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话（1 / 1）
“好点了么？”
玖辛奈用纱布占了碘酒，小心地按擦着带土身上的大小伤口。
带土前几日被她一顿爆揍然后丢进牢里自生自灭，期间还被审讯部的人各种折腾，加上刚才作死的挑战玖辛奈的权威……总的来说，带土小同志身上大伤没有零散的擦伤刮伤一大堆。
带土的眼圈红红的，鼻子还止不住的抽噎着，卡卡西给他递纸巾，这次带土没有抗拒，也没露出什么别的表情安静的接过纸巾擦鼻涕。
“……痛。”带土不自在地退了退躲开了玖辛奈手中的碘酒纱布，哑着嗓子说到。
“怕痛还不赶紧包扎，快点，自觉伸过来。”
“……嗝儿—是……”
带土止不住地打嗝，玖辛奈忍笑，拉着他上药。
经历过刚才那一段惊天动地的抱头痛哭后师门四人之间的气氛明显缓和了，颇有回到从前的征兆。水门笑弯了眼睛，安静的看着妻子给弟子上药包扎，心中的重负似乎松懈了一些。
水门：“最近，我们似乎一直在哭呢。”
几人一脸卧槽地看向他，水门被看的莫名其妙，说到：“难道不是么……九尾来袭那天我刚赶到屋外就听到玖辛奈和鸣人的哭声，后来玖辛奈向带土…又哭，过了几天就轮到我心绪不宁差点丢脸的哭出来，然后到今日……”
水门给怀里的小鸣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起一双蔚蓝含笑的眼眸：“卡卡西，带土，玖辛奈，我，就连鸣人都哭过了呢。”
被点到名的除了熟睡的小鸣人外都红了脸，卡卡西和带土不小心视线相撞，更是别扭的无以复加飞快甩开脸。
哦呀呀，跟从前一样呢~
水门温柔地笑着，心里想到。
玖辛奈终于把带土身上的伤处都处理完毕，给带土手臂上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开心的一击掌：“完成了~！”
带土看着那个少女情怀的蝴蝶结，无语。
水门：“这里不能留了，根已经开始向我发起最后通牒，我上任不久，还不能撼动团藏的地位，带土你要跟我们离开这里。”
带土茫然的抬起脸，看着水门。
“但是，这里的结界这么严实，怎么才能把人……”偷渡出去？
卡卡西低着头陷入思考。
水门灿烂一笑，指了指粉红色印着漩涡花纹的行李袋，又说到：“卡卡西，听说你训练了一只叫帕克的忍犬~”
卡卡西、带土：“……”
玖辛奈强忍着笑，递给水门一个干得好的赞赏眼神。
水门：“带土留一个影分、身在这里就可以了，结界和封印我会做手脚的，别担心。”
说到结界，玖辛奈突然想起来：“话说回来，我们在这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上面的人都没反应，这里的结界真坚固呢！”
水门的动作一愣：“……”
金发的年轻四代目火影一脸悲惨，猛地站起来。
“糟糕！我把封印墙关死了！！”
玖辛奈几人：“……”
——
颇费一番功夫才跟感受到地底震动赶来查看的审讯部人员们（甚至连暗部都来了，远处好像还有一两个根成员）解释清楚里面并无危险，只是犯人不安分造成的一次查克拉震动，堵在封印墙前的人群才各自散去。
玖辛奈抱着鸣人，卡卡西提着行李袋子，两人跟着水门慢慢从地底牢房走出来，在出审讯部时负责监察的忍者眼尖的发现卡卡西提着的行李袋有些异常。
“稍等一下，可以让我查看一下里面的东西么？刚才我看见袋子里有动静。”恪守职责的监察忍者拦住卡卡西，视线盯着他手中的粉红色漩涡花纹行李包。
水门和玖辛奈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卡卡西无所谓的点点头，把行李包递给要求检查的忍者。
忍者警惕地拉开行李包拉链，一个穿着蓝色马甲、头戴木叶护额胖乎乎的八哥犬抬起头看着他。
监察忍者：“……这是？”
卡卡西：“这是我的忍犬，叫帕克。”
……你探监就探监嘛，带条狗去做什么。
卡卡西将那忍者眼中的疑惑看的分明，却无赖的摊摊手表示无可奉告。
那忍者又仔细的看了包里的其他角落，确定没有问题后只能将装着忍犬的行李袋交还给卡卡西，并鞠躬示意冒犯了。
水门好脾气的笑笑，没说什么，带着家人们离开了。
——
一踏进家门，假装镇静装了一路的师门三人不由都放松的大舒一口气，然后赶紧跑去把所有的帘子都拉上，挡住了外部探查的众多目光。
卡卡西小心翼翼地抱出行李袋里的‘帕克’，把他放到地上。
水门：“安全了带土，变回来吧。”
‘帕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抬起一双呆滞的小眼睛，静静地看着紧张地盯着他的几人。
胖乎乎的八哥犬吧唧吧唧嘴，又抬起后腿挠挠耳朵，这才冷静地说到：“我是真的帕克哟。”
水门、玖辛奈、卡卡西：“……”
“帕、帕克——！！！？？？”卡卡西整个人都崩溃了，大吼道。
水门拉拉狗腿，摆开狗嘴，仔细检查了一番，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真的帕克忍犬这个事实。
“那……带土上哪去了？”
年轻的四代目傻眼了。
玖辛奈头疼扶额：“那个乱来的家伙……”
——
木叶村被一个强大的忍术结界包裹起来，没有指令是无法私自出入村子的，但对于掌握了时空忍术——神威的带土来说，结界什么的就是个摆设，大爷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要不是地底牢狱有封印时空的符咒……哼……
带土换上了玖辛奈准备的他从前贯穿的宇智波暗色常服，身上穿的这件明显是后来改过，拔高了不少的带土穿在身上意外的合身。
因为只有极少人知道带土的样貌，知道的也以为他乖乖呆在牢房里逃脱不得，所以这个性格其实颇有些脱线的少年就穿着绣着宇智波团扇家徽的偿付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
恩，都忙着重建，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喂喂，本大爷可是召唤九尾造成这一切的大BOSS哟，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哼，小心怎么死都不知道。
带土才不承认心里那种别扭感是因为村子里的人都以为他死在两年前，根本没人认出他的苦逼感觉呢。
当年扶了这么多个老奶奶老爷爷过马路什么的，白干了，真是的。
“带土——！”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土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你怎么随便乱跑！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大姐很担心你啊。”
果然，身边落下一个银毛的蒙面小落水狗。
“要你管。”
两人之间的对话模式似乎从小就没和缓过，带土看也不看卡卡西，径自慢慢走着。
“你这样会给老师他们带来困扰的啊！快跟我回去。”银发的少年还是那副一板一眼的腔调，似乎这么些年从未改变过。
带土有些心烦的听着卡卡西的声音，不去管他。
“……你想去哪里？”卡卡西似乎知道对方不打算听他的话，沉默了一下，只能跟在带土身边，问到。
“宇智波族地啊，南贺川啊，学校啊什么的，随便逛逛吧。”带土目光四处扫着，就像他所说般漫无目的地走着。
卡卡西脚步一顿：“……带土你，要去看看琳么。”
“……”带土果然停下了脚步。
两个昔日同伴不带任何仇视和愧疚地对视一眼，站了一会，默契的抬脚往慰灵碑走去。
——
木叶英雄纪念墓地。
慰灵碑就静静的竖立在那里，小方块方阵式的小墓碑上刻着各位英雄的名字，生平。原野琳的墓碑就是这众多墓碑中的其中一个。
卡卡西依旧带来了百合花，他熟练的拿出枯萎的花枝，往竹筒里添上水，把新带来的百合花放了进去。
他的动作仿佛重复了上百次般熟练流畅，站在一旁的带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默默无语。
三人小队，本来只剩下卡卡西一个人扫墓，结果带土竟然回来了，卡卡西一边给琳的墓碑扫去落叶一边神情复杂的看着琳旁边的带土墓。
带土就静静地看着他打扫完琳的墓碑，又去忙活‘带土’的墓碑，神色晦暗不明。
“不要弄了，我又没在里面。”带土开口，声音莫名地艰涩。
卡卡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里面埋葬着你，不过是以前的你。”
带土：“……”
卡卡西手指拂过‘宇智波带土’的刻名，眼神露出温柔的神色。
“是里面这个人，告诉我‘虽然在忍者的世界里，不遵守规则的人会被称为废物，但是，不珍惜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
带土的脸笼罩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
“你是唯一一个跟我说‘白牙是英雄’的人，即使是水门老师也没有跟我正面提起我父亲的事，只有你……”
卡卡西缅怀一笑，面罩下的嘴唇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他的声音充满怀念和喜悦，就像时光并没有流逝，他们仍然是那两个爱斗嘴却非常亲密的伙伴，只是路过一个甜品店，在谈论到底要吃哪种丸子。
“还记得你送我升上上忍的礼物么。当时你对我说……”
“让我成为你的眼睛，帮你看清今后的世界。”
带土突然接话，声音不悲不喜，不带任何情绪。
“……”
卡卡西沉默不语，只是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反反复复，就像转达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思念般。
头顶一枚落叶悠然而落，覆盖在卡卡西的手背上。卡卡西捡起那片叶子，发现那片叶子中间被虫子坑了一个大洞。
卡卡西拿起那片叶子，放在面前，没被护额遮盖的右眼从穿洞的树叶看过去，视线穿过树叶，入目尽是荒凉的墓碑。
卡卡西突然哽咽了一下。
“对不起，带土。我没有保护好琳。”
“啊，我知道了。”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宁愿死的是我自己。”
“别说蠢话了，毕竟琳也是，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
“我醒来的时候敌人已经全部被歼灭了，不知道是谁干的，我连报仇都报不了。”
“我干的，仇我报了。”
“神无毗之战后我对你的死深信不疑，两年来从来未曾产生去挖尸体的念头，我害怕看见你粉身碎骨的样子。”
“……来了你也找不到，我被斑救走了。”
“我一直都把你的每一句话记在心上，进入暗部之后我也遵守着你的意志，绝对不抛弃同伴。”
“是么，那你在暗部肯定很难升职。”
“我守了玖辛奈大姐十个月，看着小鸣人在玖辛奈大姐肚子里慢慢长大，那时我就在想，水门老师的儿子会不会性格像玖辛奈大姐一样活泼，是的话你们一定能玩得很好。”
“那还是个小屁孩呢，谁知道能不能跟他处的好。”
“带土……”
“还有什么啊，一次性说完好么你这人总……”
“对不起。”
“……”
“没能遵守约定，对不起。”
“……啊，没关系了（だいじょうぶ\大丈夫）。”
夕阳西下，慰灵碑前一站一蹲两个少年的背影，被夕阳拖长，慢慢的，慢慢的，交错在一起。
“啊对了！”
“？”
“欢迎回来~带土。”
“……切，谁要你欢迎啊。”
“喂喂，好歹同伴一场，我的欢迎就这么遭嫌弃么。”
“当然啦，小小年纪就蒙着脸又成天拽上天的臭小鬼谁会喜欢啊。”
“咦——好过分——”
“切，我又没说错你。”
……
不远处的转角处，提着满满一篮子食材的水门和抱着睡着了的小鸣人的玖辛奈对视一眼，终于舒了口气，放松的笑了出来。
“走吧，我们先回家做饭，让他们两个再多聊会。”
“嗯。”
年轻的夫妇依偎着逐渐走远。
回家的路啊，其实就在脚下，不论你迷失到了何处，总能找到那条应该踏上的归程。
撒，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