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身份暴露(1 / 1)
“弘文学院学生澈天宁,女扮男装,藐视我朝女子入学政策,当以欺君之罪论处。即刻押至大理寺监牢,以待后审。弘文学院有负圣上重托,校纪不严,管理不善,即日起勒令停课休学,以观后效。”
当夜接到圣旨的弘文学院,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什么?澈天宁是女的!”
“这怎么可能!澈天宁竟然会是一个女人?”
学生全部议论纷纷,表示不相信。
宋文文脸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吴天宝怕她一时激动乱了分寸,和叶之祖一左一右的拉住她。慕容月大惊失色地望着吴天宝,只见他对自己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澈天宁,怎么会如此糊涂呢?
李大人陪着范大同回到学院,看着学院里一众反应各异的人,稍加安抚道:“钦犯澈天宁已被收押至大理寺,学院里的其他人等也不必过于惊慌,各自回家休整几日。圣上正在佛堂斋戒礼佛,待佛事结束后,自会有定论。大家先散了吧。”
既然有朝廷命官发话了,除了几名和澈天宁交往甚密的学生,其余人也都各自散去。
宋文文跑到李大人的跟前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大人说:“此处说话不便,换个地方再说吧。”
“那去我那儿吧。”又是从天而降的沈源说道。反正这几天弘文学院要关门,他本来是来接叶之祖的,顺便借他们一个地方聊聊天。
“啪!”
宋文文一个耳光打在李大人的脸上,李大人闭眼受下。他又何尝不想给自己两个耳光!
范大同被吴天宝紧紧拽住,他问李大人:“你怎么能亲手抓她?她是你的表妹啊!”
相对冷静一些的叶之祖说:“你们不要再怪李大人了,他这么做应该有他的苦衷。”
“对,他的确有苦衷。”沈源说,“是澈天宁自己让他来抓人的。”
除了李大人,其他人都看向沈源。沈源指着李大人毫无愧色地说:“我看了他给澈天宁的纸条,纸条上说一切如计而行,只待澈天宁自行暴露身份。”
“所以,她今天故意穿女装来见我?”范大同气极反笑,大声喊道,“澈天宁,你又瞒着我!”
为什么她总是这个样子?上次她瞒着他去见表哥,结果受伤中毒。这一次,她还要瞒着他,将自己送进监牢!“可以,澈天宁,你记得!你看我以后怎么跟你算账!”范大同心中怒道,可眼里却不争气地起了雾。
“如计而行?什么计?”宋文文抓着李大人问。
李大人将自己和澈天宁商量过的事情,一一道出,也包括后来东方婉儿对他的承诺:“东方大人说,只要这次能逼公孙毅就范,圣上就会免了宁儿的欺君之罪,也会还文文父亲的清白。”
“为什么不是我?”宋文文激动地哭起来,“为什么不来抓我?是我要替父伸冤,是我女扮男装进的弘文学院,是我和公孙毅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是宁姐姐!”
“文文。”李大人搂着宋文文,不让她过于激动。“正因为你和公孙毅有杀父之仇,所以更不能让公孙毅察觉到有诈,否则他一旦按兵不动,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什么叫无可挽回?”宋文文问。
“公孙毅为人谨慎,又心狠手辣。一旦他知道事情是冲着他来的,他必然会置身事外。那样,圣上也就没办法逼他露出反心,只能真的按律办事,处决欺君之人,关闭弘文学院了。”吴天宝说。
“就是说,如果公孙毅不上当的话,澈天宁必死无疑?!”沈源也问,叶之祖连忙拉住他,扔给他一个“不说话你会死”的眼神。
闻言,范大同整个人木然,宋文文靠在李大人胸前哭得更厉害了。
范府。
范大同跪在范大人的面前说:“爹,孩儿求求您了,求你救救澈天宁!爹,您救救她吧!”
“不行。”一听说弘文学院出了事情,范大人好不容易才把范大同找回家来,结果他一回家就跪地不起地哀求他救人。“这事爹帮不了你。你难道不知道,澈天宁犯的是欺君之罪?不但她自己会走上一条死路,而且还有可能会连累到弘文书院面临关门的厄运。”
“爹,那您更要救她了!我求求您,求您救她!”
“我能救她?你不用用脑子?她犯的可是杀头的欺君之罪呀!你爹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趟不了这趟浑水啊。”
“爹,您在孩儿心里一直神通广大,我想您一定有办法。对,您一定有办法会救出澈天宁的,对吗?”
“哎。”范大人起身叹气问,“我说你这个臭小子,一听说那个澈天宁出了事,我就知道你这头倔驴一定会来求我。你和她虽是同学,但正是她的一己之私,才会拖累弘文学院所有的人。我就不明白,你们应该埋怨她才是,为何还要去救她?她的生死与你有何干系?你说你犯得着要牺牲你爹头上的这顶乌纱,去冒这个险吗?”
“爹,不是这样的,澈天宁……”范大同跪行到范大人跟前,抓着他的衣襟说,“不,宁儿她是为了我,为了我们才被抓的。她……”
“宁儿?你们!”范大人一听此话,更是震怒,“你和她?兔崽子,你……你早就知道她是女的呢?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好事!”
范大同摇摇头,含泪说道:“爹,请恕孩儿不孝。孩儿从来没有为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过。当宁儿被抓走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肝肠寸断是一种怎样的痛!如果她真的不幸……,那孩儿的心也会跟着她一起死的。”
“糊涂啊糊涂!”范大人指着范大同骂道,“你怎么能喜欢上这样的一个女人?你这是要拿我们整个范家给她陪葬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范大人说出这般决绝的话,范大同颓然坐地。他说:“我懂了,是孩儿不孝,连累了您,拖累了范家。”
看见儿子心灰意冷的样子,范大人以为范大同就此放弃,虽心有不忍,但事关重大,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让他先起来。
范大同站起身,说:“我不会放弃宁儿的。我发过誓,我绝不放弃她!”
“放肆!”范大人没想到范大同竟然会当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怕他一时被情冲昏头做出惊人的举动来。气得对家丁说,“马上将少爷给我关在这个房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踏出这个房子半步!”
“是。”家丁都领命说。
慕容府上。
慕容月的爹是刺史大人慕容靖。从学院回家后,慕容月也一直求她爹想办法救救澈天宁。
慕容大人说:“圣上旨意已下,无论对澈天宁来说,还是对弘文学院,都是致命一击。只怪这个澈天宁太过糊涂!她怎么会女扮男装呢?她这可是直接冲撞圣颜啊!”
慕容月焦急地说:“所以女儿才来恳求爹爹呀!爹,求您救救澈天宁吧!”
慕容大人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心肠柔软,顾念同学之谊。无奈圣心难测,圣旨难违,只能默默地叹气摇头。
慕容月见慕容大人如此模样,心中想到平时澈天宁虽是男子打扮,可她对自己的朋友之情并不作假,不由地眉头紧锁,愁容满面地说:“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弘文学院里。
“爹,您真的要去救澈天宁吗?”刘瑶瑶看着在准备银两的刘学监问。
刘学监摇摇头,他何尝不知自己这是在以卵击石,但身为学院之首,他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义务去保护每个学生,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弘文学院即将被关门。他说:“澈天宁是一定要救的。”
“您这些钱就是为了拿去救她的?”
刘学监心知肚明地说:“恐怕这件事情,拿再多的钱也解决不了。我也只能尽力一试了。”
刘瑶瑶站在刘学监身边,坚定地说:“女儿陪您一起去。”
刘学监这才勉强露出欣慰的一笑。
吴家。
吴天宝坐在房里,双手紧握。
吴老爹走进房,看着犹豫不决的儿子,缓缓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自己当初贪恋财富,攀附高官,吴家现在又怎会落得家财散尽的落魄境地。
“爹,您怎么来了?”吴天宝一看见自己的父亲,赶紧起身去搀扶。
吴老爹说:“我听说你们学院出了事情,来看看你。”
“爹……”吴天宝欲言又止,他怎么会不想帮澈天宁呢?可是吴家现在这种局面,哪还有相帮之力。父亲大病一场,刚刚有些起色,他又怎么忍心再让父亲忧心呢?吴天宝扯扯嘴角说,“没事的,大同他们会想办法的。”
吴老爹拍拍儿子的手。千金散去又何妨?他这个儿子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沈源换好衣服出来后,叶之祖还在安慰着哭泣的宋文文。李大人有要事去办,只能将宋文文托付在沈源这里,请求他们务必替他照顾好文文。
“好了,宋文文,别哭了好吗?”叶之祖劝她,“既然事已至此,你更要相信李大人,他一定会按照计划,扳倒公孙毅,救出澈天宁的!”
其实宋文文心里是相信李大人的,只是太过担心澈天宁,大理寺的监牢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源也说:“放心吧,宋文文。澈天宁可是李大人的亲表妹!”
叶之祖看了沈源一眼,只见他身着利落的夜行衣,黑巾裹颈。沈源对他轻松一笑,澈天宁的这个忙,他一定要帮!如果不是她,不是他们这群朋友的理解包容,他和阿祖又怎能破镜重圆?士为知己者死,何况只是夜探公孙府呢。
“我等你回来。”叶之祖拍着沈源的肩膀说。
沈源抱抱他说:“等我。”
宋文文也看着沈源嘱咐道:“你要小心!”
公孙府邸。
神出鬼没的沈源,面带黑巾。他找遍了整个公孙府都没看到公孙毅的影子,他心想这公孙毅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吧,难道连夜就去找圣上的麻烦了?他捏着下巴,侧卧在房梁上。他本是依李大人所托,来查看公孙毅会有如何的反应,没想到连个面都没见到。
忽然,一声响动,沈源警惕地藏起身形。只见公孙毅孤身从一道暗门中走出来,面上似笑非笑地离开。像公孙毅这种位高权重的人,家中会有暗阁密室之类的都是正常事。沈源奇怪的是公孙毅的表情,他应该是知道了弘文学院澈天宁的事。
确定公孙毅走远后,沈源寻着机关,打开暗门。
哇塞!沈源走到密道尽头,只见一件较大的密室里,整齐摆放着各式兵器,刀剑枪戟应有尽有。沈源心道:“这当真是要造反的节奏啊!”
沈源环视一周,怕留下破绽,他没有伸手去拿任何兵器。他看着那些被擦得锃亮的刀刃剑锋,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疑问。制造如此规模的兵器,是需要大量生铁的,那公孙毅又是从哪弄来这么多的生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