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八十五章（1 / 1）
寒水想说我是个实在人，你们不能污蔑我。
旷工这多天，还到处乱跑，有好几次被人拍到照片发到网上惹出风波。再往前算算，把学校搅得乱七八糟，跟橙乐结仇，借助穆淮间的身份搞了特权，唔……
这段时间是不是太放飞自我了？寒水检讨。
唐允说，“以你的身份，怎么罚，怎么扣都得经过内部讨论才能确定。再者你的工作性质本就飘忽，外出一趟也没什么关系，主动领罚，是怕BOSS怪你啊。”
寒水没骨头一般挂在办公桌上，道，“惩罚什么的都不是重点，这主要是态度问题。”
好吧，她说的有道理。
唐允三两下开出了个扣薪声明，道，“为了保持我刚正不阿的形象，必须解释一下，照理来说我并没有自作主张开罚单的权限。寒水，你拖我下水了。”
寒水眨眨眼，在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摸了摸，扔给他道，“手信，这可不算贿赂。”
唐允打开一看，是茶，还是好茶！
他脸上不由露出笑容，咳嗽一声，正色道，“好吧，下次有事——只要不违背原则，欢迎继续拖我下水。”
寒水比了个OK的手势，拿着证明跑到26层去见穆淮间。
哦……天地良心，一想到穆淮间平日的威严，她就觉得好紧张。
“老大。”寒水敲了敲门，拧开门把探头进去，问，“你在吗？我进来啦。”
“进。”掷地有声的声音传来。
寒水回身关上门，进去之后发现穆淮间好像在跟谁通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沙发，迈着淑女的碎步挪了过去。
“……没谁来，我很好，先不回去。”
除了第一句话之后，他显然是回答对方之前问的问题。
“又拒绝我？我的孩子，这次我真的伤心了。”
“好的，我会给三妹去信息。”
对面惊呆了，问，“我在因为你伤心，你却要联系你妹妹？”
穆淮间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跟对方说话，“让她去安慰你。”
那人受伤，“难道你不想亲自来安慰我吗？”
穆淮间瞅了瞅杂乱的资料，终究还是放弃继续整理了，看着屏幕对面的头像，道，“因为你们谈得来我才想到让她过去的。”他皱了皱眉，看得人心都在发抖看，道，“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一边骂我一边哭，也许你们会认为这样很解压。”
‘啪嗒——’
玻璃落地的清脆响声传来，寒水憋着笑去捡已经被果桃淘汰的那块主板。毕竟带了这么久，她可舍不得扔，哪怕是磕破了一点也会心疼的。
穆淮间闻声瞪她一眼，寒水做出抱歉的姿势，将石头收回衣兜里。
对面的人疑问，“到底是谁来了？你难道要瞒着我吗？你这个不孝子！”
穆淮间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将屏幕转了个面，简单粗暴道，“自己看。”
“哦……我的天啊。”
上面的两道惊呼重叠在一起，一个是屏幕里边，一个是屏幕外边。
寒水在听见‘不孝子’的时候就知道对面是谁了，那是穆淮间他母亲啊！是帝国的王后大人啊！见穆淮间毫无预警的忽然转过屏幕，她在心里诅咒他，手忙脚乱的整理仪容。
对面的女人寒水见过。
别不信，真的见过，在电视上。
现任王后大约五十多岁，眉眼端庄婉丽，自带威严，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压迫。想必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所以即使到了这个年岁，仍旧优雅好看。
她慈爱的道，“孩子，再往前走一些，过来让我看看。”
寒水顿时紧张的不行，转头看着穆淮间。
穆淮间道，“没事，过来。”
于是寒水往前走了几步，微笑道，“夫人，日安。”
穆淮间的母亲陶醉的眯起眼睛，道，“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真的不错呢。”
这人夸赞跟别的夸赞不一样，寒水顿时觉得晕陶陶的，艾伯特道，“你心跳的好快，不要再跳了，会烧坏主板的。”
寒水鄙视，“人类是没有主板的。”
穆淮间道，“我已经让你看在这里的是谁了，开心了？好看吗？觉得好看就接着看，我要继续工作了。”
“你等一下。”王后稍微皱了下眉，穆淮间顺从的扭回了摄像头，道，“有话说吧。”
王后知道自己说的再小声通过播放器也足以让对面的两个人都能听见，所以她并不是想隐瞒谁，语气温润的道，“亲爱的孩子，最近帝都关于你的传言非常多，甚至有一些已经流传到我耳朵里了。比如你的堕落，你的工作，和……你的情感问题。”
什么叫有一些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谁都知道整个帝都最耳聪目明的人就是她的母亲大人。她想听见的自然能‘流传’到她眼前，她不想知道的，就算再她耳边重复一百次一千次也无法‘流传’过去。
穆淮间笑了一声，又将摄像头对准寒水，对面的王后心里咒骂这个不孝子。哦天……晃来晃去的，她的眼睛都晕了。
“寒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是我女伴吗？你想嫁给我吗？”
一连三个问题，寒水每听到一个眼皮都要跳动一下，最后受不了呻，吟一声，惊恐的大叫道，“BOSS你饶了我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穆淮间转回摄像头，说，“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对面王后扶着额头，她现在晕的厉害，什么都不想说。
不过……又只是流言而已呀。王后大人忧心，自己的儿子已经足够大了，为什么他总没有个女伴呢？身边的男人倒是不少，记得小孔上次传回来的消息，那边又韩家的大公子韩启光，军机部的小少爷上官烈，徐将军的独自徐鹤。还有谁来着？柳丹和唐允？反正都是一群男人。
王后的心情复杂，再一想到寒水，还有她的反应，有种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的感觉。天知道她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的歌的，比如她的枕头底下还放着她的专辑，那可是粉证。
对面久久没有回音，穆淮间以为她满意了，便道，“没事了？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会回去，没有别的事情我把电话挂断了。”
他说着，毫不犹豫的终止了通话，王后大人坐在椅子上做深呼吸，却制止不了额头上跳动的青筋。
这个儿子一点都不贴心，太过分了！
鸿天大楼之内，穆淮间瞧寒水怪异的眼神，点了点头，淡淡道，“不用太在意，放心，很快她会发信息骂我。”
正如他所说，穆淮间的终端叮咚响起，来信显示是个大大的母亲二字。
寒水汗颜，咳嗽一声，道，“老大，呐，你看。这是我自己去唐允哪里请的惩罚，工资该扣的都扣了，我主动领的，因为我已经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太任性了，太不该了，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不对。昂？”
穆淮间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接过唐允开的证明，看了看，放到桌子上，“倒是会卖乖。”
寒水知道自己离开这几天算不得重点，她需要解释的是帝国科技部那件事，开口道，“老大我……”
穆淮间打断她的话，一如既往的打直球，“说自己错了，但你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寒水跟韩启光说话的时候敢说‘你能不能像个爷们痛快点’，跟柳丹敢说‘你能不能痛快点’，跟上官烈也说，‘你痛快点’。唯独对穆淮间，她非但不会这么说，还泪流满面的表示，大哥，求你婉约点行吗？
可惜穆淮间的字典里没有婉约这个词，有时候一句话上来很容易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乖顺的道，“错在根本上，不该去科技部，更不该给你打电话。”
哪知道穆淮间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甚至觉得愤怒，冷冷一拍桌子，道，“错了，记住，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你最大的错处是没有一开始就过来找我，反而从韩启光那里着手，让他开口，浪费时间。”
寒水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缓缓长大了嘴巴。
穆淮间尤不满足，数落道，“不管在哪里，在什么地方，鸿天唯一的做事准则就是效率。既然想去，要去，又不是不能去的地方，为什么不找最有用的人，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我之前完全没有想过你会做事这么拖沓，我甚至差点忘了是谁雷厉风行给我出谋划策建立了今天的鸿天！你给我记住这次教训，这种毛病以后不许再犯，把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毛病全都给我改掉。听见了没有！”
寒水都快哭了，被骂的，真是被骂的。
她甚至开始怀疑人生，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真的错到这种程度？搞得穆淮间都失望了？但仔细想想他的话，不对啊，她什么时候雷厉风行了？分明是她懒洋洋的动了动嘴皮子，或者动了动笔，那边行动力极强的穆淮间就把什么都办好。
远的不说，就说这鸿天大楼，才二十天啊二十天，二十天就有这样的完成度！这效率没谁了！
所以，雷厉风行不是我，是你啊！老大！
寒水在心里狂吼。
艾伯特同情的看着她，悄悄道，“我劝您不要回嘴，好好认错，争取宽大处理吧。”
他有些想家了，虽然那里的空间比不上他自己内存的一个零头，必要的时候也能通过室内的电脑摄像头看到家里的一切。但是家，艾伯特从百科里搜寻这个字，她觉得一定要与主人一起回去，那里才是他怀念的地方。
寒水揉了揉鼻子，认认真真的回答了这件事，表示我真的只是怕麻烦你而已，毕竟你日理万机，让你变的再忙一点我很不好意思的！
然后她就被穆淮间的眼神给瞪回来了。
意思是你还有理了？
寒水道，“这个先不提。”她胆大包天，强硬的转移了话题，道，“听所我父母有点小动作？什么情况？”
关于这件事，穆淮间点了点头，道，“当韩启光接待了你母亲之后……”
寒水举手补充，“后妈。”又笑，“您继续。”
穆淮间道，“我们同样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并且你的后母没有透露过多信息，只问了你合约到期的时间——实际上你现在只有股东约，并没有艺人约。也就是说你其实是自由身，若要离职，只要提前一个月交接工作，随时可以离开。”
寒水皱眉，道，“老大，这些你不会都跟对方说了吧？”
穆淮间道，“怎么可能说。这是企业内部的秘密，不管是其父母亲人甚至爱侣，只要非本人都无权过问。”
艾伯特在心中插嘴，“但是我可以自己找出来看。”
寒水伸手捏了一下脖子上的吊坠，艾伯特就乖乖闭嘴了。
穆淮间还没说完，道，“柳丹应该把事情都跟你说过了，我便不再赘述。只有一点需要申明，关于你父母想让你去橙乐任职的事是我询问寒天的来的消息，我认为这件事有必要让你知道。”
这回寒水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么清楚了，她也曾奇怪苏红怎么会把想让她跳槽的话全都告诉前公司，这太说不通了。
得知始末，寒水依旧对他们这种行为感到不悦，道，“我已经是个成年人，有权利决定我想干什么，在哪里做事。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来干预我？”
穆淮间当然不怀疑寒水的立场，他只是代为转达，道，“他们出示了你的病史，如果最后闹到打官司那一步，你可能吃亏。”
“……哦。”寒水眨眨眼，看着穆淮间。
穆淮间坦然，“如同你所想，所谓闹大，就算再大能有多大？哪怕闹到最高层这件事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我现在告诉你，只是让你自己防备着点，别被打的措手不及。”
寒水嘿嘿一笑，老神在在的道，“听你这么说我就不怕了。这件事我尽力自己解决……啊，对了，这次我回来带了四个人，都是好苗子。两个维塔星系的，两个赛亚星系的。”她也只是后来才得知在紫港工作的连阳南也是赛亚星系的人。
其实不管是维塔，还是赛亚都，归帝国管理，也没什么差别。
寒水道，“人现在应该在孔姐那里，他们的资料我已经编辑好了，如果需要的话让信息部核实一下就好。我先把资料发你。”
穆淮间点头，果然啊，她失控的时候还是少数。这样做事完整，思考熟虑才像她。
也正是因为只有这么少量的失控，这么年轻就这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让她更显得惹人疼惜，想让人宠爱。
之前穆淮间正经苦恼了几天，他家里别的不多，就兄弟姐妹多。当脱离了工作这一层，他习惯性的把寒水当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
但是他以前是怎么跟那些妹妹说话的呢？
卡拿去，随便刷。
出了新品？限量？定制？闭嘴，听不懂，买就是了。
什么？被人欺负了？呵呵，很有胆量。
——整个星际都流传着穆淮间用身份特权调动军队把学校团团围住，只为了找出一个保护性打码的男性的事迹。
但是现在呢？寒水从来不买买买，他至少可以主动送送送，股票和车子都送了，如果不是她反对，估计房子也有着落了。
可寒水呢？在学校受欺负不说，遇到困难了不说，反正她自己有本事，很独立，能完美的解决，也就算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啊！她想去科技部，自己解决不了，天知道为什么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找自己，而是找韩启光！
穆淮间愤怒了，下定决心要纠正她这个毛病，必须让她明白，他不怕麻烦，真不怕！
两人就鸿天规划，还有寒水不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讨论一会儿，孔见萝发信息让寒水过去，说要给新人接风洗尘，她这个介绍人不能不在场。
寒水答应下来，跟穆淮间道别。
穆淮间嗯了一声，在她走后淡笑着想，虽然员工罢工很让人头痛，但是只用一段时间就把不堪重负的状态调整过来，不管怎么算，还是异常值得。
他要开始考虑要不要给员工们报个旅游团了。
……还是算了，还是先忙个一两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