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清吟小班大混战（1 / 1）
卞仲霖脸色骤变猛地拍桌而起：“谁开的枪！”
“卞大少别跟他们废话，竟然伤了我们的人，休想逃！”瞬间，卞仲霖身后的人如同失控了一般涌向韩世文那边。
“砰砰砰！”枪声再起。那么一瞬间，整个场面失控变得混乱不堪。
“别打了！别打了！”台上老鸨被眼前的阵势吓得脸色都变了。在一楼呆着的袁成会的那些义子们看着眼前瞬间混乱起来的场面皆是脸色一变：“保护义父！”说着，这几个义子便冲了上二层。
二楼几个隔间厢房中，亚瑟安静地看着楼下的闹剧。希伯来和其他三个英国人在用英语探讨了一番之后对亚瑟说道：“伯爵大人，我们先告辞了。”
“好。”亚瑟回道。
他们不走，明天会成为报纸上的客人不可。
于是希伯来和那三个英国人急急忙忙离开这是非之地。
亚瑟的眼睛放在前面，这前面是一楼大堂台上上方，隐藏在横梁里面的人拿着枪射出子弹混合着大堂里卞、韩两边人的几道枪声射出往自己隔壁袁成会那射去。
“啊！”
“义父！”
“义父！”
这二层瞬间大乱。
亚瑟挑起笑容目光转向下台上一道绿色的身影，这身影悄悄地爬着将丢在台上的大洋往怀里揣。
他依旧没能看到对方的脸。
乱起来了？
竹素生悄悄地撩起帷幔的一角，只看到老鸨撕扯着嗓子企图阻止台下和二层的混乱。照着这么个趋势下去，这清吟小班非得被这群人拆了不可。
看着一台子的金银钱财，竹素生眼睛一亮。
“这可是那些人给我的，所以是我的。”竹素生对自己说道。于是他将自己的二胡放在一边便趴下悄悄爬过轻纱帷幔然后伸手将丢到台上的大洋、玉佩等财物扒拉到自己怀里藏起来。台下混战的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在干什么。”竹素生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竹素生脑袋一回：“魏紫！”竹素生惊叫道。听了他的话，魏紫皱眉莫名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这些都是我的东西。”说着竹素生站起来，塞进怀里的东西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伴随着玉石大洋落地响起的清脆声音，混乱的大堂诡异地安静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台上，就是老鸨也回过头看到了竹素生抱了个满怀的金银玉石。
“魏紫！是魏紫！”
“这就是小竹？”
“魏紫！”
“小竹！”
一群人从台下冲了上来。竹素生生生退了一步。而二层上的亚瑟总算看到了这东方“女人”的脸。
似乎，有点熟悉。对自己拥有者傲人记忆力的亚瑟公爵此时此刻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东方美人了。
一群人蜂拥而上，竹素生抓住帷幔随即身体荡起一个回旋踢将最靠前的人踢到了台下。
“魏紫姑娘！魏紫姑娘！”韩世文激动地冲上去想抓住魏紫。魏紫看着竹素生像只猴子似的利用帷幔荡着自己柔软的身体将那些寻欢作乐的客人一个个踢飞。
“魏紫姑娘！魏紫姑娘！走开，你们都别挡我的路！”明明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可自己的眼睛里只有魏紫一个人。在他拨开人群冲过去的时候，一个人跳起从韩世文的背后将他扑倒：“小心！”
枪声响起，原本要被枪打中的韩世文被身后的卞仲霖扑倒之后避开了这枪子弹，无人阻挡住的子弹射进魏紫的胸口上。
“魏紫姑娘！”被扑倒的韩世文看到被枪打中的魏紫发出撕心裂肺的伤心叫喊声。
被击穿胸口的魏紫跪下在韩世文面前，她双目开始涣散便往后倒去，竹素生从帷幔上一落接住往下倒的魏紫一把抱起，然后纵身飞起，飞过人群落到他们背后的空门直接向大门外奔去。
“魏紫姑娘！”
“魏紫！”
“小竹姑娘！”
一群人回过身往外追去。
午夜南市大街上，一个“姑娘”抱着另外一个姑娘借着街区的屋顶轻盈地飞跃在南市上方。路下一群人追逐着她们的身影。
“魏紫姑娘！”
“小竹姑娘！”
竹素生稳稳地抱着被枪击中不知生死的魏紫向大经路自己的宅子去。那些紧紧追着他们不放的清吟小班客人让竹素生感到无可奈何。他抱着魏紫跳进另一条街道落下消失在那些人的视线之中。那些人再到另外一条街区去追着他的时候，竹素生已经抱着魏紫消失在那条街区，他抱着魏紫过了金钢桥然后进入大经路。在快到达自己宅子的时候，竹素生与天津镇守使闻焰还有他的儿子闻小狐擦肩而过。
看到一身女装的竹素生，闻小狐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但碍于自己父亲在他只能忍着不出声。
于是这两父子看着一身女装的竹素生抱着一身紫衣的魏紫跃进了他们的宅子之中。
闻小狐：“……”
而此时此刻的清吟小班只剩下了一地狼藉。在台上，老鸨大声痛哭。她的清吟小班啊，就这么被这些人给毁了。少了魏紫，她这清吟小班还不落成二等妓院啊！
“呜呜呜呜……谁赔我这清吟小班啊……”老鸨痛哭流泪。一地狼藉的清吟小班人去楼空。
威廉从二层下来走到台上弯腰将小竹拉的二胡捡起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随即恍然大悟：“没想到是位有一面之缘的故人。”
他认出了这把二胡。那个街头拉着二胡卖艺的东方美人。
“竹素生……呵呵。”真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再见，而且对方还装扮成女人的样子出现。
真是个吸引人的东方少年啊。
威廉将竹素生的二胡捡起然后走到老鸨面前：“如果竹素生回来找他的二胡，就请他到英租界维多利亚道德文郡府上拿。”
老鸨嚎哭的声音戈然而止，她仰起头呆呆地看着这位英俊的西方男人。
“公、公爵大人。我、我会的。”老鸨认得这位大名鼎鼎的威廉卡文迪许公爵。这位西方贵族是英国皇室之人，是闻名九国租界的一位大人物。
“谢谢你，尊敬的女士。”威廉对着老鸨笑着道谢，老鸨被这位英国贵族迷得晕头转向了。
威廉要离开的时候抬头看向二层最后一个厢房上一个戴着单边眼镜的东方男人。那个男人冷着脸与他对视，威廉对他一笑然后拿着竹素生的二胡离开。
竹素生这边，他将魏紫抱到自己前院之后然后将魏紫放在一边去储物室找来锄头和铲子卖力地挖了个坑，把坑挖好之后竹素生将魏紫放到坑中，让魏紫腰部以下的下半身在坑中，于是他将泥土埋进去，魏紫下半身被结结实实地埋了个着。把魏紫下半身给埋好之后，竹素生便伸手到魏紫的胸口上，将手指抠进被打中的心脏中去将那颗子弹挖了出来。
而魏紫的伤口没有流下一滴鲜血。
竹素生笑盈盈地伸手摸了摸魏紫的脑袋。接着，竹素生去提了一桶水从魏紫的脑袋行往下浇去。
“竹施主你这是在干什么！”出去寻找师傅归来的慧宝和尚看到竹素生在院子里埋了一个女人还用水泼吓了一大跳。
“和尚，你回来了。来看看，这可是宝贝啊。”竹素生将桶丢到一边对慧宝招招手说道。
慧宝和尚急忙上前：“阿弥陀佛，竹施主，这使不得、使不得。”说着便要将人挖出来。竹素生上前阻止慧宝和尚：“这可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宝贝，和尚别乱来！”
“竹施主让开，再不把人挖起来会出人命不可！”慧宝和尚坚持。
于是，慧宝和竹素生一攻一守起来。竹素生拦在慧宝面前守着不让慧宝将人给挖出来，慧宝不能伤竹素生只得用手企图攻破竹素生的防御。
站在一边的猫熊师兄看着魏紫那紧紧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于是他跳到打起来的两人之间。被突然介入的猫熊师兄打断，两人停了下来。猫熊师兄用自己的爪子指向魏紫，两人将目光放到魏紫身上只看到月色下，魏紫双目空洞，她眼瞳深处诡泛着诡异的紫光。接着，魏紫被埋在土里的手伸了出来向月空扬起。竹素生他们只听从魏紫双手上传来树木生长抽离的声音，于是魏紫的双手手指缓缓上抽变成枝叶，接着是双手变成枝干最后，魏紫缓缓从一个人慢慢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牡丹——
月光下，花中之王牡丹魏紫繁华盛开！
竹素生瞪大眼睛发出惊叹的声音，随即吟出唐朝诗人刘禹锡的《赏牡丹》：“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妖怪！”慧宝退了一步拿起自己的木棍。
“和尚可别动我这宝贝啊，有了她，咱们可是这天津城最富贵的人了。”竹素生话一落，魏紫的枝条便抽过来将他抽到了一边。毫无防备的竹素生“哎呀”一声落到一边。
“竹施主你没事吧。”慧宝急忙上前拉起竹素生。竹素生摆摆手笑意盈盈：“没事，没事。”
“你这妖怪莫要伤人！”慧宝和尚用自己的木棍指着一牡丹之王说道。
“和尚，这可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国色天香啊，而且她也从未害过人。和尚可不能随便去伤了她。”竹素生揉着自己被抽中的腰身说道。慧宝和尚听了竹素生的话，想到了什么似的于是将木棍收起将手放在身前对着魏紫“阿弥陀佛”了一声。
竹素生走到魏紫面前仰望那开满魏紫的牡丹之王面前：“好好呆着别乱跑哟，你可是我捡到的，所以便是属于我的。”
魏紫沉寂，不知有没有听到竹素生的话。
“走吧和尚，给我说说今晚你找师傅的事儿。”竹素生说道。
“好。”慧宝和尚便和竹素生往后院去，猫熊师兄跟在他们身后。
明亮的月光下，一颗繁花盛开的牡丹之王将枝头压向了镇守使大人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