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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相见不如不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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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寺在四方城外,群山之中最高的骊山峰山腰之上,曾有数位闻名五湖四海的高僧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而来圆寂于此,是以被大胤历代皇帝封为国寺,传闻,在这里,只要诚心祈求,一切的愿望都能得到圆满。

从皇宫到达骊山寺,只需大半日的行程,这日用过早膳,归音便同闻皇后坐着马车,出了宫门。

除了归音,娘娘只另外带了四个禁卫军作为护卫。

马车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娘娘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一路都没有说话,归音听着马车外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安静的同时,心中有一些飘荡,有多久,没有出过宫门了。

五年多了呀,也不知道这外头的世界,是不是还跟当初自己进宫的时候一样。

“想看就看吧。”

像是额外长了眼睛,闻皇后闭着眼,也把归音忐忑的心看了个清楚。

归音只觉得心中一跳,手在袖子里微微动了动,只要伸出去,就能碰到那华丽又严实的车帘,就可以看到她满心期望的外头的一切。

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伸出手去,帘子在眼前飘飘荡荡,归音缓然一笑,

“光线刺眼,还是好好遮着吧。”就算看了,也只不过望梅止渴罢。

闻皇后动了动唇角,无声的一笑,那笑里,是一种在金丝笼子里关久了,已经不会再飞了的悲哀。

马蹄声一路不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归音觉察到了气温开始有些凉,伸手给娘娘盖上了貂绒披风,方才铺展开边角,马车陡然一停,车夫在帘子外头恭恭敬敬的道,

“主子,骊山寺到了。”

提前收到了暗信的骊山寺主持元心大师已经安排好了,让小沙弥将他们引到了住处,一路奔波劳累,闻皇后先去小憩片刻,待焚香沐浴过后,再去礼佛。

归音却是马不停蹄的忙活着,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却顾及不上去管它,四处奔走安排好了娘娘沐浴的物件,而后将屋子里里外外的清理一遍,避免出现什么让娘娘不高兴的东西,直到娘娘醒来,沐浴完毕,已经到了夕阳西下。

在骊山寺上看夕阳,真是一副如诗如画的绝色美景,红霞漫天,映衬着山下如卧龙一般威严的山脉,以及不远处的四方城层层叠叠的粉墙黛瓦,来来往往的热闹中间,是金碧辉煌巍峨壮丽的大胤皇宫,如同青玉皇冠上璀璨流珠的那颗珠宝,无比耀眼。

归音一路上频频侧目,闻皇后却是一眼都没有看,素净的装扮,眉目低垂,一副虔诚的模样,跟着引路的小沙弥不急不缓地走着。

去的是观音殿,一进门,偌大的殿里没有一个人,唯有雾雾了了的檀香在无声的飘荡,殿内硕大的观音像庄严肃穆,慈悲为怀的双眸像是在告诉世人,只要你虔诚,我便能实现你的愿望。

在观音像前,素来高傲的闻皇后忽然一下子变得渺小起来,她望着那尊佛像,神色变得迷茫,又有些小小的期待,许久都没有动静。

“娘娘,敬上三株清香吧,菩萨一定会听到您的声音的。”

等闻皇后供完香,取下了手腕上一直戴着的墨玉手镯,在手心里不舍得摩挲着,

“这个是我嫁给皇上时的嫁妆,已经戴了20多年,是我最心爱的物件。”

闻皇后又望了望观音像,定下了决心,走到了功德箱前,

“若是你真能实现我的愿望,我定给你重塑金身,每日三株清香供奉,誓此,我闻聘婷绝不枉言。”

墨玉镯子咚的一声,落进了箱子里,再没有了声响。

此时,一直静穆在旁敲着木鱼的和尚,缓缓开口,

“施主,抽支签吧,菩萨给您的指引皆在其中。”

归音上前,将签筒拿来,递到了闻皇后的面前。

却没想到,闻皇后猛然一退,厉声道,

“拿开!”

归音被那突如其来的厉声吓得一顿,手中的签筒便掉在了地上。

闻皇后说完,便疾步退出了大殿,速度快得几乎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归音胡乱将签文捡回签筒放回桌子上,

“大师对不起了。”朝和尚急急的道歉,便追着皇后跑了出去。

一路追回了住处,闻皇后才停了下来,脸色带着一些苍白,急促道,

“本宫要休息了,让人都守在门口,没有本宫的吩咐谁都不要进来。”

可是,您还没有用晚膳。

归音的一句话,被砰的一声关门声给憋了回去,四个守卫如门神般站在前后两道门口,那冷冰冰的模样,哪怕就是归音也不会让她进去。

也好,归音也累了,松了口气的同时,觉擦到膝盖隐隐疼痛不止,要命的是,要祛血化瘀的药膏并没有带来。

归音望了望不远处,正渐渐褪去艳丽变得暗灰的天色,只剩下最后一抹彩霞还在天角化作一只彩鸟仰头鸣唱的模样。

归音心中一动,朝那几个守卫比了比手势,若是娘娘有需要,就去那里找她。然而守卫们依旧面无表情,也不知道看没看见。

归音也不管了,连带着疼痛都减轻了几分,一路朝着方才路过的一个观景台走去。

在皇宫里,看到的只是高墙下四角的天空,这样无边无际的美景,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了。

归音有些难得的激动,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观景台了,走了不知道多远,看到一个蜿蜒出去的台阶,心中忐忑的回头望了望娘娘在的方向,一片空旷,没有任何声响。

归音一咬牙,踩下了石头台阶,不走太远就好了,这样他们找她只要呼唤一声就能听见。

好在,拐拐绕绕了几个弯,就到了一块空地,面前是一片空阔的山谷,远处是波澜起伏的山脉,天角上,正是那只振翅高飞的彩鸟。

膝盖也疼得走不动了,归音索性毫无姿态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带着满满的青叶清冽味道,直到肺腑。

满足的同时,却发现那只彩鸟的双翅已经慢慢消失了,高傲的姿态变得有些颓然,不,它的头依然是高昂的,哪怕明知道接下来就是彻底的消散,她也会骄傲到最后一秒。

归音心中激荡,盯着那只彩鸟不肯眨眼,却在忽然间,听到一阵玉箫声响。

侧目循着声音来处望去,心中却是陡然一惊。

就在身侧那遮挡着的一片青枫树后头,是一个天然形成的观景台,那上面,站着一位身穿白色衣裳的人,那白如树尖新雪的清透不染尘埃,除了他,还有谁。

蔺相如,蔺司马。

一瞬间,归音的心开始狂跳,仿佛要从嗓子里跳了出来,此时不是皇宫,她仿佛忽然跳出了奴隶的身份,心中怯怯的,想要去触一触他的衣角,就像,从前那样。

然而手伸出去,触到的只是厚厚的树叶。

哗啦一响,箫声顿停,“是谁。”蔺司马的声音像是来自最寒冷的冬天,透过厚厚的雪传来的冷意。

归音只想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叶子里去,奈何那看起来厚实的叶子,其实并不怎么严实,蔺司马转过头来,已经看到了她。

归音咬牙,心中还在挣扎着要不要出去,脚下已经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越过那片拦住视线的枫树林,慢慢站到了蔺司马的面前。

“见过蔺大人,我。。。我不是故意打扰大人雅兴...只是...无意闯到了这里...”不知为何,归音低头,感觉到了蔺司马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便觉得整个人如同落进了炽热的烈阳下,心中忐忑不安生怕他要认出自己来却又隐约希望着他能认出自己来,声音却越来越无力,说到最后,几乎连站都要站不住了。

蔺司马看着她,却并没有出言责怪,大约是看到了她的紧张,声音都缓和了起来,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叫归音,是皇宫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归音努力的低着头。

“归音?”蔺司马的声音忽然变得同从前一样温暖,让归音心中又是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对,归音,大雁南归,朔音不绝的归音。”

却听见蔺司马轻声一笑,“我见过你,那时候,你可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归音陡然一惊,猛然抬起头来。

怎么会,真的被他认出来了吗?他们分开的时候,她才六岁,那时候她还是满满的婴儿肥,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还记得,他竟然还记得...

蔺司马退去了笑意,声音还是温和的,“几个月前的封赏礼上,你站在皇后娘娘身边,递了赏赐给我的。”

那一刻,归音好像是被当头浇了一桶冰冷的水,满心的忐忑与期待消失殆尽,连心都冰冻了起来,她不再惊慌,恢复了一些理智,勉强了答道,

“是,蔺大人记性真好。”

蔺司马勾唇,笑也是冰冰凉凉的,“这样就像了。”他转过身去,“这里赏景正好,你可要过来看看。”

归音看着他的背影,再跟他站起一起看夕阳吗?这是她自入宫以来就再也不敢想的事情,他瘦了许多,不,好像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瘦,从前是因为家里穷苦,可如今呢,他已经当上了大司马,不会再缺银钱,怎么还是那么瘦,他那多病的娘亲呢,那时搬走的时候,他唯一的娘亲就已经病得很重了,如今如何了,他又是如何当上大司马的,归音有许多许多的话想问,从前在宫里,见到过他许多次,基本上都是望着他的背影慢慢远去,从未有这样的机会说上话,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归音的话都已经到了嘴边,

“蔺....”脚下忍不住的想要迈到他的身边去,然而一阵剧痛让她浑身一颤,再也无法支撑的倒在了地上,满地凌轹的石子磕上了骨头,痛呼卡在了喉咙里,没有叫出来。

蔺司马回头,见她跌倒在了地上,微微皱眉走过来扶起她,

“怎么了。”

月下冷香的清香扑鼻,好闻到致命,归音痛的恍惚的脑袋被那幽冷淡雅,熟悉却又陌生的味道引得越加恍惚,拽着他的手臂,

“膝盖....好疼。”

隔着薄薄的衣料,蔺司马微凉的手落在膝盖上就已经感觉到了肿胀得厉害。

蔺司马微微皱眉,抱着她到了观景台边,那儿有一大块突出来的整齐石块,刚好够她靠在那儿,

“伤得很严重,急需诊治,你若不介意,我替你揉一揉。”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对他而言,她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女,皇宫里数不尽的奴婢中的一个。

归音不仅觉得膝盖疼,就连心也钝钝的疼得厉害,那袭白衣就在手指间,他就再面前,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很难过,那种难过盖过了膝盖的疼痛,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推开了蔺司马的手指,

“谢谢蔺大人,我不疼了,不用了。”既然已经无缘,也再没有了可能,相见真不如不见,她只是一个奴婢,不能再跟他有牵连,不能再拖累他的大好前程,那就,那就这样吧。

归音扶着石壁勉强站了起来,不敢再看他一眼,害怕自己多看上一眼就再也无法坚持的改变主意,

“娘娘还等着归音回去伺候,不打扰蔺大人,我先走了。”

死死咬着唇,想无视那钻心的剧痛,一手扶着石块,一步一步的远离他,没走一步,就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疼得无法呼吸,无穷尽的委屈,难过,都只能再吞进肚子里。

蔺相如站在原地,没有阻止,只是看着归音一步步艰难的走远,明明疼得不能自已,却偏偏说着没事,蔺司马脑海里忽然划过一道身影,这样要命的倔强,跟那个人很像啊。

他不想再看,转过身去,这时,天边已经全无了色彩,暗了下来,山间的晚风在山谷里回荡,带来一阵阵凉意,蔺相如死死握着手里的玉箫,控制自己不再去想到那个人。

现在的自己,只有一件事要做,那件,注定死无葬身之地的事,绝对,绝对,不能跟那个人有任何关系。

走出了很远,都没有听到脚步声,归音的心渐渐沉入了无边的深渊,却安慰着自己,这样很好,自己要的本来就是这样,你过得很好就好了,哪怕,再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天色暗了下来,前方的山路仿佛永无止尽,再也看不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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