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1 / 1)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被,陌生的背影。醒来的王海注意到自己所在的环境都是陌生的,一种无形的紧张涌上心头,在心中暗叫“这是哪儿?”
忍受着宿醉后的头疼他努力寻找有关昨晚的记忆碎片,可是就像录影带断片一样,空空白白,丝毫记不清,使得王海由紧张转换成恐惧。
“那个……请问……呃……”
王海从床上坐起小心翼翼地向着背对着他的人询问,生怕自己的失言惹毛对方。
背对着他的人正是昨晚送王海回来的廖老板,他正出神地面对着房间里的落地窗,夏日的早晨总是来得很早,温和的晨光毫不吝啬地透过玻璃射进房间,洒在木板上,光束环绕在廖老板的身边。
对面的人对于王海的提问并没有理会,或许是他太过投入思考以至于没听见。早上起来,总感到双眼干涩,王海眨了几下眼,让双眼稍微好受点,他重新望着面前的陌生人不动的背影,看来他似乎望着窗外的景色痴想着。
“那个,不好意思,我怎么会在这儿?”
“还有……就是你可以告诉我我的衣服在哪儿?”
那人的不理睬给了王海一个打击,让王海感到自己是不受这个人待见的。原本按照王海怕生孤僻的性格,在他第一次吃到闭门羹后,他是不愿意再问第二次的,更何况现在面对的还是个不认识的人。但是,王海清楚地认识到,只有面前的人知道自己的衣服在哪儿,王海低头瞧着穿在身上松垮垮地衬衫,在心中暗暗叹气,无奈为了取得他的衣服,离开这儿,王海还是选择硬着头皮再问一次,并且决定如果这一次那人也没有理会,那么自己就穿着这身睡衣离开。
“你忘记了昨晚的事?”
就在王海认定那个人依旧不做声的时候,他却发出声音了,他的声音是沉稳的,不惊不慌,带着冷淡。但是,王海感到这把声音很熟悉,就像在过去他是听过的。
“啊!是的。”
以为刚才那句话是责怪的,王海带着惶恐,谦虚的语气回答,并且还时不时拉扯他套在他身上的白色衬衫,因为衬衫有点大,领口的地方向下滑落,轻易地露出了他的胸口。
“你昨晚喝醉了,吐了我一身,最后就把你带回来。”
站在窗前的人对于王海对他的客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向王海解释。
“那真是太感谢了。”
经过一提醒,王海才逐渐地回忆起一些模糊的片段,记起了自己喝醉发起酒疯,还跑到别人身上大闹。至于为什么会跑到陌生人的身上大闹,王海是记不清了。想起了自己的失态,再面对眼前穿着睡衣的男人,瞬间感到过意不去。免不得,王海发出了尴尬的笑,他在此刻有点憎恨自己,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逼自己笑出来。
“那个,我的衣服……”一直惦记着衣服的王海再次问。
“在洗手间烘干着。”对面的人毫无感情地说。
王海受不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面对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以及他难以应付的陌生气氛。这些都使得他不愿在此地停留半刻。这些都促使王海冒出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人的欲望。
大脑发出指令后,王海的四肢立即执行任务。轻手轻脚地扯开被子,正要把腿伸向地上之时,才发现自己原来只穿了一条内裤,瞬间王海悟到自己这身的衣服是这个人换的,想到这儿,王海的羞耻心使得他两边的耳朵变红,悔恨自己不应该喝醉酒的,竟然让一个陌生人换衣服!
站在落地窗的人突然发出声响,吓得王海全身凝固,动作停止在一条白腿伸到地上,另一条腿还放在床上。
“你明知道自己酒量差,还喝醉,最后,竟然随便被人带走,你的警戒心是有多弱。”
面对突如其来的训斥,王海感到惊讶,他不明白一个陌生人为何会如此关心自己,。但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可以赶快离开,王海保持沉默。
望着那个人挺直的后背,不禁会让王海迷惑面前这个人是长什么样的。
窗外阳光的亮度变得更强,颜色也更深,洒落在地上的光纱碎成柔细的光沙均匀地铺满地板。
踩落在光沙上的那个人的双脚沉浸在光的环绕中,不慌不忙地转过身直视床上的王海。
他的这一举动把王海的所有目光都摄取过去,等廖先生完全露出正面之时,王海一开始根本没有认清他的面貌,因为背后的阳光刺激着王海的双眼,等廖先生逐渐靠近床边,向王海走近,他的面容变得更加清晰。
眯缝着双眼,王海迷惑地盯着眼前的人,这个人的面貌看起来很面熟,与十年前的廖柏鹤有几分相似,但是眼前那个人身上成熟的气息,却是十年前廖柏鹤不曾有的。
“怎么了,你忘记了吗?”站在王海面前,廖老板俯视他,伸出手揉搓王海的头发,露出凄惨的笑,对王海说。
那种被摸头的感觉,那个人熟悉的笑容就像是乌云压城中唯一穿透而下的一束光,扫亮了王海心中的黑暗,激起千层浪。
他认出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他再次遇见他。一把颤抖的声音在王海的脑海呢喃。曾经,王海想象过上千遍,自己是否会有一天会和廖柏鹤相遇,预演过多次遇见他时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话,做什么动作,让自己与他重新回到过去的关系。王海抬起头惊恐地望着廖柏鹤,但是几秒过后,眼中的惊恐渐渐消失,恢复了平静。
就像是暴风雨过后,世界显得太清静,经过波澜起伏的内心,王海现在反而显得平静。
“廖柏鹤。”他完整冷静地慢慢说出那三个字。
对面的人听见从王海口中传出的三个字绽放出属于王海记忆中特有的灿烂又温和的微笑,就如同他身后从落地窗射进的阳光尽管灿烂刺眼但是不会灼烧人的皮肤。
当你笑的时候,
全世界向着你笑,
但在哭的时候,
却只有一个人了。
不知为何在重新遇见廖柏鹤的场合上,自己还可以分心想起那几句话,或许是自己之前在哪儿看过的几句话吧,王海抬头望着廖柏鹤,顺手打掉放在他头上的手。
王海以自己的微笑回报廖柏鹤的微笑,他跳下床,带着看似纯真的笑,热情地站在廖柏鹤眼前,他忘记了自己还没有穿裤子,王海张开双手做出要拥抱的姿势。
对于王海出人意料的举动,廖柏鹤显得十分惊讶,但还是顺从地对对面的人做出同样的姿势,廖柏鹤等待着,他等待了许久,等着王海主动向他靠近。
就在两人快要拥抱之时,王海仍旧笑着,可是张开的双手出乎意料地成为了武器,摊开的双掌紧握成拳头,不偏不倚地有预谋似的重重地打在廖柏鹤的腹上。
“其实,我很早就想这样做了。”
被挨打的人蜷缩身体捂住被打的地方,王海俯身看着廖柏鹤因为疼痛扭曲的脸温柔地说。
至少要装一番潇洒,王海爽利地转身。果然打了一拳让他顿时神情气爽。
爽快地从洗手间拿了衣服,仓忙地穿上,没有注意到在他的后颈上有一小块淡红色的地方。
装帅装不好就会成了逗逼。
在浴室单脚穿上裤子时,不小心踩住了裤脚,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向着地板掉落,慌张中,勉强地站稳,付出的代价就是膝盖不知撞上哪里,急聚的疼痛感使得王海扔下裤子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生理泪水都出来了。
如此一来,在浴室是一个抱着被人打痛的腹部,虽然这个人是有意装成很痛的样子,在浴室内的另一个人抱着被自己撞疼的膝盖。
最后,那个装逼的人因膝盖太痛,给被他打了一拳的人用车送回去。
回去的时候王海根本不敢正视廖柏鹤一眼,一来是自己在他面前出丑,二来是怕他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