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元宵(1 / 1)
大年初三,云州、秦州、商州三位知府的联名书信便送入了皇太女府中。
“瞧瞧,年还没过完,就写信来找我诉苦来了,他们不要过年我要过呢。”欢儿读完信后,直接把信纸连着信封一同丢进了取暖用的火盆里。
秦戈看着火盆里已经变成灰的信纸,问欢儿道:“这信里写了什么呀?”
“信上说汝阴侯对待人刻薄,惹得三州官员皆对其不满。”欢儿说:“他待人是否刻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母亲对他此次的工作很满意,所以无论这三州的知府怎么对我诉苦我都不能上奏给母亲。”
“侯爷怎么会待人刻薄呢?”秦戈道:“他待人可好了。”
“我怎么觉得这三州知府说的是事实啊。”欢儿双手交叉在胸前,斜视着秦戈道:“别说那些地方上的芝麻小官了,他这人平时待我就挺刻薄的。”
“怎么会呢,殿下姐姐。”秦戈反驳道:“我从小就能看的出来侯爷喜欢你啊。”
“他就是嘴上说喜欢,也没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讨我欢心啊。”她不满道。
秦戈嘿嘿一笑,说道:“殿下姐姐,你这可就说错了。人家侯爷是想尽办法讨你欢心来着,可是你不买账啊。”
欢儿想了一想,自己也觉得事实如秦戈说的那般,但又不肯承认自己说错了,恼的从书架上随意拿了一本书朝秦戈扔去道:“不准乱说话,仔细我收拾你。”
“我说的可是实话,能不能收拾的了我得看殿下姐姐你的本事了。”秦戈挑眉道。
“两年不见,你还以为自己翅膀长硬了是吧?”欢儿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朝他丢去,“看我不收拾你。”
秦戈稳当当的接住欢儿朝自己丢过来的书,重新丢还给她道:“来吧,我可不怕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
欢儿朝秦戈冲了过去,秦戈忙的推开碎云楼的门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站住,别跑。”欢儿跟上他道。
“我为什么不跑?”秦戈一边跑着,还一边回头给欢儿做了个鬼脸。
“你这个小兔崽子,净跟我反着来,看我揍不揍你。”说着,欢儿加快了自己追赶秦戈的速度。
秦戈虽是个男子,但欢儿又岂是寻常男子所能够相比的?没过多久,欢儿便揪住了秦戈的衣袖。
“这下被我逮到了吧。”欢儿揪住他的耳朵道。
“疼、疼、疼。殿下姐姐,你怎么老揪人耳朵啊,就不能换个别的地方?”秦戈踮着脚,试图用双手扳开欢儿那只捏着他耳朵的手。
“好啊,那我就换个地方。”语落,欢儿松开了他的耳朵,朝他的腰使劲一掐。
秦戈“哎哟”了一声,疼的整个人都蹦了起来,说道:“殿下姐姐,你怎么来真的呀。”
“不来真的,你当我跟你开玩笑?”欢儿又捏了他一下道。
秦戈惨叫了一声,速速跑走了,可还没跑几丈远便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哎哟喂,是谁挡了我的去路?”秦戈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额头,抬眼一看,叫道:“防风哥哥。”
防风慕颔首看着他,含笑道:“许久不见,你竟长这么高了。”
秦戈挠了挠头,对他得意笑说:“那可不?我昨儿个偷偷跟殿下姐姐比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比她高了一点点呢。”
“谁说的。”欢儿敲了一下秦戈的后脑勺后,对防风慕笑吟吟的道:“你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碎云楼来啊?”
“方才在房中听闻此地又嬉闹之声,便过来看看。”他回答道。
“我们可不是在嬉闹。”秦戈踮起脚凑到防风慕耳边小声说:“殿下姐姐这个女魔头要追杀我呢。”
“你说谁是女魔头?”欢儿又敲了一次秦戈的后脑勺道。
秦戈摸着自己的头,说:“殿下姐姐难道你长了顺风耳不成,怎么我说的这么小声你也能听得到?”
“你既知道我长了一双顺风耳,还敢胡乱说话。”言毕,欢儿扬起手欲再敲他一次,秦戈见了立即用双手捂住头,蹲下道:“殿下姐姐你别敲了,再敲就敲傻了。”
午后,阳光照在身上特别的舒适。
“要殿下姐姐喂,要殿下姐姐。”
沐清轩前的秋千上,绍儿正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嚷嚷着要欢儿给他喂饭。一旁的苏嬷嬷听见了乐得笑开了花,忙的将手中的饭碗递给欢儿道:“听见了么,要你喂。”
“臭小子,你真是越长大越会折腾人了。”说着,欢儿弯下腰,用勺子舀了一勺饭递到他嘴边。
绍儿并未张口吃掉勺子里的饭,而是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饭碗里的肉说道:“我要吃肉肉。”
“先吃了这口饭才有肉吃。”欢儿坚决的说。
绍儿噘着嘴说:“要吃了肉肉,才吃饭。”
欢儿用盛着饭的勺子舀起碗里的一块肉,再次递到他嘴边道:“肉肉和饭一起吃。”
绍儿表示同意,张嘴吃了那勺饭。欢儿正想要夸奖他一下,绍儿便将嘴里的饭全部吐了出来。
“小兔崽子,你这是找打呢。”苏嬷嬷见绍儿把饭吐在自己身上,不悦的说道。
欢儿拍干净绍儿身上的米粒,捏了捏他的脸道:“你这么不乖,我不喂你了。”
“你不喂我,我就不吃了。”绍儿鼓着嘴道。
元宵节的傍晚,秦戈硬是拉着欢儿陪着他出府到集市上观灯,好在欢儿心情不错遂没有推辞。
二人未带随从,从太女府出发步行至京中最热闹的烙石街。待到欢儿与秦戈二人抵达之时,夜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街上灯火辉煌,恍若白昼。
“殿下姐姐,你看这两个花灯哪个更好看啊。”秦戈站在一个小摊前,手中拿起两个花灯道。
欢儿细细一瞧,只见左手拿着的是一个白莲花灯右手上的花灯形状与寻常花灯有所不同倒像是一个绒球一般,便说:“两个都好看,只是不知你右手上的是什么花灯。”
“两位小哥,这是合欢花灯啊。”说话之人,正是小摊的摊主。他莫约三十的年岁,身形较瘦,语气和蔼。
“这倒有点儿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合欢花样式的花灯。”欢儿拿过秦戈右手上的花灯,说:“这个灯多少钱,我买了。”
摊主摇手一笑:“不不,这些灯我是拿出来供众人观赏的,不卖。”
“你这人真不懂得变通。”秦戈说:“你把这么一个摊子搬运到集市上来,又得重新把它搬回去,光是劳累不说,这些花灯过了元宵节便成了废纸一张,倒不如把花灯都卖了,还能挣些钱补贴家用。”
“请二位见谅,这每个花灯都是我亲手制成的,在上头花费了不少心思,如今你们要我卖出去,我实在难以割舍啊。”那摊主道。
欢儿听罢,含笑道:“罢了,既然老板舍不得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随后,二人不久便逛完了烙石街。烙石街右转再前行几步,便是花月街。
“都逛到花月街了,要不咱们去前面的如月坊看场歌舞去?”欢儿言道。
”不去,殿下姐姐你一个女子怎么能进入风月场所呢。”秦戈道。
“谁说女子不能进风月场所了?”欢儿扬眉一笑:“你有没进过风月场所,自然不会知道那里面的女子比男子还要多呢。”
秦戈瞥了一眼欢儿,说:“殿下姐姐,你怎么老是没个正经儿呢。”
“你不看歌舞便算了,怎么还说到我头上来了。”欢儿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一本正经道:“况且我又没骗你,那些风月场所里都是几名女子围着一个男子转,所以女子自然是要比男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