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1 / 1)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就像一把利刀刺痛了两人的心。
“自古以来,百花谷内的姻缘都是由‘神谕’来决定的。没有‘神谕’的提示而结婚的人们是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甚至招人唾弃,更何况我是谷主的大女儿。”
“什么是神谕?”
“一种仪式。百花谷每十年都会选出一位花神,然后花神会喝下一瓶神水,这样她就被赋予了神力。在花神眼里,众生平等,所以结婚的对象可以是残疾的,贫穷的,富贵的等等。”
“花神是怎样决定每一对新人的呢?”
“神谕!每一次神谕都是在姻缘台上进行的,在姻缘台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接着花神开始鸣唱,花神时而低沉,时而高昂的鸣歌响彻四周,最后水池内会显现每一对新人的名字,神谕结束后公布花名册,花名册上写得都是一对一对新人。”
“有些不可思议,更像是乱点鸳鸯谱,这实在是···我说不出。”
“在这种环境下,你也会反抗这种无厘头的婚姻。我不相信这些所谓的神谕,但我无能为力。尤其是谷主的儿女们更加不能违抗神谕的力量。一旦违抗就等于死。”
茉朵悄悄地吞了口唾沫,然后问道:“你认为神谕只是一种无聊甚至不可理喻的游戏,但为什么没人反抗呢?从古至今,这是一段多么长的历史啊!”
“不是没人反抗,而是不能反抗。平常人一旦违抗就等于生生世世受到人们的唾弃。”
“难道没有人去打破神谕的力量。”
“有,但都离奇死亡,根本没人能留下子嗣。百花谷内的人们都认为这是神谕的诅咒。”
“神谕的诅咒?哼,我才不迷信呢。”
“可这真的,自从我逃婚之后,我总觉得四周有一双眼睛一直都盯着我,让我全身都不自在。更奇怪的事是前几天我突然听到一阵很奇怪的就像石头掉到木板上的声音一样。然后我问黑风他有没有听到声音,他说他没有听到。那一瞬间我只感到无尽的恐惧,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突然觉得自己被诅咒了。”
“你尽瞎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你没有身为人鱼,你是不会知道我现在的感觉的。”
茉朵没有再说话,两人忽的静默下来,寂静的空气突然袭来,被挤压得沉重起来。“咚、咚···”
“声音又开始响了!”百合红润漂亮的脸蛋随之扭曲起来,变得惊悚可怕。她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身体,眼孔扩张得奇大,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仅仅只是这样吗?
茉朵担忧地抱住百合,用手捂住她的双耳,让她感觉到她自己的存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茉朵这才放开自己的手,跑去开门。门一开,茉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见到的人不是黑风,而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他穿着一身黑衣,脸色冰冷,手背上有一个让她难以忘记的噩梦般的印记——蝴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越来越浓烈。但他似乎没有想要她们的命,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好像整个身体都要与地结合在一起。
百合也意识到危险,但她心里最在意的是黑风,黑风不在屋里会在哪呢?
“我奉命来请百合小姐回去,如有阻挡者,杀无赦。”
茉朵不知哪来的勇气,挺直腰板,道:“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一个小丫头,自不量力。”
“出招吧。”
“等等。”百合不知何时,突然走了出来。“你要请的是我,但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了,我就可以跟你走。”
“百合!”茉朵大喊道,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酸酸的。
“好。”
“谢谢,我想再留在这里一天。”
“那好,明天黄昏时分,在这里。”说着竟头也不转地离开了。
等黑衣人一走,茉朵急忙问道:“百合,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我不知道,黑风不见了,他不见了。”
“你先别慌,我们再等等。”
“不用了,假如他明天还不出现,我就回去。”百合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是沙哑的,像被什么阻隔了似的。
夜晚的星空就像黑色的布景上缀满了钻石,美丽得让人心动。然而对于此时的百合却像是无情的嘲笑者。百合背靠着茉朵,相互传递热量,静静地从黑色的夜晚变为透明的白天,当太阳从东边升起时,远处的山影在朝霞的映衬下,显得绚烂亮丽。时间就好比太阳在蓝色的空中一点一点移动,转了半圈后,又从西边降落,黄昏还是到来了。然而这段时间里,黑风一直没有出现。
百合走了,只剩下空空的没有声音的草屋,茉朵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寂,又莫名其妙地咒怨黑风,她不能原谅黑风伤害百合的事实,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
茉朵想了很多很多,从对爷爷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到现在的百合,她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悲观,心头总堵着一块石头,难受极了,却找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睡了一夜后,茉朵做了个决定,回到最初进百花谷的水池。为了消去浮在水面上的迷惑之月,她知道自己要更加勇敢,坚定。
这是一个格外晴朗的日子。
水仙独自一人漫步在花丛中,忽的眼皮跳动异常,水仙心里也不由地想会不会有灾祸发生。正当水仙焦急地想些不该想的东西时,相隔不远的白衣向水仙打了个招呼,但水仙没有注意到,直到白衣走进,水仙一头撞去时才知道眼前站着一个人。她连忙道个歉,头也不敢抬,想尽早离开这尴尬的处境。但水仙往左走,眼前的人也往左走,很明显,眼前这个人是故意的。水仙气急败坏地叫道:“你有病啊!”说话间也将头抬起,却霎时间傻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白衣。
水仙愣了一会儿后,忽的又笑了起来,道:“你都长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白衣也笑道:“像孩子好啊,说明这人开朗永远保持童心。”
“是啊,孩子是最开心的也最没有烦恼的,天真,纯洁,浪漫这些词都可以用在孩子身上。”
说话间,白衣和水仙一先一后地走动着,这其中微妙的情感变化在胸臆间烧起一团莫名的焰火。白衣停下脚步,表情有些严肃,但眼里的温柔却没有改变。
“水仙,我有话跟你说。”
“恩,你说吧。”
“我···”白衣话还未说完,一个侍卫跑了过来道:“少主,大小姐回来了。宗主让我来通报一声并让你过去。”
“知道了,等伙就过去,”说着眼睛看着水仙,“你待在这里不要走开,我马上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知道,我不会走的,你放心吧。”说着白衣已经跑到十米之外了。
水仙摸着自己发烫的脸蛋,胸臆中的那团焰火越燃越烈。
当白衣跑回正厅时,百合一脸的疲惫,眼睛空洞地望着四周的一切,却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似的。
白衣向正堂中的白中堂鞠躬道:“爹,孩儿···”白中堂未等白衣说完,开口道:“我已经和长老商量过这个月的月底你和百合结婚。”
白衣惊愕道:“爹,你在说什么啊?我不会答应你的。”
“婚姻之事由父母决定,哪容你违抗。”
“如果是以前,我也许会听你的,但现在我是绝对不会听你的。因为我已经有我喜欢的人了。”说着人已经离开正厅,不理会白中堂怒气冲冲地叫骂。
花丛中,水仙时而踱步,时而呆立,一面期盼白衣快点回来,一面又害怕他回来。事实上,水仙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白衣对她的爱意,但这些都仅仅是猜测并没有得到确定的证实。所以水仙再次见到白衣时显得更加焦躁不安。
而白衣见到水仙还在原地等候他时,所有的恼恨,伤心都被驱散开去,那种感觉,在内心里就像太阳照在肌肤上的柔和的温度,让人一下子豁然。
此时此刻,白衣再也忍受不住压在心底的话,他痴痴地看着水仙,水仙也毫无顾忌地迎上他眼里的温柔。“水仙,我不知道你是否会接受我,但无论怎样,我都会让你幸福的。我喜欢你。”水仙也不知自己怎的,忽的眼泪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一瞬间白衣将水仙揽在怀中,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发生的这一切就像一场梦,梦里男女主角深情相拥,消融了所有的悲伤,划过的伤痕,以及仇恨,只希望时间能停止在那一瞬间,永远沉浸在幸福的感觉里。可惜,做不到的事情依旧是做不到的,梦总会醒。爱虽能让两人连接在一起,但现实是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