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章 婉珍搬到贫民区（1 / 1）
两个多月后，也就是石安和楚玉大四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婉珍在王红军的帮助下搬到了洪城最贫困的区域红岗区，他们在那里租了一套最便宜的平房，这个平房除了有一个小客厅外还有四间小卧室，这也正好够婉珍一家人居住了。来到院子里，除了用‘杂乱不堪’这个词来形容外，再也找不到跟好的词来形容眼前的画面了，院子的地面上到处都是垃圾，什么旧报纸，酒瓶子，花生壳，树叶随处可见，而院子周围的杂草也是莽莽榛榛，院子中间还有一颗高大的白杨树，看它的树干，至少也有百年，仿佛在告诉大家这院子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在房东的带领下，婉珍和王红军还有张石安穿过院子来到了小客厅，当房东打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刺鼻的发霉味道扑鼻而来，张石安连忙用手在自己的鼻子面前扇了扇做作出了恶心的表情然后憋着嘴巴说道，“这房子都发霉了”。
房东连忙转过头来解释道，“其实，这房子也就是上个月才退的房，之前住的都是几个外地来的民工，他们平时也没怎么打扫，也难怪有这味道”。
继续就往里走，房东顺手在门的右边按了一下电灯的按钮，电灯散发着幽暗的灯光，灯的表面已经布满了灰尘，而且还有一只小蜘蛛正在连接灯的电线上吐丝织网，就好像它以为这是属于它的地盘一样。放眼望去，屋里的墙面已经发黄，而对着门的那道墙上还沾着几张布满灰尘的报纸，最上面的那两张已经悬空几乎快要掉了下来，屋里几件简陋破旧的木制家具顺着墙体摆放着，家具上面也是灰尘落尽，突然觉得，屈指可数的几件摆设让原本狭窄的客厅变得空汤汤的，这样的房子在张石安看来，只能用‘家徒四壁’这四个字来形容，于是，他突然转身跑到了院子外面的胡同里，见张石安心情低落，王红军连忙拉着婉珍来到院子里问道，“婉珍，这条件也太差了，这比你们当年住的平房还要差，你真的要住在这，要不在重新找一家吧”。
婉珍看着他微笑了一下，“虽然这的条件比较差，可毕竟房租便宜，我现在的这种情况正是用钱的时候，能省就省点吧，如果因为房子简陋就不愿意住，那当初还不如不把房子卖了，现在这看上去是很乱，只要好好收拾收拾，一样也能像个家”。
这时，王红军向站在院子外面的张石安看了一眼，回过头来说道，“可石安他好像不太高兴”。
“我去跟他谈谈”，说完，婉珍向石安走去。
来到石安身后，婉珍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石安，怎么了”？
张石安转过身来说道，“妈，我们真的要住在这吗，你看这房子，这根本就不像是房子，倒像是一个窝棚，这怎么住啊”。
婉珍看着他深情的说道，“儿子，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卖房子的钱，是用来为你爸爸看病的，你爸爸一直昏迷不醒，连医生都不知道他哪天能够醒来，将来，为他看病还要花很多的钱，所以，我们现在就将就着吧，好吗”。
“妈，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我，甚至恨我”，石安含泪问道。
婉珍拉着石安的手哭着说道，“傻孩子，妈怎么会怪你恨你呢，纵使你有千般错万般错，妈也只会责备你惩罚你，也绝不不会恨你啊，因为，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听到婉珍的这些话，张石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于是乎，他的眼泪便大颗大颗的滚落了出来，这时，母子二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而站在院子里的王红军看到他们哭的这样伤心，自己的眼角也湿润起来，片刻后，石安站直身子并擦了擦眼泪说道，“妈，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去打工，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们的房子也就可以在买回来”。
“石安”婉珍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就算你不上学，我们的房子也非卖不可，你爸爸每个月的医疗费需要很多钱，还有你爷爷奶奶，他们看病有也需要钱，你以为你去打工就能解决问题吗，未来，为了你爸爸，我们还有一段很艰难的路要走，所以，及时你现在不上学，也帮不了什么忙，再说了，你还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等你毕业了再去找工作也不迟，现在这个家就交给我来支撑吧，等我老了支撑不了了，你就来接我的班，行吗”。
石安听后想了想“嗯”了一声并点了点头。
回到院子里，房东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他着急的问道，“你们到底租还是不租啊”。
“租”，婉珍回道。
“那跟我来办手续吧”，说完，房东便领婉珍和王红军去隔壁他家里办手续去了，院子里只剩下张石安一个人，他看着这满院的狼藉，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突然，一阵大风刮来，院子地上的废纸落叶漫天飞舞，刹那间，那些又脏友破的废纸和已经快要腐烂的落叶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飘来飘去，他立刻伸出手去打开那些肮脏的东西，然而，就在这时，大风把地上的沙子吹进了他的眼睛，于是，他又开始用力猛揉自己的眼睛，无奈眼睛越揉越疼，一气之下的他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地向院子外面跑去。
张石安沿着胡同一直向南跑去，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一条河边，河边两岸长满了柳树，而柳枝在大风中不停地摇摆。河的对岸便是洪城最繁华的区域，也是张石安在这之前住的地方，这时，他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对面的高楼大厦，张石安竟想起了以前的生活，还记得，他们刚搬到花园小区的时候，那时的美好生活和舒适的居住环境让张石安一连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然而，又想到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而昏迷到现在，他内心的痛苦和愧疚又涌了出来，因此就这样，他久久的坐在那里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着埋藏心里已久的事情，比如，还要不要继续上学。
就在这时，有两个穿着时髦、打扮前卫看上去有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从他身旁走过，突然，其中一个小伙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望着张石安并喊道，“张石安”。
张石安转过头来看着他，这个人怎么这么面熟，突然，张石安站了起来喊道，“于晓明”。
于晓明走到他面前说道，“对啊，我是于晓明，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刚才看你的背影我就觉得是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你们两认识啊”，和于晓明一起的那个小伙问道。
这时，于晓明用手攀在张石安的肩上高兴地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高中同学，张石安，石安，他是我的朋友田鹏”。
“你好，我叫张石安”，石安边说边伸出了右手。
“你好，我叫田鹏”，他俩互相握了手之后，于晓明又问道，“石安，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
张石安长叹一声“唉”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现在都快要发疯了”。
“出什么事了，听你的口气挺严重的，要不跟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你一把”，于晓明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就这样，他们三个坐在草地上一聊就一小半天，张石安也一五一十的将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俩，眼看着天就快要黑了，他们才结束了话题。
在临走之前，于晓明又说道，“石安，你现在过得这么困难，要不，你就别再念你那个破大学了，我带你去找我们老大，也就是我们老板，你跟着他混，保你发财，你看看我这身衣服，前两天刚买的，好几百呢，你又看看你穿的衣服，横看竖看，都像个中学生，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只要是我介绍的，我们老板准要你”。
张石安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早就不想上学了，整天待在教室里就像坐牢一样，我都烦死了，可是，我妈她不会同意我休学的，这要是让她知道，她非打我不可的”。
于晓明撇了撇嘴巴说道，“我说张石安，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你都这么大了，怎么什么事儿都还让你妈管着，你应该学学我，自打我上高中那时起，我的事儿就我自己做主，我妈我爸，他们根本就不能管，你看现在，我过得多逍遥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自己挣钱自己花，多好啊”。
“是啊，石安”，田鹏又说道，“晓明说得对，之前，我也是跟你一样，怕父母不同意，可自离开学校以后，我爸我妈发现我混的挺好的，每月还给他们钱花，他们现在天天都乐着笑呢”。
“你还给家里拿钱”，张石安问道。
“是啊，我每个月挣的钱都花不完呢，孝敬父母那也是应该的啊”，田鹏说道。
听他们这么一说，张石安的心里立即开始盘算起来，要是我每个月也能向家里拿钱，那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看着张石安陷入了沉思，于晓明大声的问道，“石安，你在想什么啊”。
张石安回过神来说道，“没，没，没什么”。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去还是不去啊”，于晓明又问道。
张石安又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你们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下星期的今天的这个时候我在这等你们，到时候在给你答复行吗”。
于晓明勉强的回道，“行吧，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再见”，说完，张石安转身向回家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