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十六章、阴谋开始（1 / 1）
他偷听我和冉婳的对话……我总觉得他不止偷听那么简单……
不行……我得冷静点…………
我呼出一口气，别开脸道：“对不起……方才是澄洛冒犯了，欧阳先生若无事，便请回吧。”
欧阳少恭不语，走廊里一时间静得可怕。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些阴冷，质问道：“澄儿可是有事情瞒着我？”
“哈？！我瞒着你？！”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双杏眼瞪圆刺向他：“欧阳少恭，是你有事情瞒着我才对吧？！”
欧阳少恭笑着，只是眼底里那种疯狂与阴狠，比平日里更甚。他几乎像黑化的时候一般，黑暗与冷酷。
“澄儿这话，我可听不懂了……”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近。我退无可退只有退回房中。他抬手将门轻轻合上，屋子里只剩了我们二人。顿时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可以听清。
这个发展对我很不利……
我一边警惕地分析着局势，一边紧紧盯着他的动作。他还在向我逼近，我几乎已贴到了墙上。
欧阳少恭清俊儒雅的样貌没有带一丝狰狞。他轻轻抬起手，白皙的指尖先是试探一般触向我的脸，见我并不闪躲，他才以整只手掌覆上我的脸庞。
他………………在怕………………？
脑中忽然闪出的一个结论令我不禁一怔，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的这个想法：欧阳少恭会怕…………？难道是怕我会像其他看到他本来面目的人一样，恐惧和嫌恶？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动容。千百年来他只为寻得一个无论他变成何种形态都对他不离不弃的人，每每他以为找到了时，那些人却都在了解了他的过去以后将他拒之门外，他本已千疮百孔的心即将不再抱有希望时，巽芳的出现无疑让他度过了几年最快活的日子，当他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不再抱有任何奢求的时候，蓬莱的天灾，让他彻底绝望，怨恨，并走上了极端。
就如同巽芳说的，他是一个很寂寞，又很温柔的人。他的要求，其实就那么简答吧………………
我不能对他弃之不顾，那样的话，他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我不能那么做。
欧阳少恭见我气场有变，便温和地道：“澄儿怎了？神情为何如此哀伤？”
“………………因为你………………”
我启唇，不顾他惊愕的神情，挣开他的手，扑进了他的怀中。
怀中的人僵住，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隔着衣料传来的心跳声。至少这颗心，现在是跳动着的。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大概很快就要离开了………………我大概即将被卷入一场背叛的阴谋………………我不是圣母，我不温柔，我不会做饭，不会缝补浆洗………………我有一大家子亲人……………我没有来生，我就问你一遍…………你可愿跟我在一起？”
不顾仇恨，不管门第。
我不去遵循家族意志联姻，只与你在一起。
永生永世。
我定会让你活下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所以………………
你愿与我在一起么？
少恭………………
…………………………
我等了很久。
久到像过了一个世纪。
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秒都是等待。
我从降生于这个世间，到现在四十七年，我从未这样期待一个回应。
我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公主。没有人会驳我的面子，没有人会拒绝我的要求。
我从未看过谁的脸色，我从未这样动心。
而此时此刻，欧阳少恭，你是我的一切。
我对你的感情，我至今也不敢确定。但，无论你是谁，以何种形态，我都不会抛弃你。
直到我灰飞烟灭的那一天。
你，可愿，同我在一起？
良久，我听到一声深深的叹息。
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我的肩头，而那温厚的手掌轻抚着我的头发。
“………………澄儿………………我………………”
“别回答！求你了……”
我连忙开口阻止，生怕听到他好看的唇里吐出一句拒绝。
看来他还是不愿接受我………………么……………………
刹那间，血冷。
“………………我知道。但少恭，恕我不能与你站在同一个阵线。”
既如此，我只有用我自己的方式，保护你。
“你…………”
“你不要问，不要怀疑，好么？”
我只是为你一人的性命而拼。其他的人，与我无关。
我几乎乞求地望着他。欧阳少恭神色不明，我读不出他眼中的色彩，他合上双目，许久才睁开，他望着我，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我的后颈。他顿了一下，转而抚向我的脸庞。
刚刚那一顿…………他是想杀了我…………但没有下手………………么？
欧阳少恭的容颜近在眼前，现下我的身上没有任何防备，他如果想杀我，一个法诀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但是他没有。
我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脸，但被他避开。他握着我的指尖，阗黑的鹰眸中蕴满冰冷与复杂。他的目光犹如刀锋，一点一点划开我的胸膛，我的心脏…………直至我的灵魂。
那种冰冷几乎令人不敢直视。可我却在其中，探到了千百年间沉积的寂寥与绝望，以及它们转化而成的疯狂。
我丝毫没有闪躲，就这样直直地看进他的眼中。
“我想守护你…………我想与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你什么样子，我也不管你到底在不在意我…………倘若你不信，我若背叛于你，那你杀了我便是。”
欧阳少恭瞳孔猛地一缩，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在看到我依旧坚定的眼神之后，他才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叹了一口气。
“………………你何必………………”
他注视着我，眼中含着某种，捉摸不定的光彩。
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脸，由鬓角，眼睑，嘴唇，直至脖颈。我感觉到，他的虎口正卡住我的咽喉，缓缓地收紧……复而快速松开。
“也罢……留你一个……便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