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1 / 1)
一分钟的时间看似很短,一分钟内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甚至在这一分钟内所下的决定会影响你接下来的命运。
更不用说是一个夜晚的时间,神秘的夜晚就像狡猾的魔鬼一到时间就侵蚀在每个人四周的光明,正当黎明的曙光照临人间烟火,黑夜狡猾地逃脱光的追捕。
经历了多少个夜晚,多少个白天。重复着昨日不变的行动模式,睡醒,上班,午休,下班,以及下班时王海总会见到停在公司门口的黑色轿车,以及每次一见到王海从公司离开就会摇下车窗招手的廖柏鹤。
每天,王海重复地拒绝,给予廖柏鹤冷脸,廖柏鹤仍旧向王海绽放笑脸,面对他的笑,王海甚至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只是他怎样也拉不下脸答应廖柏鹤一回,再且他的性格让他每次在廖柏鹤面前都装作冷淡。
今天天空沉闷,无形的空气压在王海的两肩,似乎是有意要把人压倒在地上,估计要有一场暴雨。
果然,到了傍晚,黑压压的天再也憋不住呼啦一声哗啦地如同倒水般倾泻的暴雨。
站在公司室内走廊,王海透过流着条条雨痕的玻璃窗,望着窗外模糊的雨景,看不清的斑马线边上融化在雨海中的红灯格外惹眼,仿佛就是暴雨中的一颗有规律跳动着的火红的心脏。
王海怔怔地望着窗外与众不同的雨景,神思也飘落在外面凌乱的雨海中。
他想不明白,今天的事他怎么样也想不明白。
当王海一如既往地回到公司,受到的是众人疑惑的眼色,他感到公司里面的人都斜着眼看他小声地嘀咕,有时有几个同事向他露出嘲讽的笑容。王海忐忑不安地感到自己成为了公司的玩物,成为了众人的看物,受到众人的鄙视。
渐渐地,从冷漠的闲言碎语中,王海了解到自己被定成泄露了公司商业机密的间谍。也不知是谁先说起,只是一夜之间,传言如倒落的诺米骨牌不可停止地传开了,正所谓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信的人也就变多,不知不觉地传言也就深入扎根在人心。
身为当事人的王海全程感到是局外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传言,更多的就像是公司上下所有人背着他表演的一场戏。直到他被叫到经理的办公室,接受上层领导的一个个审问,王海才感受到事态严重。
领导人板着脸用冰冷的眼光穿射王海单薄的语言,无论王海再怎样否定,审问的人投向的视线都是鄙视,不信任,厌恶,没有一双眼镜是稍微向王海透露出信任的态度。
站在公司正门口,想到公司对他的处决是停职调查,王海的心都凉了半截。背后的背包装着放在公司里的私人物品更显得王海有一种被扫地出门的凄凉感。伸出手接过打在手上的雨,觉得滴在他手上的雨水不够他心中的凄冷,王海茫然地望着前方,希望他可以一同往日地看见停靠在这儿的黑色轿车。令他失望的是恰好今天见不到,磅礴的雨声一点一点地撑大王海内心的失落。又是这样,正当他需要廖柏鹤的时候,他再一次消失在王海的面前。
这是惩罚自己往日对廖柏鹤冷淡的下场!王海可笑地在心中嘲讽。
“往日的缠绕,在关键时刻不见人影。”
王海惨然地低声说了一句,撑开雨伞,雨下得很大,加上又刮起风,即使撑着伞也不能保证可以在这场暴雨中全身而退,街上宛若断魂的行人,匆匆寻找安身之所。
只有他与主流相反,王海撑着快要被大雨打断的伞走在路上,两边的肩膀早已被淋湿透,白色的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显现出身体的曲线。
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儿,他任由自己的脚步移动,就像这双在雨中跋涉的脚不是他的。
突然,王海感觉为了逃避淋湿而四处逃亡的人很可笑,忙忙碌碌地逃避,终究还是个个都湿得像个落汤鸡。
说来奇怪,对于今天突如其来的传言,和被冤枉,王海一直耿耿于怀,久久不能释怀,到如今竟被一场雨冲刷得一干二净。
或许这是命中注定的要发生在他身上。
任由双脚不受控制地移动,渐渐地不知为何走到廖柏鹤的家。望着宁静的屋子,就像是屋子的主人仿佛永远都保持着冷静的表情。只有,他一个人,总是想着他,王海站在楼下,汗水与雨水混合湿透了衣服,惘然地仰望着,显得他十分狼狈。
为何,廖柏鹤总在紧要时刻不在,十年前的时候,正当他察觉到素未谋面的感情,对廖柏鹤的好感时,他无声无息地离开。正如今天,他被人冤枉了,却只有他一个人。
脸上留下几行水,不知是雨水还是他的泪水,王海任由它划过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叮咚”,带着湿透的身体,冰凉的手按响了廖柏鹤家的门铃。
不知这个人在不在家。按下门铃的一刻,王海忐忑地想。
慢慢地从里面传来缓慢平稳的脚步声。
“谁?”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门被打开了,未等门被完全敞开,王海一个身窜进室内,就像强行入门的抢劫犯。话没有说一句,把挂着雨珠的伞毫不留情地扔在在地板上。一个猛扑,王海直接给了廖柏鹤一个熊抱,不断在廖柏鹤身上蹭,把廖柏鹤原本干爽的衣服弄湿。
王海不知自己为何会做出如此动作,可能是他自己疯了吧,但是现在他的心很空虚,需要抱着一个人,似乎这样做就能减少内心的寂寞。
“王海!”
廖柏鹤惊讶地喊,他看上去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原本拒他千里之外的人,今天主动地靠近,就像一只野猫突然亲近自己。廖柏鹤心中有说不清的兴奋。
他要把抱住他的王海拉开,但是就像用强力胶粘上的一样,怎样拉开王海也拉不开。
无奈之下,只得让王海抱住他,他一步步往后倒退,退回屋内,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进入屋内。
“等等。我的伞。”
久久不说话的王海,仓惶地说,生怕会把自己的伞丢下。动作迅速地离开廖柏鹤的身体,如同一只兔子,跃到门外把伞捡回,跑回重新抱住廖柏鹤,不过这次是从后背抱着,宛然像一只考拉抱住一棵树。王海现在的心情是羞耻的,等脑袋稍微冷静下来后,他发现自己刚才主动抱着廖柏鹤真是羞死他,一个男的抱着另一个男。为了不让廖柏鹤见到他羞耻的样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从他背后抱住他。
进到屋内好不容易把王海从他身上分离开来,谁知王海竟像个刚断奶的娃无时无刻尾随妈妈,廖柏鹤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把屋内的地板都弄湿了。
换走了一身湿透的衣服,王海穿着廖柏鹤的旧衣服,宽大的衣裤显得王海瘦弱,让廖柏鹤想起那天替王海换衣服的时候,看到的身体真是一点肌肉都没有,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发生了什么事。”廖柏鹤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一边把王海踩湿的地板,擦干净。
“饿了!”王海答非所问。
“是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没有听见王海的话,廖柏鹤重复一遍。
“饿了。”王海仍然是那一句,对廖柏鹤的话当耳边风,一吹而过,不留下任何痕迹。
面对王海答非所问的行为,廖柏鹤无奈之下只有屈服,换了另一种口吻,带着安慰的语气说。
“随便吃点啥吧!”
廖柏鹤打开冰箱取出一些熟食放在微波炉叮热,放在王海面前。王海也不管眼前廖柏鹤给他的是什么,吃完两手一甩,毫不客气地跑进廖柏鹤的房间。
躺在陌生的床上盖被睡去了。他的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鸠占鹊巢。
从后面急忙赶来的廖柏鹤看见则是床上耸起了个小山安稳地坐落。
他知道,他今晚是不能回到自己的床上度过一个安稳夜晚,因为他记得十年前曾经与王海睡在一起时,王海的睡姿是有多么的糟糕。
卧室的门被关上,从客厅射进卧室的光线瞬间被隔开,光明与黑暗仅仅由一扇简单的门创造出来。
王海睁大双眼,望着房间的黑暗,发觉闭上眼睛与睁开眼镜没有区别。他慢慢地回想今天的事,被领导审问,说他泄了公司的秘密,刚好泄露的密秘就是当下与他合作的公司,廖柏鹤的公司,不免让王海心生怀疑。到底是谁污蔑他,王海一时想不到。
“是谁?”
毫无自觉地王海把心里的所想的说出来。
在黑暗中,王海翻了个身,往黑暗伸出手,仿佛要抓住虚无飘渺的黑色。
如果是十年前的王海遇到被冤枉的事,或许他会很伤心,憎恨欺骗他的人。但是,经历了十年磨难的王海,看惯尔虞我诈的场景,曾经敏感的心变得麻木。
只是,王海还是心里不爽,终归还是感到自己吃亏。
客厅的灯关了,他知道廖柏鹤到别处睡了,他不会走进这个房间。
“是时候了,扮演伤心者的角色是时候结束了。”
从床上爬起来的王海松松筋骨。
蹑手蹑脚地来到廖柏鹤的书桌上,桌上摆着一台银色的手提电脑以及放着几本书除此以外桌上就别无他物,显得单调,无趣。
事不宜迟,趁廖柏鹤睡着的时间,王海偷偷地打开电脑,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一些他偷取了公司商业秘密的蛛丝马迹,可是令王海惊讶的是电脑的桌面上只有几个图标,硬盘上的资料可以说是少得可怜,除了C盘被系统软件占用了一部分的空间。
整台电脑就像是刚买回来没用过的样子,一清二白。
“靠!”
满怀希望的去找,最终得到一场空,心中落差感太大,关上电脑,删去访问的痕迹。他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
心中的感觉是如何,王海说不出口,他既希望廖柏鹤没有骗他,这样一来,他就没有遭到背叛,又希望廖柏鹤欺骗了他,如此一来,让他有个借口断了对廖柏鹤的执着。
门再次被打开,王海已经睡着了,进来的人静静地站在王海的背后,俯身轻轻地拨开他额头上的刘海,温柔地在他的额头吻了几下。随后走到书桌上的电脑,熟练地打开,幽蓝色的屏幕光映照在廖柏鹤的脸上,不知是不是蓝光的衬托下,他笑起来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狡猾。
他知道王海会怀疑到他,但是只要没有证据就不能证明是他干的,现在王海如他所愿被公司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