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一句谎言惹恼中宫(1 / 1)
话说,
小内侍飞马而来。
向刘大鹏耳边说道:
胡太太要被中宫娘娘赶出宫去了。
刘大鹏惊问道:
为啥子事呢?
小内侍说道:
因皇上前天在西宫玩耍,一时想起就要往中宫去。胡太太说,中宫娘娘有病未痊愈。皇上说,既有病了,你去看看她嘛!胡太太领旨去问安,回过了皇上。谁知次日退朝皇上驾幸中宫,见娘娘好好的出来迎接,皇上问,听说你病了哇?朕来看你,可曾服药?娘娘说,我没有啥子病呀!皇上说,昨天朕要想到你宫中耍一下的,胡巴巴说你有病了,不便去,朕后又差派了她去看你的。娘娘说,她并没有来呵!皇上说,如此说来这是她在说谎喽!既然欺了朕,就该要处理她的。然后,皇上便在宫中宿了两夜,第三天又到李娘娘宫中去了。中宫娘娘即刻宣了胡太太进宫问她,我有啥子病?你既然就敢欺瞒皇上,皇上让你来看我,你咋个又没有来呢?又说谎,难道你不知道□□爷铁牌上鎸着的一句话:宫人说谎者斩!你今欺瞒皇上,就该死!诅咒我也该死!说谎也该死!随你拣那一件认辩去,都是该死!胡太太无言以答,只是叩头求饶,娘娘说,且看圣上之面,姑且饶你一死,逐出宫去吧!说罢,即刻就让四个内官押着出去,不许停留,后来,胡太太用了些钱,才得见皇上,皇上说,你本不该说谎的,娘娘若不处分你,那法度何在哩?既叫你岀去,这还是从轻,朕也不好阻挠她的法,你且岀去吧!等娘娘气消一消后,朕再来召你!胡太太忍着气回家去了,故此孩子赶忙星夜来报爷知道。
刘大鹏听了,即刻吩咐起身,兼程回京。
百官迎接,一概不见,竟回私宅,内外官员都来问安,也一概免见。
忙换了便服,走到胡家,李圆园迎接。
刘大鹏问道:
太太在那里?不要气恼坏了哈!
李圆园说道:
不要那么惊风火扯的,没有啥子好扯淡的事,气恼啥子嘛?回到家了,你看她好不快活哩!日高三丈,她此刻还未起哩!在宫中起早睡晚的,有啥子好安逸的嗦!听说你烧香去了,带了些啥子东西要来送我的哇?
刘大鹏说道:
可怜那是个啥子地方嘛!咋个还有啥子东西送人的喽!
李圆园说道:
哼!我就不信,像你这样的人从茅厕上过一趟,也要拾块干屎走的人,难道地方官就没有送点啥子与你的?好一个清廉不爱钱的刘公公,还会装疯迷窍的干干净净了!
刘大鹏说道:有!有!有!那里送出得好煤炭,我送几担与你搽脸嘛!
李圆园说道:
那是你这个老叫花子,在那里讨口要饭时搽惯了脸的!
刘大鹏说道:
你这油嘴臊根还是这么嚼的出口就伤人。
说罢,
赶上去就要打她一下,李圆园笑着就跑进房里去了。
刘大鹏赶上去一把就将她按住说道:
看在咱下边没有那家伙的面上,否则,就一下子弄死你才好哩!
李圆园说道:
这才像个皇帝的管家嘛!没有了个球筋来吓人,就只好说不行的话了!
二人扭闹了一会。
刘大鹏说道:
趁着珠姐还没有起来,咱俩进去吵她去!
李圆园说道:
她在后边铺盖卷里睡着哩!
二人遂携着手往后边去了。
过了一重小门,就见一带长廊。
李圆园说道:
从这小廊转弯进去就是了,你自己去吧!我要去办早饭与你吃哩!
说着便去了。
刘大鹏转过回廊,见一座小小圆亭,甚是精致。
但见前临小沿后幽严,露台巧簇花砖,香径细攒文石,洞壑玲珑奇险,百卉时摇翠色,群花妖艳栏边。
朝南三间小厅,后面一座花楼,许多斜廊曲槛,月榭花台,十分幽雅。
从花楼下一道斜廊东去,是一座小山拳石,盆景花木,只见许多丫环在廊下梳头刺绣,或依栏看花,或共相戏耍。
那众丫环见刘大鹏进来,都站立两旁,有两个即走进去报信。
刘大鹏说道:
太太起来了没有?
丫环说道:
还未起来哩!
刚走到房前。
丫环出来说道:
请老爷厅上坐哈!太太才起来哩!
刘大鹏看那房内摆列的古玩书画无一不精。
但见囊里琴纹蛇腹,匣中剑隐龙文,商彝翠色列苔茵,周鼎硃砂红晕,逸少草书韵绝,虎头小景怡人,哥窑百定列鱼鳞,汉篆秦碑遒劲。
刘大鹏闲看了一回,羡慕不已,等得心焦,不见胡含珠出来。
就只得走进他的卧房,只见她房中摆得更是十分精致。
枕温宝玉镶成,水晶光浸一壶冰,七尺珊瑚红映,屏列玻璃色净,锦衾绣幕耀光明,玉笋金钩双控。
刘大鹏进得房来。
只见胡含珠初起,正在大理石榻上裹脚。
刘大鹏与她并肩而坐,遂问她出宫之故。
但见她腮边枕印凝红,渺渺秋波懒送,软抹酥胸半弹,蝤蛴钮扣微松,梨花带露倚春风,似怯晓寒犹重,未曾开言,先自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刘大鹏说道:
你莫那么气恼,等我替你出气!
胡含珠说道:
在这个事上你就不要逞能了,说些扯靶子的浑话,这个天下是她说了算为她大的,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个国母娘娘么?她要我们早上死,你我谁敢留到晚?连皇爷也不在她心上哩!纵使杀了我们,也不过是个奴才,今天处了我,说不定明天就要轮到你了,你以为你有好大的能耐了嗦!还说要替我出气!
刘大鹏说道:
这皇上也是没有脑壳一样,他就没有一点自己的主张和立场嗦?有啥事可以商量,说出来讲清楚就行了嘛!偏要硬起个头颈与人说个123,咋个说让你出来就真的让你出来了呢?
胡含珠说道:
皇爷的心,都是被那个国母娘娘引偏了,看嘛!当时皇上就一连在她宫中过了两夜,不知道是咋个撮哄的,自然两个人的心就说同了,次早才叫我岀来的。
刘大鹏说道:
你不要惊吓的这么恼火,不管咋子,我也要替你岀这口气的!
胡含珠把手向他脸上一抹说道:
不羞,还在提虚劲!你弄得过她么?
刘大鹏说道:
弄不过她,难道她爷,老子就不敢处理他一下?
胡含珠说道:
皇爷的耳根子又软,出了事,咋可能不护他丈人的?算了,你就替我将就些吧!莫要惹火烧身了,只是我不进宫去就行了!
刘大鹏又温存了她一会,替她揩干了眼泪,丫头捧上茶来,刘大鹏拿了一杯送到她嘴边,胡含珠吃了两口。
就见李圆园进来说道:
日已中了,吃早馔吧!
刘大鹏说道:
我也饿了,今天还未曾有点水下肚哩!
李圆园说道:
你是不是患了噎食病喽?吃不下去嗦!不然咋个这时候了还未吃饮食呢?
刘大鹏说道:
我连夜赶回家就跑到你们家来了,那里还记得饿哩!
李圆园忙叫丫头拿妆盒来与胡含珠梳头。
胡含珠起身略微通了通头,洗了脸,穿上衣服,丫头遂收去梳盒。
刘大鹏对那丫头说道:
借耳爬子用用?
丫头向梳盒内寻了一会说道:
太太的耳爬子不在梳盒里!
胡含珠说道:
汗巾子上有,在床上哩!
丫头便去揭开帐子,向枕边上拿汗巾。
刘大鹏在帐缝中见被子中有些动,像有个人在里头裹起的,便走上去把帐子揭开,只见红衾被里真有个人睡着。
刘大鹏将铺盖揭开,就见一个后生,浑身洁白,约有十六七岁的年龄。
刘大鹏说道:
好快活哩!
说着便上床去摸摸他,以为是个小黄门内侍,一摸就摸到那活物上,原来是个有东西的。
这小郎见他摸着了,忙把两腿夹住,动也不敢动。
李圆园在旁边掩口笑道:
不要吵闹了,赶快起来吃饭吧!
刘大鹏遂把那小郎拉起来,穿上衣服,下床来脸都吓黄了,浑身抖颤。
刘大鹏说道:
你不要害怕,快去梳洗了,来一同吃饭!
小郎才去梳洗。
胡含珠站在廊下正调弄鹦哥玩耍,未免有些羞涩。
刘大鹏出来拉她一同进去吃饭。
二人上坐,
李圆园也坐下,叫丫头摆饭,说不尽肴品精洁。
但见:
南国猩唇烧豹,北来熊掌驼蹄。水穷瑶柱海参肥,脍切银刀精细。
翅剪沙鱼两腋,髓分白凤双丝。鸡松鹿腿不为奇,说啥子燕窝鲟嘴。
李圆园用金杯斟酒,三人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