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相处(12)(1 / 1)
风苓坐在树下,晃着小脚,有些恍惚地内疚:“老君,这次真的……真的是我的错么?”
尹不了老君义无反顾地点了点头:“相信老君,这次真的是你的错。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次啊……真的是你的错啊!”
“那……那就算是我的错。他也不能就那么说我罢。我好歹也是清微的帝姬啊,他连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给我哎!”风苓嘟囔着有些不情愿。
“可依我看,尘渊上神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尹不了老君从腰间取下一个宝葫芦,往嘴里灌了两口酒,笑眯眯地又嚷了声儿,“真的很给你面子呢。”
“给足我面子?”风苓侧眸困惑不解,“怎么说啊?”
“哪。老君先问问你啊。刚才尘渊上神训你的时候,这里还有其他的仙僚么?”尹不了老君又举起酒葫芦偷笑了两眼,“怎么样,还记得住吧。刚才尘渊上神训你的时候,没其他的仙僚罢!”
好像是只有我们两个罢!哦,不对?
风苓把头扭向尹不了老君,狠狠地将犀利的目光扫过去。
尹不了老君意识到了什么,抱着酒葫芦有些畏惧:“你……你这么盯着老君我做甚?”
“可……可刚才老君也在这里偷窥了的啊!”风苓眨巴眨巴眼睛,样子十足的认真。
“哦。我……我啊是个特例。我是不小心……不小心!”尹不了老君抬手道,“不说这个了。你现在明白了吧。尘渊上神没有去阁中训斥你,却在这清净的后花园训斥你。想来就是……就是为了你的……你的面子。对,你的面子。”摊了摊手,“所以说啊,冤枉那小子啦!”
“我真冤枉他了啊?”风苓不以为然地拍拍脑袋,“那我刚才的做法真的是过分了哦!”
尹不了老君嘟着嘴巴打马虎眼,庆幸自己将转折的话题成功拉回来。既然转折的话题已经算是完全拉了回来。但这两位之间到底是要斗硬,互不认输。还是要服软,彼此化解。就不是他这位老君该管的事!
想到这层面儿上,尹不了老君就决定开溜。
撑着树身站起来,趁着风苓还在沉思的时候,化了个烟儿不见了。
风苓这时才忽然意识到,她其实不大怎么认识刚才那位说话的老君。只不过她一向有个毛病,就是觉得天界那些白胡子老头模样都差不到好多。她就算不怎么熟悉,但看他们慈眉善目,也最多一句老君尊称。可此刻她碰到这个老君到底是何方府邸的啊?细细一思,又没有把握。想了想,还是作罢!
“我弄坏了那宝贝,他没法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我干嘛要欺负他么?”风苓自言自语,迈步刚想通去向金辰宫那位求个和,道个歉。但忽然又觉得这个举止不怎么霸气。至少她觉得极其重要的面子这东西将会随着她的思维一路下滑。
果然,这个时候,还是不能咱去讲和?咱是个女孩子么?
呆头呆脑地回清微过了几日。突然脑袋一热,想起小时候听得一些故事来。
据说,有一个凡人。做了件错事。第二天他却光明磊落地背着几根荆条登门谢罪。后来对方还原谅了他。风苓想,既然尤临老神地窖里那鼓笼不分的乐器是个宝贝。她也就咬咬牙,学学凡人去负荆请罪呗!大不了最后这事惊动老爹和大哥,在想方设法替她补那个漏洞。
终归那只是风苓的想想,真到了杜衡山,踏上了西瓜地。却发现没理才是最没信心的关键原因。而且再怎么撑胖子,也是于事无补。
“小风苓?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
风苓抬头一望,一尊佛像便赫赫立在茅草棚上。
奇怪地还是倒立。
“你……你在家啊!”风苓这一话,着实有些古怪。她自己更觉古怪。
“我能不自己在家守着么,要不在家自己守着。是不是还等着谁来偷我的宝贝啊?”尤临老神翘着嘴巴,满脸不乐。
风苓见尤临老神做出那么一副样子,铁定是因为上次把他乐器弄坏了的原因。既然对方还没怎么释怀,她就必须努力,继续下足功夫。可是那功夫怎么下呢?
哦,负荆请罪?
荆条伸出来,正要请罪呢。
却陡然发现,自己握着的堪堪三根于道路上摘下的狗尾巴草!
“你不是来还鼓的么?”尤临老神居高临下地看着风苓,“你拿三根狗尾巴草来做什么?”
“哦,呵呵。拿着玩儿了,拿着玩儿了。”风苓敷衍地笑了笑,忙看向远处,“干爹,我……”
“什么,干爹?”尤临猛地从茅草棚上栽下来,满脸凄怆地问,“风苓小公主,你……你叫我什么?”
“干爹!”风苓鼓足勇气再吼了一嗓子。
尤临老神缩着脚退后了几步:“为什么这么叫我?”
“上次你不是说是尘渊上神的干爹么?”风苓食指触着嘴唇,怀疑道,“难道不是呢?”
尤临老神青蛙弹跳地立起来,理了理胸前的衣襟:“当然是了!我……就是那小子的干爹!”
风苓趁着拍马拍得如意的时候,嗫手嗫脚地走上去,一改往日作风,温柔贤淑地替尤临老神捏着背:“那个……干爹啊,你看,小风苓都认你当干爹了是吧?”
“别想套近乎啊!那鼓是我的宝贝,再怎么着,你也得给我赔回来。天妃寿宴上,我还得拿它演奏了。缺了它不成,知道么?”尤临老神弹了弹自己的衣袖。
“小气鬼!”风苓咂咂舌。
“是,我本来就是小气鬼!”尤临老神又腾着云坐到茅草棚上,“我说这么殷勤,原来是糊弄我这个老头子的。”说完便是一阵假惺惺的痛哭。
负荆请罪一事,风苓彻底败下阵来。
但临走之际,也决不能输了自己的颜面。
“喂,你别哭了!”风苓踮起脚尖,气势逼人地说,“我一个清微帝姬,那么区区的一个鼓,怎么可能难到我!等着吧,不出三日,一定给你拿来!”
尤临老神收住眼泪,不相信地撇着嘴:“风苓小公主,三日那么长,你不会自己藏起来吧!”
“你!”风苓咬牙切齿,“好,老神君。我……我明天就给你拿来!”
尤临老神倒挂着伸长了脖子:“喂,怎么不叫干爹了!”
风苓向后摆摆手,言辞果断:“我没你这么缺德的干爹!”霸气回身,奔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底下忧心。
咱这是掉进万年大火坑了啊?
茂密的树丛里探出来一个脑袋。那脑袋看上去还格外的英俊。
他自觉那英俊不同尘渊上神的冷意。因为她貌似只觉得那英俊脸上顶着个叶子很是滑稽。于是风苓在大树下多驻足了两下,也多观赏了两眼。
在这多赏的两眼里,树叶里那个躺着的男人便落在风苓的跟前。
“喂,小苓苓,我来啦!”那脑袋瓜上顶着片树叶的男人便潇洒地落在面前。
暗影拂过。
风苓首先瞧着的是一双黄木靴。
“兄台是做什么的?”风苓把拖累得极其严重的两个大西瓜往滑稽兄台的怀里一扔,“咯。便宜送你了。”兀自甩了甩手。
娘哎,早晓得咱就不打捞西瓜出来了。
“小苓苓,你真好!”滑稽兄台两手接过西瓜,嘴巴笑开了朵花。贴着深绿色的西瓜亲了亲,然后兜手放在了草丛边上。
他凑过去,傻兮兮地拿胳膊肘碰了碰风苓:“小苓苓,你还记得上次的事儿么?”
“上次?”风苓斜眸打量他一眼,“兄台,我都不认识你啊。上次,上次什么事啊!”
“小苓苓,你……你怎么给忘了?”滑稽兄台急地直跺脚,最后一气之下,坐在地面上大哭大闹,“人家好不容易从尤临那老头子的承诺里逃出来,可你……可你竟然将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可我……真真切切没有见过兄台啊?”风苓摸了摸脑袋瓜上的一撮叶子,“呵呵,我说,你到底是精怪还是什么?”顿了顿,故意扯了扯,以此验明真假,“这脑袋瓜上的叶子真的还是假的啊?”
“别动!”滑稽兄台站起来,拂了拂自己的淡黄色衣袍,“很痛的!小苓苓,你难道真的忘了么,上次在尤临那家伙的地窖里,你亲了我一口呢?”
“啊,我亲了你一口!”风苓摸摸脑袋,真没想明白面前这个男人说地是什么。
“哎呀。当时我不是我,你是你。现在我不是以前的我,可你还是以前的你。就是那个时候,你亲了我一口,说等我修成个貌,就可以去清微娶你来着。”滑稽兄台猛摇了摇风苓,试图靠着这种轻微的震荡来摇醒忘却的佳人。
然,不妙的是……
“说,你是谁,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藏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目地?”风苓步步紧逼,滑稽兄台步步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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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苓拍拍脑袋:“我调戏了木头?”尘渊上神摸摸头:“但他也给你带来了幸运!”谢谢,请支持。后面内容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