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伙帮闲蠢汉(1 / 1)
只见丁二娘放开缰,一趟子就到了一座大湖桥。
丁二娘马到桥边,收住缰,等仆人刘歌叫船。
结果,
上流并无一只船。
二娘便下马来,让他先回马去接大爷,她独立桥边柳阴之下。
只见:
柳色侵衣,花香扑鼻,红尘拂面,绿水迎眸,春光可爱。
正在这时,
忽见桥边转过来一伙人,那一伙人拥着个戴方巾的骑匹白马的汉子,正上桥来。
见二娘独自在此,都站住了。
三四个个上前去看,一个说道:
这模样长的真好看哦!
一个说道:
这身段儿好苗条哟!
有的说道:
好一双小脚儿啊!
二娘见他们吊儿郎当的看着她,便不理会他们,那些人又围上来看。
二娘就把扇子遮了脸。
那个戴方巾的汉子见扇子上有字,便上前一把抢夺去,说道:
借与我看看。
见是一首诗,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懂一句话,装疯迷窍的口里胡诌乱哼几下,便又注意起二娘。
这伙人便拥上去在二娘身上乱扯乱拉的。
正在这时,
刘歌过来了,说道:
什么人敢如此调戏人家妇女,忙冲上去将那些人一阵乱推,然而,对方人多,拉了这个,又推了那个。
正在难分之际,
远远看见公子等人来了,便走上桥上喊道:
大爷快来,不知那里来的一伙人在这里胡闹。
公子听见,放开马,先跑到桥上,那伙人见公子来了,都站开了,只见那戴方巾的汉子迎上来作揖道:
大兄何来?
公子一看那人:公猪样一身横肉,猥琐相貌,满脸黄毛。
原来是个故家子弟曹二段,平日不肯学好,目不识丁,专好同那些破落户娃娃泼皮们,终日在花柳中间串,在姐妹家一文不出撒风赖嫖钱,睡几夜,市上开店的并那小本营生的,都被他骗怕了,见好东西就要,只是不还钱。
这些泼皮娃娃,只好图他些酒食,小民畏之如蛇蝎,士夫恶之如狗屎。
公子见他向自己作揖,只得下马答揖,说道:
自家园中来。
曹二段说道:久慕大兄佳园风景,很想去一观,又恐惊动尊翁老伯,不敢轻造,不知今天可不可以随公子去玩耍一回?
公子说道:
今天家里头正在园中请客,改天吧!
遂拱拱手,别了。
刘歌在公子与二段说话的同时,牵过马叫二娘上了鞍,加上一鞭,飞奔往南而去。
公子等三人遂步行而归。
却说,
曹二段领着一伙泼皮娃儿到了野外,放鹰走犬,问柳寻花,耍了半天。
曹二段说道:
大家都饿了吧?回去吧!
内中一个娃娃指道:
前面不是有个酒店嘛!大家去小饮三杯,如何?
于是,
这伙泼皮娃娃便沿路而去,来到一座酒肆前,
众人簇拥着二段进去拣了个座坐下。
小二说道:
相公们是要茶还是要酒?
曹二段说道:
茶酒都要!只管送上来,快些!
小二便铺下茶果,然后去烫酒。
内中一个泼皮娃娃说道:
刚才那个婆娘,长得那么漂亮,也不知是个什么人,咋个会独自站在桥湖岸上呢?
一个泼皮娃娃说道:
没看见有那公子的小厮跟着嗦,自然是那公子家的下人,想来可能也是要去往亲戚家去的,在那里等船。
一个泼皮娃娃又说道:
不是,不是,我感觉那婆娘脸有些熟,像在那里见过她,一时忘了。
又一个泼皮娃娃说道:
那婆娘好一双俏眼,看着就想弄一下。
曹二段说道:
我看见公子旁边那位小官长的太漂亮了,像我们北边人就找不出这么鲜肉的男子。
旁边桌上跑过来一个泼皮娃娃说道:
那小官我认得他,就是昆腔班的班主,段爷喜欢,喊他来有啥子好难的?叫他唱两本戏就来了。
一个泼皮娃娃说道:
唱戏肯定是要银子多哩!一本戏也要4两银子,赏钱在外,一套戏班子,是不肯吃残肴的,连酒水就将近要十两银子,段爷敢破费吗?
一个泼皮娃娃说道:
如今他又倚着那公子的势,再没人敢惹他,恐怕请不来,段爷还自讨没趣,要请来了,那公子会不高兴,听说弋腔班的王儿麻子,唱的还着实不错,与他不相上下,也就不过几两银子的事情,何必要与公子的人讨个气呢?
曹二段说道:
也是!
只见旁边桌上一下就又跑过个泼皮娃娃,气喷喷的拍着桌子说道:
你娃儿咋个能说岀这么不长进的话呢?为人要有些血气,那公子有势又咋子嘛?他欺遍一州里的人,我就不相信他敢欺压我们段爷?子弟们他玩得,段爷也能玩,怕啥子?一个戏班子娃娃都摆不平,还好意思在这州上混啊?晚上我们多带几个人去,请他过来耍,那小官如果同意,我们便以礼相待,若不肯来,就先雇些人打他一顿,也打不起官司就行。
众泼皮齐声说道:
好!好!还是你哥子有血气,走,跟着你去操!
内中有个老成些的,正要开口劝说不妥,被一个泼皮娃娃顶了他一下,那人知窍,就不言语了。
只见那伙泼皮就拥了曹二段出店来,一齐涌去。
店小二上前说道:
相公,茶酒钱,共该1两2钱银子,尚未会账,你们咋个就走了呢?
曹二段说道:
记个账罢!明日送来!
店家小说道:
我们小本营生,求相公赏了罢!
一个泼皮娃娃走出来说道:
我们段爷向来就是年终算账。
店家小说道:
我认都不认得你们相公府上,明日我找谁讨去?
一个泼皮娃娃说道:
你娃不懂嗦?段爷啥子时候欠过谁的账不还的?还不走开,想挨打嗦?
店小二说道:
好扯坝子,好提劲,简直反了,光天化日之下想吃了茶酒不给钱…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泼皮娃娃上前照他脸上就是一拳头,就把店家小打倒在地,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哄而散,这店家就白白的蚀了两把银子,天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