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chapter28(1 / 1)
在去的路上,郑子宁的电话来了,问她有没有时间,可是她现在要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皮肤,于是故作为难道:“可是今天我还有活动。”
“什么活动?”
“《记忆里的时光》,就是我年初拍的一部电影。”
“几点结束?”他有点印象。
“大概是十点吧,结束完还有生日会,一个后援团的团长生日了,我……”她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挂女生电话,也太不绅士了。”
“不作就不会死啊。”目睹了整个案发过程的初秋有力补充。
不过刚换了身衣服躺下来,她就听到了郑子宁的声音,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错觉,直到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猛地坐起来,差点碰倒了旁边的瓶瓶罐罐。
她还没说什么,初秋就已经举起双手呈投降状,“不是我干的。”
她立刻眯起眼睛。
“好吧,我承认,我不小心说漏嘴了。”初秋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说。
郑子宁的电话来了,“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儿你好了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
后来才知道要去他朋友的一个眼镜派对,她有些坐立不安地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大黑框眼镜,又看看自己的简单短袖,“你确定我要这么去?我还没化妆呢。”
“你不化妆就已经很好看。”
她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按捺住即将要扬起的唇角,绷着声线问,“真的?”
“假的。”
就知道刚才那一秒肯定是错觉,到了地方后,她愤愤地下了车,对着衣冠镜看自己现在的模样,T恤短裤,还有大黑框眼镜,素面朝天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深度宅女。
幸好没有人偷拍……
“你们可来了,就差你们两个了。”她跟在郑子宁身后亦步亦趋地出了电梯,亦步亦趋地到了一间房门口,还没按门铃,门就打开了,冒出来的陌生男子说道。
一进去,她就明白了这个派对主题的意义果然在于眼镜,大家都戴着各式各样的眼镜,有的是半框猫眼,有的垂着长长的流苏……活生生将眼镜地玩出了二次元的概念。不过这还不是令她惊讶的,最给她暴击的是她看到了斜倚着长桌啜着果汁的谢竟。
天啦撸,大新闻!一向不苟言笑的谢竟居然会穿花短裤沙滩鞋,甚至还扎了个冲天小辫!她简直恨不得将这一幕拍下来,放到官网上以供大家欣赏!
她浑身激动地哆嗦着,郑子宁不明所以地问,“很冷?”
她咬了咬牙,克制住自己狂笑的冲动,“没有,是我的视线受到了冲击。”
“你指谢竟?”
她猛点头,扯扯他的袖子问,“他不会是有双重人格吧?”这怪不得她怀疑,实在是谢竟的两个形象对比度太大。
“你看我看干什么?”她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
他将她的脸掰过来,有点不高兴,“有时间关注别人不如多花时间关注下自己的男朋友。”
这个大醋缸子又打翻了,她又花了好长时间来安抚他。第二天她在换装的时候,还在想怎么角色到自己这里就反过来了?明明应该是男朋友哄女朋友。
难道是自己性格里男属性太多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编剧过来跟她解说,“今天你的角色就是雄性属性与雌性属性持平,公平属性与正义属性持平,武力属性与智慧属性持平……”
“停停停停!”她听得脑袋发晕,打断了编剧熊熊燃烧的二次元之魂,“讲中文。”
“意思就是你长得很中性,并且在本期中是绝对的公平象征,但是武力值与智慧值不高,所以只是精神象征。”编剧说着指向十几台摄像机备机的位置,还有在画外的群众演员,“一会儿他们两个会从那里走过来,请求你主持公道……”
她摩挲着下巴,“所以我是当官要为民做主,不然就回家卖红薯的七品芝麻官?”
“正解。”
“那我有护卫吗?张龙赵虎,展昭公孙策呢?”她左右望望,看见只有自己孤身一人,不由问道。
“你是七品芝麻官,不是包拯。”
《小剧场》的拍摄现场围聚了大量粉丝,大家都很礼貌,没有打扰拍摄。不过中间沈一遭遇了一个窘迫状况,就是有粉丝冲她叫宁嫂——虽然自从郑子宁高调公开后,两人的关系也随之大白于天下,网上对她的称呼花样繁多,有郑太、终结者等等,但被人当面叫宁嫂的,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在她恋爱之后,反应最大的是初秋,“我宁愿你天天神经质,也不要再对着你集花痴羞涩于一体的蜜汁微笑,我每天对着你精神遭受了很大的创伤,我要休假!”
“你年假好像休完了。”
“那就休事假,哦对现在国家不是还规定了探亲假吗?二十天带薪,我就休探亲假就行。”
沈一打断她的痴心妄想,“我们这不是事业单位。”
初秋仰天长叹了一下,“那我还是休事假吧。”
“理由呢?”
“精神创伤,回家疗养。”初秋回答地铿锵有力。
她挨不住初秋的软磨硬泡,给了她半个月的带薪假期,不过时间是在国剧盛典结束之后。
在国剧盛典之前,环球的国内海选已经进入白热化时期,现在她马上要赶着去武汉的航班,担任华中地区十强决赛的评委。
对于评委这件事,她感觉压力山大,不禁想起了任海选评委时的如坐针毡。
海选时各路选手争奇斗艳,哦不,用争相斗法来的更加贴切,美丽的女孩在穿着打扮上狠下功夫,最出格的一个穿了一件真空透视装,只贴着bra,让她怀疑她是不是要走红毯。不过也有的是素颜淡妆,舞蹈歌唱样样俱全,她不知道现在的海选水平居然已经这么高了,几个评委老师都在交头接耳,打出分数。
从一开始,她就跟公司说好了,尽量少让她发表意见,毕竟比起专业领域的评委老师,她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幸运儿,要让她评分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所以她现在,就纯粹欣赏了。
不过她要欣赏,偏偏大家都以为她在沉默,其中一个评委说,“沈小姐是对这些选手不满意吗?”
怎么会?
“大家都很出色,各位老师也都是业内的泰山北斗,点评的都很精彩。”她谦虚地笑着,然后将当时对公司说的理由又阐述了一遍。
几位老师似乎大感诧异,纷纷将她赞扬了一番,倒弄得她不好意思了。
有了这个先例,她不敢默不作声,只在各老师之后点评打分,说实在的,她都是捡现成的,比如老师说选手国标的动作很标准,她就说舞蹈功底很强,比如老师说那个大跨越不好,她就说胜在镇定自若,心里素质很好……
总而言之就是个中庸派,几乎不说表现差劲之类的话,从这点来说,她是不称职的评委。
这不是她自封的,谢竟为了全国海选还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上还点名批评了她作为评委的毫无看点,“如果我是摄像师,我就不会把镜头给你,就算给你最后也要被后期剪掉,浪费资源。”
这种直白的□□裸的讽刺,让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再次江河日下,黯淡无光。
她一度想把那天眼镜派对上拍到的照片发到全网,不过想了想,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不过没想到,现在谢竟居然又让她去武汉赛区,在飞机上她焦虑地睡不着,全靠手里的那本《论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才能镇定下来。
郑子宁就坐在她身边,“没事,淡定。”
“可我怯场啊。”
“深呼吸,吃糖吗?”
“什么糖?”她看看他手里的袋子。
“彩虹软糖。”
飞机就在她的一路忐忑中平稳降落了,下飞机的一瞬她觉得自己都快哭了,同时诅咒谢竟脑门长青春痘嘴巴口腔溃疡。
事已至此,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但是到了指定地点的时候,她可怜兮兮地看着郑子宁,“你不能替我上吗?反正都代表环球。”
郑子宁在她恳求而充满希冀的目光中,摇摇头。
她想起刚才的那本书,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拍激情戏,大尺度的那种。”
郑子宁顿住,然后回头,“你威胁我?”
不是她的错觉,她绝对听出了阴测测的味道,换做以前她肯定狗腿地气馁,不过现在,她才不怕他,铿锵有力地说,“没错。”
最后郑子宁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替她去了,并且打了一通电话给谢竟,表示她临时身体不舒服。
“不舒服?呦!中奖了!”电话里那个玩世不恭的语气是谁,千万不要告诉她是万年扑克脸谢竟。
郑子宁耳朵唰地红了,“不是,就是吃坏肚子了。”
“吃坏肚子和怀孕的区别很小的,都是呕吐,就沈一那个不靠谱的……”谢竟在那边还要说,郑子宁眼疾手快地挂了电话。
沈一就处在下风向,刚才谢竟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
她发誓,短时间内环球再给她安排什么工作,她一定全部都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