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六十六章（1 / 1）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乌合之众，安敢放肆。”那声音也听不出是何处发出，只觉得四面八方都在那个声音的笼罩之下。接下来好几个身影从四周跃出来，接着众人就哎哟哎哟地叫唤，想必是被那些人打中了。只听那个声音继续说道：“陛下有令，今夜在此人等，格杀勿论。”众人有拼命抵抗的，也有趁乱逃跑的。场面混乱不堪。
上官婉儿趁机拉着那个小姑娘就往外走。青黛和胭脂迎上来。四个人趁乱就向山下走。听到有脚步声始终跟在自己后面。上官婉儿一咬牙，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后面的人。来人约有四五个，看到上官婉儿转身，领先一人拱手道：“姑娘莫怕。我等是奉了宋先生命令，跟随在姑娘身后保护姑娘的。平日我等并不敢打扰姑娘。只是今日事急，贼人势众，我等怕离得远了不及救护，所以跟在姑娘身后。”上官婉儿猝不及防，心绪翻滚之下问道：“你们从何时开始跟着我的？”领头人答道：“属下跟着宋先生保护皇上去河南府见姑娘，之后就一直跟着姑娘。只是怕惹姑娘心烦，不敢离姑娘太近。”上官婉儿点点头，叹口气，让来人给小姑娘割断绑着她的手的绳索和，解开困在嘴上的白布。小姑娘吓得怕了，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上官婉儿蹲下安慰她：“别怕。等下了山，明日就送你回洛阳。”小姑娘抽抽噎噎地哭起来：“我要回家。”上官婉儿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背部。这时，领头那人又说道：“姑娘，这里不安全，不如让属下背着小姐，我们快点下山。”上官婉儿点点头。领头那人背起小姑娘，众人迅速下山去了。
众人在客栈中安歇不提。第二日，上官婉儿一早醒来，看到小姑娘兀自睡着，便悄悄起身去楼下用粥饭。“婉儿，你果然在这里。”上官婉儿闻言抬头，李素节正站在她身前看着他，满脸喜悦。想到他是宣城公主的弟弟，上官婉儿也笑着让他坐下说话。李素节坐下说道：“我在姐姐那里见过你。只是当时怕那……武氏的奸细发现，不敢和你面谈。姐姐在洛阳蒙你多番照顾，我心里很感激你。幸得今日，可以当面道谢。”上官婉儿连忙推辞：“不敢当，倒是宣城姐姐照顾我才是真的。”又问道，“小王爷昨日没有受伤吧？”李素节笑道：“婉儿不必和我客气，叫我素节就好。我昨日没有受伤，只是有许多人被抓了去……”话未说完叹口气。这些人参与谋反，如今落入官府手里，凶多吉少。李素节为昨夜筹谋已久，没想到一切早就落入对方的掌握之中。
李素节看着上官婉儿搅动手里的米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问道：“婉儿，你昨夜怎么会在那里？”又怕上官婉儿误会，忙解释道：“我不是怀疑婉儿，只是想婉儿不是江湖之人，也不参与朝廷的事，怎么这么凑巧。”上官婉儿闻言一笑：“我也是凑巧听到有人提到这里开英雄大会，好奇只想过来看看。”李素节叹口气，低声说道：“此事如此重大，没想到竟被泄露出去。也怪不得……”他想起昨夜那人嘲笑他们是乌合之众，虽觉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上官婉儿私心并不愿李素节成事，所以安慰的话也无从说起，想了想问道：“公子以后如何打算？”李素节皱皱眉，然而还是坚定地答道：“如今那武氏已经在洛阳称帝，势力已成，再要撼动她比以前要难许多。只是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弊。这江山本是我李家的，便不能让她武氏夺了去。纵然最后事不成，素节也要尽力而为，不能辱了李唐先人的颜面。我打算再去其他地方联络忠心李唐的义士，相机行事。”又问上官婉儿，“不知婉儿有何打算？婉儿真的还要回洛阳见那武氏吗？”上官婉儿摇摇头：“我就四处看看，没有什么打算。”猛地想起两个人只顾着说话，她也没请李素节一起用饭，不好意思说道，“公子可曾用过早饭，不如和我们一起用些早饭。只是这里的饭食有些简陋，委屈公子了。”李素节不以为意摇摇手：“没什么好委屈的，不过我来之前已经用过了。多谢婉儿好意，只好下次拜领了。”看到跟着上官婉儿的人出现在楼梯口，李素节低声说道：“婉儿，那我就先行一步。日后有缘再见。”上官婉儿答应一声：“公子多保重。”
李素节正要出客栈，一个相貌粗豪的散发头陀站在他面前：“小王爷，金刀行者奉突厥大王之命特来请小王爷到突厥做客。”李素节一惊，继而说道：“突厥可汗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有事在身，就不叨扰可汗了。”说完就要出门，这个自称金刀行者的人立刻伸手拦住他：“中原有句话说得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劝小王爷还是领了大王的好意的好。”李素节冷笑一声：“若我不领呢？”金刀行者也笑道：“那可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金刀行者手里金刀一挥，两个人缠斗起来。那金刀行者一边和李素节打斗，一边喊道：“师妹，咱们今日抓了他们就回突厥吧。”
上官婉儿听了一惊，不知那金刀行者嘴里的他们指的是谁，他说的师妹又是谁，这厅里明明没有女人。只听青黛咯咯娇笑几声，从楼上翻身而下，轻飘飘落到上官婉儿面前：“原来郑姐姐才是上官姑娘。我这双眼睛真是该洗洗了。”上官婉儿惊得说不出话来。青黛笑吟吟坐到上官婉儿旁边：“我一路上错把胭脂当成了上官姑娘，对你多有疏忽，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说完便要去摸上官婉儿的手。上官婉儿又惊又怒，连忙起身躲开她的手。跟着上官婉儿的侍卫立刻从楼梯奔下，站在上官婉儿面前：“贼人休得无礼。”
青黛嫣然一笑，捋了捋鬓边垂发，娇声说道：“妾身哪敢无礼。上官姑娘可是我师父打算送给突厥大王的礼物。青黛千里迢迢为姑娘而来，这番心意可是诚挚之极，怎么能说是无礼呢？”上官婉儿心下一沉，正要说话，听到楼梯上脚步声响。是胭脂沿着楼梯慢慢走下。只见她脸上苍白，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指节攥得发白：“青黛，你……”下面的话再也问不出口。胭脂已经预料到青黛的答案，然而终究不敢亲耳听到那个答案。
这时李素节已被金刀行者逼到墙角，左支右绌，眼看着就要落败了。青黛施施然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轻轻吹上面的热气，又放下，看着胭脂笑道：“小妹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想问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对不对？呵呵呵，姐姐我倒是看你可爱得紧。也不忍心再骗你了。姐姐是奉了师父的命来带上官姑娘回草原的。我听说那上官姑娘是你们太后的女宠。原以为太后一定喜欢漂亮的，所以就以为你就是上官姑娘。想着太后喜欢的人一定别有风味，就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滋味。谁知道竟是认错了人。姐姐的面子真是下不来。”说完自己抬起袖子掩口而笑。
那边李素节啊了一声，倒在地上。金刀行者一边弯腰去点他穴道，一边哈哈大笑：“师妹，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也有犯错的时候。你也真是傻。那上官婉儿在太后身边10年，怎么可能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呢。”青黛撇撇嘴：“你懂什么。女人多的是年纪大看起来年轻貌美的呢。”金刀行者笑道：“你倒是懂，可是为什么弄错人了呢？等回到突厥，我一定把这件事讲给大师兄听。”青黛嗔道：“你敢。”金刀行者又说道：“师妹，快快拿了那上官婉儿上路吧。”青黛说一声好，便站起来。站在上官婉儿面前的几个侍卫刚才看金刀行者的功夫便知难以取胜，是以一直蓄势以待，务求擒下青黛作为人质。
只见青黛亮出长剑，笑道：“我师兄着急赶路，你们几个一块上吧。”几个侍卫相互对视一下，齐齐抽剑上前。剑光飞舞，只听叮咛几声剑身碰撞的声音，几个侍卫急退，身上已然各中了一剑。几人又互相对视一下，一人点点头，径直朝门外飞去，剩下几人立刻上前缠住青黛。金刀行者哈哈大笑：“留下吧。”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那侍卫便突然掉在地上不动了。上官婉儿心里有些慌乱。只听啊啊的几声惨叫，那些和青黛打斗的侍卫尽皆倒在地上，或者肚腹，或者大腿，鲜血淋漓。青黛笑着上前，正要结果了他们的性命。上官婉儿连忙上前：“我跟你们走就是，不必多伤人命。”胭脂在后面叫了一声姐姐。上官婉儿回头看她，眼中都是不忍：“胭脂，你跟着他们回洛阳吧，去找宣城公主。就说你是我妹妹，她会照顾你的。”胭脂快步走上前，拉着上官婉儿的手哭着叫了一声：“姐姐。”
青黛笑道：“小妹子，舍不得你姐姐就和我们一块儿走好了。”胭脂转头看着青黛，眼中满是愤恨。青黛哟哟哟三声，说道：“小妹子，虽说我骗了你，可是你自己也很开心是不是。你也不吃亏呀。”胭脂就要上前，上官婉儿一把拉住她：“胭脂，不要理她。这种人，只当不认识好了。”心下歉疚无已。青黛本是冲着她来的，却让胭脂受到了伤害。
青黛跟着上官婉儿去她的房间收拾行李。上官婉儿进门看到那个小姑娘已经穿好衣裳坐在桌前。想到楼下一片狼藉，也不适合让她看到。想了想便对她说道：“好孩子，姐姐有事得先走一步。待会儿会有人来带你回洛阳。你和他们一起回去就好。”小姑娘紧紧拉着上官婉儿的手，脸上现出害怕的神色。上官婉儿笑着说道：“别怕。那是你姑祖母的人。他们是来保护你的。”小姑娘方才慢慢松开了手。
收拾好行李，带上那个罐子，上官婉儿和青黛一道出了房门。下了楼梯，上官婉儿对胭脂交待：“那孩子受了不少惊吓。胭脂，你路上照顾她些。”想了想又说道，“胭脂，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胭脂只顾着伸手去抹脸上的泪，抓着上官婉儿的手不放。一旁的侍卫挣扎着走上前：“姑娘，都是属下无能，连累了姑娘。”上官婉儿叹口气：“是我连累了你们才是。我妹妹和楼上那个孩子就请你们路上多担待了。”那侍卫连忙弯身行礼：“姑娘折煞属下了。属下一定照顾好胭脂姑娘和小姐，将她们安全送到洛阳。”上官婉儿点点头，又叹口气，抽出手，向门口走去。
金刀行者肩下夹着昏迷不醒的李素节，和上官婉儿、青黛四人出了客栈。上官婉儿几番踌躇，还是对青黛说道：“青黛姑娘，我有一事相求，还望青黛姑娘答应。”这可是日头从西边出来。青黛转身，一时来不及收回讶异的神色。上官婉儿却是神色平静：“青黛姑娘知道我是有事去巴州的。我想先去巴州把事情办完再……”一皱眉说不下去了。金刀行者不耐烦喝道：“我劝你少耍些把戏吧。你刚才也看见了，你们中原人根本不是我们师兄妹的对手。你不是也不想他们送死吗？”
上官婉儿叹口气，准备折返客栈把罐子交给胭脂。谁知青黛伸手拦住她：“那就先去巴州好了。”上官婉儿正要开口，金刀行者抢先说道：“师妹，谁知道她有什么把戏？他们中原人诡计多端，师妹你别上了她的当。”青黛笑道：“不怕。我应付得来。反正大王的寿辰还早着，我就再在中原逗留些时日好了。”金刀行者嗐了一声，自知没大师兄的本事，拗不过她，只好说道：“那我先回突厥了。这个人对大王很要紧，我要赶快把他带回突厥。”青黛笑道：“好，师兄你路上小心。这个人有一大帮小喽啰呢。”金刀行者哈哈大笑：“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来一个杀一个。”也不多说，金刀行者把李素节扔到马上，一甩马鞭自去了。青黛转身笑意盈盈：“上官姑娘，我们也动身吧。”上官婉儿默不作声，朝马车走去。
青黛在前面驾马车，上官婉儿坐在马车里，两人一路向巴州行进。青黛一边赶马一边和上官婉儿说话。上官婉儿恨她欺骗胭脂，由得她在前面一个人自说自话，一句不理。青黛说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不再说了。
到了太阳落山时分，青黛像之前一般把车停在林中空地上，掀起帘子对上官婉儿说道：“上官姑娘，我们今夜就在这里歇一晚了。你出来透透气吧，我去打野物。”马车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上官婉儿的神色，只听到她淡淡的声音：“青黛姑娘打够自己的就好，我自己有干粮，不劳烦青黛姑娘。”青黛扬眉一笑，自去了。
青黛也不走远，走到林子里一棵树后，悄悄看着马车。过不了一会儿，上官婉儿下了马车，走不了几步，看着一棵树发呆。青黛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便走开了。走不了一会儿，折返回来，看到上官婉儿正坐在石头上喝水。这才放心去林子里面了。不一会儿，青黛回来，把野物扔到地上，又去捡柴。上官婉儿坐在一旁，冷眼看她一个人忙活。
待野物烤熟，青黛把鱼肉递到上官婉儿面前：“饿坏了吧。呶，快吃吧。”上官婉儿扭开脸：“我自己有干粮。”青黛一看到上官婉儿又露出这种凛然不可犯的模样，心痒难搔的感觉又来了。和上官婉儿相处有一段时日，青黛知道她的吃软不吃硬脾气，可是不知为何越看她倔强越想强迫她就范。青黛笑嘻嘻说道：“上官姑娘，这日有两拨人马跟在我们马车后面。我看上官姑娘性子软，只是打伤他们，没有要他们的性命。若是姑娘再这么和我过不去，明日我可要不客气了。”上官婉儿闻言转头看向青黛，青黛一偏头嫣然而笑。
看着上官婉儿的嘴唇因为沾过鱼肉有些发亮，青黛心中异样，但也深知不可造次，若无其事笑道：“这才乖嘛。今晚的野味是不是比以前都要好吃？我可是下了功夫烤的。你可得领情。”上官婉儿一声不吭。青黛想了想，又问：“上官姑娘去巴州所为何事？”不等上官婉儿回答又说道，“上官姑娘上官姑娘的喊起来好累，我以后就叫你婉儿好不好？我姓穆萨，名字叫阿依。阿依的意思是像月亮一样美丽的女人。”看着上官婉儿仍旧不说话，青黛，或者应该叫阿依，笑道：“婉儿，你要真的想让那些人活命，最好顺着我些。我这个人心情越不好，暗器打得越准。”
果然上官婉儿说话了：“有十三个人因我而死。我把他们的魂魄送到故主身边。”阿依愣了一下：“你这个人真奇怪。这是女人该做的事吗？再说，他们的身体留在别的地方，魂魄是回不去的。”上官婉儿黯然：“我无法把他们的灵柩送回去。”吃完野味，上官婉儿回马车休息，阿依照旧铺了树枝在地上睡觉。
接下来几日，上官婉儿仍旧淡淡的，对阿依爱理不理。阿依几次搭话无效，忍不住抱怨：“婉儿，无论我对别人做过什么，我可没怎么得罪你吧？虽然要带你去突厥见大王，可是这也是奉了我师父的命，我有什么法子。”上官婉儿轻轻说道：“你明明不喜欢胭脂，却故意骗她对你用心。你心里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青黛转身一掀帘子，看着上官婉儿：“原来你是在替她出气。我认错人了嘛，以为她是你。我当时还奇怪呢，太后的女宠居然这么容易上手，谁知道是个勾栏里的人……”上官婉儿怒气填胸，厉声斥道：“你住口。”阿依看着上官婉儿脸上勃然变色，忙替自己辩解：“我在草原上也是数得着的人物，不是随便什么人就配得上的。你们中原人不也说勾栏里的人是下九流吗？我听说，不够身份的人都不许出来做官呢。”上官婉儿扭头看向马车外面：“你出去，我不想和你说话。”阿依小声说道：“我原来弄错了嘛，以为你是那个勾栏里的人。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你才是太后的女宠。你家里原先也是大家子。我们家在草原上也是有名头的。”看着上官婉儿的脸能结冰霜，只好认错：“好啦。既然你非要认她做妹妹，我以后不那么说她好了。”然而上官婉儿依然不看她一眼。阿依知道一时哄不转了，只好放下帘子。
这日又到了一个村镇上。上官婉儿和阿依在一个饭摊上用午饭。上官婉儿现在已经有些不喜去人多的地方了，听到的总是编排武媚娘和她的不干不净的话。可是干粮已经在路上吃完了，她又不想和阿依说话，只好跟着她在饭摊上坐下。阿依学着胭脂的样子给上官婉儿洗碗和筷子。
然而等阿依回来，上官婉儿已经拿着桌子上的碗吃饭了。真是够犟的。阿依忍住笑，自己用了洗好的碗筷。旁边桌子有客商坐下，他们的对话就飘了过来。“兄弟，看你是在外面走的人，外面可有什么消息？”“有啊。哈哈哈。当今女皇陛下的消息要不要听听？”上官婉儿一皱眉，这些人为什么总是喜欢说她呢，而且总编排那些话。“快说快说。她老人家怎么了？”“嘿嘿，咱们的陛下别看年纪大，可是老当益壮，未必比你差呢。你知道她身边有多少男宠吗？”“哎呀，她老人家掌着天下大权，当然想要多少男人有多少男人了。要是老子这张脸好看些，也去洛阳伺候她老人家去。”上官婉儿放下筷子，顿了顿，端起茶杯喝水。“养男宠算什么。女皇陛下那是男女都要的。你要舍得，我看你女儿长得不错，可以让她进宫伺候太后啊。哈哈哈。”“去你的。老子的女儿才不去皇宫受那份罪呢。”上官婉儿微微一笑，原来这是个聪明人。“你们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女皇又收了个女人，听说是太医院的御医呢。别看皇上是个女人，女人也照旧有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上官婉儿的身体一下僵硬了。
阿依一直留意看上官婉儿的神色，看到她仿佛冻住了一般半天不动，抓着她胳膊晃了晃：“婉儿，你没事吧？”上官婉儿转头面朝她，然而眼睛没有焦距。阿依又使了些力晃她的胳膊。上官婉儿渐渐回神，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睛盯着饭食。阿依看着上官婉儿木然的脸暗暗欢喜，这次应该死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