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1）
暑假期间还有极少的学生留在学校，食堂没有全部营业，廖晨曦想带高维吃的那家面没有开门。
“那吃什么？”高维看了一圈，只有三家开着。
“……饺子吧。”廖晨曦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问高维，“你喜欢吃什么？”
高维心想，这小子真是难得有这个心思问问他的喜好，他去拿了餐盘和筷子，走过来说：“除了芹菜，其他的都行。”
一说起芹菜廖晨曦又虚了，他撇撇嘴说：“我知道的。”
高维看着他笑，问他：“你喜欢吃什么？”
“披萨！”廖晨曦这次反应特别快，“可是学校附近的都不好吃。”
“我会做，有机会给你做，到时候给我打个分。”
廖晨曦笑得眼睛都弯了，看向一边，心里美得有些飘飘然。
两人点餐的时候发现谁都没有学校食堂的饭卡，人家又不收现金，没办法了，廖晨曦说：“那个，我是明星，要不我给你签个名打个欠条行吗？”
结果人家那个大叔不认识廖晨曦，却对高维格外热情。
“你是那个肖韫！”大叔看着高维有些兴奋，“你那电视剧我看了好几遍，演得太好了！”
肖韫是高维刚出道没多久演的一部谍战片，他那时演技还没有后来的那般炉火纯青，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想到还能有人记得这个角色。
“您过奖了。”高维客气地笑着。
廖晨曦在一边看得有些不爽，明明他才是正当红而高维早就过气了，结果这会儿竟然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大叔一直看着高维笑，还问，“那啥，等会儿你吃完饭能跟我合个影不？”
高维笑着指了指廖晨曦说：“您跟他商量，他同意我就答应您。”
大叔的眼神终于投到了廖晨曦脸上，笑着说：“这小伙儿长得真帅，你们俩这是干啥呢？”
大叔看到了后面的摄像机，没敢乱说话。
高维刚要说在录《SH》想让大叔也关注一下，结果廖晨曦抢先说：“谈恋爱呢！”
“啊？”大叔看了看两人，犹豫了一下说，“呵呵，那个啥，你们俩挺般配的。”
廖晨曦听了，终于满意了，露出了笑脸。
这些都被高维看在眼里，廖晨曦那些小心思他也开始明白了。
最后这顿饭真的是人家大叔请客，给他们煮了好几种馅儿的饺子，临走前两个人跟大叔合了影还签了名。
两人在学校又逛了一圈，然后踩着夕阳走出了校门。
在大门口，廖晨曦拉着高维拍了张照片。
“上次在这儿拍照还是我毕业的时候，”廖晨曦有些感慨，他越来越忙，虽然离学校很近，可是毕业之后从来没有回来看看，“一晃都三年过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的。”高维看着校门上那几个大字，也想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他和廖晨曦一样，毕业之时在校门口拍了最后一张照片当做纪念，而如今，他早就过了而立之年，离开校园也已经十年有余，那张照片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一天的拍摄到这里就结束了，廖晨曦照着镜子觉得自己晒黑了，但是心情竟然格外的好。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停傻笑，Jeffrey就在他旁边翻白眼。
“我穿校服是不是特别帅？”廖晨曦问Jeffrey。
Jeffrey看都没看他，一边开车一边说：“你什么样都特别帅！”
廖晨曦刚要说他，手机就响了。
一点开，是高维发来的微信。
【谢谢你让我重新找到了年轻的感觉。】
廖晨曦看完一下就笑出了声，给高维回复说【你本来也不老啊。】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自己只有25岁。】高维发完这句话觉得自己太矫情了，然后立刻点了撤回，不过还是被廖晨曦看见了。
廖晨曦被他这样的举动撩拨得更加心绪不宁，抬头问Jeffrey：“你说一个人给你发了消息然后又撤回，他是怎么想的啊？”
Jeffrey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大概是不想让你看见。”
“……你这不是废话么！”廖晨曦倒在后座上翻白眼，问他，“我儿子今天怎么样？”
“……疯了。”二哈其实是个挺安静的少年，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在公司撒了欢儿，Jeffrey抓它抓了好久，把自己累成了狗。
“它现在在哪儿呢？”
“送你家去了。”Jeffrey说，“我跟你说，刚才我送它回去的时候看见另外一组在拍摄，咱俩现在回去搞不好会遇见。”
廖晨曦不高兴了，他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晚上没有通告，恨不得现在就回家洗澡睡觉，可是节目组给他们安排的公寓都在他家的那个小区，他实在不想暴露自己的住址。
两人正心烦呢，Jeffrey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是周小洪，于是点开蓝牙耳机接了电话。
“洪姐！”
“嗯。”周小洪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叉着腰看着脚踝肿得像个馒头一样的高维，“姐求你点事儿，你现在忙吗？”
“啊？不忙啊！什么求不求的，洪姐你有事儿就说吧。”
“高维脚扭了，我现在有事儿没时间陪他去医院，能不能麻烦你来帮我照顾一下？”
Jeffrey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廖晨曦，然后贼笑着说：“没问题，你们现在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你们。”
“就在刚才拍摄的学校旁边，有一家咖啡店叫coni，二楼。”
“行！洪姐你等我啊！”Jeffrey这边挂了电话立马找路调头，对廖晨曦说：“宝贝儿，正好不用回家了。”
“干嘛？”廖晨曦懒洋洋地靠在后座看着窗外。
“你维哥脚扭了，洪姐没时间陪他，让我过去一趟。”
“啊？”廖晨曦皱了眉，“怎么扭了？”
“不知道，等会儿到了就知道了。”
廖晨曦立马打开微信给高维发消息【你脚扭了？】
高维很快就回复了说【嗯，不小心。】
【这也太不小心了吧！都多大人了！】
【多大人也有不小心的时候。】
廖晨曦一脸的不高兴，没有再理会高维，把手机丢在一边生闷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气，但就是觉得不高兴。
等两人到了，廖晨曦没管Jeffrey自己先下车跑了进去，一到二楼就看见坐在那边喝咖啡的高维和周小洪。
“洪姐。”廖晨曦难得非常有礼貌地跟人打招呼。
周小洪笑着对他点点头，问他：“Jeffrey呢？”
“停车呢。”他低头看高维的脚，左边的裤腿卷了起来，肿得非常严重：“怎么不去医院？”
廖晨曦语气不太好，但他是对着高维说的，不过高维没说话，周小洪回答了他：“我有点事马上要走，跟Jeffrey说让他陪高维去，没想到你也过来了。”
廖晨曦尴尬了一下，揉了揉鼻子：“我反正也没什么事……”
高维笑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赶紧坐下，都看你呢。”
廖晨曦抬头看看周围，人很少，但是仅有的那几个人都拿着手机在拍他们。
Jeffrey上来了，要了杯水，周小洪跟他交代了一下之后就先走了。
“维哥，咱们去医院吧。”Jeffrey看着他脚踝肿成那样自己都觉得疼。
“嗯，走吧。”高维转头又对廖晨曦说：“晨曦，你搀我一下，我走不了。”
廖晨曦特别听话，站起来要扶高维，结果高维直接抬了手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将重量压在了廖晨曦身上。
两人贴得这么近，廖晨曦又不好意思了，但还是一手握住高维的手一手环住了他的腰，就着这样的姿势把人带到了车上。
“你到底怎么弄的啊！”坐在后座上，廖晨曦轻轻撩了一下高维的裤脚，看着他的脚踝拧了拧鼻子。
“有个姑娘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我帮忙扶了一下。”高维说得毫不在意，但其实他疼得已经脊背全都是汗了。
“……姑娘？”廖晨曦斜眼看他。
高维点点头，低头去看自己的脚踝，然后又问廖晨曦：“怎么了？”
廖晨曦心里更不痛快了，没好气儿地说：“没事儿！”
廖晨曦一路冷着脸跟着Jeffrey和高维去了医院，脚没大事儿，说是养养就好，医生给开了药，看了一眼他们几个说：“今天这是干什么还崴脚了？背媳妇进家门啊？”
听着医生开玩笑的话，廖晨曦转过去翻了个白眼。
“哪有媳妇给我背。”高维笑着说，“我最近是不是不能乱动了？”
“能躺着就别坐着，能坐着就别站着，懂了？”这医生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指了指廖晨曦说，“让你媳妇儿好好照顾你，别耽误了录《SH》我们都等着看呢。”
Jeffrey笑得开心，过去用手肘撞了撞廖晨曦，小声说：“你们俩真是深得人心啊！”
廖晨曦心情好了点，过来扶高维。
三个人从医院出来，Jeffrey问：“维哥，你回家有人照顾你吗？”
廖晨曦突然有点紧张，转头对Jeffrey说：“关你什么事？”
Jeffrey瞪他，说：“洪姐让我照顾你，你自己在家不行的，要不你就去我哪儿吧。”
“去什么你那儿！”廖晨曦抬腿踢了Jeffrey一脚，“你去我那儿吧，正好我工作的时候你陪陪二哈。”
高维眼里带着笑意看着廖晨曦，不确定地问他：“真让我去？”
“……”廖晨曦说完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但话都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嗯。”
高维点点头，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廖晨曦身上：“走吧，我要跟你去看我儿子。”
“什么你儿子！那是我儿子！”
Jeffrey看着他们俩在前面走，心里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担忧，他决定还是跟周小洪商量一下，廖晨曦在感情方面一直挺单纯的，但高维……
他抓了抓头发，哀嚎了一声去开车了。
到了廖晨曦家，高维整个人都不太好。
“我以为你要把我送到节目组给安排的公寓去。”不能怪高维这么想，毕竟他之前不知道廖晨曦家在哪，一进这个小区他下意识地以为要去那里。
“我倒是想。”廖晨曦又扶他进来，“是不是应该给你弄个轮椅啊？”
“二哈呢？”高维进来之后没看见二哈，到处看。
“今天录节目让Jeffrey领走了，晚上给送回来。”廖晨曦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进卧室去换衣服。
廖晨曦这房子不算特别大，他一直觉得一个人住，小一点还能稍微搞得温馨一些，不然又大又空，一进来就觉得性冷淡。
高维环顾了一周，跟自己家里相比，廖晨曦这里有点太乱了，看得他心烦，但既然来了他就不能再出去，不然他下狠心崴了自己的脚就变成一出自导自演的笑话了。
“喂！你是不是应该去把我的衣服拿来啊！”高维对着卧室喊道。
廖晨曦换了衣服出来，手里又拿了一身居家服丢给他：“你穿这个吧，我懒得动。”
高维接过他丢过来的衣服，打开看了一眼，尺码跟自己穿的差不多：“你的？”
“粉丝送的，她们买大了。”廖晨曦倒了杯水给自己，念叨着，“Jeffrey回去接二哈了，晚上你跟他睡吧。”
高维一边脱衣服一边说：“这个肯定不是粉丝送你的。”
“那还是送你的啊！”廖晨曦瞪他一眼，也给他倒了杯水。
“粉丝比你自己都了解你，怎么可能送错尺码。”高维脱掉了上衣，裸着上半身说，“一看就是送你男人的。”
廖晨曦端着水过来，一眼看见了高维□□的肌肉，心跳快得不行，放下水赶紧往书房走：“你自己玩吧，别招惹我！”
高维看着他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觉得挺有意思的，他穿上家居服，又脱了裤子：“喂，我衣服放哪儿啊！”
廖晨曦刚走到书房门口，听见高维喊他，以为那人已经换完了，便往回走想把他衣服给收起来，结果一过来就看见高维下半身只穿这条黑色紧身内裤，连里面那根东西的轮廓都看得清楚，他顿时又暴走了，大喊着说：“爱放哪儿放哪儿！别叫我！”
廖晨曦躲进了书房，趴在电脑键盘上抓狂，他开始后悔把高维带回来了，明明应该跟那人保持一点距离的。
他一丁点儿都不想喜欢高维，或者说他谁都不想喜欢，廖晨曦喜欢自己就够了。
闭着眼睛竟然开始自动回忆刚才高维的裸体，上身的肌肉，下身的轮廓，他握了握拳头，然后捏着自己的脸说：“完蛋了啊……”
他翻箱倒柜找出宣纸和毛笔，折腾了好一会儿，写了几个大字准备裱起来：色字头上一把刀。
Jeffrey带着二哈过来的时候廖晨曦正在煮方便面，一进屋香气扑鼻，Jeffrey和二哈像是两条嗅觉灵敏的狗，全都无视了坐在沙发上的高维，直接窜进了厨房。
“不是给你们吃的！都出去！”廖晨曦护着他的方便面，丝毫不准备也款待一下他的儿子。
“二哈！”高维在外面大声喊着，二哈一听见他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什么情况？”廖晨曦心说，他们俩感情竟然这么好？
二哈蹦到高维身上，一人一狗亲热着，廖晨曦端着方便面出来的时候又翻了个大白眼，心说现在连狗都要跟他抢人吗！
“吃饭！”廖晨曦对Jeffrey说，“这位先生，你可以下班了，明天记得来接我。”
Jeffrey又不高兴了：“我不是你助理！我是经纪人！经纪人啊！”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他撇撇嘴，甩着头走了。
廖晨曦过去把二哈抱起来，拍着人家的屁股说：“你小子怎么那么沉！”
把儿子关在了卧室，他出来又扶着高维去洗了手才吃饭。
“我煮方便面的手艺是一绝，到现在只有你有幸吃到了它。”廖晨曦自夸着，一抬头看见高维笑着看他，又立马红了脸。
太纯情了，他想，这下真是完蛋了。
“你不要住太久，医生说你消肿之后就没事儿了，你赶紧消肿。”
高维点点头：“其实我自己在家也行，大不了拄个拐杖，好的慢点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工作。”
廖晨曦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他本来就知道高维过气的，也因为这个嫌弃过对方，可是这会儿挺高维自己说起来，觉得特别心酸。
谁都有不如意的时候，不管是生活还是事业，都会遇到低谷，但总不会一直都是这样，总有好起来的一天。
廖晨曦低着头说：“其实我也不是想赶你走……哎对了，上次我送你的那块表你还记得么，厂家说想找咱们俩一起代言，毕竟咱们俩的那啥还挺火的。”
“是么。”高维淡淡地笑着，对他说，“我倒是没听小洪说起这个代言。”
“他们应该是还没来得及跟洪姐谈吧，上次我们拍摄的时候厂家说来着……”
廖晨曦越说越紧张，后来干脆埋头吃饭。
他现在很矛盾，想跟高维保持距离，却又想对他好一点，可一旦对他好，又开始觉得心虚。
终于熬到睡觉，廖晨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停地想，高维换了床不知道会不会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