”
虞楚昭懒洋洋的往墙边上一靠,让路,没骨头似得顺着墙滑溜:“顺路你就顺路走……那头是路?侯爷打算翻墙?”
虞楚昭手指往尽头一点,嘲笑的意味显而易见。
项羽不置可否的“嗯”一声,错身而过的瞬间脚尖一转,将虞楚昭兑在墙上。
虞楚昭立马警惕,一手抵住项羽肩膀:“靠这么近做什么?”
项羽单手捏住虞楚昭的下巴,似笑非笑:“看看你,免得再过几日,侯爷连你模样都忘了。”
虞楚昭干笑两声:“是么?侯爷这是年纪大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项羽竟然点头,漠然道:“脑子不好使了,现在就剩下本能了。”
虞楚昭一时脑子没转过来:“什么?”话没说完,接着就剩下:“呜呜呜!”
项羽如同一头贪婪的狼,两只有力的大手将虞楚昭胳膊按在小巷侧面的墙上,对着虞楚昭那天天喋喋不休、得理不饶人的薄唇就咬上去。
虞楚昭欲哭无泪,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项羽这是赶过来发情的?
唇舌翻搅交缠,两个男人的吻灼热而野蛮,虞楚昭只觉得那舔过敏感上颚的舌头将一团燃烧的火种从他的口腔内送进了胃里,接着一直燃烧到他的小腹。
虞楚昭挣扎着,手背在墙上蹭破了也不知道,项羽顺势松开按住虞楚昭的手,享受虞楚昭拉扯自己衣领的感觉。
虞楚昭呼吸急促,顶着项羽的舌头去舔舐项羽的口腔。
攻击性极强的舌头缓慢而挑逗的刷过项羽的上牙龈,酥麻的感觉瞬间窜起来,项羽一顿,眼睛睁开,正巧撞进虞楚昭挑衅的眼底,浓重的征服欲瞬间将项羽吞没。
虞楚昭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高大的男人按着肩膀重新顶回墙上。
撕扯在一块的两人在接吻的间隙抢夺着双方中间滚烫的空气,小腹贴在一处隔着衣物磨蹭着,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最原始的冲动。
虞楚昭勉强回神,知道这样下去远了,气喘吁吁的别开头,叫项羽吻在脸颊上,手在项羽那处捏着,威胁道:“在巷子里头呢啊!注意点!”
项羽两手撑在墙上,将虞楚昭困在自己和墙壁中间,漠然的凑上去咬虞楚昭的鼻尖:“这处可不会有人……你且看清楚这处靠哪?”
虞楚昭手肘在身后撑着墙,顺着项羽示意的方向望过去,挡在小巷尽头的墙规整高大,正是秦宫外墙。
“你算计小爷!?”虞楚昭脸上犹泛着红晕,哭笑不得,用两根手指掐项羽那东西。
项羽不知口否,在虞楚昭脖子上一口一口咬着那层薄薄的皮肉:“当心些,莫给侯爷玩坏了。”
虞楚昭出了口气,被项羽咬的有些疼,但也未吭声。他知道这阵子估计是把项羽憋坏了,便由着项羽狼一般占领地的举动,单手拽着项羽的头发,低头看项羽一点一点急躁又温柔的扯开自己的衣领,XX的动作让虞楚昭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
胸腔中的震动提醒了项羽,他抬头和虞楚昭对视,不需要任何语言,彼此都能看见完整且没有任何遮掩的对方。
虞楚昭被抬起来抵在墙上,在剧烈的撞击之中,嘴里的呜咽声被项羽一口一口吻进自己嘴里。
许久之后,虞楚昭用力拽紧了项羽的头发,仰起脖子拼命喘气,就像被扔到岸上快要断气的鱼。
待得一切平息,虞楚昭全身酸软,搂住项羽的脖子低头去看拱着自己的男人,燃烧的眼底藏着深深的眷恋。
项羽健壮修长的身体犹如一只曲线优美、身形健美的猎豹,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的彰显着力量。
阳光下,项羽古铜色的皮肤上缓缓滑下的汗水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让他看上去宛如神袛。
仿佛是感受到虞楚昭灼热的视线,项羽餍足的直起脖子,眼底的深情叫虞楚昭不禁微微发颤。
项羽温柔的笑起来,追着虞楚昭的唇再度咬上去。
这次的亲吻变得缱绻而细致。
两人牵着手,在夕阳下往巷子外头走。
虞楚昭懒洋洋的撂着自己汗湿的头发,拇指越过肩膀朝后一指:“对了,你怎么知道这处无人过来的?”
项羽把虞楚昭修长的手指分开扣在自己五指之间,随意道:“不就是那秦宫闹鬼的传闻。”
虞楚昭心道真鬼他都见过,怎么他自己次次去秦宫就是见不到呢?
项羽见虞楚昭停住步子,以为是累了不想走,便绕到虞楚昭身前弓起身子。
虞楚昭欢呼一声,往项羽背上猛的一蹿,两胳膊搂着项羽脖子,刚冒出头的疑问瞬间宝贝抛到了九霄云外。
夕阳下的街道上映出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大的那个背着小的那个,晃晃悠悠的逛着。
“对了,你不是要议事去?”
“不用管,你这军师未到,估计他们自己早散了。”
“怎么好端端的传秦宫闹鬼?”
“秦王先是杀光了宫中所有人,才出来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