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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渡亡魂孤锁月下庵,念生人空寄眉间愁(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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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书蔚这么说,莫然便点了点头,送书蔚到门口了。

刚至拙古斋,书蔚便见郁太太坐在院子里暗自垂泪。书蔚轻轻走到郁太太身后,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娘”。郁太太身子微微一震,迅速往袖子里塞了什么东西,然后擦了擦眼泪,转过身面对着书蔚。

“娘,您可还好?”书蔚担忧地问道。

“有何事么?丹青让你来当说客?”郁太太站起身来,走到一棵梅花旁,看着树上一枝病梅道,“回去告诉他,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他乱来!”

“乱来?”书蔚失声一笑,“娘说得怕是太过严重了。”

“呵!”郁太太发出一声悲哀的冷笑,诡异异常,“你让他别白费力气,他妹妹,是一定要去芸清庵的。”

“娘想必是误会了,”书蔚上前扶着郁太太,“我可没打算给他当说客!娘的做法,我并无异议。”

“噢?”郁太太转过头审视着书蔚,“我以为,你们都觉得我是没事找事呢!”

“娘的担心,我明白。”书蔚定睛看着郁太太。

“你明白?”郁太太感到很不安,难以置信地盯着书蔚。

书蔚本来对自己的猜测也不是太确定,但见郁太太这般的反应,便肯定了自己的推测。于是,尴尬地点了点头。

郁太太见书蔚的样子,失落地笑了笑,盯着眼前的病梅,不言一字半句。书蔚明白!她的儿媳妇明白!郁太太忽然感到很讽刺,心中堵着一口闷气,难以排遣。书蔚缓缓走到郁太太跟前,将玉指伸到郁太太眼前的枝桠上,骤然折下一朵病梅。只听得花枝一声断裂,郁太太心中不由得一惊。

“只要将病梅折下,”书蔚将花递到郁太太眼前,微微一笑,“您看,它一点也影响不到梅树的完美。”

郁太太犹疑地从书蔚手中接过那支病梅。她凝视着,似乎在思索些什么。忽而,郁太太掏出自己的丝帕,小心地将那只病梅缠在枝干上。

“根生于此,何苦相逼。”郁太太转头看着书蔚,“我不过是想让它如同枝的花一样,健康正常便好了。”

“可……娘,”书蔚抚摸着郁太太缠在树上的丝帕,“来得及么?”

郁太太突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书蔚,不留一丝余地。书蔚本能地迅速低下头,双手紧紧拽着手绢,不敢再看郁太太。

郁太太见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遂轻轻拉起了书蔚的手,微笑道:

“娘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不要多心……不过是枝花罢了!”

“娘,我知道。”书蔚试探着抬起头,不自然地笑了笑。

夕阳的光辉有些疲惫,映得黑瓦金灿灿的,却了无生气。郁太太的脸在夕阳下显得深邃诡秘,那眼睛,总让人觉得有几分郁老爷的味道。枯枝旁一个淡紫色的身影闪过,越来越近,郁太太和书蔚一起朝那方向看去,原来是鹤飞。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洋装长裙,领上系了一根长长的紫飘带,款款走来:

“双姑姑,大表嫂,你们聊什么呢?怎么这般凝重?”

“是鹤飞啊!”郁太太道,“倒没什么,不过是在商量你二表妹去芸清庵的事。”

“姑姑……”鹤飞走到她们跟前,看着郁太太,欲语还休。

“怎么,有何事便说!还有什么是不能对姑姑说的?”郁太太看着鹤飞。

“我方才也在想二表妹的事。”鹤飞轻叹了一口气,“这样对她……是否不太公平?”

“你怎么也管起这码子事来?你可从未过问姑姑郁家的事啊!”郁太太有些许诧异地看着鹤飞。

鹤飞低头不语。

“你大表哥叫你来的?“郁太太问道。

“姑姑,”鹤飞挽着郁太太的手臂,“其实,鹤飞也觉没必要如此。”

“鹤飞啊!你当真以为姑姑愿意?!她是你二表妹,你心疼她;可她更是姑姑嫡嫡亲亲的女儿啊,姑姑难道不疼她?”郁太太诚挚地看着鹤飞,让人难以反驳。

“鹤表妹,”书蔚道,“郁家若不按族规办事,等着看郁家笑话儿的人,可多的是啊!”

“可如今已是民国,那些该废除的族规,族里已经无人执行了!表嫂何苦如此执着!”

“这……“

不待书蔚思索,鹤飞又道:

“姑姑,你们这样做,是在限制二表妹的人身自由!你们已经关了她十六年了,好难得团聚,莫非又要换个地方再关上三年吗?”

“表妹,你怎可这么跟你姑姑说话?”书蔚睁大了眼睛看着鹤飞,觉得她语出惊人。

鹤飞侧过头,见郁太太不语,只是在一旁默然垂泪。鹤飞方才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心中有些愧意。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说得不对,倒是有些失落。自己在学校一直高喊着“自由”,可在家里,这声“自由”竟弱得丝毫无人在意!

“姑姑,”鹤飞弱弱唤了郁太太一句,“我……抱歉,不过,……”

鹤飞依然想继续劝郁太太,但始终还是不忍。郁太太已经哭成这般模样,显然也是无可奈何的。自己现下又和她说什么“自由”,她必定是不明白的,反而会让姑姑更加觉得有愧于二表妹。于是,鹤飞也再没有说什么了。

“鹤飞啊,”郁太太只是唤着,不愿看鹤飞,“让姑姑再想想吧!”

说罢,郁太太撇开鹤飞,独自离开了。鹤飞看着郁太太的身影越来越远,夕阳将它照得虚无缥缈,带着微弱却刺眼的光芒。书蔚走上前扶着鹤飞,深深看着她。

“既然大家都不好受,姑姑何苦……”鹤飞自言自语地轻念道。

“表妹,”书蔚道,“娘自有她的原因。或许不便和咱们说,你我也得体谅她啊!”

“可二表妹,也太过可怜了。”鹤飞叹道。

“谁说不是呢!”书蔚附和。

二人缓缓转头对视。那样细心的凝视,似乎想要看透对方的内心。清风徐来,吹淡二人眼中的猜忌、同情、不忍和不安,二人都渐渐淡然了下来。也许是因为郁太太最后一句话吧,鹤飞觉得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次日清晨,天还未完全亮,两辆马车还是停在了郁府后门。淇芷和念恩背着朱墨的包袱,朝曜秋苑门口缓步走去。朱墨静静跟在她们身后,低头不语,默默前行,不时回头看看那紧闭的闺门。身后几个高大的家丁抬着她早已装好的几箱典籍。身旁模糊的枝桠和脚下的青石板上还遗留着昨夜寒凉的月光,太阳还来不及升起,皓月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多么尴尬的时辰啊!这样的天似墨玉一般,通透、深沉。

朱墨头戴一枝月白的绢花,拖着纯白的裙摆,一身素搞;就连面颊,也映得比往日苍白了些许。她脂粉不施,眉眼边的无奈早已散去了许多。就这么冷冷清清地走了,人世沉浮,天命难期,奈何如斯。

一步一步,离曜秋苑的门口越来越近,她腰间还缀着娘前些日子在芸清庵为她求得的“安命佩”,用轻飘的淡青丝绦系着的。天气虽已回暖,但清晨的风终究还是有些寒凉,虽不及冬夜的刺骨,也总不似春分的暖软。

郁太太一大早便在马车旁等着朱墨了,可她并不焦急。她既没有不停地向府内张望,也没有着急地来回踱步。她似乎在逃避,逃避着女儿出来的那一刻,她多么希望那一刻永远不要到来,多么希望女儿永远都在曜秋苑中幸福地生活!可是,她怎么可以心软?!她不求她明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只希望朱墨可以以做女儿的心情体谅她这个娘!

天已渐亮了,远方晕开浅红的朝霞。清瘦的身影隐隐在门边浮现,停驻在前边的一辆马车旁。郁太太看清她的样子,那般淡漠的神情,让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心里难受。郁太太拉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又放下了,转身打理起了行李放置的事。

朱墨站在马车跟前,久久不愿上车,也许是在等行李装放好了再上去吧。

念恩见朱墨独自站在马车旁,人影消瘦,凄凄凉凉的,便走到她身边:

“二小姐,很快就好了,您上车等吧,别着凉了!”

朱墨依旧背对着念恩,微微一震,轻轻摇了摇头。

“二小姐,你身子向来不好,还是上车吧。”念恩不忍朱墨这般,依旧劝着。

朱墨这次不做反应,也没有摇头了,只是固执地站着,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念恩轻叹摇了几下头,便走开去帮忙收拾行李了,不时抬头看几眼朱墨。

天已经大亮了,另一辆马车上的东西也整理得差不多了。郁太太领着念恩和淇芷朝朱墨这边走来,朱墨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要上车,真的要走了。她看了一眼郁府冷清的后门,深沉凝重,闭而不开。她回首,上了那辆马车。

郁太太在车下撩起马车的帘子,道:

“我想淇芷一个人或许照顾不过来,就让念恩也跟着你了。“

朱墨只是静静听着,不语一言。

郁太太见状,只好继续说道:

“近来家里的事太多,娘不能送你到城外了。兄弟姐妹们近日也累了,娘也就让他们好好休息,不必来了。你不会怪娘吧?“

朱墨看了一眼郁太太,淡淡笑了笑,摇摇头,道:

“娘会来看我吧?”

“这是自然。你安心过去吧。那边娘常去的,倒也清静,你会喜欢的。”

“嗯。”朱墨应着,从郁太太手中撩过帘子,轻轻搭下。

郁太太看着帘子渐渐遮住朱墨的脸,不免又生几丝心痛。她心里其实明白,朱墨定是怨她的,否则也不必自己将帘子放下,想必是不想见到她吧。朱墨一定觉得自己是莫名其妙,对她这个娘应是失望透顶。眼看着马车远去,郁太太早已流不出泪来了。朝阳把马车的影子拖得好长好长,拖着丝丝幽怨,绵绵缠缠。

郁太太只身立在后门口,周遭是一片的空灵。朱墨的马车已看不见了,只隐约见得些渐行渐远的辙痕。郁太太望着芸清庵的方向,长长地舒了口气,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和头发,将双手规矩地搭在腹前,正直立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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