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个面瘫的自我修养(1 / 1)
过了十一,天气渐渐就凉下来了,这意味着秋天就快要到了。
李颖这个神经病非得在傍晚拉着我散步说什么感受一下凄凉的气氛!
凄凉你妹哟!你一个学机械的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多画两张小车和小滚轮的图纸!
顺利成章的,她感冒了。
晚上我照旧和祁舟视频,手上拿着堆毛线晃给他看。
“这是什么?”祁舟在一边皱眉,温哥华现在是早上五点,今天他早上有课,起的特别早的祁少爷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是毛线啊,(对,真的是毛线啊!)我准备给你织一条围脖,你那边有木有开始刮风,帝都这边风好大,一早一晚特别冷。”
话说时差真的是一件特别带感的事情,跟祁舟有十五个小时的时差,让我觉得时时刻刻都跑在他前面,这真是人生第一次。
“你要寄过来?”祁舟的脸稍微好看了一点。
“不是,李颖的师兄要跟着教授一起去温哥华谈一个项目,就在你们学校,十一月底,我很快织好就让师兄给你带过去啦。”
“补药秀恩爱,真讨厌!啊。。。啊。。嚏”被点名的李颖同学用不明物体成功的砸中了我的后脑勺。
“(⊙o⊙)…是什么?”我问祁舟,他能看见,我看不见。
“目测是你室友的鼻涕纸。” -_-|||
卧槽,恶心死了,等着李颖,我一定会在你的水杯里吐口水!
“嘿嘿嘿额黑。”后面传来死丫头带着浓重鼻音阴险的笑。
“你室友感冒了?”
“恩。”我点头,当老妈子当惯了,自从祁舟去了枫叶国,我除了关注帝都,我家的天气预报之外,还时不时的看看温哥华的天气。
“那你离她远一点。”祁舟一顿,“还有,一早一晚出门的时候把自己包严实点,出了汗也不能马上就脱衣服,注意点你的脸,围个纱巾,不要多吹风。”
“我知道了,不会有问题的!”
“我要去上课了,围巾什么的织不完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个。过来,我亲亲。”
⊙﹏⊙b汗,第一个确实不是他,我织的第一条围巾给了许醒晨,第二条是我爸,第三条给了我姥爷,第四条给了我妈(虽然最后她很嫌弃我的手艺木有戴)……
虽然( ω ),但还是凑上去,让屏幕里的祁舟亲了一下。
“啧啧啧啧,肉麻兮兮的,你们好歹考虑一下单身狗的心情啊。”李颖站在我身后,鼻子里还堵着一坨白色的卫生纸,那形象简直惨不忍睹。
“你们家祁先生真是想把你打造成阿拉伯妇女风啊,脸都要遮起来啊!”
“我小时候得过面瘫,所以一到春秋天他就比较敏感。”
“面瘫,你现在不就是么?”
够了啊,说好的你说我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
“是真面瘫!”
“面瘫还有假的?”李颖又吸了吸快掉下来的鼻涕,奏好像是一个弱智儿童。
“面神经麻痹(面神经炎,贝尔麻痹,俗称“面瘫”,“歪嘴巴”、“吊线风”),是以面部表情肌群运动功能障碍为主要特征的一种常见病。一般症状是口眼歪斜。它是一种常见病、多发病,它不受年龄限制。患者往往连最基本的抬眉、闭眼、鼓嘴等动作都无法完成。”我把百度百科的搜出的内容给她看,又搜了几张图片。
“你你你你当时就这样?”李颖同学震惊了。
我点点头,“而且当时我才上四年级。”
周五下午放学大扫除,临到我们小组做值日,祁舟跟我不是一个组的,早早就滚到操场上去踢球了。
已经是十一月份了,但是那天特别热,干完活的时候,我的脸基本上就是个小瀑布(稍微有点夸张了哈),好在回家的时候,一股股凉风扑面,爽就一个字!
爽是爽了,第二天就悲催了,面瘫这个东西及时性很强,一旦发病症状出来的就很明显。
我妈那个时候比较惨,我爹到外地出差了,准确的说是个特别偏僻的小山沟,电话都很难打一个,自己一个人带着我,而且星期六还要上班。
自己的脸上有神马不对,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出来,所以星期六我妈一下班回来,我就赶紧报告,
“妈妈,我的嘴歪了。”
当时的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嘴角稍微歪了一点,吃饭喝水都正常。我妈看看我,决定第二天领我到医院看看。
第二天早晨我一起来就知道坏菜了,脚的自己的脸歪得更厉害了。
到医院的时候,给我看病的是个老太太,笑眯眯的,
“孩子啊,皱个眉我看看。”
我发誓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让我的眉毛动一下。
“不皱了不皱了,喝口水吧。”
我端起水杯往嘴边,然后就听见哗啦啦啦,水全部洒出来了。我当时就蒙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啊。
“典型的面瘫啊。”老太太手一挥,准备开药让我住院。
我妈妈没管老太太医生的话,带着我坐上了回姥姥家的公共汽车。
在隔壁村子里,买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药。
“回去拿水煮开,把药倒进一个大一点的茶杯,一定要趁热,把左脸贴在茶杯口上(我当时歪的是右脸),等蒸的起了水泡,拿针把水泡挑破,然后等它变干,结痂,痂掉了就好了,这期间一定要注意防风保暖。”
“叔,孩子的脸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会留疤么?”我妈问。
“好是一定能好,但是可能左右两边脸会有点不一样。”
这话说的有点假了,我的脸好了之后不仅一样大而且一点疤都没有留。
我大舅开着拖拉机把我和我妈送到车站的,我一直处于放空状态,脑子里还有有着刚才的影像,我姥姥一直在哭,我姥爷一直抱着我。
这是我活到现在病的最严重的一次,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场景,紧紧攥住我娘的手。
因为联系不上我爸,我妈只好自己一个人照顾我,回到家之后就急匆匆的赶紧煮药,我吃饭已经要靠喂了。
晚饭是祁舟的妈妈喂的,我们早上走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一回来就赶紧过来帮忙。
祁圆圆在旁边帮我擦口水,这是我享受过最豪华的待遇没有之一,所以祁圆圆生完孩子之后,我就彻底沦为她闺女的保姆。-_-|||
祁舟因为还在等他加班的爸爸所以没有过来,于是将近一天没有见面的他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是我侧脸卧在一个大茶杯上。
蒸了近两个小时,药凉了,我的半边脸也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那段时间我都不敢照镜子,据祁圆圆回忆,跟她在电视上看见被硫酸毁了容的脸一模一样。
脸上的水泡又疼又痒,我开始哭,手开始乱抓。
但是那个时候怎么能哭呢,我妈给我扎水泡,姨妈赶紧给我擦眼泪,一边擦还得一边哄,“宝宝乖啊,不哭不哭。”
祁舟死死的握住我的手,不让我乱动。
最后弄完的时候,大家累的都一身汗。然后我就没心没肺的睡着了。╮(╯_╰)╭
恢复期是相当无聊和枯燥的,不能见风就意味着不能去外面玩儿,也不能去上学,妈妈又要上班,每天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大概唯一的欢乐就是中午和晚上祁舟回来吃饭的时候能陪我玩儿和做作业。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我的左脸现在还贴纱布。
“贴着纱布看不出来。”祁舟特别诚实的回答我。
“学校里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我惯例每天一问。
“数学老师教了一个特别难的题,做不出来罚做一百道。”祁舟想了好长时间表示他没有敷衍我,“我花了一节课才做完。”
娘啊,那真的是特别难啊,祁舟的数学成绩超级好,连他都做得那么费劲,我肯定做不出来。真是好怕怕啊,幸好我不在学校,要不然也会被老师罚的。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
“英语老师今天让抄五页纸的单词。”
“语文老师说一定要背完三首古诗不然就要请家长!”
学校真的是好可怕啊,我再也不想回去了嘤嘤嘤嘤嘤嘤。
后来祁舟告诉我那段时间每天回家之前他都要想一个骗我的理由。
“那个时候,你已经那么难受了,我怎么舍得再让你难过。”他低下头亲亲我的脸,“所以每天都费尽心思的逗你笑,我还跟前桌的小子借了本笑话书”
我刚得面瘫的时候是十一月初,完全好了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十二月中旬了,虽然好了,但是还是见不得风,所以每天还是只能呆在教室里,回家依然要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班主任知道我们两个住的近,就让祁舟送我回家,索性那个时候我们班的孩纸们都比较纯洁,都非常热情的帮助我,不管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有几个手劲儿比较大的男生帮我缠围巾的时候差点把我勒断了气。
之后的一个月里,我每天穿的都跟的熊宝宝一样跟着祁舟一起去上学,偏偏我还特别怕冷,手套带的还是特别厚的不分手指头的针织手套。祁舟带了手套根本就牵不住我,只好不带手套拉着我走。
我一直都特别内疚,祁舟那只没有戴手套的手在那个冬天里生了冻疮,到了冬天就痒痒的不行。
“痒痒痒痒,你给我暖暖!”
卧槽,祁舟,你个牛氓,手往哪儿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