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番外·××的自我修养（3）（1 / 1）
2022年6月4日，早6点，海南三亚蓝海银滩度假村，7号度假别墅。
周泽楷从昨天晚上开始心情就不太好。
江波涛非常确定这一点。
以总冠军为目标发起冲击，却在季后赛第一轮就输给了霸图，轮回上下的心情可想而知。一起随队出征的赞助商楚南歌也是面色阴郁，跟他平时谦和温良的样子全然两样。令全队上下不由添了另一重不安：合约上约定的夺冠年限是三年，可赞助商的心思你别猜。战队成绩差强人意，如果楚南歌一怒之下宁可违约也要撤资，轮回接下来的换装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如果不是收到许晴山不幸负伤的消息，恐怕这种阴郁的气氛还要继续影响整支战队。江波涛想起来都是庆幸不已：周泽楷不善言辞，他虽说是副队长却毕竟初来乍到，分量不够，而老板……老板和经理安抚选手之余都在忧心和楚南歌的合同他会乱说？
毕竟，对于轮回俱乐部而已，楚南歌现在已经不止一介赞助商，还是轮回未来海外发展的重要助力。失去他的代价，轮回俱乐部虽不至于负担不起，却也足以肉疼心疼好一阵了。
而就在昨晚，赢过自己的对手却在百花战队面前折戟沉沙。虽说不是自己输掉，微妙的挫败感也是难免的。
“周队，江副队，这是今天的行程表。”丰盛的早餐过后，楚南歌的助理适时出现。
“正片之外还有花絮？”16页的骑马钉小册子入手轻薄，还带着打印机的温度和扑鼻的墨香，江波涛粗粗一翻，只觉做工精细叫人叹为观止。周泽楷却“咦”了一声，将探寻的目光投向楚南歌的助理。
行程有问题？江波涛连忙细看，皱眉发问：“追加了蓝雨的部分？”
“昨晚刚谈成的，双方老板已经达成一致。”楚南歌的助理脸上是程式化的笑容，“轮回篇之外，《夏天·岛》服装设计印象册也会加入蓝雨篇的内容。别册《一天》则将不再仅限于轮回一家，改为两队正副队长共同参加摄影工作的花絮集，视情况还会调整页数。”
只是一晚上就搞定？楚南歌的生意经可够精的。不过……江波涛对上周泽楷的目光，立即追问：“只是这次吗？”
助理报以公式化的笑容：“这要问楚少。”
江波涛见状也不深究：“神秘嘉宾是小晴吗？对我们没必要保密吧？”
“暂时保密而已，相信会给两位带来意料之外的乐趣。”助理还没回答，楚南歌的声音响起，带着掩不住的笑意。他挽着几件衣裳出现在餐厅门口：“即使不是两队的粉丝也会喜欢的。”
这又从何说起？谁有这么大能量？江波涛还没反应过来。周泽楷眼睛一亮：“前辈！”
会被周泽楷用这种口气叫前辈的那位不是不参加商业活动吗？江波涛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有他在的场合……
“啊呀，还是小周客气。”一行四人自楚南歌身后闪出，叶修径自在餐桌的一端坐下，“早餐来一份呗。天都没亮就出门，哥都要饿死了。”
“靠靠靠靠靠靠！你以为是谁的原因害得我们天没亮就被扫地出门！”黄少天气鼓鼓的在他对面坐下，“你跟，跟顾问道长吃个早饭都能吵起来我也是服气了。”
“抱歉打扰了。”喻文州笑容温和。楚南歌的助理自发自居的走到许博远身边低声询问。十分钟后，厨房送来第一车早点。没错，第一车，后面断断续续又来了两车，中西合璧，琳琅满目。
“……”江波涛表示，就算你们是五个人一起吃，这排场也略大吧？居然连装饰鲜花都换了还有雕花果盘，把一张长餐桌摆满了不说，还要根据用餐情况不断的撤盘子是什么鬼？！
“……也拍？”周泽楷直接发问，关注点停留在今天的工作上。叶修咽下口中的水晶虾饺：“他俩，哥就是过来指导下工作。”
“要点脸行不？！放下我的蟹粉小笼包！”黄少天举着筷子，对叶修怒目而视。随队摄影师姗姗来迟，来不及说话左膝半跪，“咔嚓咔嚓”几下连按，将黄少天鼓着腮帮的表情完美捕捉。
“可别把我带上。”叶修漫不经心的说。摄影师点头应诺，对着余下三名职业选手按动快门。江波涛这才反应过来：感情刚刚他和周泽楷吃的是真·早饭，后面这一桌子，是用来摆拍好看的？难怪一声令下就推了进来。
“叶前辈是特邀嘉宾，通俗点说就是吐槽角色。”喻文州好心肠的解释听上去语气怪怪的。正按摄影师要求举着餐刀和周泽楷对峙的黄少天“呸”了一声：“死皮赖脸硬跟过来蹭吃蹭喝才对！叶，也不想想我们有多辛苦！认识你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
对面周泽楷皱眉：“不会。”
“周泽楷你说得是不辛苦还是不倒霉？”黄少天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周泽楷接的是自己的话茬，“那个都不对你怎么想得？不让打游戏不让说话聊天必须按他们的要求摆那些傻乎乎的姿势无聊都无聊死了怎么会不辛苦？还有这家伙，这家伙，”手指对着叶修指指点点，欲言又止，“哼！你是没有亲身体会！卑鄙无耻没节操对他仇恨OT的人排起来能绕海南岛一周！”
叶修放下筷子，好容整暇的用餐巾擦擦嘴：“多谢夸奖。”
“脸呢！！！！！”黄少天接近抓狂。
“叶大大你看我面子，消停点行吗？”坐那儿都不好，最后在餐桌另一头，跟叶修做了个面对面的许博远无力捂脸。
“啧啧，这胳膊肘拐得。”叶修的评价点到为止，“好了，来点干货。话痨你不是一直想要买小晴卖给那帮德国人的银装吗？”
“怎么说？”黄少天忍不住接口。
“哥打听过了。那几件都是国服先做出来，截图给德国人看过之后才交的单。”叶修缓缓道，“小晴工作室在欧服没有稀有材料储备。卖给德国人的只是图纸，原装备还好好的躺在她的仓库里。”
“什么？”江波涛惊呼。周泽楷直接站了起来，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楚南歌。
“工作室只跟对方签了欧服买断协议，国服还有的生意做。”楚南歌笑着给出了答案，“不过保密条款会比以往都严格，所以只联系了……”
“居然只叫了轮回怎么可能？！我们蓝雨和微草才是ＶＩＰ一直合作愉快的！”黄少天斩钉截铁。周泽楷有些迟疑。江波涛点点头：“真的不用等微草？还是他们已经挑过了？”
“……”黄少天对江波涛释放了“你个乌鸦嘴表乱说”的技能，仇恨加３０％。
“我。连蓝桥都因为工作原因，没能参与其中。”楚南歌后半句直接仇恨ＯＴ。一桌子人望着他，或惊讶或愤怒或微笑，种种不一而足。
“顾问道长也有份吧？”喻文州忽而道。
“要保密，最好就是盯紧一家。道长虽说跟某位不对路，可会偏向谁还是比较明确的。”楚南歌没提名没提姓，却说得谁都听得懂，“这笔单子，那一家吞不下。”
“微草的资金可是很充足的。”喻文州质疑。
“不怕跟大家说，出了这个门我也不会认。方士谦退役之后，微草就只能靠自己了。”楚南歌含笑道，“之前帮老板囤着地，账面上做不平也没关系。现在地已经卖了，再想老板年年贴钱，可就不像话了。”
这话！江波涛心头一悸。没错，这些年微草的商业化程度都不太高，其中固然有队长形象问题，可俱乐部方面的不积极也是重要因素，偏偏福利却比哪家都好。之前他和其他职业选手一样，只是偶尔聊起来时一起感慨两句，现在听了楚南歌的话，才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
这个赛季结束后的微草……不！现在还是先关心轮回自己！
“少天你也够命好够能抓机会的。”叶修还在那边长吁短叹，“探病也是要技术含量的，来一趟抢了个位子，值。”
“唯独不想听你这么夸啊老叶！”黄少天反唇相讥，“到处趟浑水你也不嫌累的！我都不稀罕说你！就不说这回……”
“行了行了，都捞到手这么大好处还堵不上你的嘴啊？”叶修听着黄少天对自己人品＆运气＆节操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吐槽，连连挥手，“再说翻脸了啊！剑圣大大晚上躲被窝里偷着乐去吧。”
“好了好了。今天还有拍摄工作呢。”喻文州也息事宁人道。而黄少天，黄少天翻了个白眼，居然真的刹住了车？银装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可惜轮回吃亏就有点……江波涛看一眼周泽楷。后者点点头。江波涛清清嗓子，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问细节。从放出来的半成品数据来看，小晴工作室卖给德国深渊战队样样精品，却并非样样都适合轮回。已经被抢了独占奖励，那怎么分总要轮回优先不是吗？
“今天晚上大挑，挑好了小晴的哥哥回去跟各俱乐部讲价。小晴的银装腹案有的是，不要为了这一次伤了和气。”楚南歌却已经做了总结陈词，将江波涛的话全噎在喉咙里。分了又怎么样？全荣耀精品银装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你跟店老板的哥哥较劲？呵呵哒，人家没直接黑箱，给你留了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
等等！所以楚南歌把这事儿放到明面上，其实是在抱怨！？江波涛灵光一闪。否则只说三家竞争，帮许晴山稍加掩饰不是更好？分明就是当面说蓝雨和嘉世不地道，是在一句句打许博远的脸，是在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轮回方面没有意见吧？”楚南歌确认道。
“没有没有。友好协商各取所需吗。”这种赞助商才是亲人啊！江波涛连声道，望向楚南歌的目光更带上点亲切。可当江波涛不经意瞟到黄少天……江波涛凭他精深的翻译功底认定，此时此刻，黄少天的沉默和表情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轮回这些愚蠢的凡人啊！[doge]
哼，靠亲友团硬挤进来的人，还这么嚣张，要不是打不过，现在就找你竞技场！
“老叶你识相点直接退出该干嘛干嘛去。我们是拍宣传片，你又不出镜，杵在这儿惹人嫌啊？”可惜黄少天并没有接收到江波涛发出的讯号，变本加厉想要把三家变两家。平心而论，这件事也只有他能做敢做。成了最好，不成……反正他平时话多，大伙儿也就当耳旁风听听就算了。
也只有黄少天不怕得罪叶神背后的顾问道长。江波涛在心中补充，轻轻叹气。叶神和那位神秘人物相爱相杀的传说……最夸张的猜想里是个女孩子＆叶神前女友……
“一开始没说吗？哥是来镇场的。真走了谁看得住你？文州和小蓝都只会惯着你好吧？”叶修背靠椅背，面带忧郁，“不过想要继续在这个组里混，看来哥还真得先夸你两句了。你等哥酝酿一下感情啊。”
“你有个屁感情？没心没肺倒是数第一！”黄少天抢白道，“有话快说！今天的行程还满着呢！”
“如果用植物做比，黄少天真可谓莲花一样的男子。”谁料叶修沉默片刻，摇头晃脑，居然文艺上了。众人同时怔了一下，不知如何接口：黄少天和莲花能扯上什么关系？
“何解？”喻文州代表大家问。
“中学语文没学好吧？”叶修故意拖了个长调，“周敦颐《爱莲说》有云：只可远观。”
……
…………
“我跟你拼了！！”黄·莲花·少天的哀号声中，楚南歌笑着轻轻鼓掌：“早餐时间的拍摄到此为止，我们启程去下一站。”
我只是个副（翻）队（译）不擅长对付抢（蛇）戏（精）党（病），江波涛默默捂脸。
只不过，江波涛眉头舒展，看在小周终于眉舒目展，嘴角含笑的样子，唉，就跟他们一起，跳一天大神吧！