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七十九章（1 / 1）
武团儿拿着一封信函走进同明殿，呈到武曌面前：“陛下，公主派人送了一封信给陛下。”武曌笑道：“好大的架子，都懒得进宫跟朕面对面说了么？”随手拿过信函打开一看，摇摇头：“太平真是越来越胡闹了。”武团儿笑道：“公主又给陛下出难题了么？”武曌随手把信扔到坛子里，眼看着那张纸很快墨迹模糊沉入坛底，起身往外走：“当归今日出宫玩，大约撞见太平了，被太平带到她那里去了。太平在信里说，想要当归做她的女宠，就不让她回宫了。”武团儿笑道：“太平从小就让陛下宠着惯着，看见陛下有什么好的就和陛下要。现下觉得何姑娘不错，又像从前一样收到自己府里了。”
武曌看着岸边依依杨柳，久久无语。太平公主的一举一动都有宋昭华的人向她禀报。府上豢养了不少门客不说，自己还写折子连续几次向她举荐，给人谋官。可那都是些什么人？到了任上只知揽权、收敛财物、养小妾。有几个想做事的偏偏又志大才疏，折腾得当地百姓怨言漫天。到头来，还得自己派人去做副手，收拾那些人的烂摊子。太平公主的野心，武曌心知肚明。她并不忌惮自己的女儿，倒是有些肯定她不肯赖在自己身上坐享其成的志气。然而，有志气固然可贵，更要懂得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收揽人才，忠心首当其冲，可是若没有镇守一方的能力，连自保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拥她成事，这忠心也是无用。太平怕是不知道她举荐的那些人在当地早成了空架子，全是她派去的副手掌了实权。
如今又把何当归扣在公主府。不知道做些实打实的事来争取民心，就会在这些表面的事情上置气……武曌摇摇头。武团儿察言观色，猜测着问道：“陛下若是不喜欢公主这么做，我这就派人去公主府上接何姑娘回来。”武曌摇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事，由得她闹去。过几日新鲜劲过去了，她自己就把当归送回来了。”武团儿笑道：“我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好像不很在意何姑娘。”武曌笑道：“这个么……”武团儿又笑着说道：“陛下，若是换了婉儿，太平把婉儿弄到她府上，陛下也会由着太平么？”武曌也笑起来：“那可不行。婉儿那个性子，你也清楚，是一点气都不忍的，连朕都压不住她。太平若是硬来，这两个人非打起来不可。到时候，哪怕朕真的公平处理，婉儿也会怪朕偏着太平。朕可不给自己找麻烦。”想到自从上官婉儿把信原封不动退回来，自己就告诉宋昭华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不用再把婉儿的事报给自己。结果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婉儿的消息。以前在宫里就说着想出去，如今出宫了果然就撒欢了，倒像是自己成全了她似的。武曌皱皱眉，开始沿着来路返回。
武团儿跟在武曌后面，小心问道：“陛下，我揣度着，若是陛下不去接婉儿，依婉儿的脾气，只怕脸上下不来，不肯回来呢。”武曌笑道：“不用管她，玩累了就回来了。你记得那年朕让人打了她几板子，还在掖庭关了她两年。后来她出了宫，最后还不是又自己回来了，还说在外面总想着宫里。她呀，这几年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把心看野了，就想着出去走走。等玩累了，自然还是觉得宫里好，自己就回来了。现在去找她，她正在兴头上，再加上朕又送了个理由给她，那个犟脾气，肯乖乖回来才怪。”又笑着对武团儿说道，“你也不用左一句右一句的总提婉儿，生怕朕忘了婉儿。连你都想着接她回来，朕怎么会忘了呢？是朕和婉儿有过约定，这两年朕会在宫里放些乱七八糟的人，两年一到，朕就把他们送出宫，只留婉儿一个人。”武团儿恍然笑道：“是我杞人忧天了。原来陛下早都计划周全了。我也是看着陛下周围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比婉儿更死心塌地一心想着陛下，为陛下好的，所以总想着婉儿快些回来陪着陛下。”武曌笑道：“朕心里有数。这些人心思驳杂，怎能和我的婉儿相提并论。我和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两个人边走边说笑，一路回了同明殿。武团儿伺候着武曌用完午膳，方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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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半下午，上官婉儿带着要做的衣裳从裁缝铺回到太子府，看到房无痴在整理院子，顺口问道：“姐姐怎么想起收拾院子来了？你现在收拾好了，明日我和顺儿一折腾还不是乱七八糟。”房无痴起身对上官婉儿笑道：“待会儿再告诉你。你先回屋里歇一会儿。厨房里有冰好的西瓜，想现在吃就去拿，不想就等我收拾完一块儿吃。”上官婉儿看房无痴额头上全是汗水，忙掏出手帕给她擦汗。房无痴笑道：“好了，快去屋里歇着。你那么怕热，别在外面站着。”上官婉儿点点头，回屋里把包裹放下，又出来帮房无痴收拾。
房无痴无奈道：“你就不能好好歇着吗？这里没多少事了，我一个人一会儿就收拾完了。”上官婉儿头也不抬：“两个人收拾总比你一个人收拾要快。我这些日子总走路已经习惯了，不像以前那么累了。”房无痴拗不过她，只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收拾完毕，两个人回到屋里吃西瓜。上官婉儿一边拿勺子挖西瓜一边问道：“姐姐收拾院子是为了什么事？”房氏忍着笑说道：“顺儿今日告诉我，明日要带个姑娘来家里用午饭。”上官婉儿停下动作，惊奇地看着房无痴。房无痴笑着点点头：“是村里开私塾的蔡先生家的姑娘。”上官婉儿也笑起来：“顺儿喜欢的姑娘想必不会差到那里去。”房无痴点点头：“我见过那蔡先生几次。读书人，温文尔雅的脾气，他姑娘大约也是这个性子。”又说道，“我今日让韩妈买了些新鲜瓜菜，明日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得婉儿搭把手了。”上官婉儿笑道：“人家姑娘第一次上门，郑重些是应该的。”两个人吃完西瓜，房无痴把做好的七彩凉面又用井水过了一遍端给上官婉儿吃。饭毕，两人沐浴就寝，一宿无话。
第二日，两人早早起床，用过早饭。房无痴在厨房准备食材，上官婉儿先给院子里的花草浇了一遍水，接着去把堂屋的桌椅窗台擦干净。忙完已是半上午，到井边洗了把手，就去厨房帮房无痴做饭。临到中午，所有菜品都准备齐全，只等下锅了。两人这才回屋里换衣裳。回到堂屋，准备好茶水，不过多一会儿，李光顺带着那姑娘来了。李光顺笑容满面，给她们互相介绍。
原来这姑娘叫蔡景行，父亲是村上的教书先生，母亲是种花的。蔡景行略有些腼腆地递上自己怀中的盆花：“伯母，姑姑，这是家里养的花。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请伯母和姑姑养着玩罢。”房无痴忙接过道谢。那是一盆黄色春剑兰花。虽说春剑兰花以川兰最为名贵，不过房无痴见过的名花异草也多，只当寻常物就要一谢作罢。上官婉儿伸手握住房无痴的手腕，边打量边问蔡景行：“景行，这可是素心雪兰？”蔡景行抿嘴一笑：“姑姑原来也对兰花所知甚多。这确实是春剑里的素心雪兰。”上官婉儿笑道：“春剑的其他品种在蜀地或许还不算罕见，不过素心雪兰可就极为难得了。我听说，素心雪兰乃是在一盆白色春剑素里挑出最接近素心雪兰的一株养成一盆，再从里面挑，这样一次一次挑，直到养出真正的素心雪兰。景行为了这盆花很下了番功夫吧？”蔡景行还是笑：“我也是喜欢而已。现在姑姑一下子就认出它来，这花也算物有所值了。”李光顺在一旁凑趣：“姑姑，这盆兰花好在何处啊？”上官婉儿说道：“春剑兰花花色虽多，然而往往有杂色。能养出一盆无杂色的有色春剑素已经不易，白色春剑素更非平常功夫可做到。白色春剑素里又以素心雪兰最为名贵。白色春剑素就贵重在纯白花色难得，然而花朵和叶子形状和别的春剑兰花并无区别，都是花朵向外展开，叶片向上舒展。你瞧这盆素心雪兰，它的花瓣是向里卷曲的，紧紧把花蕊包裹在里面，就像西子捧心一般。它的叶子却是向下长的，看上去像不像一个正在跳舞的削肩楚腰美人。兰花素来以花中君子著称，这素心雪兰的外号却是美人君子呢。”上官婉儿长篇大论说得高兴，一转头看到房无痴朝她微微点头，笑意莫名，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遂住口不说了。
四个人喝了一回茶，李光顺留在堂屋陪蔡景行聊天，上官婉儿和房无痴去厨房准备午饭。房无痴一边倒酱汁一边问道：“婉儿怎么对兰花知道这么多？”上官婉儿笑道：“我向来是不肯用功读书，专喜欢在这些事情上下功夫的。”其实上官婉儿对花草的大部分所知都是在做武曌殿里的养花宫女的时候学到的。那时候她一心要讨武曌欢心，武曌的随口一句话都被她当做圣旨一般。有一次武曌说了句喜欢在窗台上摆着漂亮的花儿，上官婉儿便找御花园的园丁要花种，又找了许多养花的书，就想着给武曌惊喜。后来真正和武曌在一起以后，上官婉儿反倒由着自己性子，缠着武曌给她搜集连名字都古怪离奇的奇花异草。
房无痴摇摇头：“婉儿可不是不用功的人。贤书房里的那些书，我在这里十几年也没看几本，倒是婉儿看了快半屋子了。婉儿若算是不用功读书的人，只怕天底下的读书人都该反省自己了。”上官婉儿笑笑，没说话。以前和武曌在一起，武曌很忌讳她看那些《春秋》《尚书》之类的和朝廷有关联的书。她虽满腔好奇，然而怕武曌不高兴，从来没看过。现在到了这里，武曌管不着了，太子的书房偏偏全是这些书，由不得她不看。一则确实喜欢看书，二则心底还是隐隐约约想知道武曌到底为什么不让她看。上官婉儿悄悄问道：“姐姐觉得这姑娘如蔡？”房无痴想了想说道：“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是个好姑娘。她和顺儿，一个木匠，一个种花人，我看很相配，婉儿觉得呢？”上官婉儿笑道：“我很喜欢那个姑娘。我瞧顺儿总瞧着那姑娘，也是喜欢得紧呢。”房无痴嘲笑她：“一盆花就把你收买了。”上官婉儿笑着说道：“是姐姐不识货。那盆花贵重着呢。这姑娘能养出素心雪兰来，可不是一般的有恒心。顺儿是个软性子，将来只怕是要受这姑娘辖制的。姐姐不吃醋吗？”房无痴笑道：“我们母子俩就是这样命苦。我受婉儿辖制，顺儿也找了个辖制她的人……”房无痴话还未说完，上官婉儿便伸手掐她：“我怎么辖制你了？我哪里有辖制过你？分明是你辖制我，还恶人先告状。我还没叫屈，你倒贼喊捉贼了。”房无痴连忙求饶。两个人笑闹一番，又赶紧准备饭菜。好在一早就把能提前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就绪，剩下的不过是下锅煎炒，也不费什么功夫，就端了满满一桌。
四人围着桌子论辈分坐下，开始用饭。李光顺给蔡景行夹了几筷子以后，蔡景行就拽拽他袖子，微微摇头。李光顺笑道：“景行，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母亲会像别的婆婆那样。我母亲一心在我姑姑身上，哪里顾得上我。她巴不得有人陪我呢。”李光顺把话说得如此直白，蔡景行有些尴尬，装作低头吃菜。房无痴也对李光顺的话颇感无奈，接着说道：“景行，你不用多想。只要你和顺儿感情好，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就好，我看着只有高兴。不过，顺儿这孩子有时候有些不懂事，还要你多担待。”蔡景行脸更红了，连忙说不敢，几乎低到碗里去。上官婉儿笑着问蔡景行些养花的事，这才把话题岔开去。用过饭，蔡景行提出要帮忙收拾，房无痴忙按住她，上官婉儿则朝李光顺努努嘴。李光顺疑惑地看着上官婉儿。上官婉儿忍不住笑起来：“顺儿，你书房里那么多古怪玩意儿，带景行去瞧瞧。待会儿我和你母亲切一些水果放在厨房，你记得给景行端过去。”李光顺这才拉走了蔡景行。
有客人在，房无痴和上官婉儿也不敢歇午觉，泡了一壶茶闲聊。太阳西斜的时候，蔡景行过来了，说要走。房无痴有些诧异：“顺儿呢？他怎么没和你一块儿过来？”蔡景行笑道：“光顺的叔叔来了，他得陪着他叔叔，我就自己过来了。伯母不用和我客气，我家里离这儿这么近，自己回去就行了。”房无痴笑道：“是不用和你客气，但是也不该让你自己过来自己回去。你在这里喝杯茶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蔡景行劝不住，只好坐下喝茶。
房无痴来到李光顺书房外面喊了他一声。李光顺忙出屋：“母亲，你来了。刚刚叔叔来了，我正要去告诉你呢。”房无痴也不理这茬，问李光顺：“景行是第一次来咱们家，你就连送都不送，让她自己回去了？我平日是这么教导你的吗？就算我这么教导你了，那是你未来的妻子，她还没过门，你就开始摆夫君的架子了？”李光顺看房无痴似乎真的生气了，忙解释道：“不是的，母亲。景行和我又不是外人，她家离咱家又近。我想着，叔叔不常来，就让她自己先回去……”这时一个人掀帘子走出来，原来是李素节。只听他说道：“王妃，你不会让一个村姑做顺儿的正妻吧？顺儿可是我太子哥哥的嫡长子，若不是中间有人作歹，顺儿可是……”房氏插口道：“不管什么缘故，顺儿现在已经是庶人了，和平常百姓没有区别。若是还端着王孙公子的架子，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李素节向前走了一步，低声说道：“嫂子，那妖妇倒行逆施，天下人早就不服她了。我已经联络了一批忠于大唐的义士，一定要帮顺儿夺回属于他的东西。”房无痴转头看着李光顺：“顺儿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想要夺回你的天下？”不待李光顺回答，李素节忙说道：“这等机密要事，我们别在这里说，回屋去吧。”三人回到李光顺的书房，房无痴看着李光顺，等他说话。李光顺为难道：“我也不知道……”房无痴皱眉说道：“你是太子的后人，我自然没立场要求你就这么甘心做个普通人。可是，顺儿，你若是选了夺取天下这条路，你和景行就不再是一条路上的人。你就不要再耽搁她了。”李光顺咬着嘴唇说道：“母亲，我觉得这两件事并不矛盾。就算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也可以做景行的夫君，照顾她一生一世的。”房无痴冷笑道：“你做的是谋逆之事，被朝廷知道了要株连九族的。别说照顾人家一生一世，别连累人家赔上性命就不错了。”李光顺咬着嘴唇不说话了。李素节忙说道：“嫂子何必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天下人分明都知道这天下本是李家的，是那妖妇罔顾人伦杀了贤哥哥夺过来的。顺儿起事乃是顺应天命大快人心的好事，怎么会失败呢？”又转头对顺儿说道：“顺儿，你若喜欢那个村姑，将来让她做个妃子也就够了，正妻是万万不可的。你是堂堂正正的一国之君，娶妻须从高门大户里选，方才配得上你。还有，大丈夫志在天下，切不可为这些儿女私情迷了眼睛。你要时刻记得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
李光顺皱着眉头，一时难以抉择。房无痴暗暗叹口气，起身说道：“我今日看景行十分满意，本来想就定下这门亲事。现在看来幸亏没把话说出口，免得你连累了人家。”李光顺看着房无痴要出门，连忙拉住她的袖子央求：“母亲，我是真心喜欢景行的。”房无痴转身看着他摇摇头：“顺儿，只心里喜欢是不够的。你若是想和人家成亲，就要负起做夫君的责任来。这夫君的责任，头一条就是保护妻子，不让她有性命之忧，饥寒之苦。你扪心自问，你走了那条路，还做得到吗？”李光顺低头说道：“我也不是非要做皇帝。只是那本来就是我该得的，我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房无痴想到李光顺不过十六七岁的孩子，要做这样的抉择确实太为难，语气也软了下来：“那就等你想好再说。不过今日景行上门做客，万没有让人家自己回家的理，你送人家回去。”李光顺连忙出去了。房无痴对李素节说道：“素节，我知道你的来意，你也知道我的想法。我们就不必敷衍了。你要来我拦不住你，可我也绝不欢迎你来。你不止破坏了我们平平静静的生活，你还要让顺儿奢想他已经失去的东西，害他走上不归路。不说我们，就说你自己。素节，你还有一个亲姐姐在洛阳，就在那个人眼皮底下讨生活，但愿你能替她着想些。”说完也不等李素节回答出了屋子。
蔡景行等房无痴回来，向她道谢作别，在李光顺陪同下回家不提。这边房无痴回到卧房，就有些闷闷不乐。上官婉儿看她仿佛心里装了块石头，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房无痴便把三人在书房的对答给上官婉儿学了一遍。上官婉儿听了一阵默然，然而也不想为了宽房无痴的心说些连自己都不信的话，还是顺着本心说道：“姐姐，一个人若是真想做什么事，别人很难拦得住的。我们只能盼着顺儿能自己看透那些虚名浮光。珍惜景行的情意。”房无痴正内心焦躁不安，听得上官婉儿如此说，不由光火，怒声说道：“到底顺儿不是你亲生的，话说得这样云淡风轻，你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的死活。”上官婉儿的手微微一顿，走开了。房无痴忧心满腹，虽知道话说重了，然而也没心情去哄上官婉儿，坐在那里深锁眉头。
到了晚上，上官婉儿也不叫房无痴，自己在厨房做好晚饭，送到李光顺那里两人份，又给房无痴端了一份。房无痴在上官婉儿的轻唤声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坐到天黑。看着上官婉儿做好的饭菜，房无痴想起下午自己那些话，歉然说道：“婉儿，我那些话……”上官婉儿笑着捂上房无痴的嘴，说道：“我知道姐姐是心急了，心里并不真的那么想。”又鼓鼓嘴，“不然才不给你做饭呢。”房无痴握着上官婉儿的手，叹口气说道：“幸亏我还有婉儿。”上官婉儿看房无痴仍旧想不开，劝道：“姐姐，我们没有办法，不是还有景行吗？景行未必看得上让顺儿迷惑的那些东西。只要景行主意正，顺儿扭不过景行，自然就回到姐姐身边了。”房无痴嗯了一声：“但愿如此吧。”上官婉儿这才劝房无痴用晚饭。看着房无痴拿起筷子夹菜，自己也去厨房盛了一碗，回屋和房无痴一起用饭。饭毕，两人这一日都有些劳累，也不玩乐，沐浴就寝，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