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路遇歹乞成阉(1 / 1)
话说,
刘大鹏背上行李,慢慢出城去,行走到人家尽处。
忽然,
看见前方众乞儿都已在路旁伺候着他,他忙要往大路上走去,众乞儿早跑过来拉住他就往小路去。
说道:
这条路近多哩!咱弟兄们都带着水酒要与你饯行,不会耽搁了你回家的路程。
刘大鹏被众乞儿拉住没得办法,只得同他们往小路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
只见前面一条大河阻路。
众乞儿便搀着刘大鹏走到柳荫下,将几罐子酒,荷叶包的菜拿了出来,开始一碗,我一碗,他一碗的吃喝起来。
最后,
把刘大鹏灌得大醉睡倒。
众乞儿便动手把他剥得赤条条的,又抬起来向河心里一掠,大家分散了他的行囊,各自飞跑而去。
那水急如飞箭,一个回旋,就将刘大鹏送到对面河滩上。
刚好那滩上有两条饿狗在那里耍,忽见水里推上一个人来,那两条狗便走来对他浑身闻了一会。
那刘大鹏是被烧酒烂醉了的人,又被水一逼,那身上的□□便直挺挺的竖了起来。
那两个饿狗不知道是啥子东西,跑上去一口就连肾囊都咬去了。
刘大鹏醉梦中疼痛的大叫了一声,一个翻身又滚下水去,一浪子过来就将他打了下去,淹得晕死过去了。
正是:
可怜半世豪华客,竟作波中浪荡魂。
刘大鹏被水淹死后,魂灵不瞑,只见一灵远岸而行,走到一个隘口处,见有一条路亮,一条路黑。路上都有男女擦肩行走。
心中想道:
这到底从那条路去更好呢?
遂只得坐下踌躇思定主意。
正在这时,
忽然听见唱道之声。
刘大鹏正考虑躲避,就见那条黑暗路上一窝蜂拥岀一彪人马来。
但见:
绣旗飘号带,黄伞卷征尘。长戈大戟灿秋霜,短剑利兵欺瑞雪。铜锣双响,浑如北海起苍龙。画角齐吹,宛似南山来白虎。引军旗齐分八卦,压阵幡位按四方。玉印丹书,对对金童常捧定。黄旄白钺,纷纷天将任传宣。
那队人马仪从,一对对都从刘大鹏面前过去。
只见后面马上端坐着一尊神道,那神道驻了马,将鞭子指定刘大鹏。
说道:
此生者之魂,咋个会跑到这里来了呢?
路旁忙走出一个老者跪下禀道
刘大鹏禄命未终,偶然间被凡界群小所害,请大帝法旨定夺。
那神道问道:
他宅舍如何?
老者说道:
宅舍未毁,已命河神守护,只是阳道被伤了!
那神道微笑说道:
此亦天数使然,快速领他回去吧!
那老者答应站起,便引着刘大鹏随在马后。
瞬时如风似箭的,就见那些人马渐渐向半空里去了。
老者遂引着刘大鹏走到一处,见一个人正睡在地上。
那老者上前去连叫了三声:
刘大鹏!
然后,
猛将他一推,
刘大鹏一个翻身醒来,看时依然睡在河边。
定了一会,心中明白,只是身上一丝衣服俱无,只得慢慢撑起来。
抬头一眼就见正上有一所破庙。
就挣扎着爬到庙中,才觉得下身疼痛难忍,伸手摸时,原来□□不见了,到摸了一手鲜血,吃了一惊。
遂坐在庙中思量道:
莫非这是在做梦么?
想了一会,才悟到,自己是被那几个叫花子歹人灌醉后,谋去了钱财,割去□□,要害我的命,本来是已死了的,遇到神道,说我寿未终,又送我还阳,但是,这里四无人烟,衣食全无,如何是好?
况且下部血流不止,这一会反疼的厉害,又无药止血。
只见香炉内有香灰,遂抓起一把掩上。
也怪,
那香灰掩上后,血就止了,疼痛也缓解了许多。
原来古方上陈香灰可以止血定疼,刚好暗合道妙。
接着,
他就在庙内宿了一夜。
到天明时便打算道:
如今虽算是得了命,这无衣无食又咋办?我想此地既有庙宇附近自有人家,还是强撑起来去觅些饭食充饥吧!
但是身无寸丝,这赤条条的怎好见人呢?
忽抬头见神前有顶旧布幔子,便扯下半边来围住下身。
走了半天,
也没有见到有户人家,渐渐便走入山里深处去了。
腹中饥饿难行,两腿又疼,血又流了。
两腿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只得坐在一块大石上。
想道:
这终不是个法啊!还是要撑起来去觅食要紧。
于是,
刚爬起来要走,远远就望见有个人来了。
刘大鹏说道:
好了,总算有命了!
遂慢慢迎将上去,渐渐走近看时,原来是个和尚。
只见那僧人走到面前,刘大鹏忙跪下说道:
师父救命!
那老僧说道:
这山里四无人烟,且多狼虎,你咋个会一人在此呢?
刘大鹏说道:
小人是被难落水,逃得性命,不知路径,乱走至此,望师父救命!
老僧说道:
此是深山,离人境甚远,你还是要到有人家的去处才有造化。
刘大鹏说道:
不识路径啊!已三天不食了,望师父指引!
那老僧定睛想了一会,说道:
你可还走得动吗?如若还走得动时,就随我到庵里去吧!到了那里,方有饮食。
刘大鹏说道:
愿随师父去!
于是,
那老僧前走,刘大鹏跟着走。
那老僧走得甚快,刘大鹏赶他不上,遂大叫道:
师父等等我啊!
老僧说道:
你将棍子丢了,我这藤杖与你拄着走吧!
刘大鹏接过来拄了。
走时,
只觉得身轻体健。
也怪,
与老僧一样快,同进了山口,真个一座好山啊!
但见:
青山叠翠,碧山笼云。两崖分虎踞龙蟠,四面有猿啼鹤唳。朝见日升山顶,暮看月桂林梢。流水潺湲,洞内声声鸣玉珮。飞泉激湍,洞中隐隐奏瑶琴。若非道侣修真地,定有高僧习静庐。
老僧引着刘大鹏上了几层高崖,经过许多林壑,总是巅崖峭壁,苍翠玲珑,观玩不尽,却也不觉得疲倦。
又走上一条高岭,远远望见株大松。
老僧指着说道:
那棵大松下便是庵了。
两人下岭又走了半会,才到那株大松下,果然好大一株松。
但见:
浑如伞盖,俨若龙蟠。峻峥老干嵯峨,屈曲虬枝突兀。久经伏腊,霜皮溜雨四十围。历尽风霜,黛色参天二百尺。顶接云霞来白鹤,根盘岩谷戏猿猴。大用可堪梁栋器,高标不屑大夫封。
那松树直上,足有数十丈高,影罩十数亩地,树下一个天然白石池,碧沉沉的一池清水,满池边芝兰掩映,菊竹可观,不见有甚房屋。
老僧又引他转过弯来。
只见靠山崖上有两间棕篷,四围以竹笆为墙,也无窗槅。
老僧推开门进来,放下柱杖,叫刘大鹏入内,取了个草墩儿与他坐下。
向火盆内抓岀两个芋头来,有茶杯口大。
拣了个大的递与刘大鹏说道:
权且充饥。
然后,
自己食了一个小芋头。
刘大鹏正是饥不择食,接过来几口就吞吃完了,觉得香美异常。
老僧笑道:
看来是真的饿凶了!
遂又将手内剩的另半个芋头也递与他。
刘大鹏又吃了,觉得也有个半饱。
老僧也不问他来历姓名,竟自垂头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