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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思过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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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漫天睡了整整五天,连身几乎都没有翻过。若不是看着她还有呼吸起伏,笙箫默真的有她已经死去的错觉。

第六日,他像平时一样进来看看她是否安好,却见她已经坐在榻上,睁着眼睛,目光还有点恍惚。

「醒了?」他缓步走到榻边,拿了蜂蜜水递过去。

霓漫天顺从地接过来,一口气全部喝干。

笙箫默嘴角微扬:「想吃东西么?」

她有点迟疑地点头。

「有粥,披件衣服出来吃。」他轻声道,转身出去。

坐在桌边,看着眼前的清粥和小菜,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有点庆幸的笑。拿着勺子,她吃得有点急,好像刚历过饥荒似的。

无论发生什么,粮食和蔬菜从来都没有错。霓漫天这样想,米粥在嘴里弥散的香味让她觉得安心。

笙箫默坐在一旁,默然看着她,自他授了她九霄吐纳法以后,她其实无所谓饿不饿,可他还是每天都准备一份吃食。他知道她醒来会想吃东西,如今这般大快朵颐,不过是心理作祟。

喝了两小碗粥,她舔舔嘴唇,把勺子放下,却没有立刻离开,好像等待训话的学生似的。

「你……」笙箫默语气有些勉强,仿佛斟酌着合适的说辞,「等身体好些了,怕要去戒律阁……待一阵子……」

她没有惊讶,语气出奇地平静:「多久?」

笙箫默微怔,转而却淡然了,她这么聪明,自然不用多解释。

会审当日她当着众目睽睽将不疑一剑刺死,再是情有可原,可无论如何还是触了长留的规矩。若其他人都像她这般妄为,长留门规便会形同虚设。当时她苦痛昏厥,笙箫默不待众人反应,已飞下高台将她抱回销魂殿安顿。她成了这个样子,他无从苛难,也不忍苛难。她沉睡的这五日,他在殿下索性将所有的质疑责备一力承担。

皆知长留儒尊护短,可白子画对于他的反应还是十分意外,因为他护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她。

一世背上了仇恨的锁,便生生世世都受不尽这牵累。

如今,这牵累也有了他的一份。

可这些事,他未对她说一字。

「五年。」他简短道。

这是他在几乎与他们动手的情况下为她争取的极限。

霓漫天微微苦笑了一下:「好。我什么时候去?」

「等你好些再说,不急这两日。」笙箫默宽慰道。

霓漫天就这么抬起目光幽幽看了他一眼,说不出来是委屈、诘问还是失落,叫他觉得心头上犹如水草拂过。

「不必了,我今日就去,」她干脆道,继而起身,「师父,我回去收拾一下。」

「天儿,」他对着她的背影唤了一声。

她停住。

「你还是怨恨我对么?」他的声音很冷静,却有一点无奈。

霓漫天没有回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一直以为师父是不同的,没想到师父也是一样,心里有点失望。」

「天儿,不疑的事情我无话可说,这件事你要不要算在我头上,全凭你的自由,」笙箫默的语气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可你不要辜负你自己。待你完成修习,即便离了这里,再不认我为师,我也接受的。」

再不认他为师?

霓漫天心里黯然,他还是不明白她在意的是什么。

她缓缓转身,看着他,眼里有了氤氲的水光:「师父,你的心真狠。」

长留群山的一处侧峰,崖壁下是一丈高的洞穴,洞穴不深,能容一两人居住。洞外是一片蓊郁的野草地,长着半人多高的灌木,千百年无人打理。虽然看上去一片开阔没有围墙遮挡,然而以洞穴为心,十丈处便是囚索的结界。结界只会偶尔闪烁,然而被罚在此思过的人若靠近,必会被巨大的力量震回来。

洞内条件极简,石壁的缝隙中淌着涧水。春夏潮湿闷热,蚊虫不绝,深秋时节水却已经开始结冰,冷得彻骨。壁上有浅浅的青苔,雕刻着劝诫平心的谒语。

这便是长留弟子闻之色变的思过崖。

然而令众人胆寒的,并非只是这里艰苦的条件。思过崖在长留最偏僻的角落,也是最容易让人遗忘的地方,终年几无人迹,连鸟兽也少。多少人受得住寒暑皮肉之苦,却受不住这绵绵无期的孤独与寂寞。曾有一位年长的弟子与一凡间女子相爱,不料误伤人命,被长留抓回来受罚。本要推下绝情池处死,三尊念他往昔有功,改判思过崖面壁五十年。结果很快这弟子便得了失心疯,日日在思过崖哭悔自己宁可跳绝情池也不愿受这面壁之苦。可怜他后来自断经脉而死,身体都化为白骨,才被人发现。

霓漫天站在洞口,伸出手去接壁涧里流出来的涧水。严冬已去,春寒料峭,涧水已经开冻,淅淅沥沥地流淌着。

这是她在思过崖的第三年。

余光过处,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结界无声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示警,又仿佛在问候。

霓漫天静静地看去,笙箫默依然青衣一袭,站在距离结界很近的地方,眼神温和地看着她。

三年来,他几乎每个月都来看看她,一开始的时候,她待在洞中拒不见他,他心中明白,只是静静站一会儿就离开。

过了一段日子,她终于肯出来见她。

笙箫默不知道这算不算她的原谅,毕竟以她的性子,他以为她不会这么轻易肯见他的。

也许是思过崖的夜色太过冷冽,又或者是这不尽的空寂太过漫长,于是他偶尔的出现,倒成了这死气沉沉的山崖下,唯一的生气。

她缓缓走到结界附近,结界再次闪烁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符文掠过他的脸,又缓缓消失。

「师父,」她的声音有些淡淡的喑哑,因为很久不见外人,开口说话时常常会有片刻迟疑。

「近日可还好?」他柔声问道。

霓漫天点点头,转而道:「有件事告诉师父,」她随即朝空地施法,巨大的闪电阵渐渐出现。

再一挥手,阵中九个光点开始不规则闪烁起来。霓漫天忽然转身,如一道红霞冲入阵中。电光凛冽,红衣其间来回穿梭着,真如她的名字,霓光漫天。

明明暗暗的闪电光影照在笙箫默的脸上,他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眼里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惆怅。

怕她一人在这里,挨不过这漫长的孤独,笙箫默便将闪电阵的开启心法授给她。没想到这段时日她破阵的速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四元阵、五元阵被她接连突破……如今,她终于破了九元阵,拥有了与这法阵齐名的身法,极如闪电。

思过崖面壁五年,不疯不死已是万幸,她居然还可以修为大进,笙箫默觉得自己应该是高兴的。

可通澈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她能够如此极速地破阵晋级,多半因为心里某些东西死了,碎了。

得道勘悟,飞升化境,往往都是心已空明。

可在他内心深处,是不愿她这样的。

恍惚间,她已收阵,重新站在他面前,「我已破了九元阵,」她的脸上晕开一片绯红,眼神努力镇定,却还是有藏不住的骄傲与喜悦。

「很好,」他有些干巴巴道。

霓漫天仿佛有点失落,他说着很好,可目光却没有神采。

两个人一时沉默,隔着看不见的结界,颇有些尴尬。

直到她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笙箫默忽然道:「天儿,我把你的琴……给你带来了,想必平日里也算个趣事。」

他从墟鼎中取出她的古琴,还有几张琴谱,用术法将两个物什穿过结界给她。

霓漫天有点惊讶地捧过琴,一时哑然。

她来此受过时都忘记将这把琴带在身上,他如何知道她想要?又如何知道她会演奏?

回想起来,在销魂殿的日子,她甚至记不起自己有没有摸过这把琴。

返回栖身的石洞中,她还是将琴小心地架好。古琴很明显被仔细处理过,没有一丝浮灰,琴面与琴弦打过蜜蜡,她的手指轻轻抹过七弦,琴声铮铮,每一根弦甚至被精确地调过音准。

三年都没摸过这张琴,洞中冬寒未尽,她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僵。

不由地攥了攥手指,她好奇地将琴谱拿过来,却在看见的一瞬间怔住。

广陵止息!

广陵止息,又名广陵散。

顷刻间记忆飞一般回溯,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再演奏过这首曲子,除了她以崩弦脱身的那一次。

霓漫天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脑中,她的手有点抖,却还是轻轻抚上琴弦,拨开第一个音。

指尖流转有些生涩,然而琴亦认主,铮铮如欢呼,连主人的生涩迟疑也一并包容下,琴音琮琮,与空旷的寒洞混声,一片恢弘肃杀。

呼幽、亡身、冲冠、长虹。

然而正声十八段过去,忽然不远处有柔和清雅的箫声对和而起,贴着「收义」「扬名」二段的音流切入。

晓通音律者听力极佳,即便是同种乐器同一段曲子,也能听出演奏者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的手抖得厉害,未待箫曲化入主调,她的琴声先怯了。

箫声清丽却悲戚,低而不断,回肠荡气,却不若上一次那般暗含杀气,而是循循涓涓,只引着琴曲入调,在琴声有些势弱时,替她补上正音。

这次,箫曲显然不是为了与她战斗,只是为了唤起很遥远的记忆。

虽有好音,谁与清歌。虽有姝颜,谁与发华。仰讯高云,俯托轻波。乘流远遁,抱恨山阿。

后序八段终了,「亡计」一段罢,琴箫同时收了音,只有回声绕梁,渐飘渐远。

她不顾一切地冲出了石洞。结界之外,笙箫默的银箫还没有离开嘴唇,依然是持箫之姿。

霓漫天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他,她的心脏跳得很快,说不出是震惊、愤怒、懊恼还是惋惜。

笙箫默看了她一眼,缓缓收了箫,转身离开。

「你服一句软,我就放你上来。」

「你这样的修为,有什么资格挑剔师父?」

那天,他将她逼的崩了弦。

可这一次,他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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