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挟持(1 / 1)
陆溪岸上班的第三个周,他不小心撞到了苏瑾艳,而且是很不幸的撞了人家一身的果汁。
陆溪岸连连说对不起,苏瑾艳说,“把这个人给我辞了。”
她这一怒,可算一箭双雕,一面可以把混进来的四个人除了一个,再找机会为难苏果冻。
霍汐瑶扶着额头,她说,“这家伙是来拆台的。”
许清嫣说,“踢场子也不带你这么踢。”
苏果冻说,“你存心让我上断头台。”
陆溪岸坐在桌子的最后面,他可怜兮兮的被孤立一边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妹那么嚣张跋扈。”
苏果冻痛苦中,不想说话,他说,“我不认识你。”
陆溪岸看向霍汐瑶,乞求的目光,求放过的哀求。
霍汐瑶说,“我也不想认识你。”
他再转向温柔可人的永远也长不老的许妹妹,他说,“清清……”
许清嫣挥蚊子似的说,“我更不想认识你!”
陆溪岸这回怒了,他说,“我靠,你们难道想弃我于不顾,说好团结一致一致对外呢?”
三人一听刚开始的誓词宣言,当即换了脸色讨好说,“跟你开玩笑,别当真!”
陆溪岸嘿嘿的笑看三人,他正准备反击,这时,莫凌辉和莫余雪推门进来,莫凌辉说,“你们还没有点菜呢?”
陆溪岸赶紧放下筷子,他举手恭敬的向莫姐求救,求给我找一条活路。
莫余雪坐下桌边,听说大家外出聚餐,她和儿子便从游乐场赶过来。
莫凌辉坐在桌边,他倒饮料喝了一口,霍汐瑶说,“这里有茶。”
莫凌辉看向陆大爷说,“陆哥,你咋了,被仇家追杀了?”
陆溪岸抹着眼睛挤眼泪说,“我把他妹妹给撞了。”
“啊。”莫凌辉吃了一惊,他说,“你真有本事。”
陆溪岸哭丧着脸看向还火上添易燃木柴的小霸主,他说,“小辉辉。”
莫凌辉打了一个寒颤,他戴上装回口袋里的耳塞。
许清嫣赶紧拿下小鬼的耳塞说,“声音开这么大,对耳朵不好。”
莫凌辉转到苏哥哥身边坐下,他说,“苏哥,你妹妹还好麽?”
苏果冻看着长大了越来越不让人省心的小霸王,他说,“你想干嘛?”
莫凌辉说,“你姐结婚了麽?”
一桌人错愕的看着孩子,莫凌辉发现自己话里有误,他纠正,“哦,是你妹结婚了麽?”
莫余雪也被儿子的话给弄糊涂了,她想说,凌辉,别不知分寸。“
莫凌辉嘿嘿笑了两声,他生来天生丽质,嗯,许清嫣是这么说,后来被少年冷落了一段时间,她改口说,英俊帅气,笑起来更是风流倜傥,他说,“很简单啊,对付未婚女士,要么用浪漫迷倒她,要么苦苦哀求她恩赦。”
四人一听,模模糊糊的听出了大概,他们一起攻击人小鬼大的孩子,“你才多少岁,整天都在想什么,居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莫凌辉求饶,实在躲不过,他跑到妈妈身后求庇护,“电视上的情节都这么演,加上现实生活血淋淋的例子误导,我认为这办法可行。”
莫余雪难得认同儿子的鬼主意,她说,“凌辉说的也不无道理,果冻,你妹妹有男朋友了吗,她现在一心想把人开除,要是让他发现溪岸有可取之处,兴许她会另眼相看,甚至可以借此机会接触到她的关系网。”
苏果冻默然转头看向陆大爷一身丐帮弟子继任的行头装扮,他说,“你说你穿什么不好,非得这么主流。”
公司里对员工也有强烈要求,穿戴整齐,妆容干净,而陆大爷每天都是邋邋遢遢的样子,他这样子何以博得美人芳心,也难怪当初被女朋友抛弃。
许清嫣和霍汐瑶也托腮看着头上盘着鸟窝的陆兄弟,她们说,“你头发能剪吗?”
陆溪岸当即双手护胸,他说,“不,这鸟窝我养了很多年才养出来。”
莫凌辉打了一个嗝,他假装一副我不忍直视的样子。
陆溪岸起身敲过去一个板栗,莫凌辉坐得远,并没有被打到。
莫余雪说,“也许把发理了你会更帅。”
陆溪岸说,“可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帅。”
五个人都没话说了。
他们说,“有你没我们,有我们没你,你选一样吧?”
陆溪岸为难的说,“这有何分别吗?”
莫凌辉帮忙纠正说,“你们应该说,有你们没有他头发,有他头发没你们,说实在,陆哥的一头鸟窝顶得上三条人命。”
莫余雪差点被儿子的话噎到,小孩子开玩笑可真一针见血。
莫余雪说,“去理头发吧。”
陆溪岸哭着不要不要,三个人把人按住,苏果冻说,“嘴里说着不要,其实身体很诚实。”
理发师看着压人上断头台的三个年轻小伙,听着他们的话,让人虎躯一震,他说,“剃光头还是留辫子?”
苏果冻说,“留一根可以吗?”
陆溪岸被按得动弹不得,他踢出腿子想踹了苏爷的孙子,他说,“一根你大爷,敢把我剃光了,我跟你们没完。”
霍汐瑶和许清嫣忍不住想象一个男人被剃光身子的样子,她们想着想着脸上莫名一红,当即丢下一句你们两个流氓,她们跑出了理发店,留下苏大爷被陆大爷绕在理发店里追杀。
苏果冻说,“先看镜子再说好不好”
陆溪岸说,“有种你别跑,信不信我把你剔得一毛不剩。”
理发师听着这两个外来流氓在自己店里污言秽语,他说,“你们谁来付钱。”
苏果冻边跑边掏出一张红牛,他把钱递过去就跑出理发店,后边追着一个拿剃头发刀子的大爷兴奋又疯狂的追着人满街乱窜的喊着,苏栋国你妹,有种你别跑,让我来剃光你!!!!
路人纷纷侧目,眼看着飞车般滚过的人影,他们的表情和语言方向:……………………
苏果冻跑了一路,他说,“累死我了,我不跑了。”
陆溪岸抓到人,他拿着剃发刀说,“说吧,要剔哪里,你选一个地方?”
苏果冻视死忽如归说,“那就剃鼻毛吧。”
陆溪岸一愣,他说,“鼻毛怎么剃?”
苏果冻骂了一句粗口,他说,“你大爷!”
两人在街上上演凶徒拿着明晃晃雪亮刀子挟持受害人的戏码,远处站在天桥上的霍汐瑶和许清嫣看着两个逗比简直想自戳双目。
苏忻铭正开车在路上,苏家人在总部开完会议,苏瑾艳离开会议室前,被小叔叫住,他说,“我送你过去吧,顺道去跟四哥谈谈。”
苏瑾艳看向难得愿意奉献出副驾座的叔叔,她问,“真的是想和四叔谈谈,而非去看望被虐得差不多的苏果冻?”
苏忻铭选择以静制动,他非常清楚侄女的本性,跟她义正言辞,她就口不择言。
既然目的确实并非去跟四哥聊天那么简单,他又何必作出过多狡辩?
两人开车到了封锦附近,就在道路旁,他们看到被挟持的苏果冻和拿着剃刀威胁人的陆溪岸。
陆溪岸剃了个二寸头,人完全变了样,再加上那长得粗里胡骚的眉毛被理发师精心修剪过,现在看起来有点气势横生的样子,他长的本就是一张国字脸,只是前几年生活过得太凄苦,人瘦不拉几的就差是皮堡骨的形象,好在身边突然从天而降三只妖虐,他们虽然在精神上全力给予打击,但在物质上一直是毫不吝啬的给予有机有油的丰富材料灌养,也难怪他长了圆润不说,还彻底摆脱了獐头鼠目的形象。
苏果冻正想劝火上心头的凶徒说稍安勿躁。
这时,苏忻铭看到了侄子被挟持的一幕,他即刻把车子停在路边,也不管远处的交警赶着过来收钱,他急忙奔过去喊,果冻。
苏果冻看到了小叔,再看到苏瑾艳,脸色刷的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如此反复的变着,那就像是被挟持了气血不畅和害怕导致的神情。
陆溪岸还想问剃哪里?可转头看到昨天得罪的公主正像一只开屏的孔雀穿着花枝招展的衣裳一步一步优雅走来,她就是在向他们走来。
苏忻铭想说,“果冻你有没有事?”
苏果冻急忙打出手势,求别说话啊。
陆溪岸看到得罪过的女人,再看看人家的哥哥,这后者就被捏在手掌心里,只要那么一用力,他脖子就可以拧下来。
许清嫣和霍汐瑶也看见了苏忻铭和苏瑾艳,她们第一反应是蹲下身躲过他们的视线,第二反应时,遭了,苏果冻和陆溪岸互相认识的身份要被曝光了!!!
苏瑾艳站在人群中,她抱手环胸看着被挟持的哥哥,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更甚含着让人难以理解的恶毒。
太多人在她身边耳提面命,各个的主题和关键词都直指一个捡来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他们都说,“小心他抢了你的财产,那原本是属于你的东西,只要一不小心,很可能就被这表面看起来没有半斤半两实际上心思贼毒的外来人抢了精光,然后你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朋友和长辈的说辞如出一辙,就好像他们真的看到苏果冻的本心本性一样,只是也只有老天知道他们那是随便胡猜,或者闲来无事顺口在茶余饭后做个好心的提点,名为我是为你好,实则是在拉拢关系,埋下人情炸弹,等哪天有需要了,再说起曾经我为你出谋划策,那你今天也要帮我一把。
苏瑾艳掉坑的决然姿态并非一朝一夕修炼成神,她现在的姿态变得越来越决绝,她没有在日益失势里思考是不是个人的方向走错了,而且关心关注的对象也错了,她应该提防那些嘴上说我为你好而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外来人的朋友长辈,也许他们的说辞里有一半夹带了枪支弹药,而那些弹药只等哪一天被悴不及防掉落的星火点燃,然后星火燎原,它们最后燃烧起来,爆炸起来,就把当事人围困在其中,然后将其炸个粉碎。
苏忻铭说,“放开他。”
陆溪岸哆嗦着手,他附近果冻大爷的耳朵旁问,“怎么办,你小叔把我当成劫匪了?”
苏果冻说,“都怪你,非要护着你那几根毛。”
陆溪岸听到有关自己毛发甚至一头鸟窝气血又汹涌,他说,“你再说信不信我剃了你。”
苏果冻怕冲动的人动真格,他说,“现在快想办法怎么蒙蔽了苏瑾艳的眼睛,咱俩的关系要是曝光了,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陆溪岸说,“大不了一起滚蛋,谁稀罕那破公司,我又不是没有那份工作就要饿死街头。”
苏果冻翻白眼,他说,“你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害我的?”
陆溪岸老实说,“之前本是打算来帮你,自从你联合其它队友,不,是我被整个组织抛弃以后,我就决定要害你了,谁叫你们强制性端走我的鸟窝。”
苏果冻:“………………”
他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死还是想活?”
陆溪岸思考了一下,想到眼前是在人家地盘上,汕城都是苏家人的势力,他不敢随便乱来,所以勉强退让一步问,“那要怎么做?”
苏果冻要蔫了,他说,“我也不知道,难不成让你捅我一刀,以假乱真?”
陆溪岸双手一哆嗦,他差点把人踹出去,然后溜之大吉。
他说,“你这什么破办法,分明是要让我去坐牢,杀人犯法,伤人也要负法律责任,懂?”
这厢还在为自己如何能圆润脱身而骂起受害人质,那边围观的群众叽叽喳喳指指点点,他们说,“这是要抢劫还是讨债啊?两个人僵持这么久,警察怎么还没到?”
苏瑾艳正聚精会神听着群众们的议论,她一身雍容亮丽站在一堆着装普通的人群里显得特别扎眼,尤其是手上还挂着一个价值不菲的LV包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场内中的凶徒和人质身上,他们完全忽略了人群里还有小猫小狗四处乱窜,并且正寻找着目标伺机下手。
苏果冻正苦于找不到脱身的良策,当转头看向站在人群中的妹妹,他突然看到光彩夺目的公主身边站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男人不停的瞟着那华丽耀眼的LV挂包,想到里面还有信用卡现金首饰等等,他更加蠢蠢欲动了。
苏果冻说,“糟了,瑾艳被小偷盯上了。”
陆溪岸一惊,他也向苏瑾艳看去,凭他阅人无数的眼光,确实一眼就揪出了鬼鬼祟祟畏畏缩缩的人。
苏果冻说,“还不放开我?”
“啊?”
陆溪岸又是一惊,苏果冻二话不说,就踹了陆大爷一脚,两人形势突然翻转,陆溪岸还想问,你还真打?
苏果冻说,“还手啊。”
陆溪岸一愣接一愣中,当明白了吃力扒外的队友是在搞内斗,他连忙后退几步,接着迎面而上,就此反击回去。
苏果冻想不到陆大爷的拳头这么虎虎生风,居然一拳过来都带起了龙卷风,他说,“混蛋,你还加重力道了。”
陆溪岸玩上瘾了,他边还击边说,“我叫你个小白脸抢我女朋友。”
苏果冻险些口吐白沫而死,他说,“我草你大爷,能不能找一点好的借口。”
两人扭打到了一起,一边争辩着剧情需要的可取之处和不可取之处,一边互相探讨如何趁机脱身。
苏忻铭已经报警,他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突然变换了方式恶斗,当即跨过去想拉出苏果冻,陆溪岸忙着武武雄风,他一拳翻过来,向着冲上前来体验拳头的苏忻铭的脸上,当发现对方冷眉怒目的逼视时,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想问,果冻,你又害我,现在连你小叔都得罪了。
苏果冻被小叔拉出去,他无暇顾及这边的阵仗,因为后边,苏瑾艳的包包被抢了,她过了十几秒才回过神,当回过神后,她即刻削尖了嗓子喊,抓小偷啊,抓小偷,那人抢了我的包……
她边说边追着赶,小偷想不到穿高跟鞋的女人这么能跑,居然三两下就追上来抓住自己的衣服,蛮横的苏瑾艳哪里甘心成为任人欺负的小绵羊,她把人拉住就灵活的踹出一脚,那尖利的高跟鞋在女人气愤愤的踩出去时很给力的戳上男人的大腿,男人为此疼得面目狰狞,他想既然抢都抢了,哪里有还回去的道理,何况作案这么多回,哪一次像今天这么窝囊,居然被一个弱柳扶风的女人给抓住了还被踹上无数脚。
苏瑾艳这占尽上风,玩得正起劲,她不知道人家已经杀心四起,就想把人捅一刀而后快。
苏果冻箭一般冲上来,他大喊,“瑾艳,小心他身上有刀。”
苏瑾艳猛然被推开,她穿着高跟鞋,就算在开始占够上风,但毕竟是女孩子家,而且还是穿得雍容华贵的千金公主家,也难怪在男人奋力的推开之后跌倒在地。
男人被踹得疼,这种人最受不了被欺辱,以致他想一不做二不休就想给一刀让她尝尝。
苏瑾艳看到人家手上的刀,她惊恐得说不出话来,甚至连逃的本能都忘了。
苏果冻看着那危险的一幕,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直接冲过去,推开了摇摇晃晃起来的妹妹,然后用身体挡住了那刺过来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