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一个意外(1 / 1)
一大早,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急剧的敲门声惊醒。忙起身一看,是小碧,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
“先生,殿下请您快过去呢。”说完拉起我就要走。
看小碧一脸焦急的模样,我心里一惊,不会风有什么事吧?伤毒发作?应该不会的,以我的诊断他不至于发病的。那么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忐忑不安的跟着小碧,穿过小花园来到东院。只见风一脸焦急的站在一个房间门口,见我来了,立即迎了过来。“先生,快来看一看,他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原来不是他又怎么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松了一口气,跟风进了里屋。一个年轻人趴在床上,露出背部的伤口。一道刀伤从左肩斜插到右腰,已经开始有些腐烂。
仔细检查完他的身体后,除了那道刀伤,基本没什么伤,他表面上看虽然伤的很重,但实际上也只是外伤,没伤到筋骨,只要没有内伤一切就更好办了。不过伤口似乎已经有些化脓,开始发炎了,有点难处理。这个时代消炎药极少,饶是我这些年四处采药,才配出一些,但比起我们那个时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也足够这次用的了。
在萧然的帮助下,我很快处理好了伤口,这些小伤在我当然是不在话下的了。我的医术虽不及师父当年,但是也算是名师出高徒吧。
“他没事吧,先生?”显然,这个凡在风的心目中地位还是很高的,能让他如此关心的人应该不多吧。原来是跟他一起闯营的凡,他能回来,真是一个意外。
“没事的,你放心,他现在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过一会就会醒来。这些伤口只要细心呵护,过些天伤口消炎了,就会结疤了。
“那就好了。”明显的风微皱的眉头数舒展了些,看他开心,我也心也一动。
“殿下,李将军来了。”秦瑞看凡已经没事,忙□□一句。
“哦,我不是让他好好休息么,他怎么还是来了?先生,要不,你跟我过去看看,李将军应该伤的不轻吧。”
看看么?应该没事吧。我也正纳闷李勉他们一行人怎么就回来了呢。
李勉,年约四十,方面大耳,身板挺的老直,仿佛永远是站在那里当差,应该是多年的侍卫身份养成的习惯吧。
见我和风走了进来,李勉立即跪了下去,风疾走几步,忙去扶李勉,“将军何必如此大礼,你才刚受了棍伤,应该在屋里好好休息。”
但李勉还是跪了下去,“末将是来给殿下请罪的,这次去番月大营,实在是李勉大意,让殿下受伤,还差一点……”李勉可能真的很自责吧,声音都有些发抖了,万一风儿有些三长两短,这个后果不是他一个人能承受得起的。
“将军,何须自责,我不是没事么。再说,是我擅自跟着将军去的,将军并不知情啊,刚刚白将军的五十军棍,实在不该将军来受,应该是风儿自去领受才对。”
“殿下,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折杀末将了。都是末将的错,怎么能没觉察殿下跟着呢。”李勉的自责更在加剧。
“李将军起来吧,你再跪着,让风儿更愧疚了。想当年,不是将军们的照顾,哪里有风儿的今天呢。”风也有些哽咽,想起当年自己幼时在宫里,被其他兄弟欺负,连些有头脸的太监宫娥侍卫都敢暗里挤兑他,但李勉等几个侍卫却一直很维护他,所以一直以来风对李勉都有一份感激之情。
听风提起当年之事,李勉似乎更激动了,“殿下,那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当年我们屡受……”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将军起来吧。”风似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扶起了李勉,打断了他的话,似乎不想让李勉提起某些旧事。
这个李勉看来还是个念旧情的主。“我帮将军看看鞭伤吧。”这种煽情的场面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我打断了他们的话。
听见我的插话,李勉似乎一惊,转头看向我,细细端详了一番,似乎也没发现什么不妥,或许是我的相貌太平凡吧,就不再端详我了。
到后面的房间帮李勉处理了一下棍伤,看来这白将军还真是狠下心给李勉一点教训,五十军棍一点都不含糊,也多亏了李勉这样的汉子才受得住。
“将军,这次你们到底是怎么回来的。一回来,就忙着给凡治伤,白将军又急着罚你,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风适时打断了李勉的回忆。
这才听李勉娓娓到来。
原来在风走后,迈儿木的那一箭还是被独孤图知道了,独孤图大怒,差点要杀了迈儿木。后来在众人的劝说下才亲自抽了迈儿木几十鞭子才了事。
而李勉等人被关进了军帐,而这次都是手脚被捆住,可没刚来时的便宜了。第二天晚上,听说独孤图喝了个大醉,在帐中大发脾气,然后让人把李勉带了进去。据李勉说,独孤图什么都没跟他说,只是跟他喝了一个晚上的酒而已。
李勉也喝了个大醉,第二天,李勉醒来时,就听见外面喧哗一片,原来独孤图已经把凡等几个人松开了手脚。而不知道什么原因,凡与迈儿木手下的一员猛将番月国的第一勇士扎鲁闹了起来,嚷着要比武呢。
扎鲁?是我和然然在燃灯节看见的那个青年么?
番月的第一勇士果然不虚。凡用的是剑,一个身手灵活,武功招术变幻莫测,舞动起来变化莫测,虚虚实实;而扎鲁用的是刀,其在基本功扎实,而体力极强,臂力极大,不靠灵巧,只凭实力对凡的招式见招拆招,还不时凭身体的优势反击几招。论武功扎鲁当然不如凡,但是扎鲁的优势在力气,虽然开始扎鲁中了凡几剑,可扎鲁似乎毫不在意。百余招过后,凡的力气就不如扎鲁了,但靠诡异的招式,扎鲁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不过凡还是挨了扎鲁一刀。
这时喧哗的声音越来越大,为扎鲁助威的士兵也越聚越多。
“你们都干什么?还不各守职位?大战在即,还如此不守军规?”原来不知何时独孤图走了过来。
“木丹,记住所有在此围聚的人,一人二十军棍!”独孤图的治军果然严谨的很。
不一会围观的人都散去了,只剩下扎鲁,凡,和李勉众人。
这会扎鲁还在呼呼的瞪着凡,似乎意犹未尽。
“你打不过他的,扎鲁,虽然你扎中他一刀,他的力气也不如你,但是你还是打不过他。”独孤图果然好眼光,凡的内力雄厚,虽然力气渐有不支,不过要击败扎鲁,不过再过个几十招的事,扎鲁一看就是个实心的汉子,在武功的繁琐和心机中不如凡,所以他的失败是理所当然的。
“大汗,扎鲁不服!”扎鲁显然不满意独孤图的判断不服。
“哈哈,扎鲁,你是我番月国的勇士,不过你太实在,斗不过这些心机深沉的祈国人,并不是你武功不如他好,而是你没有他那么多诡计。来,拿酒,赏我们的勇士。”
一大袋烈酒几下就灌进了扎鲁的嘴,在王的赞赏下,扎鲁这才放下愤愤不平。临走时,还对凡说:“祈国年轻人,我们王说了,我能打赢你,下次我们再比一场。”
扎鲁走后,凡和李勉又被带到独孤图的大帐。
静默了半响,独孤图才悠然开口,“夏丞相,我本来想还故人一个人情,放走了那个眼睛亮亮的祈国人,可迈儿木却害得我出尔反尔,看来故人的人情是没法还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这样吧,王,我们不如放了李勉等一干人,也等于还了王故人的人情吧。再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对李将军那种人应该是我们在战场上战胜,更显得我国力的强大。”精明的宰相。
“好,就依宰相之言。李将军,你们回去吧。三日后,我们战场上见。”这无异在宣布战争的开始。
听李勉讲完这些,风久久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才听风说,“先生,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才愕然惊醒,原来李勉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他们应该还有别的话说吧。我怎么可以对李勉讲的经过发呆了呢,我是该退出去了。
“这是治棍伤很有效的风露霜,将军自己拿着擦吧,将军注意这些天不要动气,不然不利于伤口愈合。”我从药箱里找出自治的风露霜递给李勉。
而李勉以一种很讶异眼光端详了我半天,才接过风露宿,“先生的声音很像一位故人,可惜……”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
在我退出后,风和李勉的对话依然在继续。
“李叔叔!”不知道为什么,风的生意似乎有些请求的味道。
“殿下,以后万万不可如此称呼。”听风再次喊出“李叔叔”,李勉惊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李叔叔,我称你为一声叔叔,只是想你看在我母亲和你的交情份上,请你告诉我。独孤图口里说的故人是不是她?”风的声音里有些颤抖,似乎在期待某些东西的证实,又有些害怕。
“既然殿下都这么问了,末将也不敢隐瞒,是的,是指娘娘。”
“那么,将军也跟独孤图以前在祈国也认识?”认定一些东西后,风反而平静了下来。“他跟你喝酒,应该不单单只是喝酒这么简单吧?”
“殿下不用怀疑,我李勉绝对对祈国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祈国的事。”李勉这时早已经不敢趴在床上了,差点又要跪下去了。
“李叔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独孤图是不是跟你提起些什么?。”
李勉的眼圈似乎有些红,半天才说到:“他只是问了我一些娘娘去世前的一些情况。”
“那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毕竟娘娘的事不是我们这些下人随便能议论的。”如果风当时看着李勉的眼睛,就一定能看到李勉有隐瞒的。只是那些隐瞒,是李勉一辈子都不敢跟人提起的。那晚独孤图大醉,一直拉着李勉,如狼嚎般呜咽的哭声李勉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无信,我这些年努力,都是为了她,她怎么不等着我。祈言,他太欺人太甚了,怎么可以那么对她!这次我一定打到祈言国破人亡不可,我要为云姐姐报仇!”……“李将军,云姐姐临去前有没有提起过我?”那时的独孤图是那么孤独,迷茫的期待的眼睛让李勉想起二十几年前,洛城那个孤独的蓝眼睛少年。
这些话,李勉是不敢跟眼前这个人说的,他在宫廷浸染多年,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永远埋在心底的。
风沉默了很久,李勉也不敢打断他,这个主子虽然看着他长大的,对人也很和善,但是李勉却总在心里对他有一分畏敬,或许是那些不敬意流露出的冷酷,跟他的主子是那么的像吧。
“李将军,辛苦了,也回去歇息一会吧。晚上我们还要和白将军商讨两天后的战事呢。”风终于挥了挥手,让李勉回去,李勉也无形中松了口气,生怕这个主子再问一些他难以回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