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爱情(1 / 1)
从民政局出来,莫余雪接起一个电话,她急匆匆赶去见大客户,关耀聪站在原地,他说,“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莫余雪说,“回家再给你惊喜。”
关耀聪靠在黑亮黑亮的轿车门边,他说,“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再说,那是我的公司,就算倒闭了也是我露宿街头。”
莫余雪招到了出租车,她说,“可我不想陪你露宿街头。”
两口子刚领完证,就急着分道扬镳,关耀聪抬手看了看时间,知道再不把户口本还给老妈,她必要兴师问罪,为避免麻烦,他直接赶回家,就此把户口本双手奉上给威严又英武的母亲。
陆清疏身为关企现任的董事长,她如今最怕的不是企业集团的利益纠纷,而是丈夫的一心二用。
关岂容是关氏企业的唯一继承人,当然,也是最不像样的继承人,他原本应有的权利,完全被其妻架空在手,而他也乐得清闲自在,整天赋闲在家不是下棋就是修剪花花草草,甚至是穿起一套像模像样的厨衣做做饭,再翻翻当日的时事新闻报纸等着老婆大人和宝贝儿子回家共享天伦之乐。
这偌大的豪宅,若说平时最值得关注的地方,想必不是花园式的别墅院子,而是厨房里每到饭点时摆上的各式各样精致美味。
关耀聪还坚持回家的原因可能是舍不得老爸做的花样点心,他说,“妈妈是现代武则天,谁敢跟她抗议。”
关岂容拍了拍明显比自己长得高甚至长得特别有气势的儿子的肩膀,他说,“她毕竟是你妈,公司从上到下大小事务都由她打理,她一时忙得不过来,偶尔急上心头,为此怒发冲冠火也很正常,你别老把胳膊往外拐,外人再好,她终究是你生母。”
关耀聪坐在桌边,他扯了扯嘴角,最后只能听命的吃了桌上的晚餐,然后找准机会拎了外套溜出门,就怕晚一步,那从公司回来的母上大人又开腔问责。
陆清疏下午出门前说,“今晚哪里都不许去,待在家里,我要过问冠鹰最近的业绩。”
关耀聪没办法坚守原地,因为冠鹰近段时间的业绩不达标,底下一大帮吃干饭的被辞了三个,剩下的几个每天过得诚惶诚恐,他们想必也做好了开溜的准备,而客户的资料还在这些人手里,莫余雪为了安抚人心,她身为秘书却不得不暂时代理担任市场总监职务,就为了解决人心意乱的问题。
关耀聪回到家,他本以为女人早就回来,没想到开门进去,家里黑暗一片,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他有些无精打采的靠在门口,一手挂着外套,一手抬起来慢慢的解开领带。
扯了好几次,领带仍旧不见松动,他渐渐有了怒意,正想恼火的乱扯一通,没想到,房间突然一亮,他看到双手托着蛋糕,头上戴着幼稚蛋糕帽的女人说,“老公,祝你生日快乐。”
关耀聪怔怔的看着拿掉蛋糕后露出真容的女人,莫余雪不喜化妆,可能是过于自负,她自认为长相对得大众,更甚素颜比妆容更讨人喜欢,所以从来都不喜欢化妆,而今天,她化了淡淡的底妆,关耀聪能看到女人明亮又清冷的眼眸含温带笑,她很少有这样温婉的一面,平时清清冷冷的气质,再加上那千年不变的蛮冷傲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主儿,可翩翩她栽在了自己手里。
关耀聪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那是冷酷狂霸之外的温然表情,他说,“我以为你忘记了?”
莫余雪端着蛋糕走过来,她说,“你说过嘛?生辰除了父母知道外人无一知晓,当然,就只有我例外。”
关耀聪松开了手,任由被扯得歪不整齐的领带挂在脖子上,他问,“为什么?”
莫余雪说,“因为我是你夫人。”
关耀聪满意笑,他说,“算你识相。”
莫余雪考虑到人家今天是寿星,不再反唇相讥,她拉着人到餐桌旁说,“知道你回家过生日,所以等了好几个小时都无怨无悔,喏,先点蜡烛,就算在家吃得饱饱了,也要吃我这个蛋糕一口,这可是我亲手陪着张大厨一起做出来的蛋糕,就算不好吃,也不能说出口。”
关耀聪难得喜笑颜开,他说,“好,恭敬不如从命。”
他吹了蜡烛,再依言吃了几口蛋糕,随后,就只盯着坐在对面的从今天开始算是名正言顺的真真正正成为自己老婆的女人。
他说,“今天可以把你抱进洞房了吧。”
莫余雪吃了一口蛋糕,再喝一口红酒问,“别人结婚都是宴请八方贵宾,而我没有一个人到场,这如何算得上是你的女人?”
关耀聪瞧着还在讨价还价的处长,之前跟她说举行隆重婚礼,她说,“我家无兄弟姐妹,就算搞得盛大空前,旷古未有,也不会有人来参加。”
关耀聪说,“那我这方的亲友参加是否可以?”
莫余雪说,“但关氏大部分人都遵从门当户对,你作为冠鹰的新任总裁,确定为了我这个不知进退的小秘书而违抗父母之命?”
关耀聪说,“那我们先斩后奏?”
莫余雪又是考虑似的愁眉深锁,等她回过神来,关耀聪已经抱着注定是自己女人也只能是自己的女人进了卧室,他说,“都说生米能煮成熟饭,不如我也试试。”
莫余雪被打横抱起,她说,“关耀聪,你别乱来,我拒绝婚前行为。”
关耀聪说,“不都是迟早的吗?”
“那不一样。”莫余雪强行挣脱出来,为了远离危险,她甚至动用武力。
关耀聪被狠狠格挡开去,她防狼术都使出来了,关耀聪说,“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莫余雪说,“三年。”
“你也知道有三年了?”
“你可以找别人。”
“莫雪。”
“耀聪,我真真正正的名字叫莫余雪,你也看到真正的身份证了,那才是我的真名字,并且我是俞城的国安处长,你……最好考虑清楚。”
那天,两个人面对面僵持了大半夜,最后是疲倦的总裁忍不住走到床上倒下就睡,莫余雪说,对不起,如果你真的想找一个小鸟依人唯命是从的女子,可以现在就停手。
那晚,关耀聪气闷闷的扒在床上睡着,第二天醒来,他发现房间空了,他找遍整座城市,最后才打电话到俞城追问,你去了哪里?
莫余雪说,“我回俞城办理一些手续。”
关耀聪不管不顾追踪到俞城,他说,“那我们登记结婚好不好?”
莫余雪说,“好。”
她没有告诉他,“关耀聪,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辞去了处长的职务,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完不成任务。”
今天两个人拿着户口簿走向了民政局,莫余雪又再问,“想清楚了吗,跟了我这辈子就别想在外拈花惹草,更别想风流快活,甚至自由自在。”
关耀聪执起女人的手,他说,“我愿意。”
当时正在为小两口盖公章的公务人员忍不住笑问,“你们谁嫁谁呀?”
莫余雪说,“他嫁我,我娶他。”
关耀聪接过红艳艳的本子,他说,“她是老婆,她最大。”
也许这一场婚姻,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婚姻,也是他们两个人的爱情而已,但是家族利益却并非他们两个人所有,所以在新婚之夜宴尔稍享,随之迎来诸多风暴,那些栽赃陷害,猜疑嫉恨,伴随各种权益纠纷,家族内斗,它们犹如滔天骇浪,满天卷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