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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向暖有些不自在地左顾右盼,直到邵均泽从她身后走进来关上门,童向暖才认命地一屁股坐下,色厉内荏地盯着邵均泽:“二叔,你要跟我说什么?”
邵均泽友善地笑了笑:“向暖,你施叔叔对你好不好?”
童向暖心里说二叔我求你别勉强自己笑了,你还是冰山一下我比较受得住。不过她有点忌惮邵均泽,没说出口。原本以为邵均泽会问她陆白川的事情,没料到他却问起了施方,童向暖愣了一下:“好——个屁!他长得那么好看,要什么没有,偏偏跟我计较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每天不是毒舌吐槽我,就是跟我打架。跟他住简直太影响我的身心健康了!”
邵均泽:“那要不,你来我家住一阵?”
童向暖认真考虑一下邵均泽的提议:“还是……算了吧,二叔您忙得女朋友都没有,我就呃,那个,不过去给您添乱了。”
邵均泽嗯了一声表示赞同,随即目光直视童向暖:“可是施方跟洛忆刚订婚,也顾不上你啊。”
童向暖直起身,腰背挺得笔直,一脸严肃问邵均泽:“二叔是什么意思?”
邵均泽:“施方跟洛忆要是结婚的话,你有什么感觉?”
“哈?”童向暖歪了歪脖子,“什么感觉……反正我又不用送红包!”
邵均泽叹了一口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有点拿童向暖没办法。童向挑挑眉、促狭地笑道:“所以说二叔你就这么想让我搬去你家住吗?看不出来你这么面瘫,居然是个萝莉控。”邵均泽一口咖啡呛在嗓子眼儿:“想到哪里去了你,我只是觉得……施方跟洛忆的感情还不够稳定,反正你也是住在施方家里,有这么方便的条件我们来考验考验他们感情,怎么样?”
童向暖警觉起来“你别乱来啊二叔,我才不干阻人姻缘的事儿!”
邵均泽摸了摸童向暖的脑袋,这个动作显得有点亲昵,施方跟路谦做起来童向暖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一旦换成邵均泽,童向暖就觉得气氛有点诡异,就像是小时候打预防针前,护士姐姐会先给发块糖吃。然而她还是不动声色,听邵均泽接着说道:“那我也不跟你这个小屁孩转弯抹角了,向暖,你对施方,什么感觉?”
童向暖哭笑不得:“我对你什么感觉就对他什么感觉咯,二叔你今天吃错药了吧,怎么尽说些奇怪的话?“
话未说完,有人敲门,邵均泽说了一句“别进来”,门反而被推开了。
童向暖抬眼一看,正是路谦领着他们家纪安然进门,童向暖简直像看到救星一般,跟路谦打了个招呼就冲出门去。路谦目送童向暖出门,问邵均泽:“你到底想干什么??”
邵均泽冷着脸,本来想点根烟,看了一眼怀孕中的纪安然,又把烟收了起来:“他雇了萧暮。”
邵均泽跟萧暮的当年也是爱得死去活来、轰轰烈烈,其间过程错综复杂,闹得满城风雨,然而交往一段时间后,两年前邵均泽正要接管家族企业,萧暮忽然提出分手,便离开了本地。前不久施方跟路谦意外得到了萧暮回来的消息,没有对外声张,最后知后觉的反而是邵均泽。
纪安然跟路谦一个鼻孔出气:“你是觉得他阻碍了你欺负萧暮,所以你要投桃报李想拆他跟洛忆?可是把向暖卷进来也太卑鄙了吧?”
邵均泽:“我跟萧暮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她走投无路总会来找我的,偏偏施方要多管闲事,知道她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还帮她藏着掖着。”
路谦皱眉:“我们是为了萧暮好,并不是要阻拦你们。就你这脾气,你见到暮暮又能怎么样,撒气然后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我……”路谦很少咄咄逼人,然而认真起来,邵均泽竟也招架不住,“不说我们,就说施方,你不觉得,施方对向暖很不对劲吗?施方跟洛忆相识多年,两人之间始终少了那种感觉,你也看得出来。对,没错,也许他们是可以凑合着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可是他们都不是能跟彼此擦出火花的那种人,这样过一辈子,他们自己会不会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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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的时辰逼近,大厅里的宾客越来越多。
洛忆一身白色晚礼,正对着镜子悄悄看自己的妆容:眼妆会不会晕、唇彩有没有太重、发型乱了没……已经换好衣服的施方走过来,洛忆顺手替他理了理领带。施方欣然接受,顺带扫了一眼周围,问道:“见着向暖了吗?”
洛忆摇了摇头。施方皱了一下眉头:“二哥也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把她单独喊出去了。”洛忆没有说话,施方牵过洛忆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向红毯,宾客纷纷主动推开,让出一条道。洛忆虽昂首挺胸,一袭白色晚礼衬得身材挺拔气质卓绝,却毕竟美不过施方那妖娆容貌,而施方心无旁骛目不斜视,气场极强,他手掌大,指骨修长,目不斜视,牵着洛忆的手沉稳而温暖。
满座宾客、全场欢呼、媒体关注……所有一切来自外界的目光,洛忆前半生所阅历的锦绣华章足以让她平常应对,唯独与她并肩而立的这个人,一颦一笑千斤重。洛忆已经尽量让自己眼观鼻鼻观心,不要出任何岔子,目光跟心神还是时不时游移向施方。
施方察觉到洛忆讲自己拽得有点紧,半安慰似的拍了拍洛忆的手背,侧脸对她绽放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对洛忆而言,订婚仪式梦幻而程序化,交换订婚戒指的那一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想来是太在乎,相识多年,欲求不得,一朝拥有,自然心绪难平。
仪式结束,宾客就坐,施方淡淡笑着掐了一下洛忆的侧脸:“你今天是怎么了?”洛忆还没完全回过神似的,绷着的脸上拼命挤出笑容:“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了。”
“你啊,有些时候就是不如向暖诚实,有什么感觉直说就好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呢。”施方挽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座位上带,“那你先歇一会儿,我去找找向暖,一会儿没看住不知道她跟二哥又要闹出什么事儿。”
洛忆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当二哥跟向暖一样胡闹吗!”
施方想了想,自己的烂摊子也常年让邵均泽收摊,不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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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方走到前厅的时候正好撞见童向暖走进来,施方不解地看着童向暖:“你不是最喜欢起哄了吗,刚才居然没来凑热闹,干什么去了?”
童向暖一脸“被你打败了”的表情,下巴朝外面院子扬了扬:“还不是你的那些前女友——们,我替你把她们都解决啦!”
“解……决了?你怎么解决的?”施方往外走去,看了看,刚才聚集在庭院里的姑娘果然都离开了。施方想起刚才童向暖手里的刀,一丝不安浮上心头,心说完了完了,温忍冬果然不是看孩子的料,都把个孩子看成什么样了,一身的黑道气息,御道事情只会暴力解决。不过施方转念一想,如果刚才童向暖是用暴力解决的问题,不可能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童向暖:“就知道你想歪了,我只是跟她们好好谈了谈啦。”
施方更惊讶了:“你跟她们谈了什么?”
童向暖:“我就跟她们说,像施蜀黍这种负心汉,就该拖出去……呃,不是,我是说如果我站在她们的角度,我就会从一开始就闹出事端,无所不用其极,搅得你们鸡犬不宁。但是既然开始没有做好铺垫,刚才也没有成功,现在聚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呢?小打小闹能拆散你们吗?不可能,只是让别人多看笑话而已,而且以施叔叔你的资本,大多被笑话的是这些姐姐而已。她们何苦被人笑话还得罪上你呢?十多年来你阅人无数,经历了那么多分分合合,却最后还是选择了洛忆,硬要说的话这就是命,强求不得。”
施方头一回,被童向暖说得哑口无言。
沉默了片刻,他摸了摸童向暖的脑袋,看着童向暖还带着点青涩的容颜,心里一阵暖流经过:“看不出你个小屁孩还挺能说会道,出门前没喝高吧?”
“我去……!”童向暖一脚抬起来就要踹施方,不料却被施方生生按住在原地,逮住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不过,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童向暖被施方忽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惊得背后一阵冰凉,僵硬地回道:“不客气啦,就当是还我的饭票。”
洛忆从长廊经过,乍然看见施方跟童向暖,本想上前打个招呼,一转念,还是离开去接待宾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