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1）

清辉昏昏噩噩地被拖着走近一间卧房，童子解开他的手环躬身出去了。

房里是一个而立之年的青年人，书生打扮，双眼狭长有神，鹰钩鼻，嘴唇薄的锋利，气质略显阴柔刻薄，并且脸色蜡黄，像是刚生了一场大病。

“小师弟，可把你骗来了。”

清辉汗毛倒竖，几欲转身逃走。

书生一把拉住他，蛇一样灵巧的手在清辉的腰上掐了两把，清辉顿时跟瘫了似的，任他搂在怀里。

“……原来是……徐宁师兄。”清辉不只是痛还是怕，浑身寒颤着，脸上却强装镇定，“惠王余党行刺，你事先知道，是你给我种了傀儡虫？”

徐宁邪气森森的笑了笑，抱着清辉坐到了榻上，“我看小师弟在赤水过得很不错，这几年可曾想过几个师兄？”

“……清辉、前几年听说师兄叛出师门……可清辉已经入尘世多年，与师门的联系浅薄，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师兄，求师兄不要计较。”

徐宁咯咯怪笑，捏住清辉的脸颊，惨白的手指在他的嘴唇上轻轻抚摸。

“师兄！”清辉羞愤地咬着牙，求道“看在曾经同门学艺的份上，求你放过清辉……清辉一定尽力报答……”

徐宁叼住清辉的耳垂，慢慢碾出血来。

“小师弟，师兄要你一颗莲心。你要是肯给，你和你那小情郎的误会顷刻可解。否则可别怪师兄狠心。”

清辉忍痛问道，“……师兄要莲心做什么？”

徐宁并不回答，又道，“你幼时丹田被我所伤，从此血气亏损。若你取一颗莲心给我，”他右手食中指点了点自己的心脏，道“我以血蛊立誓，事后定报以灵台水，清净土。十年内，我助你旧伤无恙。”

“当年师尊遍访无果的清净土，竟然给师兄找到了……”即使处境艰难，清辉也不由感叹，随即摇头道，“可惜清辉不能从命。与帛命中尚有劫数，莲心要留给他……雾灵山子弟不得伤及同门，师兄若要硬抢，也会遭反噬吧。”

徐宁嗤笑一声，“我何必硬抢。”

清辉脸上惨白一片，强笑道，“师兄以为这样羞辱，能让清辉屈服？”

“我不知道，”徐宁冰冷的手恶狠狠地在他的身上使劲掐拧，“当年师兄夜夜与你温存，看你模样反而是欢喜得很的。只不过你那个小情郎，他未必能接受……”

清辉发着抖，厉斥，“师兄这么做，可想过邵岩师兄！”

徐宁一顿，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鼻翼煽动。

他再不多言，抓着清辉的头发往墙上狠狠地撞去！

清辉登时痛呼一声，额头鲜血肆流。

“我想没想过邵岩？老子现在就在想他！”

清辉痛苦地蜷缩，徒劳地想躲开，脸上因为忍痛表情扭曲。

徐宁将他踹在地上踢打，一边恶毒地笑着，“放心，我这处离你的情人还远，你怎么叫他都听不见的。哭出来呀，像那时候一样……你小时候的声音还要软糯一些。”

“你好好考虑，你这苦头吃的值不值得。”

“不会等太久的，你会心甘情愿剖心给我……”

清辉渐渐昏厥过去。徐宁冷冷的看着他，末了在他颈间耳后吮咬出扎眼的痕迹。

吴与帛在那厢枯坐一夜，太阳穴突突直跳，脑仁似乎要裂开似的剧烈疼痛。

他不敢四处乱转悠，生怕撞见不该撞见的，听见不该听见的。

即使这样，到了后半夜，他仍然止不住地满脑子都是清辉动情的模样，双眼水一般，嘴唇艳红欲滴。

与帛抽出随身带的匕首，在小臂内侧狠狠地划，两刀下去，小臂那里刚结痂的几道伤口也撕开了——当初答应鬼医后，与帛就暗里这样一刀一刀的划拉。

末了，吴王又笑自己傻。

以色侍人，清辉早不是生手。

今夜就全当做是他跟福晋还债——从前宠着清辉时，他的骄纵恶毒，与帛都只以为是府里的妇人嫉妒陷害。现在想来，他才是那个颇有手段的小倌，害得不谙世事的福晋受了这许多年的苦，还在中秋夜里，差点丧命。

念及此心中一动，眼前竟是福晋温和不争的恬静容颜，这成亲的数年间，他竟都没有好好打量自己的结发妻子。

如此一转念头，头疼竟然缓解了很多。

手臂上又添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蜿蜒，与帛恨恨地瞪着它，

“你也该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