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手绢的错(1 / 1)
“有没有人?”澈天宁躲在柱子后面,问宋文文。
“没有。”
这里已经是学院最偏僻的地方了,宋文文拿着食盒和澈天宁坐在地上,开始吃饭。
这几天来,无论澈天宁走到哪都有一帮男同学来找她要慕容月的手绢,软的硬的都来,烦得她生不如死。她本想找个机会把手绢还给慕容月的,但是只要她稍微靠近慕容月一些,总有人出来捣乱,不准她接近她。偏偏那个慕容月,就跟没事人一样,依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谁说没有人的?”范大同的声音响起,吓得她们两个抱着食盒就想跑,被吴天宝挡住了去路。
宋文文松下一口气,说:“是你们两个啊。”
澈天宁趴在宋文文的肩上,用哭腔说道:“不要再吓我了,我真的经不起吓唬了!”
“好了,好了。”吴天宝安慰她说,“不哭,看看我们给你们带了什么来?”
烤乳鸽!
澈天宁和宋文文眼前一亮,互相“嘿嘿”一笑。
“你左手怎么了?”
澈天宁伸手去拿烤乳鸽,露出手腕上的一大块淤青,被吴天宝看到。
范大同闻言,抓过她的左手一看,眉目凝重地问:“有人对你动手了?”
抽回手,澈天宁先拿起烤乳鸽,咽咽口水地说:“没有。”
她一口咬空,可怜兮兮地看着被范大同抢走的鸽子。
“你说实话,我就把它给你,不然我就吃了它。”范大同威胁她。
“别!”澈天宁赶紧阻止到,“也不算是动手,可能推搡中不小心弄得吧。”
吴天宝示意范大同把鸽子给澈天宁,说:“让他先把饭吃了吧。”
为了一块手绢,这两天澈天宁根本不敢去食堂吃饭,每次都是宋文文替她领来食盒,就在学院里随意找个地方一起吃。到了晚上,更惨。她只能熬到子时先生来查房,才敢回宿舍睡觉。
“我算是明白了,”澈天宁边吃边说,“像慕容月这样的女人,真的只有高富帅才配得起。一般普通的人,那得要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爱得起啊?”
“那是因为不够爱,不是爱不起。”宋文文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反驳她。澈天宁拍拍她的背,让她先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再说。“一贫如洗的司马相如,不照样也敢琴挑卓文君么?”
“你别逗我了好吗?”虽然是好姐妹,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教育一下她。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她念着卓文君那首著名的《白头吟》,问道,“那你倒解释给我听听,卓文君是在何等的心境下,才会写出这般的诗句呢?”
“至少司马相如一开始的心是真诚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宋文文也不示弱。
澈天宁不以为然地说:“那只怕是卓文君一厢情愿的吧。”
“澈天宁,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吴天宝话一出口,澈天宁和宋文文都停下动作看着他。“你怎么能把男人说得如此不堪呢?”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澈天宁心虚地说:“我只是就事论事啊。将来我娶了妻,我自然是会一辈子对她的好。”
“你娶妻?”宋文文好笑地看着她,打趣道,“我还真想看看,将来你娶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澈天宁明白她的意思,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范大同虽然不太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地也插嘴道:“我也会一辈子对她的好。”
“对谁?”其他三人都被他这句没前没后的话怔住。
面对他们的疑问,范大同依次看过每个人,最后自言自语地说:“我、我有说话吗?”
图书馆里。
叶之祖正在抄着书,范大同坐在看着书的澈天宁身边打瞌睡。
突然,范大同站起身大喊一句:“住手!”
澈天宁拿着书,浑身一震。
“澈天宁,你没事吧。”她还没回过神,又被他一把拉起来,不停地上下左右打量着她。
“我没事!”她顺手拿着书就往他头上打去。
范大同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做梦了。
澈天宁抱歉地对叶之祖笑笑,她实在是没地方看书,想到叶之祖在图书馆抄书,就过来借个地方温书。谁知道这范大同死活要跟着她一起来。
叶之祖善解人意地摇摇头,继续埋头抄写。
“澈天宁,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学院里的人在打你,有好多人,我怎么都拉不住他们。”范大同跟着澈天宁一起坐下,描述着自己刚刚的梦境。
“你这是有多恨我?你很想我被人打死,是不是?”澈天宁放下书,侧过身问他。
“我没有啊。”范大同摆手说。
澈天宁懒得理他,重新拿起书来看,也拿出另一本书放在他面前,言简意赅地说:“要么看,要么走。”
“哦。”
范大同听话地拿起书,没看两页,又生困意。
“咚!”
范大同一脑门磕在书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澈天宁彻底崩溃了,刚想赶他走,却看见他的额前通红一块。
“哎。”澈天宁认命地拽过范大同,从怀里拿出慕容月的手绢,叠成团后覆在他额前,轻轻给他揉着刚刚磕到的地方。就像对待一个因为淘气而不慎摔跤的孩子一般。
“大同,你知道吗?我现在可是为了你的女神在读书啊。”澈天宁前所未有地温柔说道。
范大同愣愣看着她。
“你实在困了的话,我麻烦你回宿舍去睡,好吗?”
范大同点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
“为什么?”澈天宁都想哭了,收回手假装捶着桌面。
范大同自己继续揉着脑门说:“只要我在你身边,学院里就没有人敢跟你动手了。”
澈天宁趴在桌子上,他竟然是因为这个才不走的!
坐起身,她对他说:“我谢谢你了啊,范大同。”
“那……”范大同看着她手上的手绢,满怀期待地问,“这手绢……”
能不能给他看看?
澈天宁不顾范大同急切的眼神,收起手绢说:“你想都别想。”
“喂。”范大同还想多看那手绢两眼,拼命不让她收起来。
“慕容月虽然没有拿回这手绢,但她也没说是要给我的。既然她没有给我,我自然就没有权利把它给你。如果我把它给了你,万一慕容月来问我要回去,我给不了她,她一生气,不肯和我打赌了,你下半辈子就完了!”
澈天宁快速地说完,范大同听得稀里糊涂的,问道:“什么跟什么?我不过是想让你把手绢给我看看而已,你那么多废话干吗?”
“你只是想看看?”澈天宁不相信地问。
“对啊。”范大同直率地说。
澈天宁看着他想了想,眼睛四处地转,还是掏出手绢给了他。
范大同小心翼翼地接过手绢,先用袖子擦了擦桌子,再把手绢铺在上面,一脸痴迷地看着,嘴里情不自禁地喊着:“小月。”
澈天宁受不了得拿起书挡在自己和他之间,骂道:“花痴!”
课堂里,澈天宁整个人埋首趴在课桌上,周围站着一圈男生七嘴八舌地声讨着她,要她交出慕容月的手绢。宋文文被挡在人墙外,极力想把澈天宁拉出来,无奈她人小力微,挤都挤不进去。
“澈天宁,你还是把手绢交出来吧,免得又和上次一样,受皮肉之苦。”
其中一位人高马大的男同学,威逼她说。上次就是他抓着澈天宁不放,生生在她手腕上抓出一块淤青的。
宋文文一听这话,更是急得不得了。扒着人群想进去,却反弹了出来,差点摔到地上。
“你没事吧。”刚走进课堂的吴天宝,眼疾手快地接着她,问。
“我没事,可是澈天宁在里面。”宋文文站好说,手指着人堆。
一起进来的还有范大同,他二话不说,走上前去,一个一个地扔开围在澈天宁身边的男生,直到看见趴在桌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的她,赶紧问:“澈天宁,你没事吧?”
澈天宁抬起头看见是范大同,勉强一笑地说:“没事。”
“你们也太猖狂了吧。”吴天宝也走过来指责那些男生说,“都闹到课堂上来了,不怕柳先生知道,罚你们顶水桶跪敬师堂吗?”
“就是。”宋文文也跳过来,双手叉腰地说。上次那些为了慕容月打得头破血流的男生们,统统都被柳先生罚跪在敬师堂,手上还举着水盆放在头顶上,不准打翻。
“那就让他把手绢交出来。”一位男同学说。
“对,交出来。”其他男同学也附和道。
范大同站起身,生气地说:“你们这些人真是奇怪!那手绢是小月掉在地上,被澈天宁捡到的。再说,就算是小月给他的,你们凭什么要让他交出来!”
他明明是在为自己讲话,为什么澈天宁不但不觉得感激,还惊奇地抬起头看着他。这个范大同,什么时候也学会讲道理了?!
“慕容月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课堂里立马安静了下来。
慕容月面无表情地站在课堂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在众人的瞩目下走进来,走到澈天宁的座位前停下。
澈天宁以为她是来要回手绢的,也站起来准备拿出手绢还给她。
“澈天宁,明天就要考试了,你别忘记了我们的赌约。”慕容月冷淡地说,根本不提手绢的事情。
“赌约?!”旁边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异口同声地说。
不顾众人的惊诧,慕容月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你只有考到全校第一,我才会和你约会的。”
“约会!?”他们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
澈天宁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考到第一名。到时候,你可不许爽约!”
慕容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再不去理任何人。
除了澈天宁、范大同,宋文文和吴天宝以外,其他所有男生全都飞奔回自己的座位,各自拿起书摇头晃脑地念起来,让他们四人目瞪口呆。这转折来得也太快了吧!
原来,慕容月喜欢第一名!
好,那从今天开始,他们都要为了女神而读书,努力考到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