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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失玉镯泪洒沉璧湖,题折扇诗续曜秋苑(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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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芷毕竟跟了朱墨十六年,虽然不懂得朱墨,但也了解她的习惯。淇芷明白,朱墨每天最幸福的时候便是夜里弹琴听琴了。

听了淇芷的话,朱墨的眼神闪了一下,并没有想着回去,却是哭得更厉害了。

“二小姐别难过了,明日我陪小姐出府,再买个一模一样的就是了。”淇芷又劝道,“小姐就是要天上星星做的镯子,郁家也拿得出,何况一个白玉的镯子呢?”

朱墨轻轻冷笑了一下,流着泪摇了摇头,又无奈地将头埋到手帕里,放声痛哭了起来。她身子全然倒在石榻上,头侧枕着手臂,不停地抽搐啜泣。念恩和淇芷都不知所措了,再没有人敢说些什么。她们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站在一旁陪着朱墨。

念恩见朱墨哭得实在厉害,忍不住抚了抚她的背,谁知朱墨竟吓得坐了起来。她感到不远处有些微弱的光,便朝牡丹丛的另一头望去。那人的身影被夜映成淡墨色,撑着一支白色的灯笼,泛着幽若的光。朱墨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急忙起身跑开,念恩和淇芷本要跟上去,可撑白灯笼的人示意她们不要,让她们回曜秋苑。淇芷本有些犹豫,但见念恩应了,也就只好回去了。

朱墨跑上落虹廊时,感到那人已追上了她,遂转身指着那人,啜泣道:

“不许上来!”

那人惊了一下,止住了刚要迈开的脚步。朱墨盯着那人,伏在廊边的朱红柱子上不自觉地流泪。那人也看着朱墨,双手撑着灯笼,流露出心疼的样子,淡淡道:

“不就是镯子丢了么!你打算避我到何时?”

“你……”朱墨泪眼迷蒙,有些惊讶,不知说些什么。

“我也不曾找到……”那人轻道。

“哥哥……都……知道了……”朱墨怯生生地说,“墨儿没脸见哥哥了!”

丹青低头叹了口气,一步一步地踏上落虹廊,直直站在朱墨面前,深深凝视着她。朱墨忽然背过身,将头埋在手帕里。发丝柔软地摊在肩头,有的垂到了脸颊旁,被泪浸得有些湿。

丹青在她背后将灯笼轻轻放下,一手扶住她的肩,一手轻轻扯下她掩面的双手,只深深地看着她。朱墨依旧低头落泪,轻声道:

“‘白玉七弦寄卿魂’,那里面,可是有墨儿寄在哥哥那里的魂啊!”

“如此就哭得这般难过?”丹青用手指拭了拭她脸颊的新泪。

朱墨不语。丹青又道:

“一件东西罢了,就哭成这样;如若有一天你死了,我岂不是该跟着哭死过去?”

“好好的,说什么死啊活啊的……”朱墨啜泣道。

“丢了便丢了吧。墨儿的魂,”丹青握起朱墨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在这里。”

朱墨抬起头深深凝视着丹青。她已经好久没这样看着哥哥了,他眼神纯净,没有丝毫杂质,哥哥最动人之时,便是如此了。

“哥哥……”朱墨又低下头,轻唤了一声。

丹青微微一笑,只道:

“随我来。”

说罢,他便牵着朱墨上了沉璧湖上的那艘画舫。画舫很宽敞,一派明代文人的感觉。四壁没有窗的地方,挂满了丹青的新作。有两三幅春景,一幅大嫂和莫姨娘的工笔画像,一幅临摹明代沈周的《庐山高图》;剩下的便是一些各朝仕女的小像或是深闺女子生活的种种情境。

朱墨在画舫中踱步,将那些画都大致看了一遍。那些仕女的容貌风姿,或者说是气韵都有相似之处,尤其是若蹙的烟眉,朱墨看着,觉得眼熟。她又走到书案边,其上有一幅未完成的丹青卷,画的是两个素衣少女在牡丹丛中放风筝;恰是今日的情景。朱墨看了看画卷中的自己,又看了看壁上的画,霎时羞红了脸,连忙低下头,以手掩面。

丹青侧头望着朱墨,笑道:

“真的这么容易瞧出来?”

朱墨身背着丹青,狠狠点了几下头。

“也就只你能看出了吧……”丹青又道,抬头望着那些画。

“我……我看出什么了?”朱墨半嗔地向丹青道,“哥哥就爱戏弄于我!”

丹青笑了笑,移步至案前,他抬手指了指画中朱墨手腕的地方,其上有青白色的半笔。朱墨定睛看了看,惭愧道:

“原来哥哥早已知道我丢了镯子……哥哥生墨儿的气吧?”

“说什么傻话!”丹青抚了抚朱墨的头,只道,“原是有些伤心的,以为你不要那镯子了。”

“哥哥说的才是傻话!”朱墨轻声道。

“我本是上画舫看水的;途中见你那么宝贝那镯子,才知是我小人之心了。”丹青摇头轻叹道。

“哥哥当真不怪墨儿?”朱墨仰头看着丹青。

“为兄何曾怪过你?”丹青也看着朱墨道。

“原也是墨儿不好,”朱墨又低下头,手指摆弄着丝帕,“平日里都是小心戴着的,不料竟还是丢了,空害哥哥伤心了!”

“记得赠镯当日,你我漫步梅林,酣眠秋千;而如今,冷月画舫,伴如是之人,忆如是之事;当真别有意味……”丹青叹道,独自踱步至船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腹前轻摇折扇。人,浸在夜色里。

朱墨撩起画室的青色帐子,远远地望着丹青。他一袭白衣,在月光下衣袂飞扬,脚下是一畦初涨的春水,正流向不知名的地方。朱墨忽然想起了“俊逸若仙”这个词,不由得苦笑了许久,只轻声自叹道:

“哥哥于我,是隔世彼岸之人;虽为交心知音,到底……咳……咳咳……”

朱墨还未言罢,一股夜风便灌了进来;她咳了两声,用手帕掩着嘴唇。丹青闻声,立刻转过身来,见朱墨垂头倚在门边,一手还柔软地撑着帐子。突然又一股风灌了进来,朱墨咳得更厉害了些,她只好轻轻将帐子放下,回了画室。

丹青掀了帐子进来,见朱墨歪在椅子上,遂蹙眉道:

“夜里寒气重,还抵在风口吹!”

“本也无碍的……兴许是午后玩得有些疲惫了吧。”朱墨向丹青微微一笑。

“身子本就不好,受了凉该如何是好?”丹青在一旁的椅上坐下,给她递了一杯热茶,又道,“也是我疏忽了,该早些送你回去的。”

朱墨饮了口茶,又将茶杯握在手中取暖,道:

“这两日身子是越发疲倦了,想来是春困的缘故,也没什么大碍的。”

“明日请个大夫来瞧瞧。”丹青劝道,语气依旧如往常一般温润。

朱墨不情愿地蹙了蹙眉,轻道:

“大夫来了……咳……不过是开些普通的方子罢了。那些药,平日里……咳咳……也是吃着的,哪里有什么……咳……用了!”

丹青摇了摇头,叹道:

“你平日吃药总是断断续续的,又不大爱听大夫的话,便是再好的药,也没用了!”

朱墨低下头叹了口气,又饮了口茶,只望着白玉茶杯发呆。丹青也不语,过来好一阵子,朱墨忽道:

“那镯子丢了也好,也省得成天被药味儿熏着!它就是掉在土里埋了,随水流走了,或是被什么人捡了去;都是它的造化了!”

丹青一直凝视着朱墨,她忽出此言,倒让他感到有些讶异,又有些伤感。他想着,若是哪天朱墨掉在土里埋了,随水流走了,亦或是……他又将如何呢?终日以泪为墨,还是同她一起……他的思绪飘远了,不绝不觉间眼角已挂了两滴泪。

他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书案前,展开手中的折扇,拿起一支笔,题到:

“桥头柳瘦玉凭栏,是空嫁了,一夜春寒。”

朱墨走到他身旁,看了他的字,含泪叹道:

“空嫁寒春夜。哥哥……可是要祭那镯子?”

丹青点了点头,只道:

“一时有感,妹妹莫要笑话才是。”

朱墨拭了拭泪,垂头浅笑。她在笔架上取了只紫毫笔,于丹青字后续到:

“画舫帘重花垂眼,到底负了,公子茶暖。”

丹青看着朱墨所续之词,心下有些触动。他又望向朱墨,叹道:

“空嫁寒春夜,终负暖茶人。妹妹续得绝了!不过,总是凄苦了些……”

朱墨不语,只低头玩弄着笔墨。丹青叹了口气,又道:

“都是哥哥不好,何苦写这么些含愁之字,又惹妹妹难过了。”

“不怨哥哥,”朱墨细语道,“是墨儿自己心境弱罢了。”

那晚,他们聊至深夜,临走时,还取了火盆将那题字的折扇焚了。丹青方送朱墨回了曜秋苑。念恩和淇芷早已急不可耐了,朱墨若再不回来,念恩便打算出去寻了。

朱墨倚在书案前,望着屋外昏暗的月和月下未开的菊丛。她本已更衣睡下了,但始终难眠,只穿着中衣便起来了。人倒是有些倦了,可心里却还想着那只丢了的镯子。她明白,秋菊白玉镯丢了,哥哥亦是难过的;那些话,不过是宽慰她罢了。否则,哥哥也不必同她一起焚扇祭镯了。

朱墨忽然想起来哥哥念的那句“空嫁寒春夜,终负暖茶人”,于是研了墨,在笺上题到:

卿非庭院菊,艳丛不生根。

浮生尽似幻,大梦方觉真。

冰骨散脂气,指腕遗玉痕。

空嫁寒春夜,终负暖茶人。

诗还未题罢,朱墨早已是一副泪眼不堪的样子了。她将这张笺送至烛火边点着,然后抛出窗外。在夜风里,纸灰飞得高,权当是随折扇一起祭了镯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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