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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chapter 50(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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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客》全文存稿,宝宝们先收着宋楹怕打扰时秉汶休息,计算着时差深夜才打电话过去,手机响铃几声他给掐了,隔了几分钟他又打了过来。

“刚才在医院,”他抬手看了下手表,“你那边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刚才婴婴过来了。”

“嗯,我知道。”

宋楹犹豫了下,“听说辛沛的父亲去世了?”

“听谁说的?”

宋楹扣了扣指甲,说,“婴婴。”

“小孩子的话你也能信,越活越回去了。”明明是责怪的话,却听出了些微宠溺的味道。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好不容易醒了,今天刚做了一个开颅手术,预计很快就能康复。”

宋楹说不上很开心,有个问题内心沉淀了很久,就像毒瘤一样疯长,她没忍住,开口问他,“秉汶,是不是有这样一种可能,如果他好不了,你就永远对辛沛有亏欠,”宋楹顿了顿,“我不是说希望他不好,只是——”

“宋楹,”时秉汶打断她,他知道她对他或许还有不信任,可是依旧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也是他不能解释的,“感情是不能用来交换的,我曾经尝试过。”

他听见她那边呼吸浅浅的,他继续说,“这是我这么多年学会的唯一道理。”

宋楹低着头,不管他说的真假,她释然的笑笑,“我在看月亮,可惜了,你看不着。”

“宋楹,”时秉汶难得温柔,他轻唤着她的名字,问她,却也不是征求意见,而是陈述事实,“回去我们复婚吧。”

“……”

宋楹好久没动静,时秉汶沉着嗓子问她,“怎么不说话?”

“那说好了,这次要一辈子。”

“你说了算。”

挂了电话,宋楹抚着额头傻乐了半天,婴婴好像被吵醒了,半睡半醒间,婴婴问她,“妈妈,你和爸爸和好了?”

宋楹把她抱进怀里亲了亲,“嗯,爸爸和妈妈和好了。”

婴婴睡梦里笑出了两个酒窝,“真好。”

宋楹早上要去报社报道,她早早的把婴婴送去幼儿园,穿街过巷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算是有经验的,转个弯的时候停在原地,最后过来的男人畏畏缩缩应该是个小偷,宋楹警告的瞥了他一眼,小偷无趣的往回走了几步。

宋楹把婴婴交给幼儿园,临走还对她说晚上过来接她,让她不要到处乱跑,婴婴看见了正从豪车上下来的小伙伴,狂奔着就跑了过去抱他,宋楹无可奈何的等在原地,直到看见她进去了才离开。

宋楹在报社交接完工作已经到了中午,正想起要去吃饭就看见沙愈抱着设备风风火火的回来了,邱谙待在他身后,俨然熟门熟路的态势。

宋楹和她们吃了顿简便的午餐,因为手头上的事情不多,索性就帮着他们整理材料,两个人并排坐在堆积如山的办公桌前,各自的指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这功夫要放在弹钢琴上,保不齐也是一贝多芬。

宋楹突然想起孙秉问过自己沙愈的事,抬头看看沙愈,一副认真工作生人勿扰的样子,“在广藏的时候孙秉问过你?”

“谁问过我?”沙愈把钢笔夹在耳后,精力太过集中没大听清楚宋楹说了什么。

“孙秉,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嘛。”

“呵呵,”沙愈撅起嘴,“别给我提他,烦得慌。”

“怎么了,又不喜欢了。”

沙愈顿时收手,“他怎么个态度?”

宋楹笑笑,把文件对叠找到老画家的照片,然后耐心的剪裁。

“对你有意思吧。”

“真哒?”沙愈将椅子朝宋楹的方向一挪,一只脚架在宋楹的椅板上,“那他为什么不联系我?”

“他等你联系他。”

沙愈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他一个男的怎么这样?算了吧,我出于自尊也不能找他,就这么僵着吧,看谁有耐心,老娘要是突然找到一个对眼的,就没他什么事了。”

“或许他最近比较忙也说不定。”

“老娘忙成狗了也不至于约会的时间都没有啊,他就是不喜欢,喜欢一个人肯定能上心。”

宋楹把画家的人生经历规整了一下,又剪裁出很多之前的报道,笑笑说,“你说的也有道理。”

“能不有道理吗,我把这小半辈子都总结成经验教训了,谁还能说得过我。”

宋楹摇头,“说不过。”

下午是户外课程,地点就在溪水林,距离学校也不远,是一个私人的园林,里面种植了不少果树,后来因为出了名,就对外开放收取门票,园林倒也说不上太大,就是布局很灵巧,雕梁画栋也还原的有模有样,考虑到周边有学校,也专门开辟出一块地方用来种地。

每个孩子的小塑料桶子里都放了些蔬菜种子和塑料铲子,孩子排成一排,看见土地就开挖,最前排的老师戴着耳麦教导着怎么施力才是最好的,说着还示范了下。

婴婴很快的把种子埋进了土壤里,然后就开始和隔壁的男孩子说话,男孩子一心一意的干活,她说什么他就答句是,婴婴嘟着嘴,坐在地上不说话。

男孩子也结束了,看到她,把沾着泥土的手就往她脸上摸,婴婴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看他,她白嫩的脸上顿时像个花猫一样,男孩子也被逗乐了,拉着她脏兮兮的小手也往自己脸上抹。

“好玩吗?”

婴婴点头,“好玩。”

门外有一只受伤的兔子,婴婴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了,悄悄的就钻了出去,不敢让老师发现。

男孩子没能拉住她,也跟着她出去,婴婴小心翼翼的看着兔子蜷在一棵石榴树底下,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刚要下手捉住它,兔子却又跑远了。

兔子的腿一跛一跛的,婴婴看的心疼,和小男孩牵着手就追了过去,园林绕得慌,再往回走的时候他们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婴婴把兔子抱在怀里,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她说,“它的腿受伤了,你要扯下衣服给我。”

可是衣服质量太好,小男孩找了个正方形柱子磨了下,刺啦一声,他把规整的一块衣布递给她。

兔子倒是很乖巧,两个人折腾了一会儿,男孩微笑着看埋头给小短腿包扎的婴婴,说,“我们回去吧。”

“嗯,你抱着它,它重。”

说着婴婴把兔子递给他,两个人找不到路,刚好前面有一个阿姨,婴婴跑上前去,“姐姐姐姐,”阿姨转过身,头发长顺的哗啦下来,她蹲下身来,婴婴笑嘻嘻的问,“姐姐,我们迷路了。”

那个阿姨把前面的头发顺到耳后,脸上的疤痕吓了婴婴一跳,但是她笑的真的好美,婴婴抿抿小嘴,傻乎乎的说,“我们要去种植园,但是不知道怎么去。”

女人牵起婴婴的小手,又看了看她背后的男孩子,说,“那我带你们去,好不好?”

婴婴点点头想要把手抽出来,但是女人握的紧,婴婴有些不高兴了,但是还是说,“谢谢姐姐。”

宋楹正在埋头找文件,手机调成了静音,等到了婴婴快要放学的时间她才穿好外套拿着手机出了报社,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婴婴的班主任的,也有学校校长的。

宋楹一阵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拨打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接。

“喂,是时楹的妈妈吗?”

“是。”宋楹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下午忙着,没顾得上看手机,抱歉。”

“哦,是这样的,不知道婴婴回去了没有?”

“?”宋楹愣了愣,“她不是在上课吗?”

“这样的,下午上的园艺,她和班里一个男孩子偷偷摸摸出去了,我们把溪水林找遍了也没找到,打电话给她奶奶家也不在,所以……所以……”

从早上开始的那种不祥的预感不停的发酵,宋楹心脏砰砰乱跳,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挂掉手机,让司机先开到家里。

宋楹慌张下车,几乎是小跑着上了楼,等气喘吁吁的开了门,屋子里依旧安安静静的。

婴婴的红色小箱子还在卧室,今天早上刚从里面拿出的衣服依旧整齐的挂在衣柜里,早上她吵着要穿红色的鞋子,可是那双红色的鞋太薄,宋楹怕她受冷生病还批评了她,婴婴当时假装不开心,哼哼的坐在餐桌边上,等到宋楹无可奈何的做了她最爱吃的蛋羹她才喜笑颜开。

宋楹在屋子里叫了几声“婴婴”,回答她的是一室清冷。

——————————

时秉汶这一天等在医院,一直等到医生确定辛父度过术后的危险期。

这个医院他已经来过很多次,当年他知道了一些秘密,不想在虚伪的家里待着,在报考军校的那天,时祁中把他锁在了家里,他从小喜欢动手,轻而易举的从屋子里逃了出来,可是铁门是感应的,他不敢轻举妄动,顺着高墙旁的杨树就跳了下去,不小心伤到了腿,一跛一跛的离家越来越远。

辛沛的爸爸和时祁中是校友,毕业后就和时祁中打拼,当时也算是小有成就,他知道时祁中对这个儿子看管的比较严,看见时秉汶从后院的高墙上跳下来他想都没想就追了过去,时秉汶年轻气盛,虽然受伤但是咬着牙,凭着置之死地的决心还是跑的飞快,一连穿梭了好几条小巷,把他甩的老远。

当时正是早高峰,时秉汶穿过马路马不停蹄就要看见报名点的时候,身后的鸣笛声不断,他回头看见人群聚集在一起,人潮越来越多,听说,有人出车祸了。

那天的日头很猛烈,但是他的心里就像结了冰一样,辛父被送进医院,时祁中姗姗来迟,他看见时秉汶颓然的坐在走廊的地板上,不论前因后果后就对他一顿毒打。

因为这件事他在病床上整整待了一个星期,之后的时秉汶,就像磨光了棱角的沙石,说懂事是懂事,说迁就是迁就,说内敛也内敛,只是眼神中少了些激情,多了些忍耐和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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