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遇刺(1 / 1)
西南关州传来第一封捷报之时已经是六月了,与捷报一同送至京中的还有叶铭风至欢儿的一封书信。
欢儿拆开书信,只见信上言道:
吾妹欢儿:
昔日离别之时,正是腊月寒冬,至今已有半年之久。这半年以来,我曾捎信数封不知表妹可读否?为何不曾回信?如今安好与否?此信到达京中之时,想必已是表妹生辰,我准备的礼物,表妹可还满意?
明日,正是欢儿十六岁的生辰,以往欢儿每一年生日,叶铭风定亲自为她准备礼物。今年他人不在京中,自然是不能亲自前来为她庆生送礼,但当她听闻从关州传来捷报内容之时便已知道,这个便是他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了。与此信一同入京的捷报上所言,五月廿五,丑时,汝阴侯携一百人夜潜入敌方军营,点燃敌方军火,使敌方军营瞬间夷为平地,敌军损失兵力一万,军火全部炸毁,损失可谓十分严重。
此事倒是让欢儿颇为意外,本以为他此次前去只不过是走走过场,毕竟他年岁渐渐大了又袭了侯位,迟早是要入朝为官的。只是他无功,母皇就算再怎么疼爱他也不能给他职位,遂让他跟着骠骑将军到战场上走走,若是将军打赢了仗母皇必当嘉奖全军,自然少不了给他一个职位。
只是欢儿怎么也不曾料到,叶铭风能不靠着任何人自己立下军功,而且是如此大的军功!估计母皇也未曾预料到,这满朝文武大员都不曾预料到。
他立了大功,这倒值得她回信一封以示嘉奖。
欢儿拿了一张宣纸铺在案上,随后提笔写下:“书信已阅,吾安好,礼物尚可”十一字后将宣纸上的字迹晾干,折好放入信封之中。
第二日,是欢儿的生辰。
一大清早,陛下便派了内监送了赏赐至太女府上,又传口谕说生日宴上不准铺张奢靡,欢儿谢过恩领赏后内监便回宫了。
欢儿是第一次在自己府中过生日,以往的生日都是在宫中过的,今年是因为她已经成年了母皇才准许她自己做打算。
因为不是什么大生日,欢儿并没有邀请太多人至府中,宴席也只摆了十来桌。
晚间,欢儿与受邀赴宴者皆在碧莲台上用餐,秦戈忽然扭扭捏捏的跑到欢儿身边道:“殿下姐姐,我有礼物送给你。”
“是什么礼物啊?”欢儿说道。
“这里人太多了,我不好给你,我们到人少一点儿的地方我在给你吧。”秦戈轻声道。
“好。”欢儿答应道。
就这样,欢儿跟着秦戈离开了碧莲台来到了碎云楼下。
“看,那就是我给殿下姐姐准备的礼物。”秦戈指了指碎云楼第二层楼的西窗,欢儿根据他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碎云楼第二层的西窗之上挂着一个样式有些怪异的走马灯。
“你竟然在未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进了我屋子。”欢儿故作认真的道:“你说,该如何惩罚你啊?”
“不,我没有进你的屋子,那灯是慕哥哥挂上去的。”秦戈努了努嘴道:”还有,那个走马灯是我自己动手做的,现在把它送给了你,你怎么可以罚我呢。”
“慕哥哥?”欢儿忖道:“防风慕!”
“是啊。”秦戈道:“因为殿下姐姐的碎云楼除了金钗和萝香两个姐姐之外,其他人是不能随意进入的。我本想给殿下姐姐你一个惊喜,才想到把这个走马灯挂在你房间的窗子上,等你回房的时候自然就看见了,偏生萝香姐姐和金钗姐姐都在碧莲台忙活,碎云楼的门又锁住了,我只能找慕哥哥帮忙了,慕哥哥是习武之人,毫不费力的就帮我把灯挂上去了,我们两个都没有进到碎云楼内。”
“那你为何要现在把我拉过来,不让我自己发现这个礼物呢?”欢儿问道。
她说到此处,秦戈突然气鼓鼓的道:“都怪你,在碧莲台上待了那么久,我不把你拉过来走马灯里的蜡烛就要烧完了。”
“这怎么能怪我。”欢儿一脸无辜道:“我又不知道你给我准备了这个礼物,所以一直陪着客人,无暇来这里发现你给我的礼物啊。”
秦戈觉得欢儿所说的也有些道理,便没有那么生气了,说道:“好吧,我不怪你了。我们各退一步,我给你准备看礼物,你谢谢我。”
“是。”欢儿无奈道:“我谢谢你。”
“这还差不多。”秦戈道:“不用谢。”
随后,秦戈便离开了碎云楼回了自己的住处,欢儿知道他一个小孩子不喜欢与碧莲台上那些大人们处在一块,遂也不强迫他去碧莲台上用膳而是命人做了一些他喜欢吃的菜给他送去。
莫约是子时,晚宴才散了。
欢儿沐浴更衣过后,发现挂在房中西窗之上的走马灯已经不亮了,便走至西窗前将灯取下,将一支蜡烛放入灯中,不一会儿,走马灯上的画面便开始行动了起来。欢儿拿起灯来一看,只见上头第一幅图画的是一个身着骑装的少女正御马飞驰,第二幅图画的是少女从马儿上摔了下来,翻了个大跟头脑袋上还肿起了一个大包来。她仔细一看,图上的少女竟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秦戈画技拙劣,竟将图上的少女画得上身肥胖下身孱弱,十分不匀称。
这个小子,画的肯定是自己了。欢儿一面这样想着,一面无奈的笑着将走马灯重新挂在西窗之上。
夏季的夜晚有声声鸣虫,又着实热的慌,欢儿向来怕热,总是难眠。她此刻并无睡意,觉得房内闷得很便着上外衣一个人掌着灯至府内走走。也许是太久没有一个人与她嬉闹的缘故,她闲下来的时候觉得特别无趣,只得一个人默默地在府邸中散心,竟有些想念叶铭风了。
“是谁。”
忽而,她见到前方有黑影飘过。她丢下灯追了上去,不过一会便将方才那黑影拦截了下来,原是一名黑衣刺客。
“好大的胆子,太女府也敢擅闯。”她拽住了那刺客的手,冷冷道。
那刺客体型壮实,一下子便将欢儿推开了,正想离去,欢儿再一次拽住了他的手臂。
那刺客急着脱身,往欢儿的背部狠狠踹了一脚。欢儿因前些年与叶铭风赛马之时,伤了腰,即便伤已痊愈但也十分脆弱,如今被那刺客这般一踹,欢儿竟疼的站不起来了。
那刺客见她这般,便立即逃走,消失在了欢儿面前。
“来人... ...来人... ...”她疼的冷汗直冒,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道。
过了半晌,依旧不见人来,她又喊道:“来人... ...”
“这帮狗奴才,也不知到哪里鬼混了。”她感觉腰部愈发疼,咬着牙低声道。
这时,一名着月色衣衫之人匆匆向他走来,欲想将她扶起来,只听她道:“我腰疼,只怕是站不起来了。”
“殿下请恕我无礼。”言罢,他将她抱起来道:“殿下的腰伤要紧,现在回碎云楼怕是要耽搁不少时辰,前面不远便是月墨轩,殿下可否现在那儿歇息片刻?”
“嗯。”欢儿见将她抱起之人竟是防风慕,便放宽心点了点头道。
他疾步将她抱至月墨轩,并将她放在榻上道:“我这边去通知人入宫去请太医,还望殿下好生躺着,切莫乱动。”
说着,又从柜子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到她嘴边道:“服下。”
她未未管他给自己递的是什么药,便张嘴服下了。不过一会儿,她便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腰部也没有先前那般痛了,整个身子像是没有了知觉一般。
给他服下了药,他便又疾步离开了月墨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