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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为别人活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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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变化是永远不变的真理。古往今来莫不如是,时代变化的周期越来越短,怀着从一而终的梦却往往是一厢情愿。不仅爱情,职业也是。

洪流中的人在漂浮,没有根基,缺乏勇气。世界空前的美好而生命空前的充满危机。如果说大学生就业是一个时代在狂奔时必然出现的问题,那么艺术类大学生的就业则是其中最残酷的。

艺术是如此美好,可是创造它的过程和创作它的人却总要经历磨难。他们的话语中翻飞着理想主义的光泽,其中大部分终将跌入尘埃。即便在艺术教育体制成熟有序的西方,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大多数艺术专业的学生最终会转行,少部分的学生会坚持做职业艺术家———他们坚持得也很苦。

一边执教一边创作,是相对理想的艺术家道路。目前最普遍的途径是考研。而大多数本科毕业的艺术类学生进入影视公司、广告界,在繁华的工作环境中消磨贫穷的生活,或者在歌厅、夜总会出没,拿着日结的工资。这样的生活久了,累了,有的孩子会换一种活法,按主流价值观的定义,这种活法被称为“堕落”。

看着舞台上翩若惊鸿的子辰,冯余觉得这是一个接近梦幻的孩子:躯体、容貌、表现力、对音乐的敏感、对作品的领悟,甚至舞台下也散发出精灵般的气场。这肮脏的尘世偶尔会盛开几朵花,香远益清亭亭净植。这个孩子,就是其中的一朵。

上课和排练之余,子辰还在戏剧学院进修编导专业,这对于全面提升艺术素养很有帮助。冯余知道常有公司找他拍广告,此外他在健身房当兼职教练,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冯余从未见子辰身边出现过家人。父母也好,兄弟姐妹也好,甚至亲属也好,子辰从舞蹈学院的入学复试那天开始,就独自出现在冯余的面前,很少说话,但时常微笑。在瓦尔纳、在马德里、在巴黎、在东京、在澳门,从掌声和鲜花中走下台的子辰甚至没有拨打过一个报喜的电话,他总是回到房间,把奖杯和证书整齐的收在行李箱里,然后洗澡,然后睡觉。

凡以身躯作为载体的艺术表现形式,几乎没有不损害躯体本身的。除了芭蕾舞演员人尽皆知的足尖磨损,更严重的职业病如周骨外突、膝关节错位、腰肌劳损、骨质增生等等司空见惯。子辰的韧带疲劳,路走多了就痛,脊椎曾经受伤,不能负重,疼痛发作的时候咬着毛巾熬,没有药能治得了这样的慢性病,最好是休息,不要跳,但是每天拂晓,练功房的把杆前总有子辰的身影。

冯余曾经问过子辰为什么会选择报考舞蹈学院。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显然不存在家长的意愿。关于这个问题,子辰的回答是:“我曾经的梦想不是这个。但我想为别人活着,那样也许更有意义。所以,当有人建议我学艺术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个挺好的主意。”

很简单的理由。

子辰在健身房教男子塑形,但更多的时候是女会员要求他指导。蓁蓁经常去看,对这个现象很生气。然后她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她对子辰说:“你可以把你家的四合院租出去一半,一年下来的租金足够你用了,还有的富裕。”

子辰回答:“那个四合院不是我的,是我爸爸的。听说他把房产公证给我小妈了。所以我只是暂住。别人的东西,我没权力拿出去换钱用。”

蓁蓁觉得子辰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脾气太拧。不过他还这么年轻,生活会慢慢教化他的。

暑假过去一半的时候,子辰告诉蓁蓁:“我爸说今后国内的艺术品投资市场有做头,他打算回国定居,我小妈和我妹妹都一起跟来。所以我得搬到学校宿舍去。”

蓁蓁郁闷极了。倒不是因为子辰的父母回国,也不是因为子辰和他们不对付,毕竟是血缘之亲,别扭只是暂时的。她烦恼的是子辰回了学校宿舍,就不可能再和自己住一起了,这让她觉得非常难受。

夜里蓁蓁靠在子辰肩上的时候,用齿尖轻轻咬他的耳垂,子辰似乎在想什么,睫毛下的眼睛熠熠闪光。

蓁蓁伸手拨他的睫毛。子辰说:“快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蓁蓁亲他一下:“你读研究生,我也读。”

子辰叹口气:“我在想自己将来会不会很穷。”

蓁蓁把他的手指拿起来玩:“你怎么会很穷啊,你爸就算现在不管你,法律上你还是他儿子啊。”

“你不明白我们家的事。”子辰看着天花板,不再往下说。

蓁蓁说:“宝贝儿,咱们研究生毕业就结婚吧!”

子辰低声说:“我没钱买房子……”

蓁蓁捏他的鼻子:“别愁眉苦脸的啦!租房子住一样的,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房子!”

子辰高兴不起来:“可我总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你给我好好的守身如玉,就是对得起我了!”蓁蓁把子辰的脸扳过来对着自己,“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如果你敢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我就杀了你!”

子辰说:“我是什么样人你不清楚吗,对我不放心干嘛跟我!”

“长得漂亮的男人都花心!”

“哪来的歪理?”

“都这么说!”

“张爱玲还说每个女人都放荡呢。”子辰不高兴的把蓁蓁的手甩开,“自从知道她说过这句话,我就一直拿她的作品当青楼文学来看。名人嘴里吐口痰都能被没脑子的人当粥喝。都那么说就一定是对的吗!你说现在这世上什么人没有吧?谁能把谁总结了!”

蓁蓁笑了:“你得给我办一张你那个健身中心的年卡,这样我们就更多时间在一起了,也免得那些母苍蝇总叮着你!”

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候,李澈舜茵周雯他们动身回安徽。蓁蓁和子辰到火车站送。蓁蓁跑上火车,帮李澈和周雯放行李,然后坐在过道边的弹簧椅上和左伊娜聊天。蓁蓁和左伊娜已经混得很熟,甚至开玩笑说研究生毕业之后让左伊娜帮忙安排进国家部委。

舜茵独自在站台上闲逛。离开车还有十来分钟,她不想太早进到灌满各种人体气味的车厢中去,尤其不愿意再和李澈处于同一个狭小的空间。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多花几百元坐飞机回去,也不想看见李澈的脸。但这样一来,势必大家都会知道分手事件,这个李澈,似乎不值得如此抬举。舜茵的目光在站台上寻找了一会,看见子辰靠在水泥柱边听音乐。耳机银白的线在黑的衣色中悬垂,随风轻扬,半低着头,眼睛微闭,修长的双腿收成一个轻盈的折角。

舜茵双手插在口袋里,凝视着他,看了好久。子辰没有觉察,保持着那个姿势始终未动,舜茵从背包里取出手机,举在面前,取景框对准那听音乐的少年,轻轻按下快门。拿近了审视片刻,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把照片存进收藏夹,然后设为桌面。

广播里开始催促送客的亲友下车。舜茵登上台阶,站在关闭的车门后,透过车窗看着站台。火车徐徐的动,似乎牵动了灵魂深处某个久存的伤口,渐渐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子辰抬起头目送加速的火车。

火车渐渐飞驰,北京留在了北京。那个冷漠而又温暖的北京,那个疼痛而又甜美的北京。

春南是在预备和舜茵商量李澈的工作安排时,得知他们分手的。舜茵轻描淡写的态度令春南觉得这段恋爱并没有伤筋动骨,看上去像是情侣间个性不合的自然分开。春南开始积极物色候选对象,按行情,舜茵现在是最紧俏的时候,挑选余地非常大。春南问舜茵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比如说身高啦,胖瘦啦,兴趣爱好啦,学历啦,发展前景啦等等等等,但舜茵却说不想找同龄的男孩。

舜茵不反对相亲这种方式。她对春南说希望缩短恋爱时间,尽快结婚。对方最好大五岁以上,只要不超过四十岁都可以。婚否也无所谓,只要人踏实,有稳定收入,肯结婚,愿意负责任就行。

从舜茵的话头里,春南察觉出和李澈的那段恋爱还是给小姑娘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打击,甚至在某些程度上泯灭了一个年轻女子最不缺乏的自信。

大学毕业后的女孩子已经二十二周岁了,稍一疏忽就冲过二十五岁的门槛,越往后,砝码越轻。就像《泰坦尼克号》里露丝母亲说的:女人选择的机会有限。

因为生育的天职,婚姻在任何时代对女人的意义都重于男人。然而对现在的女人来说,想在完成学业之后的三四年时间内一口气完成人生最严肃的选择,并且期望选择的结果符合期望,机率似乎比中□□还少。适当的时候出现适当的人,这不是人生。人生是狗熊掰棒子,边走边扔,只有走完了,你才知道谁是你这一生最大的玉米,但那往往不是狗熊最初的选择。

这时候家长的帮助就至关重要。运用几十年堆积的人脉和经验,一般说来,多少有能力让子女们达到成功婚姻的及格线。在物色的过程中,舜茵又加了一个条件:婚后男方不能要求女方为婚姻放弃事业。

这句话进一步的解释,不是单纯意味着不做全职太太,意思是舜茵想在事业上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努力,遇到机会的话,不能以家庭为由要求她放弃。

北京之行让舜茵发现爱情是有条件的。乐府诗里很打动她的那句“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得重新审视,估计那个“君”搁现在就是个综合条件特别好的主,不然的话,没人会和他许什么“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诺言。叶蓁蓁条件优秀,所以她能拥有子辰那样的男朋友,连李澈也毫不留恋的丢下自己奔左伊娜去了。这全都因为自己缺乏竞争力。她分析后发现,要想维持婚姻稳定的话,女人最好拥有自己的事业。像自己这种能力有限的女人,如果做不出什么事业,那起码该自食其力。

要让一个男人爱你,离不开你,也许和他能从你身上获取多少利益成正比吧,对自己有用的,没有人会舍得离开。她这样想。这个结论令她十分伤感,因为她从小以为,爱情就是一眼看上去喜欢,然后喜欢下去,然后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想,然后就在一起不分开,然后就那么一辈子。

见了三四个人,舜茵挑了看上去最其貌不扬的一个。

这是一间上市公司的副总裁,主要负责华东地区的市场营销。年龄三十六岁,离异,有个八岁的儿子。舜茵认为,年龄大的男人应该比较会心疼老婆,再说已经离异一次了,对婚姻肯定会非常慎重,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舜茵才想起来问他的名字,他叫赵振涛。

赵振涛个子不高,应该刚刚一米七零,本来舜茵完全没有注意这个问题,赵振涛却主动提出来了。

赵振涛说:“其实我对你不大满意。你个子太高了。差不多一米六五了吧?我喜欢一米六以下的女孩子。另外你年纪也大了,女孩子二十周岁是最好的。另外,你好像脸上有些肉,我喜欢那种脸特别瘦下巴特别尖的。还有你的嘴小了,我喜欢嘴巴大嘴唇厚的。”

舜茵说:“这样看来我们不合适。那就算了吧。是我约你出来的,今天的茶我来请。”

赵振涛“哎”了一声:“我还没说完呢。虽然你的腰比较粗,屁股比较小,但整体感觉还不错。我这个人比较朴实,有什么说什么,我觉得你挺适合做老婆的。”

舜茵说:“我的腰一尺八,应该不算粗那种。”

赵振涛挠挠头:“哦,那你看上去挺粗的。不说这个了。我对你的基本情况都了解,挺符合我要求的。你主动约我,也说明你看上我了。那我们就正式开始相处,合适的话,你毕业后我们就结婚。”

舜茵想了一想,说:“相处可以,但相处期间不能有那种要求。”

赵振涛爽快的说:“那不用你说,我这人很负责任,结婚前绝对不会碰你的。”

赵振涛的话确实不好听,但舜茵觉得,这说明他没有太多和女孩子交往的经验,感情经历比较简单。听春南姑姑说,他是从赣南一个贫困农家打拼出来的孩子,所以应该算是个知道上进的男人。赵振涛离婚的原因是前妻有外遇,为了证实这话的真伪,春南姑姑特意多方了解过,赵振涛并没有撒谎。

学校里,李澈和左伊娜迅速进入了状况,出双入对,亲昵无比。

于是学生们常常看见李澈和左伊娜合吃一只甜筒,而舜茵抱着书本上了赵振涛的奔驰车。

颜舜茵显然是女陈世美,厚道的李澈当然也该重新获得幸福。颜舜茵这个女陈世美当得十分高调,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甚至于带着那个矮个子的大款男朋友到学校的事业发展中心谈建造再就业培训中心的项目。

赵振涛的想法是:学生毕业之后直接进入再就业培训中心,针对他的泰信集团旗下电子公司的需求进行培训,培训结束后直接进入泰信就业。泰信同时提供培训中心所需的一切电子设备及教材。条件是承建培训中心,并将培训中心以泰信集团冠名。这个条件很公平,对因为扩招导致了一系列后续问题而头痛不已的学校来说无疑卸了个大包袱。赵振涛又找到政府,泰信集团长期分担了当地大学生就业的问题,并且这些学生毕业后会派往各县市拓展业务,将带动当地GDP稳定增长,于是政府给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包括免除部分营业税和银行无息贷款。此外提供了当地一家建筑工程公司,与泰信联合承建培训中心工程。

赵振涛和这家建筑公司一起注册了个新的公司做培训中心的工程,按惯例,建筑公司垫付了一部分工程款。赵振涛拿这部分工程款要到了学校在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全部底商,对外招租。

虽说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招数在商业行为中最寻常不过,但放在寻常小女孩眼里,可能会崇拜得一塌糊涂,并盛赞为“商业智慧”,然而颜舜茵偏偏没这感觉。在她自幼读过的所有中国书籍里,商人的形象都不怎么好。从杜十娘视嫁给孙富为奇耻大辱,到白居易哀叹琵琶女“老大嫁作商人妇”,一流佛祖二流天,三流皇上四流官,五流阁老六宰相,七进八举九解元。商人在几千年里连“流”都入不了,不知为何在近十数年的时间一跃而成为社会精英了。

凡未经时间考量的现象都有待商榷。何况马克思都说过:“资本主义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赵振涛这种行为她谈不上反感,也绝对佩服不起来。

赵振涛本以为舜茵会顺便在中心要个职位,起码是中心常务副主任之类,但舜茵提都没提,她到出版社实习,成天扎在一堆稿件里,一坐就是大半天。

赵振涛始终觉得舜茵对自己的态度不热情,这让他怀疑这个女孩子别有企图。从内心深处来说,他防备所有的人。他仔细考虑过颜舜茵能从这个婚姻里得到什么好处。首先是免费的豪宅可以住,算租金的话,一个月下来价格不菲,颜舜茵刚毕业就轻而易举得到了。当然作为老婆,她也得尽义务,舜茵的家务不知做得怎样,凭她的姿色,仅仅在卧室里那一项就足以抵消租金,接下来她还要给自己生孩子,算起来似乎捞不到太多好处。为了谨慎起见,赵振涛拐弯抹角的暗示舜茵,婚后双方收入自由支配,自己每个月交三千元生活费。颜舜茵没有反对。

赵振涛又去了公证处,把自己的资产都公证到母亲名下。这样差不多可以放心了,他开始以轻松的心情和舜茵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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