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结亲交友钻关系(1 / 1)
次日辰牌方起,
就听到店门外人声乱嚷。
邓天犊走出来一看,却是府里的差人。
见天犊来了,便都站起身来说道:
邓爷来得早呀!
邓天犊说道:
诸位有啥子事?
差人说道:
还是为织造的事,如今将近三个月,府里日日催逼的紧,我们与刘老板打了两三次过期的招呼,昨天又把文件发在厅里,他们连睬也不睬,这是瞒不过爷的,人家苏杭那边已经折号准备好了,就要起身,我们这里还不见些影响哩!
邓天犊说道:
这事本来是急了些,再宽限一天吧!
差人说道:
宽限不得喽!邓爷,这一刻也难宽限哟!
邓天犊叫刘用日取出二十两银子与他们,他们都不肯接受,大家出来做好做歹的一阵劝说,才把他们撮弄去了。
然后,又转过身来一同吃了早饭。
邓天犊说道:
这事看来真的是有些急呢,还需早作个打算,不要空使了一堆瞎钱啥子事都没有解决哩!
众人散去。
刘用日留下刘大鹏和邓天犊说道:
昨天小婿的事,承二位盛情提拔,感激不尽,如今这个差事,还是要找你二位爷想点法解决一下!
邓天犊说道:
奈何!现在国监主又在安东未回,咋办?
刘用日说道:
这事确实还是要求国公公想点法才好,不知他啥时候可以回来呢?
邓天犊说道:
要有些时日哩!令婿既然进了学,也该去谢谢他,或可乘机与他谈谈这事,老头儿是个好奉承的人,多在他面前说些好话,他见令婿要远去自然会依从答应你的事,帮你解决这个忙。
刘大鹏说道:
这话也是,确实还是需朝内里有个人提拔他一下才好!
邓天犊说道:
我那个朋友温文雅脑壳还有些灵窍。
刘大鹏说道:
那娃儿,我看有些走滚的德性,恐怕不可靠,拿他不定。
邓天犊说道:
我看,问题不大,他与卓振江感情深厚,干脆我们先去找到卓振江与他商议一下,咋样?
三人便起身到仓东巷里卓振江家去。
小厮进去说了出来道:
请三位爷坐会哈,家爷就出来!
茶罢,
卓振江岀来相见,又向刘用日谢道:
昨夜多有打扰,不好意思哈,酒吃多了,此刻头还疼哩!
对小厮说道:
快去泡杯苦茶来吃!
刘大鹏说道:
今天来是有件事想与兄相商议一下,用日老丈那织造镶边缎匹的差事紧急,想要叫他令婿徐牙涛往安东去走走,找国公公,一则谢荐,二则求他免去这差事,现在还拿不定主意,特来找兄请教!
卓振江说道:
好虽好,只是当今朝内里已无人提醒这老头儿。
邓天犊说道:
我们正是为此原故而来,想求老兄几个字与上边个人去告之下。
卓振江说道:
找那个呢?
刘大鹏说道:
李三妹!
卓振江笑道:
多承二位对我的抬举,只是这孩子虽是个心肠热的,却是拿不定她呢!
刘用日说道:
那就另求一位也可以,如何?
卓振江说道:
其它人都不中用,想过去数过来,还是她能有些用处,只是还要找一个与她要好的去,才得妥贴,如今她与徽州吴家的小妹和乔二妹三人拜为姊妹,感情厚的很哩!等我先去把那个做媒的引头喊来,这个事情就好办了!
遂叫小厮去喊东村做媒的邓疯婆子。
三人坐着闲谈,
卓振江便去取出几串钱来说道:
闲着还是闲着,我们为啥子不掷个新快骰子耍耍。
刘大鹏说道:
好哇!
遂铺下一条毡子来,四人下场掷了一会,邓天犊赢了十六两。
就见小厮领了邓疯婆子,一路嘻嘻呵呵笑了进来说道:
爷们儿得了彩了,该赏我点儿些吧!
邓天犊取了一百文与她说道:
拿去买酒助兴,以后有好的私窠子姊妹弄个来玩玩。
邓疯婆子笑道:
大路不走,要去钻阴沟嗦?
卓振江说道:
你家媳妇儿就是个好的私窠子哟!
邓疯婆子呵呵笑道:
私姊妹,到是有,只是怕有些人要吃醋的哟!
卓振江说道:
你家里的那个老东西爬灰,你未必放得过?
邓疯婆子说道:
我家老奴才才是循规蹈矩的,放肆也是偷偷摸摸的,不敢放肆哩!
邓天犊说道:
我送你两锭雪白的银子,去喊个私姊妹与我搂搂几下,如何?
那邓疯婆子笑嘻嘻的只是把钱抢去了。
卓振江又把打牌的钱抓了些与她说道:
你不要疯,要让你干正经事去呢?告诉你,我们要想到乔二妹家去耍,你先去对她说一声,我这里先出一两银子,你拿去让她在家做个东道,天热叫她也不要太费事,就简简单单搞桌盒酒就行了。如若吴家小妹也在她家,就叫她留住这妹儿,莫放她走了。
那邓疯婆子接了银子,又在桌上抢了些钱去了。
小厮摆上饭来四人吃了,又下场掷耍了一会,邓天犊只赢了七两。
至申牌时,
卓振江说道:
我们去吧!
刘用日说道:
这事不要着急说,不行的话,慢慢引她为妙。我想了一会,却不好去得,你们去吧!
于是,
四人出来,刘用日就回去了。
三人进旧城到东苑村牛禄巷。
将近城边,邓疯婆子早就站在巷口,等三人到了,邓疯婆子开了门,三人进去,把门关上,乔二妹下阶来迎,进房内相见。
果然长的面若娇花,身如弱柳,十分标致。
丫头献茶。
卓振江说道:
昨天安东有人来,李三妹可曾有信寄你?
乔二妹说道:
没有!
邓天犊说道:
真的就没有啥子信寄你么?
乔二妹笑道:
小狗哄你!
卓振江说道:
她却有信寄与我说,想你得很哩!眼睛都哭肿了!看你还笑哩!
乔二妹说道:
那有这么夸张嘛?淡得很哪!好好的有啥子好哭的嘛?你是她心上人儿,所以,她才有信专寄与你的!
少刻,
摆上酒来,
乔二妹每人奉过一巡。
卓振江说道:
吴小妹可曾来过?
乔二妹说道:
她往南京去了有二十多天,昨天才回来,说是今天要来看我哩!
正饮酒菜,
只听得外面叩门,摇摇摆摆走进个小官来。
这小官是谁?
乃徽州吴家一个老家人之子,那老家人名叫吴日宝,在扬州管总,也赚了好几万银子,就生了这个儿子,取名叫吴保安,年方十六岁,长得身高马大壮实,教他读书,希望到时能冒他主人的户籍赴个考。
原来徽州人家,家法极严,主人是不准冒籍,恐乱宗支。
这老头儿遂叫他儿子交结盐院里的人,以便能代他帮衬一下。
谁知吴保安成天摸日的同这班人鬼混在一起,遂习成了个流名浪子,拿着主人的钱没疼没热的任意挥洒。
近日听说主人到扬州来了,他便赶紧躲往南京去了,害怕挥霍钱财的事被发觉,只等得主人回去,他才跑起回来,顺便就过来看一下乔二妹。
走进来一一相见坐下,说道:
为了几匹纱,故此多耽搁了两天。
又问卓振江说道:
温哥可曾有信来?
卓振江说道:
前天有信来的,说是还要过些时日才得回来,今天就有一件事正要喊个人去问他下。
吴保安说道:
准备啥时候喊人去呢?我也是想给他寄个信去。
卓振江说道:
有个朋友有件事想找他托付一下,礼都收了,如今还不见下来,事情着急的很!
乔二妹说道:
这温娃啥都好,就是懒球的很,把啥子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吴保安说道:
二妹,你不晓得,他在这里还有卓三爷时不时□□一下,如今他到了那边是没有人给他说啥子的,一不提醒,很容易就忘记了。
卓振江说道:
可能是忘记了!二妹,保安,你二人都是他至交,这事就还要麻烦你们两位都给他写封信去,事成之后,我叫那至友刘用日送几匹好尺与二妹做衣服穿。
刘大鹏说道:
送啥子好匹尺哟!还是爽快直接的好!
说罢,
向袖中取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说道:
事成之后,再谢十两。
乔二妹说道:
卓三爷,你就是他的至友,咋个想起喊我们写信去帮这个忙呢?
卓振江说道:
朋友咋个比的过兄妹呢?
吴保安说道:
到底是啥子事嘛?
刘大鹏遂将刘用日要为府内完成一批织造镶边缎匹的事说了一遍。
吴保安说道:
这事嗦!有啥子好难的呢!我这就去写封信与他!
遂走到房里拿个柬帖写了。
然后送与大家看一下。
卓振江说道:
写得好详细,很好!二妹,你也写几笔嘛?
乔二妹笑道:
我不会写哟!
便从手上取下个戒指来说道:
就把这枚戒指封在信内吧!他看到就知道了。
邓天犊说道:
好!就套在这温文雅的心坎儿上。
吴保安就把戒指放进去把信封了着上押,交与卓振江。
然后,
大家同入席饮酒,饮至更深方散。
刘大鹏醉了,便就在乔二妹家宿了。
卓振江将信交与刘用日。
次日,
刘用日同徐牙涛收拾好礼物,起身往淮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