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1 / 1)
该来的总要来。
离青水还有不到七天的路程,对方眼看着就不好对付,整队人马一起也未必打得过,还不如拼一把。李广胜已经想好了,便向后头邓虎示意,让自己镖局的人留下来把敌人击退。
李广胜还不敢声张,压低声音,“张领队,如今对方来势汹汹,李某有一计,让商队先行,李某领着众兄弟挡着后面那些人。”
张领队也知道如今形势非常,点头应下,“那么,李大哥,咱们青水见!保重!”然后便率领他的队伍继续往前拼命赶路。
李广胜一个手势,剩下的兄弟立马分成两队,另外一队跟着邓虎,躲进了两边的树林。静候后方的敌人。
因为前方依然有商队的马蹄声,敌人并没有对留下的埋伏有所知觉。
谁知道商队的人还没有走远,马蹄声就已经更近了。
先发制人。
“杀!——”李广胜一声令下,兄弟们从两边冲出来,猛然向对方砍去。
对方马匹受惊,瞬时陷入了混乱。
李广胜已经冲向对方凶猛的领头。一刀下去,他却也用一刀回挡!果然是一劲敌。
双方交战,打得不可开交。
除了对方领头,还有几个小厮也缠着李广胜。
忽然,眼前一白,眼球火辣辣的疼!竟然撒辣椒粉,卑劣无耻!李广胜眼睛疼痛不已,眼泪止不住地流,根本无法看清东西。
对方趁着李广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想要不费力地就把这一劲敌给除掉。
大刀已经举起。
邓虎发现了李广胜这边的不对劲,连忙过来,把大刀挡下。
“大哥!”
“看不见东西了,小心他们用辣椒粉。”李广胜只能靠听着声音勉强地抵挡着,一个不小心手臂被划到了,闷哼一声,把剧烈的疼痛忍下。
邓虎呸地一声,面露凶狠,“这帮狗娘养的!”领队那边情况似乎也不妙,到底如何是好,邓虎想。
还好刚刚并不是正面地被那一把辣椒粉撒中,停不住的眼泪让眼睛里的东西多少冲走了点儿,李广胜现在眼睛通红,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影子,强撑着,对邓虎说,“现在好多了,别管我,去帮张领队!”
邓虎皱眉,其实还是放心不下大哥,但是领队那边不帮不行了。帮忙干掉身旁两个小厮,邓虎又冲了过去。
李广胜靠着这些光影撑了好一阵,但手臂上已经失血太多,有点乏力。
在溪流边的栈道上,山清水秀,他们厮杀不停。
既然对方态度狠绝,那么我们当然就不用客气了,还有什么江湖道义可讲的?
李广胜先从小的下手,一下子就砍掉了两个。头有点晕,因为手臂的伤,伤的恰好是右臂,手越用力,越伤。
邓虎和李广胜又并到了一起。
“行不行?”
“行!”
又继续往前砍杀敌人。
这几年行骠,经验不是虚的。对方节节败退。
对方的头儿本来就神情阴邪,一定没安好心。谁知稍不留神,他一扯缰绳,马的腿一蹬,力气太大,毫无预防,李广胜掉下了河中。
“大哥!”
“唔——”河水不缓不急,不深不浅。李广胜早已经因为失血而开始体力不支,江河的水冰凉,一闷过头,他就昏了过去,再听不到邓虎的喊叫。
把李广胜除掉之后,那帮人还是杀不过邓虎这边,双方于是就僵持着了。
最后对方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僵持也只是徒添损伤,最后逃了。
虽然对方的损伤颇重,但是骠局这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帮人一走,邓虎就跳下了水,发了狂似的去找李广胜。但是李广胜早就被冲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邓虎只知道那人是他大哥,他受了伤,经过刚刚一战,现在生死未卜。
其他弟兄也跳下来帮忙找,只留了一些人守着东西,商队就在不远处。
都找了好一会儿了,没有结果。
“虎哥,不如咱们上去吧。”一弟兄忍不住说,“万一那些人杀回来……”
“他是我们大哥!”邓虎青筋突起地打断他。
其他人不敢说话了。李广胜不在,大家都默认要听邓虎的话。
“他是我们大哥。”邓虎几乎是一个人在那里对自己说话了。那是我的兄弟,就跟亲兄弟一样的。
我该怎么办。
暮色开始起了,本来也就只剩下一点点的路程了,怎么就生事了呢。邓虎终于定下心神,看向大家,看向开始心神不宁的领队,腮帮绷紧了,仿佛要说的话有千斤重,“我们上路吧。”
邓虎派了一个兄弟沿路去找李广胜。
大哥,你一定不能有事。
李广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寺庙里。才一睁眼,头又感觉有点晕了,力气倒是回来了些。
原来是主持在化缘回来的路,发现了晕倒在河滩上的他,便和弟子一同把他带了回来。照料了整整五天了,气息太弱,原以为是救不活了,。可没想到,竟然醒了过来。
虽然已经五天了,可是他的身体还赶不了路,于是他决定暂时在此地多休养两天。
“五百两?那不是这种程度的了。”
“干什么都行!”
“当真?”
杜大爷,也就是鹃娘的爹爹,坚定地点头。
“那行,等我带了东西再跟你一起过去。”
张药师是青水有名的药师,但是与平常的药师不同,他的有名不只是因为他的药好,还因为他请人试药的高酬金。杜大爷就是冲着这个去的。
杜大爷的心肺一直不好,这个张药师一看就看出来了,正好适合他的新药。事不宜迟,杜大爷急着要钱,张药师也急着想研究这个药,于是当天晚上张药师就熬了第一剂药,让杜大爷服下了。
夜深了,杜大爷心里想着鹃娘的事,着急,却只能等明天了。他和药师画了押的,到底总是有不同做法的人,有了这契约,药师愿意先给他预付一百两。
已经很不错了。谢天谢地。
于是第二天,杜大爷掂着银票又上金爷那儿去。
深吸了口气,挺直了下腰身,杜大爷就跨进门去。
在大堂里,金爷刚好在那儿。
“金爷,你看这儿有一百两,剩下的我一点点还行么,我想带鹃娘回家……”
“连本带利,你知道你现在欠我多少么,这儿,连个零头都算不上。你还是回吧。”
“没!金爷,剩下的我能还!我现在给那药师试药,再过一个月……”
戴金又打断他,“一个月?利息都滚得数不清了,”他眉眼狡猾地补充道,“你以为你还能还清?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再说,让杜鹃养你,天经地义的事。”
“不!别!别!金爷,我给你还一辈子!”
“求你了,让鹃娘跟我回家吧!”
“金爷——”
金爷手一挥,两个壮猛的家丁就上来把杜大爷拖了出去,也再没看过他一眼。杜大爷还想去求金爷,结果饶是年事已高,还是被那俩壮丁又打了一顿。
还能有什么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
回家的路上,杜大爷又晃神地停下了脚步不知多少次了,直到有人撞到他,他又才继续走。谁知道刚回到家,才要跨进门,杜大爷就晕倒了。直到两个多时辰后药师回来,才有人发现了。
药师才进院子,看到晕倒的杜大爷,并没有太过意外。他把杜大爷弄到床上,让他好好休息,又煎了一服药,喂他喝下。发现了一些伤,其实也无大碍,为他简单处理了下。这样,原来的药性应该能解掉一半。
他为杜大爷把了把脉,果然新药的药性还是太猛,他写好总结,又起身向那堆他带来的草药走去。
杜大爷则是昏睡到了第二天的傍晚。醒来的时候有点迷糊,知道自己睡了整整一天,他便急着要起来。药师赶紧帮忙扶了一把。
明天,明天。杜大爷知道就是明天,倚翠院已经周围贴满了布告,他家的鹃娘……心一急,竟又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