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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三十九章 平易近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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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光缓缓踏上白玉石桥,脚下云雾缭绕似踏在云间,崖间寒风吹来原本该有几分飘渺出尘之意,只是她体内郁结的寒气让她对这样冰雪寒气从心内生出几分惧意。

待他们走过白玉石桥,那隆隆机括之身顿起,也在这时两个蒙面黑衣人已从白玉宫殿中飞身而出,在一片洁白中好似两只勇猛无匹的雄鹰,那两人在连罗面前顿住身形,云光打量他们依旧全身上下黑的只剩一双眼睛,那两人双手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其中一人语声却甚冰凉的开口道:“公子,教主已在圣殿等你。”

连罗亦双手抱拳回以一礼,点了点头便飞身离开,期间再没回头看过云光一眼。

而连罗离开的同时,起先那位语声冰凉之人同样语声冰凉的朝着云光开口:“云姑娘,我们教主说了,你是圣姑的旧友,让我们好生招待。”说着已做出个请的手势,又道:“云姑娘,请吧!”

云光一路行来但见得白玉为墙,琉璃为瓦,一路更是含烟翠绿纱为帘,所谓雕栏玉砌大抵如此,然而如此通透的白玉宫墙,如此圣洁的雪山环绕,当真是从眼观到感官都清凉得厉害,只是更叫人心凉的乃是这好似月上天宫的白玉宫殿却无一处不是机关,无一处不是心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云光以为这布置机关的大师与女人玲珑心思无异。

云光随着两位黑衣人一路经过一座白玉石雕修葺而成的阁楼时,并未注意到此时阁楼走廊上正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漫步打量四周好似寻常逛花园一样走过机关算尽的院落。

直到她们已消失在拐角再瞧不见,才听那人说:“她果然同姐姐说的很像,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也能从容自如。”似乎是叹息了一声。才续道:“大约是早已将生死看得明白的缘故罢!”能说出这种话猜也能猜得出,此人定然就是统领魔教的教主蔺玉。

却在这时从屋内出来两人押解着个须发皆白且垂垂老矣的温逍遥,走至蔺玉身后禀告道:“教主,人带来了。”

蔺玉听闻此言,只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却看也未看身后那个已近迟暮的老者,依旧抬眸望远山圣雪。

直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口,他才开口:“听连罗说,你的身手同我们这一脉很像?”问出的虽是疑问,语气却是笃定,手指轻敲栏杆,望着温逍遥一双浑浊眼眸中转瞬即逝的异样情绪,不以为意的道:“不过我也无心追究那么多年前的事。”

却似突然想起一事,疑惑中带着一丝笑意,道:“速修丸是个什么东西温庄主理应知晓,明知后果却执意为之,温庄主不会只为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样的事吧?”

温逍遥颤颤巍巍的走出几步,抬手搭在冰冷栏杆上时整个身体也已靠过去,奈何他身体太过虚弱,虽有个依靠,整个人站着却有些摇摇欲坠。

望着眼前问话的白衣公子他有些诧异,若非方才那两名黑衣人如此称呼,他压根不能想象面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就是统领恶名昭彰的魔教教主,愣神片刻方才开口:“蔺教主以为杀一个人再救一个人,罪过就能抵消。”似没什么气力的喘了口气,才又道:“做这样的事不过是为自救,谈不上旁的。”温逍遥嗓音低沉带着几分苍老,说话间有着出气不匀之感,让人听着觉得他很累,只是这样的语气不免让听者同样很累。

蔺玉依旧望着渐渐暗沉下来的天幕,静静聆听旁边的人说话,直到温逍遥艰难的说完这样一席话,他才恍然道:“看来温庄主是做了再不能弥补的事。”回头打量眼见得就要归西的老人,又笑道:“之前曾听连罗提及,说你同殷小姐杀了不少自命清高的人,我以为像我们这样的人内心已经足够强大,再不会有心有不安这样的时候。”颇有些好奇的道:“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事还能让良心狗肺之人良心不安呢!”

温逍遥并不理会蔺玉的嘲笑,神色肃穆的端望前方冰凉的雪山,嗓音依旧低沉,语声郁郁的道:“蔺教主现在应该在为叶掌门统筹的这一次攻击魔教而忧心吧!”

蔺玉嘴角噙着一抹笑,比之方才的文质彬彬,带着这样笑意的他就已然是个魔教教主的气质,说道:“浮罗峰上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又有谁不知道呢!况且这一劫就劫了如此紧要的两人,只怕这时候是个人都以为我是铤而走险吧!”虽说出这样一番话,语声却平静无波,又极淡然的摇了摇头,才道:“哦!不对,他们应该会用狗急跳墙的。”

听了这话,温逍遥微蹙着眉头,许久才开口说道:“看样子教主至今还不知究竟是谁要灭了浮罗峰吧!”温逍遥终于再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坐在走廊上,他也不再挣扎,反倒破罐破摔的顺势背靠栏杆,舒舒服服的坐定,抬头望着那个总是让人误以为是个读书人的魔教教主。

蔺玉退后一步打量苟延残喘的温逍遥一番,才道:“是么?”猜测道:“难不成这还与皇族有干系么?即便是皇族,那抓了云光不也是一条生路么?”

温逍遥却摇了摇头,笑道:“五年前,罗刹门的人杀了云家两位将军,五年后,修罗场又让恒亲王几次三番险些死于非命,教主以为当今圣上真的能放任你如此为非作歹,让他颜面扫地么!”

蔺玉嘴角依旧是那云淡风轻的笑,却突然蹲下来看着温逍遥时如同看一只得了皮肤病的狗,既怜惜又厌恶,开口语声凉凉的道:“难不成你想说南华这一次攻打浮罗峰是陛下的命令么!”

“为什么不是呢!”温逍遥因速休丸的缘故如今已是松垮垮的满脸褶皱,这样满脸褶子的一张脸在寒风中其实有些骇人,这样骇人的一张脸又笑得如此满面寒风就有些叫人毛骨悚然,他自以为笑得开心就不管旁人是否看得开心,只一面笑呵呵的嘲笑蔺玉的言辞,一面说道:“蔺教主这样一个聪明人,怎么会相信,五年前拿着那块玉佩来让你们杀了云家两位将军的人,就是当年的宁王。”喘了口气,才又说:“我也不同教主绕弯子了,当年我也是认出那玉佩是魔教圣姑的信物,才误以为那是宁王下的一盘棋,不曾想竟被人白白利用这些年,还犯下那样的事。”顿了顿,长叹一口气,才又道:“前些日子在秀屿山上死了个朝廷命官,那人从前是当今天子身旁的一个随侍,樂家那位小姐从他那处搜出了那块玉佩,当时小敏就在那里她曾亲耳听云姑娘提及玉佩乃是她表哥的母亲唯一留给他的物件,听云姑娘说那个东西在十年前就丢失了,当时就找了许久。”

蔺玉面上的笑僵了一僵,方才点了点头笑道:“过几日我会派人探听,我想温庄主应当明白这里的规矩,谎言是不被饶恕的,而我还知道你的妻儿如今已在楚国,即便你待会就要死了,父债子偿她一样跑不掉的,”言及此他见温逍遥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才又笑着说道:“何况你那么在意的云姑娘还被关在这浮罗峰上呢!”

温逍遥不再理会蔺玉那一番威胁人的言语,交代遗言的道:“我有一个计策待教主将事情调查清楚后可以参详,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南疆是个好地方,教主可以想一想。”

蔺玉神色莫测的望了眼脚边没什么动静,似个死人的温逍遥,再将眼神投入天边翻滚无休止的云层。

云光裹着一张火红狐裘披风盘膝窝在回春苑西厢里烤火时依旧有些恍惚,殊不知三日前她死而复生却被莫名绑来浮罗峰时,是真心实意做了一番忍受十大酷刑的准备。要晓得在她神思长得健全的这些年里,魔教端的名头一直都是冷血无情,残忍暴力,以它名下杀手残暴而闻名的修罗场,以及以毒遍天下无敌手的罗刹门,便总以想象得出落在他们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

那日她被连罗带上浮罗峰,之后被两个黑衣人一路领着穿过重重景致且重重机关,那时她一直在想若是这些杀手们内心稍微有些变态,将她打个半死不活后,再将她医治一番,之后再无限循环这种变态那该怎么办。可至那两人带她进了这座建有温泉池的回春苑已有三日,期间不仅没有十大酷刑对她严刑拷打,只要不走出回春苑还能在自由活动,而后还有一个长相机灵名唤凝月的姑娘照顾她一日三餐,且这个照顾还很体贴细致。

出现这样意外之事总是叫人难以捉摸。

云光在第三日吃早饭时,似寻常那般玩笑着同凝月道:“不曾想,贵教关押犯人的方式竟如此平易近人,当真叫在下心中惭愧。”

显然魔教不会如此平易近人,云光如今能好胳膊好腿的吃喝玩乐,全因为连罗那样一位修罗场的冷血杀手同他们教主说她是个识趣的姑娘,说她从被绑上山这一路都很识趣,可谓表现良好,又曾提及她在机关暗器这一道上颇有些见识不会不知死活的想着逃跑,加上药离山庄的云公子最后曾做出那样的保证。

还有新一任罗刹门门主江游崖当时就在一旁,他也说曾经与这位云姑娘有过一面之缘,知道她是个药罐子,别说是受些什么刑,就算将她关进地牢冻上一夜只怕半条命也要搭进去,既然他们教主的意思是以她为人质来要挟恒亲王,以此来制衡南华这一行正道人士的攻击,那么自然不能让她早早给冻死或者病死在他们手里,那时反倒惹怒了恒亲王,就凭着恒亲王手下那一行二十来个影子护卫就能让他们处于劣势。

云光在得知事情始末之后一时无言,对于这种事她是真不晓得该作何感想,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种做法叫人无语且有些火冒,可这打巴掌给甜枣的又非一人所为,就这个问题她从吃完早饭一直想到日暮西沉也没想出个始末,最后她想不如就权且当作是天意吧!

晚饭厨房做了一道糖醋鱼,虽然云光实在好奇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怎么还能做出糖醋鱼这种东西,可终归她晚饭是吃了一顿糖醋鱼,所以到了夜间就需要在屋外回廊上走一走以此来消化消化以免积食。

回春苑中一派皑皑雪色,云光想不明白这个院子为何要取名为回春苑而非入冬苑。

一个人在烈烈寒风中,在来回不过百十来步的地方来回散步,实在是一件倍觉凄凉的事,她在回廊来回溜达几圈,只觉得越走越冷,越走越凄凉。

走至把守甚严只可眼观,不可人行的地界,望了一回月亮门外那片广阔的雪地,她还记得三日前途经那处地界时,道路两旁栽种了几株青葱可爱的雪玲花。

如此遥望一回园外景致,再回头瞧了瞧光秃秃一片雪色铺满方正院落的情形只觉忒无趣。云光悻悻然正打算回房时却听院墙外一个大爷的声音似气急了道:“每年扎个针也能让自己元气大伤,她是越发能耐了啊!”

一个大妈没可奈何的搭话:“每年都这样,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大爷“哼!”了一声后才道:“她难道就想不明白,那人当年就不愿开口求她,现如今又怎么可能。”叹了口气,才又道:“她将人强行绑了来关在这浮罗峰上,也不过是自己折磨自己。”

大妈赞同道:“谁说不是呢!”

他们说的是甚云光还是有些明白的,她曾听师父提过在魔教有一门忒阴毒的武学名为“封针定穴手”说是一个人即便武功再高,若是被人施以此术,那么这个人就如同断了手脚一般生活不能自理。又因施针力道,指法,顺序皆是大大不同,故而被施以此针的人要么同施针之人何解,让其为其拔掉此针,这也是最好的法子,若是对方纯粹看人笑话,那么还有两个选择,要么像个废物一样的活着,要么死。

不过施展这种阴毒且磨人的武功多半也会自伤七分,是以她觉得今日听墙角听来的这个故事,其实是个挺倒霉催的故事,故事中的主角似乎是想要控制一个人,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在控制这个人的途中自己先一步元气大伤,她以为师父如果听了这个故事一定不会再说她不求上进,毕竟她再如何不求上进也不会意图偷袭别人反倒伤了自己,声音还在继续,她本着不听白不听的心思随着声音挪动步子打算再听一二。

寒风中着大妈又说:“感情这种事那里能强求的,何况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江湖的正邪。”

那位大爷又“哼!”了一声,才道:“我看那人倒不像是个在意这些的人,只怕是真的不喜欢她,你想想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被人绑着。”

原来,这竟是个感情故事,云光听着不免感叹世间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太多,在感情上扑腾过一两回的人,那个不是执着得叫人佩服的,她以为这大爷大妈也该是过来人,怎么还如此不理解人,不过这样听来她也颇为赞同大爷大妈的话,强求这种思想确然不是什么值得推崇的,这么想着云光只觉得自己挺分裂的,看谁都觉得有道理,能理解。声音渐渐远去,云光在墙角跟上站有一时,发觉再听不见什么谈话时方才作罢。

白天可以在外溜达,可以站在至高点观望远山圣雪,可以站在月亮门观察那两个站的笔直的护卫究竟会眨多少次眼睛,也可以数一数会有多少人从月亮门前走过,总之尽管再无趣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每每到了夜里,无论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眼前总是一片漆黑,那个人坐在黑暗里独酌的身影画面,那本该欢乐却听起来悲伤的曲子,他说她一定是在生气所以他才不能梦见她。她自以为即便此生并未有过什么值得夸耀的经历,却也从未做过什么后悔之事,可是如今自责与后悔却在心内交替。那个时候她明明那样的难过,可是他们重逢时他却只字未提,甚至就连质问她既然活着却为什么不回来的话也没有一句,还记得那时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终归是回来了,那么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只要她回来了,那么她让他那样伤心难过连质问一句也没有,是因为失而复得总归比永远失去要好么?可是那个时候她又是如何躲着他的。

她从前睡眠总是很好,可这几日却总要熬到天亮才能眯上片刻,即便如此她的睡梦中也是漆黑房间里他一身白色的孝服。

这一夜并无例外,云光在天亮时分方才迷糊入睡,即便如此也依旧满脑子是他的影子,只是这一夜她却还没来得及在睡梦中见到他,却觉口中一股血腥混合清香的复杂味道渐渐浓郁,直到那感觉至喉间转入心肺,然后化作一股暖流汇入她全身。这感觉何其熟悉,云光强忍就要睡死过去的意识缓缓睁眼,只是这一睁眼却是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能在见到殷敏,意料之外的是她竟然知道自己并不如何待见她,所以选择这个她已然要睡着的时候来,奈何今夜她想心事想得认真且执着,思绪一片混乱且精神头比往日还好,殷敏一片用心让这精神头辜负了,她强撑着笑脸坐起身,借着榻几上一盏明晃晃的灯笼看了看同样望着她似有些意外的殷敏,说道:“其实你不用亲自来,让送饭的带来即可。”

殷敏双手抱在胸前十分赞同,略感遗憾的道:“我也有同感,我们嘛!还是少见面才好,不过叔叔临死前曾有个问题让我再来问一问。”

“死了?”云光惊疑出声,借着明晃晃的灯笼能看见殷敏眉眼间堆砌而出的疲累,以及她装的从容镇定云淡风轻的一个表情,见她点了点头后,讷讷的道:“那你问吧!”

“叔叔他希望我能再问一问你,上一次你给我看你皇帝表哥那块玉佩是不是真的在十年前就丢了?”殷敏盯着云光,嘴角还带着一抹算计的笑意,看得云光嘴角一抽,心中计算她露这个表情似乎没什么好事,不过她千回百转想了想后又百转千回想一遍,最终也没想出再点一个头认同有什么不对劲,便老实且诚恳的点了点头。

却在这时,殷敏突然冷笑出声,嘴角显出一抹残忍带着几分狷狂的笑意看着坐在榻沿不明所以的云光,明朗且开怀的道:“你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我要将你绑来这浮罗峰么?如今我就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云光看着面前笑得癫狂,俨然一个疯子模样的殷敏,心道你如今手握生死大权,我即便想要放弃这个权利也不可能,配合着殷敏一脸狷狂笑意,问道:“什么?”

“跟我走吧!”殷敏说着从榻旁的拾起云光那件红色披风递给她,又道:“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此地机关不计其数,就别想着要逃了。”

看了眼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的殷敏,云光快步跟了上去。

屋外一片漆黑,寒风呼呼作响,一阵阵袭来如刀刮骨,冻得云光原本稍有些迷糊的神思一片清明。

走在殷敏旁边,云光握了握笼在披风中渐渐冰凉的手指,她其实一直着想要建议,是个什么原因,她什么时候知道,并没什么不同,不一定非要挑在这么个乌漆麻黑的时间去。

不过打量一番殷敏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估摸着这个原因定是个叫她听了会很难过的原因,故而她原本想说:我其实并不是那么好奇,你也不用这么费心满足我。这样讨打的话也被生生给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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