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妇人真有丈夫风(1 / 1)
话说,
张伟忠坐了几天监房,被打了好几次板子,受不了喽,不得不哀求召保出来变产完赃,才释放出来,就往乔宇涛家庄而去。
门上已晓得他来的意思,便回他大爷不在家。
张伟忠便坐在厅上发话说道:
我本来是不认得啥子小张娃的,是你家老爷要谋人家的田产,才请我做合手,如今犯了事,就都推在我身上,让我代你家老爷坐牢挨板子,这也说不过去吧!只是这赃银,你家也该代我解决些哩!难道不在家就算球了吗?
遂睡在一张凉榻床上继续喊叫。
那乔宇涛躲在里面那里肯出来,就随他叫吧!没人理他。
等到日中急了,
只见那张伟忠提起桌椅家伙就在房屋里一阵乱打乱敲,打的四处精叫唤。
乔宇涛的母亲听不过去了,忙叫一个丫头出来问道:
欠了他好多钱嘛?他就这样放泼!有啥子话等到老爷回来再讲不行吗?
张伟忠说道:
你家没人,难道都死尽了吗?没得男人就拿婆娘丫头来睡!
那丫头听见这话,吓得飞跑去了。
张伟忠闹至晚,
见还是没人理他,便就要碰墙寻死。
乔家女眷才吓慌了,从后门出去,喊人叫了几个老年的庄邻来解劝他。
说道:
这位爷,乔大爷今天真的因为官司到东庄二平段的鸭子林去了,至今未回,等一二天你再来嘛!
张伟忠还是夹七带八的话喷口骂出,在场人都听呆了。
一个老者说道:
你在这里骂的这么凶,也解决不了啥子问题,你们原开始也是从好的方面在想,如今事情败坏了,他家咋个会说些与此不相关的事呢?只是这位爷今天真不在家哩!我老汉头保证你,他回来定叫他补偿几两银子与你把官司结了,你先请回去吧!
张伟忠说道:
补偿几两银子够啥子?我四百两银子都要在他身上兑付哩!
老者说道
这事好解决!只等他回家来再说吧!
张伟忠见此也没奈何,只得气吁吁的坐着,乔家人见他气消了些,便取出了酒食来与他吃了,众人又好说歹讲的劝他走了。
走之前,张伟忠说道:
既是众位都这样说了,我也就尊命拜托,他若不愿代我结付完赃银,我与他没完哩!再来吧!
说罢,
与众人拱手而别。
张伟忠也是想指望乔宇涛能为他解决这笔赃银,故就留了一着。
遂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庄上宿了。
次日清晨,
又去拜会刘大鹏,
见曹家还未开门,便等了一会,才开门进去,又过了一会,刘大鹏才岀来。
问道:
那小张娃的银子送来没有?
张伟忠说道:
说啥子银子哦!你先看我的屁股。
遂掀起裤子来,只见两腿肉都打掉了。
刘大鹏大吃一惊,问道:
这是咋回事呢?
张伟忠就把前事说了一遍,刘大鹏说道:
这也是你们自作自受的事,前天我就说了要他立马兑付现的银子好,就算兑付不完也得要他先付一半银子,也就不致有今天这事,我看,也是老乔一心想要谋人家的那块田产惹出的事,这也是天理!难道老乔就对你不理不问算了?也不与你补偿个几两么?
张伟忠说道:
昨天我到他家去了,他家人都装疯迷窍的说他不在家,被我打闹了一场,眼看这官限明天就要完一半了,莫奈何还来你这里特求兄能挪借百金,等过些时日,我卖田奉还。
刘大鹏说道:
我那里有这么多银子哦?况且这事又不是我惹出来的,我看,你还是去找乔宇涛解决这个事情。出于舍亲关系,我可以贴补你一些。
张伟忠说道:
连你也说出这么没有气力的话,赢得的银子都可以不要了!
刘大鹏说道:
我是公平正直赢的银子,你们是要图谋人家的田产,反把我该赢得的银子弄坏了,却又来说我的不是,这纯粹就是没有道理的事嘛!
张伟忠无言可答。说道:
如今长话短话都不必说了,只求兄能多赐些银子与我吧!就是兄的盛情了!
刘大鹏说道:
看在舍亲的关系上,我送你三十两银子吧!也不必说啥子还了。
张伟忠说道:
这少了点,随仁兄尊意再添些吧!
刘大鹏被他缠得没法,只得又允他二十两银子。
然后,又留他吃了酒饭,遂进去开箱子拿了元宝。
曹如姬问道:
你拿银子干啥子呢?
刘大鹏将张伟忠的事说知,曹如姬也不言语,向窗下梳头,刘大鹏取岀银子就走,箱子也忘记锁了,到前面将银子送与张伟忠,又送他出庄去。
张伟忠说道:
你会见老乔时,也代我去与他说说。
刘大鹏说道:
这事我看,你也很难靠的住他!
遂与他拱手而别。
刘大鹏回到房内不见曹如姬,走到丈母葛芙蓉房里看,也不在,问丫头时,说正睡在床上哭哩!
刘大鹏忙进房掀开帐子,
见曹如姬和衣朝里睡着。
刘大鹏上前摇了她一摇,问道:
姐儿,你咋个睡着了呢?
曹如姬也不理她,刘大鹏双手将她搂住,刚要想温存她一下,曹如姬猛然一个虎翻身,就把刘大鹏掀了一跌,爬起来坐在床沿上,一时还没搞懂是咋回事,忙陪笑脸来说道:
姐儿,你咋子了?咋个这等着恼?
曹如姬骂道:
你真是个禽兽不成人,我就说你跟着那张伟忠这畜生,就是做不出啥子好事来的,你还不知道,那张伟忠这畜生在京城里时就跟兵部的江小丫与小李子通番卖国,送了小李子一家的性命,连兵部江小丫也死在他手里,他才逃到这里,如今又来弄到我们了,今天他要来找你借三十,明天又要来找你借五十,你就是个有钱的百万,也要与他败尽,你说,你的银子是从那里来的?是你自已坏了良心,蒙昧下官钱来把别人的银子拿来挥洒,这是啥子缘故?
我前天不是再三劝你不要昧心,把礼送了去,了去一件公事,心头也踏实,你却听信了那张伟忠这畜生的撮弄,就不去了,回来还哄我说没有全收,原来你是送与他了!
刘大鹏说道:
送过了!谁说没有送的?
曹如姬就从床里面取出一封文书来,抛在他脸上说道:
你瞎了!不认得字啊?难道我也瞎了?你自己看看,这不是去年八月的批文吗?王公公不收礼也还说的过去,难道他连文书也不收?你当初救我时,我因见你还有些义气才嫁你的,想不到原来你是个狼心狗肺之徒,也是我有眼无珠,失身于你这个匪人,你看这书上是一千二两银子,如今这笔银子在那里呢?乔家咋个会莫名其妙的欠你九百两银子呢?你傻呀!这明明就是他们穿起鼻子来弄你的,你输了的都是现银子的,你赢了,他们就将田产准折与你,但管田产却归他们,你的就写了一张空欠票哄你,结果还弄坏了事,又可怜兮兮来向你借银子完结官赃,就是三岁娃娃也有几分知识嘛!你就是个狗脂涂满了心的,连三岁娃娃都不如!
曹如姬这一头骂一头哭,骂得刘大鹏一声也不敢言语,丈母葛芙蓉听得,走来劝解女儿,曹如姬也不理她。
那婆子葛芙蓉坐了一会,对刘大鹏说道:
贤婿你也莫怪她说,只是那张伟忠这畜生,本就是个不学好的人,你千万要记得防备他啊!
又坐了一会便出去了。
曹如姬整整睡了一天,水米也不曾沾唇。
到晚来,
刘大鹏上床,又絮絮叨叨的嚼个不停。
刘大鹏将她温存了半夜,才略微停住口。
刘大鹏说道:
我的个姐儿,看在往日之情上,就将就些吧!
曹如姬说道:
你这样的人还有啥子情意哟!你的生身之母,现在还寄食在人家那里,也不知要受人多少眉眼,眼巴巴的倚门而望,盼你有个信来,离此也不过几百里路,你也不晓得去看看她,甚至连提都不提她一下。
刘大鹏说道:
哎哟!我的个姐儿,你咋个晓得的如此清楚?说得是!我也打算在秋凉些便去接她来。
曹如姬说道:
早去接来,也好早晚服侍,尽一点人子之心!
说话间,刘大鹏已渐渐将她温存和洽。
事毕后,
假惺惺的叹了口气。
之后,
刘大鹏一连十数日不敢出门。
终日只在自家庄上看人栽秧子耍。
再说,
张伟忠先完结了一百两官限,遇上讨保在外,正是官无三日紧,他的赃案就松下去了。
依旧又去找刘大鹏等在一起耍。
见刘大鹏还有些银子,便又成天摸日的来引诱他进京去上前程。
这时的刘大鹏已是一头水的人,被张伟忠东说西劝的又惑动了,却又不好对妻子直言,只得慢慢的引话来说,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己身上。
曹如姬说道:
我劝你还是歇歇吧!不要东想西想的,有银子我们就置些田产,安居乐业的好,你讲的这些事,我看这又是那张伟忠这畜生来哄你的吧!这是要骗你银子,你若跟他去了,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刘大鹏便再也不敢提了。
张伟忠见诱他不动,只得又来勾他赌钱,写了张假纸来找他借银子。
曹如姬执定不肯借,他也没法了。
又开始恨起乔宇涛不仁义,不肯帮他,去闹了几次,都说还没回家来。
张伟忠气惨了!便经常在人前酒后攻伐乔宇涛的阴私之事,乔宇涛听后心头忍受不住,遂去找到小张娃家合起手串成一气将他送到州里打了四十板,又下监追赃,把庄房田产都与他卖尽了也不够。
结果,又打了四十板解送回籍。
他又气急败坏的去找刘大鹏求助。
刘大鹏只得又送他几十两盘缠而去。
自此,
刘大鹏开始深恶乔宇涛的奸险。
也不与他来往了,只在家中管理田产,夫妻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