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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人手不足，我只是给他介绍了份工作。而且，我只是中介，最后选择去的他自己。”白水把一摞原画稿交给白木，“由太，给大塚先生。作监check之后……”
“你居然这么残忍吗？”男人一掌拍在桌子上，“白水！回答！”
“我现在正忙着呢。柿子，你如果要抱怨的话，等我忙完之后。”白水站起身，已经不想再和男人说话。
“我们都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啊！的确你现在混得比我们好得多！可是——”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家伙吗？”白水厉声指责，“西川那个样子，哪个的制作人会给他工作？大野既然觉得他可以的话，就让他待在那里。我只是在给他介绍工作而已，只是那样。要去也是他要去的。”
“……”男人看着白水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白木，“你也是！你是peas animation的制作进行！不是studio BUMP的走狗！既然决定不依靠自己父亲的话，那就不要再联系了啊！友彰也被你牵扯进来了！”
说完话，男人手握成双拳走出了演出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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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不能是什么意思？等等！这个东西不应该摆在这儿！那边！”大野秀嗣把手机重新放在耳边，“我付给你比其他编集更多的钱！是让你替我更有效率的工作！……《梦与爱》？我不管你的工作安排，我要的是我付钱给你的工作……我不想再听你说不能，你的时间比我多得多！”
大野把电话挂掉，手机扔给了助理。
“下次他再来电话不要接。”
助理拿着手机跟上大野，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谁？”
“负责编集的白濑……黑泽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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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挂了。”白濑也把手机摔在桌子上。同事在对面坐着，心疼地看着他的手机，“那可是你新买的手机，小心点，别像上个那样掉马桶里。”
“？”白濑看了她一眼，叹气。
他的手机才不是掉进马桶里，而是被自己妈妈没收了。她虽然说得好像贴心，是给自己换个新手机，但其实是没收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和所有以前和闵玧其的信息。
“我这个辈子绝对不要再跟那个混蛋一起合作了。”
“他在电视上看起来很帅。”
“当你为他工作时，你绝对说不出那种话。”白濑坐在工作台前，看着窗户，“一周……而且还不算完，他还在不停拍，如果我赶不上他的速度……”
“你先去睡会儿吧，”菅原先生听到他们，“大野可不会手软。你是他的敌人……而且他本性就是那样。”
“菅原先生，这是你当初不愿意接受大野请求的原因？”
“不全是。中野跟我是老朋友，他最近在拍一部挺不错的映画……而且，大野知道你之后，就笑了。逼疯你比贬低你更让他满足。他在折磨人这一方面估计比他监督更强。”
“……”白濑继续看着窗户，但是他立马就意识到了在这儿待着没有任何作用，“我要睡一觉。”
“好吧，”菅原看了眼表，“现在也很晚了，你骑车回去对吧？明天回来。如果你有需要……麻美，你来帮他。”
“不用。我自己没问题。”
“……”菅原看着白濑，向白濑挪了两步，意味深长地在白濑耳边小声说道，“我之所以会雇女员工，因为她们有男人不具有的直觉，而且让工作环境不那么痛苦……跟那些女人一起工作会儿，你会舒服些。”
“……我——”
“叩叩！”一个男员工打开门，探头进来，“抱歉。菅原老师，外面有人要找白濑先生。”
“我？现在？”白濑问道，向门口走去，“谁？”
“他没告诉我。”
“……别是大野监督从北海道过来讨账了。”
白濑离开了编集室。菅原看着进来的男员工，“他？是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穿着很潮，戴着副眼镜，像是做公共传媒类的人，不像是动画制作人员。我照您说的，没让他进来。”
“只要不是演员就行。我绝对不允许他们进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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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干什么？”白濑还在想刚才那个人应该是认识大野监督的时候，他看到了闵玧其的脸。早知道就不让他来自己工作的编集室，这样不就算是给自己挖坑了吗？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facebook和推特账号注销了，电话号码也换了，他就只能……为什么防弹那么喜欢在日本活动呢？去中国不好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闵玧其说自己的事情。如果他见过青时，他或许知道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你的手机号，还有所有的通讯软件账号……我还以为你死了。”
“这话有点重了。”
“你有那么讨厌我吗？我或许不正常，但是！你的态度太让我生气了！”
他的确是生气了，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所以白濑能感受到闵玧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如果他今天不能解释地清楚，闵玧其能让编集室所有编集师都知道他的秘密。
“我们出去讨论这件事情。我的老板还有我的同事都在。”
“……”闵玧其看着白濑，积攒着的怒气突然渐渐消失，“我不强求你爱我，但是，你不能因此就不理我啊！特别是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名字在你敌人的影片上时……那个疯子肯定会对你干什么的。”
“照这样说，西川比我更惨……但我承认那家伙确实是疯子。我没有故意躲你……我们出去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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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濑取了大衣和背包后，坚定地解开自行车的锁，领着闵玧其往家走。显然，他记着上次的教训，但没有百分百吸取。
他觉得白濑太太的确做得有点过分了。如果不是她当时做得那么绝对，闵玧其绝对不会找上门的。但是，当看到闵玧其的时候，白濑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有些开心。
“你，你妈妈？她看到了？”
“所有的……所以她把我的手机收走了，注销了我原来的所有通讯软件账号。我记不住你的手机号码，也不能跟你说。”白濑点点头，同意自己的话，“而且，我也不知道跟你说什么。只是，你的话，一些你的行为，让我有些混乱。”
“抱歉，刚才在那里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我其实没那么……”
白濑摇了摇头。
“……”闵玧其看了眼白濑，然后低下头，“为什么，你要给那个人工作？那个在电视上的疯子？他公然攻击白水和你的大学。”
“我的一个朋友，他的父亲是一家工作室的首席画师。大野原来在的工作室和那家工作室关系很好。他想要一个好编集，之前的那些都因为他的过分要求不和他联系了。他通过我朋友的父亲知道我们的编集室。他也知道菅原先生的名字。但菅原先生手头有其他的工作，所以这份工作就落到我肩上。”
“你可以拒绝啊！”
“我那个朋友，他是个很称职的制作进行，我们关系不错……最重要的是，我需要这份工作吃饭，还有，得到点名声。因为大野的作品很受关注……我父母也需要。”白濑说的相当勉强。
深夜的街道非常寂静，除了还未进入睡梦的狗的鸣叫声外。两个人中间只有车轮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滚动的声音。
“你不能让她再控制你了。”闵玧其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白濑。
“……你听青时说的？”
“我在办演唱会时遇到他的。他负责会场的音响设备。”闵玧其摊了摊手，“他说了些事情，关于他以前的事情。”
“这其实不太公平，为什么你知道我那么多事情？青时，白水，泯生……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你从不和我说啊。那也不是什么好回忆，我理解你为什么不想说。而且如果和现在的事情联系起来，会更难受。”
“……你呢？你是rapper，用rap的形式把对过去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了吗？”
“我爸爸和妈妈都不喜欢我的职业，他们从不支持我干这行。不过，这两年好些了，他们年龄也大了，可能觉得再怎么反对也没效果，就随我了。”
“你的事业那么火，有资格得到认可。”
“你也一样啊！做剪辑又没什么错误！你不用感到抱歉，你父母到最后肯定也会妥协的。我们的经历很像。”
“……我不能。”
“！”
白濑低下头，他开始害怕了。
闵玧其无法理解。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且得到成功，这虽然很难，但坚持下去就没问题啊！白濑应该已经脱离了白水的障碍、妹妹的羁绊……难道父母这关就这么难过吗？
“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或许文可以，但我不行……我和你在一起，不能有孩子——”
“可以收养啊。”
“或许。你是韩国人，我不清楚你们的法律规定，但我不能。就算跨过法律这条规定，我没办法去抚养从杜鹃蛋里破壳而出的幼鸟。”
白濑加快了脚步的速度。
“你差不多可以断奶了吧？为什么张口闭口都是你爸妈的原因？他们只是生了你，这是你的人生！”
“我不能！你可以做到那么无情！因为你是弟弟！我是家里的唯一的长子，我没办法选择。我要过普通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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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让我失望，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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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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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你给我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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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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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玧其看着走在前面背对自己的白濑，心里越来越堵得慌。他要做些什么才行，不然他会发疯。
像是暴风雨前的寂静，白濑走了几步，没有听到后面跟上来的脚步声，渐渐缩小步幅，等待闵玧其跟上。这里灯红酒绿，如果迷路了想找到他就很难了。可闵玧其迟迟没有跟过来。就在白濑微微扭头去看的时候，闵玧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白濑的领子。
白濑吓得松开了车子把手，被毫不怜惜地压到一家居酒屋的墙上。
“你知道你的问题吗？”
“好痛！放手！”
一个醉汉从居酒屋中走出来，看了眼他们俩。白濑抓住闵玧其的手，想挣脱开他的控制。这里虽然是深夜，但不是没人，他是没关系，但是闵玧其就不行了。
“你说了那么多，你不能跟我在一起的原因，你说了那么多不能的理由，但你只有一点没说……”
“你先松开我！”
醉酒的人以为两人在吵架，正准备上去劝说，就被闵玧其的声音吓得离开了，嘴上还骂了几句，闵玧其不知好歹，自己只是想帮忙。
“你爱我吗？”
“！”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
“我不想听那些理由。我只是问，你！爱！我！吗？你只用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好了。我想好了，跟你在一起太麻烦了，你这个人也让我烦躁地很。但我要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任何前提，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行。”
白濑看到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些人影，着急地想把闵玧其的手掰开，但没有用。力气比不过，只能靠嘴。“我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不，就在这儿说。”
“这里有这么多——”
“如果你不回答，我就不松手，我们就这么僵持着。所以，赶紧回答吧。”
“你不能——”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这事会被报道出来！”
“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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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揉了揉脖颈，接了把水，泼在脸上，“麻烦……啊！对不起，白木先生，你没锁门。我等下再过来。”
白木推开门。白濑靠在厕所门边，玩着手机，“嗯？完了？”
“是。”
“……有什么不舒服吗？看你脸色不太好？”白濑把手机装进口袋，“编集室桌子上有咖啡。”
“谢谢，我没事。”
“……”白濑进门之后，又打开了厕所门，“注意一下身体比较好，上个月，有个制作进行因为疲惫驾车，差点出了事。”
“真的？”白木显然非常吃惊。
“你有什么心事吗？”
“……我可能真的是太累了。”白木看着因为长时间缺乏照料的手，已经粗糙的没有青年的白嫩了，“音尾先生一直提无理的要求，一会儿是原画收地太慢了，一会儿是dubbing的时候接他迟到了……原画师他们也一直不把我当回事，说我不懂动画制作行业……我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白木因为年纪还很小，所以还很不善于应付这种事情。眼泪跟着不断变沉重的感情流了出来。
“说出来会好些的话，一会儿和今监督一起去喝酒吧，用男人的解决办法……把不高兴的事情说出来会舒服些，我小时候的朋友这么说。”白濑笑着说道。
白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信息？”
“信息吗？谁来的？音尾演出？”
“啊？啊，”白木皱眉头笑了笑，“恋人的……说是买到了《怪物之子》的首映日的票，叫我去。”
“《怪物之子》的？那真是太好了，而且还是恋人一起。肯定，这些痛苦都会过去的，请打起精神。”
“谢谢。啊！对不起，打扰你上厕所了。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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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
“友木！”闵玧其看着白濑发呆的模样，更加气愤了。第二次告白中途被发呆打发！“你！到底对我——”
“抱歉！”白濑突然猛地用劲推开了闵玧其，丢下自行车。闵玧其本来想抓住他，但是却抓了个空。
怎么回事？
难道，让我承认像白川监督那样的生活很好吗？像白木先生那样……有自己的恋人，然后在难过的时候可以和她联系……那样的生活，好吗？
明显，那个时候，比起自己对白木先生的安慰，白木先生的恋人给他更大的安慰，明明只是一条短信，就可以让他笑出来。。
可是，就算自己想要那种生活，闵玧其根本不是那种人啊！外国人、公众人物、“反社会”音乐家……
啊~~啰嗦！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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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跑去哪里？”闵玧其推着自行车，在街道周围寻找着白濑。今天的月光非常亮，异常的亮。或许上帝也在帮助自己。
他如果是一时冲动的话，应该不会跑到太远的地方去，而且也不会去人多的地方……万一被坏人拦住……应该不会那么有戏剧性。
话说，他那么讨厌自己吗？居然会吓得跑掉？自己是不是把他逼得太紧了？可是如果不这样，他怎么会说出自己的心情呢？
他，肯定是被吓坏了。本来是想着让他明白说出自己的心情有多重要，但是相反让他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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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木，对不起。”
“哦呀，”白水看着沉睡中的闵玧其，笑了笑，“睡觉的时候倒是很诚实……话说，我也很想睡觉。要不要把他叫醒替我开车？”
“你在说谁？”白木从电话中听到了白水的自言自语，问道。
“由太，最终话的分镜已经复印好了吧？我明天早上可能回不去，你让杉野先生照顾一下现场……对不起，昨天把你从家里叫回来。”
“没什么，毕竟是工作。”
“明天，我会让池田小姐给你两张《哆啦A梦》的剧场版电影票，你和CHI司一起去吧。今年是芝山努监督的纪念版。”
“我还以为那些电影票你全自己拿了呢，你到底要去电影院看多少遍才腻啊？去年的也是……”
“我挂了。”
“……真是，明明是哆啦A梦的忠实粉丝，我又没说你幼稚。”白木看了眼白水工作台前的哆啦A梦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